手機請訪問
上回書說到蔣全稍訊給李媽媽想與欣瑤見一見。李媽媽把話帶到,欣瑤沉吟半天。
“媽媽別急,我這身子不是剛剛才好嗎?不能思慮過重。你傳個話過去,就說讓錢掌柜耐心守店,生意好壞哪里是一天,兩天能看得出的?”
京城的鋪子開業至今,生意清淡,與南邊開業時的熱鬧完全不能比。蔣全到還罷了,錢掌柜便有些坐不住。
老錢承蒙四小姐看得起,一路提拔坐了京城的頭號掌柜,心里卯足了勁想做出一番動靜來。哪知京城水深,瑾玨閣小小的鋪面極不起眼,錢掌柜一腔熱血還未上來,便被京城的現實淋了個透心涼。這才在蔣全面前念叨要與四小姐商議商議。
“跟全爺說北邊的宅子起名‘怡園’,找人做個牌匾。宅子布局我正在改動,請他找好匠人,一個月后擇吉日,我要開工。且讓他無事,在京城四處走走看看,往酒樓、茶肆里多坐坐,聽聽現下京城的人都在傳些什么?”
欣瑤沉吟片刻,又道:“媽媽,咱們院子里這幾個大丫頭,除了鶯歸,微云,淡月,還有誰能堪重用?”
李媽媽道:“碧苔機靈,輕絮穩重,芳新嘴緊,梧桐實誠,各有長處,短處,只看小姐怎么用。倘若是生意上的事情,依老奴看小姐還需再細細觀察觀察。”
欣瑤嘆道:“這幾個人中,誰最像冬梅姐姐。”
李媽媽道:“輕絮最像冬梅,只是火候還差些。小姐如果想重用輕絮,有一點不得不防,這幾個丫頭中,就數鶯歸,輕絮,碧苔長得最水靈。日后小姐嫁人,有些事。得提前預備起來。”
李媽媽講的隱晦,欣瑤卻聽得明白。
夏商周開始便有騰妾隨嫁制,演變至今,就成了陪嫁丫頭。一般富貴人家。小姐尙待字閨中,嫡母就會為其物色陪房丫頭,作為活嫁妝隨嫁到夫家。
顏色亮麗的開了臉,放在屋里,用來爭寵,固寵。顏色普通的到了年齡配個府里的小廝,升做陪房。到底是從娘家帶來的人,大多數陪嫁丫頭忠心護主,即便有一兩個不甘久居人后,用心鉆營的。也翻不出大風大浪,賣身契捏在主母手中,下場可想而知。除非主弱奴強,又是另一番光景。
欣瑤想到此,惆悵無比。苦笑道:“還是媽媽想得深遠。”
李媽媽道:“小姐今年十四了,也到了該說親的年齡。這世道,女人活得不易。你只看看府里的大奶奶,出身又好,顏色又好,還不是把身邊兩個丫頭開了臉放在屋里。”
欣瑤心灰意冷道:“媽媽,此事不必多說。我自有主張。說不定哪天,我心一橫,就帶著媽媽往怡園去,再不濟就回老宅。清清靜靜過一輩子。咱們有房,有地,有銀子。怕什么?”
李媽媽寵溺的摸著欣瑤的腦袋,道:“我的小姐,又說什么癡話?哪有姑娘家年紀輕輕,就想著孤獨終老的。嫁人生子,侍奉公婆。和睦妯娌,女人啊,都是這樣過來的。”
欣瑤暗自嘆了口氣,道:“咱們院里,有哪個丫頭的廚藝上有幾分天份的?”
李媽媽認認真真想了想,道:“咱們院里沒有,二太太院里有個叫梅子的,今年將將十二歲,在小廚房幫忙,聽說做的菜挺好吃的。”
欣瑤撫了撫額,道:“這丫頭是家生子還是外頭買來的?”
“從外頭買來的,到府里才一兩年,人也愛干凈,就是長得一般。”
欣瑤閉了閉眼睛,復又睜開,道:“明兒個,讓她到我院里來,媽媽調教一陣子,人若老實可靠,讓她跟著鶯歸學廚藝。”
李媽媽忙道:“小姐,你的意思……”
“媽媽,鶯歸今年十七了,總不能跟著我一輩子,我得給她謀個前程。這事你先別跟她說,把人弄來了,你先看著。媽媽累了一天了,先去歇息吧,剛剛說的事,可別忘了。”
李媽媽笑道:“忘不了,都在我腦子里呢。”
李媽媽輕輕掩門而出,屋里一片寂靜。欣瑤扔了書,頹喪的癱倒在床上。
她十四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是該到談婚論嫁的年齡,逃不掉,避不開。幾個女人守著一個男人,然后輪流等著那個男人的大駕光臨,為此還得感恩戴德。
男人只負責賺銀子和播種子。她拿著錢管著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既要讓種子在自個肚子里安全著落,又得防著種子在其它地方生根發芽。斗完了婆婆斗小妾,斗完小妾,斗通房,斗完通房,斗庶子庶女。
最可悲的是她辛辛苦苦,委曲求全,勞而不怨,攜男摯女,死了,墓碑上“某某之妻蔣氏”幾個字便涵蓋了她苦風凄雨的一生。這讓曾經活過一世的蔣欣瑤如何心甘?
蔣欣瑤仿佛看到了自己化作孤墳一堆,自家男人卻還在左擁右抱,活色生香的場面。
蔣欣瑤長嘆一聲,恨恨道:賊老天,你有本事讓我到這里,怎么不把我變成個男人,我問候你母親。
說罷,蒙了被子,呼呼大睡。
接下來的日子欣瑤懶得理會西邊那兩個人今兒一出,明兒一出的小把戲,一門心思研究怡園規劃圖。以母親的手段,對付那兩人綽綽有余。
偏偏李媽媽是個閑不住的,一有風吹草動便往小姐房里跑得勤快,噼里啪啦一通唾沫星子亂飛。欣瑤想不知道都難。
柳姨娘自打進京后,心下感激二太太,日日主動在正房立規矩。這一舉動,讓蔣宏生很是滿意,對著柳姨娘,臉上有了幾分暖色,往她房里去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不知從哪天起,周姨娘也跟著柳姨娘一道,在二太太跟前侍候。這下,蔣二老爺就不是滿意,而是震驚了。
顧氏何等人也?和顏悅色的坦然接受了兩個姨娘對她的恭敬,臉上一絲多余的表現也無。
蔣宏生對于內宅之事,不便過多插手,只得冷眼旁觀。背地里暗暗防著。
奈何周姨娘唱念做打的功夫修煉不到家,身心不一。人到了二太太跟前,心還在半路。明明是想奉承,討好。表情卻痛苦的如同便秘。明明是想軟語輕言,聲調僵硬的如同判官。明明是想求二太太關心庶子的婚姻大事,到頭來卻變成了指責嫡母對庶子的不聞不問。
顧氏優哉游哉的連續看了幾天好戲后,一頭跪在老太太跟前,聲淚俱下。
只稱自己初來乍到,連京城是圓的,是方的還未摸清,認不得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心有余而力不從,請老太太看在媳婦十幾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幫府中二爺找個門當戶對的小姐,也好全了她作為嫡母的一片苦心。
老太太聽得一頭霧水,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元航的婚事不正在打探嗎,出不了那幾戶人家。
老太太心下狐疑,著人細細一問。才知道自己侄女干的蠢事。
老太太頗感頭疼,周秀月啊周秀月,你兒子的親事都快定下來了,這會子你讓顧氏來摻和作什么,早干什么去了?你這著馬后炮下得也太馬后了些吧?
按理,庶子的婚事的確是嫡母的事,可顧氏說得句句在理。一個內宅婦人,剛到京城,門都沒出過,認得誰?
老太太心里嘆道,當初在蘇州府里,她怎么就沒想到把二爺的婚事交給顧氏操心。棋是步好棋。只是錯了時間,錯了地點,只能是步廢棋。
正巧,錢嬤嬤托人打聽的事有了回音。老太太聽人細細分說后,當晚。把二老爺請到跟前。
母子兩個一通商議,拍板定下了工科給事中吳為的嫡長女吳亦芳。給事中是七品小官,品極雖低,權力卻大,則皇帝直接領導。
吳亦芳芳齡十六,長得小巧可人。生母早已病逝,如今的嫡母是繼室袁氏。袁氏育有一子三女,對前妻留下的嫡長女及庶子,庶女還算過得去。
吳亦芳四歲失母,在祖母跟前長大,女工針指,讀書識字,百伶百俐,不教自能。更為難得的是其性子堅韌,與蔣元航頗為互補。
第二日蔣家請了官媒,上門說親。
袁氏正愁嫡長女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無著無落,連帶著她這個后媽在親戚朋友間也沒了交待。
袁氏見媒人上門,說的又是與侯府聯姻的蔣家,心下早就有了幾分松動,只奈著是蔣府庶出的哥兒,心里多少有些顧忌,便詳詳細細的問了蔣家二爺的情況。
媒婆自然是撿著好的一通說,袁氏推說與老爺商量商量,客客氣氣的把媒婆送出門。
那媒婆早已經成精的人,怎么看不出袁氏臉上的喜色,趕緊給蔣家回話。
袁氏猶不放心,請人四下打聽蔣家二爺為人。奈何蔣家剛剛進京兩三個月,蔣元航又只在府里過活,外人知之甚少,打聽不出什么來。
最后吳老爺發了話,稱蔣家人口簡單,蔣宏生為官正直,門第上也相配,算是應承了下來。
一來二去,兩家悄悄的換過庚貼,請高人一看,都說是天作之合,只等三月國孝期滿,行余下三禮。
老太太待兩家敲定,把兒子,媳婦叫到跟前,只說這是府里在京的第一樁喜事,讓顧氏務必辦得熱熱鬧鬧,妥妥貼貼,不可叫外人笑話了去。末了又幽幽來了一句“一切比照著大爺的婚事來辦。”
一個二房庶出的哥兒,婚事比照著大房正出的嫡子嫡孫。顧氏用眼角看了眼蔣宏生,見其頻頻點頭并無二話,顧氏欣然應允。
包子近日跟友抱怨頭上秀發掉得厲害,友嬉稱如此一來,將來連剃度一事都可省卻了。包子怒目相斥:鬼才要剃度,我要窺視帥哥,意淫猛男,大口吃肉,小碗喝酒,我要紅塵中生,紅塵中死,誰也別攔著我!
親愛的姐妹們,為了保持住包子的一頭秀發,包子不得不厚顏無恥的賣個萌:讓點擊,訂閱,書評,打賞,票票來得更猛烈些吧!
手機請訪問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