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欣瑤嘴角微揚,眼波流轉。本書由
“沈力二字叫起來,確實是省力多了。”
沈力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引得十米之外的三人頻頻側目。
“既然省力,以后不防常叫!”欣瑤,多謝你如實相告。十日后,等我消息。”
蔣欣瑤輕輕一笑,還禮道:“不必強求,萬事隨緣,于你,借用你剛剛的八個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沈力難掩激動,堂堂漢子幾欲落淚。
兩年的軍中生涯早就把他磨練得鐵石心腸,只有在暮色蒼蒼,夜涼如水時想起那個雙目如星辰般璀璨的美麗女子,他才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色彩。
輕輕暖暖的一句話,既揉碎了他的心,也撕裂了他的心。這個聰明的女子,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懂他的為難,也請他尊重她的堅持。
若真能走到一處,便是彼此生命中的幸運,她定會真心以待。若失之交臂,不過是命數而已,無須自責,不必難過,忘了她便好!
這樣的女子,活得明白,要得坦蕩,既不近人情,又暖人心肺,他要如何才能割舍得下!
沈力眼中的深沉愈盛,似有盈光閃過。
他不自然的偏過了頭,溫柔似水道:“能得欣瑤這一句,力此生無憾!”
蔣欣瑤含笑依舊。
“能得沈大哥令眼相待,必是我上輩子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好事。”
兩人相視一笑,陽光映著他和她的笑臉,栩栩生輝。
蔣欣瑤目送沈力與弟弟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由的嘆息了一聲。
微云道:“小姐與沈公子說了些什么,怎么沈公子看上去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是啊,小姐,沈公子走時,眼睛有些紅。”
蔣欣瑤心中酸澀不堪。無奈的扯了個笑臉,道:“沒說什么,許是風吹了沙子,迷了眼。回去吧!”
微云,淡月對視一眼,強按下好奇,一左一右擁著欣瑤往聽風軒里去,絲毫沒有留意亭子不遠處樹叢里隱著的主仆二人。
沈力告別蔣元晨,快馬加鞭回了府,一路狂奔至書房,二話不說,跪倒在老爺子跟前。
沈平正打著棋譜,見來人。冷哼道:“見著了?”
沈力忙道:“祖父,見著了,提了兩個要求,只要我應下,明日即可去蔣府提親!”
沈老太爺子頭也不抬。看著手上的棋子道:“你一進來便跪下,說明你沒有應下。你應不下的事情,必是為難的事情。能讓你為難的,怕不是小事,說說罷!”
“祖父,她說,我若能一心一意對她。她便一心一意對我。”
“這倒也不難,你向來喜歡她。”
“若哪天我生了二心,請允她離去。到時候,即便有了孩子,不管男女,只能跟她走。”
沈力為難道:“祖父。她的一心一意是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啪,的一聲,沈老太爺子驚得失手掉了手中的棋子,怒目而斥:“荒唐。太荒唐,男子三妻四妾本是稀疏平常,還未成親,便想著和離,還要帶走我沈家的骨血,真真是反了天了。若她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難不成我沈家堂堂掌家人,還絕了后不成?阿力,這樣的女子,你還要她作甚?我就說,她非你良配。你起來,咱們這樣的人家,還怕找不到好的?”
沈力狠狠心道:“祖父,世上的女子千千萬,我心獨悅她。”
沈老太爺子怒極而笑道:“你是在威脅我?”
沈力搖搖頭,面有哀色:“祖父,我是在請求你,再考慮考慮。她不要我封侯拜相,不要我榮華富貴,換句話說,即便有一天我落魄無依,只要我不變,她就會對我不離不棄,試問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做到?祖父,她要的,不過是我的一顆真心。”
“這世間,最難的也是真心!”
老爺子負手走到沈力跟前,居高臨下看著地上跪著的孫子,嘆道:“阿力,你陷得深了。”
“祖父?”
老爺子擺擺手。
“原本我想著,這丫頭聰慧伶俐,嫁與你,男主外,女主內,沈家內宅在她手上翻不出風浪。沈家外間的事務,她的算計比你深,看得比你分明,更是有能力幫襯你,這樣的當家主母進府,旁的不說,沈家五十年的興盛是有的。只是她如今提出這般要求,讓我不得不防啊。第一條也就罷了,這第二條,我是萬萬不允的。”
沈力抬頭道:“祖父,沒有一,便不會有二。”
“我活了六十多年,見過的人,看過的事不計其數,除了窮得連飯也吃不飽的男人,到現在還沒見過說男人只娶妻,不納妾,甚至連個通房也沒有。”
老爺子冷笑道:“她祖父蔣振算是個情種了,不也一妻一妾。真心這東西,最是要不得,三年,五年嘗個新鮮也便罷了。一輩子這般漫長,誰又能說得準以后的事?”
“祖父,我只要能娶她,我敢保證……
“阿力。”
沈老爺子冷冷的出聲打斷孫子的話。
“風花雪月過后,男人自有本相露出。所謂愛之彌深,忠貞不一,也不過是幾句誓言罷了。你聰慧不如她,算計不如她,情感上又受制于她,妻強夫弱,大忌啊!你沒有當場應下,說明你的心里還有沈家,還有我,這一點,祖父很欣慰。你先起來,我有一事要講與你聽。”
沈力斂了心神,應聲而起。
“這些日子京城的動靜你都聽說了,只是有一件事,我沒告訴你。六皇子成婚前,曾對人有意提及過喜歡瑾玨閣的玉器,這是其一;其二,那日我與二皇子會面,是六皇子推薦的地方,名叫怡園,倘若我還不是老眼昏花的話。那菜的口味,風格必出自她的人。”
“怡園,怡園!”
沈力喃喃道:“祖父,我記得蔣家老宅就有個怡園。好像還是欣瑤住的地方。”
老爺子撫須道:“那就沒錯了,當年,她在京城買了宅子買了地,那宅子就是怡園。”
沈力大驚失色道:“祖父,你是說欣瑤跟六皇子相識,且關系不一般!”
老爺子嘆道:“不好說啊,這兩天我也在琢磨這個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一個閨中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與六皇子壓根扯不上邊。”
“祖父。會不會是蔣家?”沈力強壓住心頭的震驚思道。
“蔣家?”
老爺子搖搖頭。
“蔣家,那就更不消說。蔣宏生這人,最是謹小慎微,這節骨眼上,自保還來不及。周雨睛久不在京城。與那六皇子也扯不上關系,這里面怕是有什么咱們不知道的事情。”
沈力怔怔的望著祖父,半晌不語。
“阿力啊,我越想這個丫頭越不簡單啊,來京城還不到兩年時間,便有這一番作為,她只是個內宅女子啊。”
“祖父。咱們沈家如今與二皇子,六皇子是一個陣營,應該不打緊吧!”
老爺子冷哼一聲道:“你要記住一點,咱們沈家只忠于一個人,誰在那個位置上坐著,就忠于誰。要不是他發話。你以為我會幫二皇子,我會拿沈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去賭嗎。”
“祖父,你的意思是……”
老爺子嘆道:“阿力,這些年我大部分時間不在京城,原本想著那位久不立太子。怕是大有深意。這幾個月回了京,我才發現大皇子根基很深。先太后,當今中宮到底是經營了幾十年,蘇家又是稱霸朝堂,誰勝誰負很難說啊。”
沈力挑眉淡淡道:“那祖父還你冒這個險?”
老爺子笑道:“傻孩子,你二叔在蘇州知府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你以為是為什么?江南是誰的地盤?大皇子那邊,只需說一句話,皇命難違,他就再清楚不過了!”
老父子渾濁的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復雜。
“為官之道,在于謀人,京城的水很深,也很混,咱們不防把這水再攪混些。到時候這人謀得,便既有天時,又有地利,更是水到渠成。”
沈力細細琢磨這話中的深意,不由俊眉緊蹙,思道:“祖父,欣瑤有句話,我無意中聽道,覺著有些道理。”
“噢,說來一聽!”
“她說‘選擇就是一場賭搏,下定離手,干干脆脆,是輸是贏任由天定。倘若既想賭大,又想賭小,猶豫不絕,取舍不定,最后在真真假假的消息中,便會忘了自己真正的底牌是什么,又沒摸清別人的底牌,以至于下錯了注,賭錯了局,失了運氣,輸了氣場,空手而歸。’孫兒覺得她的話講得幾分道理。”
老爺子渾身一顫,久久不語,半晌才幽幽出聲。
“這丫頭到底還是經得少啊,真正的高手大部分時間在觀望,偶爾才出個手,不出則已,一出必贏。不過她能有這樣的見識,已是不一般。”
沈老爺子閉了眼睛,深深一嘆:“倘若我有這么個孫女,我就是立馬入土了,也心甘情愿。蔣振好運氣啊,養了這么一個孫女。”
沈力見老爺子贊心上人,肅穆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祖父,那我與她……”
沈老爺子驟然睜眼,忽然淡笑道:“你這趟回來有半個月的時間,不急。這事容咱們爺倆再好好籌謀籌謀。”
最近在看張微的《穿越三言兩拍》,其中很多故事講到后花園里,才子佳人相會,一見鐘情,私定終身。
故事中的才子一見佳人,便身子酥了半邊,口水流了一地。
女子更是一眼便是一世,從此,茶飯不沾,相思頓起。
看出了什么沒有?
才子要的不過是想著法的往佳人香閨里鉆。
女人要的才是身心合了,且一生一世。
風花雪月令人羨慕著迷,過后的本相是什么,誰又知道?
包子喜歡沈力,更喜歡欣瑤。因為她至始至終,她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正所謂:原則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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