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遠被新帝點名暫行戶部尚書一職,因資歷尚淺,怕辜負了新帝所托,天天出了衙門便往蕭府跑,與侄女商議戶部諸項事宜。(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因他顧慮著欣瑤的身子,不肯多呆,只大半個時辰,便從蕭府后門離去,上一輛黑色的馬車,悄然離去,直至深夜,才回到徐府。
欣瑤除了幫小叔叔出出主意,規劃規劃戶部如何掙銀子外,旁的時間吃了睡,睡了吃,與豬無異。
六兩,三兩被老太爺看得嚴嚴實實的,憑他是誰,也甭想插上手。欣瑤心道眼不見為凈,等出了月子,再好好與兩個孩子親熱,也就隨老太爺去折騰。
七月中,新帝以雷霆手段抄沒了江南、湖南兩個三品官員的府邸。共從兩府中抄出白銀八百二十一萬兩,田地兩千一百六四十畝,莊子十二個,俱是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百來。光刑部呈上的這兩人的卷宗就多達幾十卷。
新帝殺雞儆猴,對這兩名官員處以死刑,并累及家屬,兩府男子均被流放,女子充了官伎。
隨后江西,安徽兩省相繼有官員落馬,新帝均以厲刑處之。并向全國下詔,警誡全國各級官員,不得接受賄賂,濫用權力,并下令撤查各個地方的貪官污史,一經查實,嚴懲不怠。
此詔一出,震驚朝野,百官皆知,新帝為人,絕非軟弱,均不敢小瞧。
借著這股東風,新帝頒布了一系列政令,百官摸清楚了新帝的性子,自然不敢懈怠。
至此,新帝的龍椅慢慢坐穩。
蔣欣瑤靜觀新帝這些時日的作為,暗道這位果然是個勵精圖治的,心下竊喜。有道是大樹底下好乘涼,能乘一時是一時,蔣欣瑤最喜乘涼,不由對新帝心生敬佩之意。
隨著徐宏遠,沈俊等皇帝新的崛起,某些官員的失勢則成了必然。首當其沖的便是忠勇侯府。
這個祖上曾追隨太祖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的府邸,因先太后的去逝,韓王的失利,早已沒了昔日的備極尊榮,再加上新帝的刻意打壓,日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是前些日子,新帝下了道詔書,斥責了忠勇侯趙正信,國孝其間日夜宴飲時,打壓的意圖已十分明顯。有多事者把趙正信二十年前,與蕭家大小姐蕭靜雅那斷恩恩怨怨拿出來分說,一時間,對忠勇侯府的流言倍起。給力文學網
而此時的蕭家并未理外外頭的風風雨雨,上上下下正正忙著兩個孩子的百日宴。
這日晴空萬里,溫度適宜,蕭府各處張燈結彩,大開正門,宴請賓客,替兩個孩子辦百日宴。
府里上上下下的管事,奴婢,婆子各司其職,進進出出的忙得不可開交。偏東院沒一絲動靜。
微云,淡月等一干丫鬟眼觀鼻,鼻觀心的守在外頭,心里卻急得不行,眼看賓客就要來了,大爺,大奶奶到這時還沒起身,真真是要了人命了。
一柱香后,才聽得大爺沉聲叫了句:“備水,侍候大奶奶沐浴。”
欣瑤泡在藥湯里舒服的嘆了口氣。身后的微云,淡月見大奶奶頸脖,胸前的星星點點,對視一眼,臉上均浮出一抹紅色。
蕭寒穿戴妥當,靜靜的等了半晌,才見欣瑤從凈房出來,只覺得眼前一亮。
見女人朝他幽幽的看了一眼,蕭寒嘴角彎彎,起身摸了摸欣瑤的濕發,道:“趕緊絞干了,小心著涼,我先去外頭瞧瞧,姨母他們估摸著已經到了。”
可憐那蕭寒,身強體壯,功能正常,偏做了近十個月的和尚,好容易挨到欣瑤出了百日,身體恢復如常,哪有不貪的道理。
欣瑤嘲他輕輕呸了一聲,嗔道:“都是你誤我的事。”
蕭寒湊近了低下頭道:“今兒晚上,我還要!得把這幾個月欠我的,一一補上。”
說罷,也不等欣瑤反應過來,掀了簾子神清氣爽的走了出去。
蔣欣瑤正欲跌足嘆息,卻見一屋子丫鬟正含笑瞧著她,遂咬了咬后槽牙,佯怒道:“還不過來侍候。”
日頭漸升,蕭府慢慢熱鬧起來。
欣瑤月子里時,新帝特意又令內侍送了些稀罕的藥材補品到蕭府,各府人看在眼里,自然心知肚明,所以這一日,連素日里不常走動的,也都來得整齊。
外院自然由男人們忙活,內院花廳里,卻只見蕭家姑奶奶蕭靜嫻攜其女兒杜天薇,進進出出招呼著。
賓客來了一半,蔣欣瑤才姍姍來遲,心里暗恨的同時,乖乖湊到姨母身邊低聲陪不是。
蕭靜嫻見其面色紅潤,眼角含春,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欣瑤的手,露出個“我懂的”表情,只把那蔣欣瑤羞得抬不起臉來,心道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剛站定,便有一撥子女眷進來,欣瑤瞧著眼生,一時想不起來是蕭府哪門子親戚。
蕭靜嫻忙低聲道:“都是蕭府族里人。”
蕭亭在蕭家排行老三,上頭有兩個嫡親的哥哥均已過世,下頭兩個庶出的兄弟,也就是年前曾到府里來鬧過一回的一胖一瘦兩個老頭,還有兩個庶妹也都健在,只因不是一母同胞所生,走動得也少。
今日除了老太爺兩個庶妹的府里沒有來人,蕭家大房,二房,四房,五房的女眷均來的齊全。欣瑤頭一回見,花花綠綠的也分不清哪個是哪房的,多虧了姨母在身邊提點著,才算沒出錯。
好在這些女眷當中,多半是沖著蕭靜嫻而來,與欣瑤客套了幾句,就把蕭靜嫻與杜天薇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這兩人從頭夸到腳。
欣瑤同情的朝這兩人看了一眼,目光轉向四房,五房的女眷身上,定定的看了半晌,才去招呼娘家的客人。
欣瑤今日娘家的女眷,組成相當復雜。除了母親顧氏,大嫂沈氏,二嫂吳氏外,還有大嫂的伯母荀氏,二嫂的嫡母袁氏,嫡妹吳亦華,甚至連大哥的妾室小周姨娘也赫然在女眷當中,當然最引人注目的則是蔣家庶出的三小姐蔣欣珊。
欣瑤見蔣欣珊也來了,不由大感意外。偷偷喚來李媽媽,交待了幾句。只見那蔣欣珊面無異色,不卑不亢的與眾人行過禮后,找了個椅子安安份份的坐下喝茶。
顧氏皺著眉頭正欲開口相問,卻見女兒朝她搖了搖頭,只聽欣瑤笑道:“三姐姐怎的也來了?”
蔣欣珊一身白紗褙子,著藕荷長裙,頭戴鳳頭釵,生育后的身形微豐。她淡淡一笑道:“妹妹雙喜臨門,連大哥的姨娘都來了,做姐姐不該前來一賀嗎?”
沈氏,吳氏豎著耳朵聽兩個小姑子說話,連茶也忘了喝。
沈氏一聽蔣欣珊提起小周氏,面色有些尷尬,卻用扇子遮掩了過去。
蔣欣珊的一句話,使得沈英身后的小周氏面色微紅,若不是她昨夜使出百般柔情,萬般耐心哄得大少爺松了口,她一個姨娘的身份,又怎么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成婚大半年,一月之中總有三五天能見著大爺的面,卻不知為何,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小周氏強按住心中的酸澀,從沈氏身后走出來,朝蔣欣瑤行禮,誠惶誠恐道:“四姑小姐,賤妾是聽說姑小姐喜得雙子,這才大著膽子求大爺,讓賤妾也能沾沾姑小姐的喜氣。”
賤妾,好低的身段!
蔣欣瑤淡淡笑了笑,未置一詞,偏過臉與沈家大太太荀氏說話。只把那蔣欣珊,小周氏晾在一旁。
顧氏也側過身,與親家袁氏母女說話。
心下暗道這個蔣元青真真是昏了頭,把個姨娘帶到蕭府,不僅打了沈氏的臉,也打了荀氏的臉。幸好女兒聰明,沒有搭這個茬,若不然,旁人還以為蔣家沒有規矩。
荀氏見蔣欣瑤如此行事,暗道了一聲好氣度。
這個小周姨娘自認為聰明,把在爺們面前的作派拿到臺面上來使,說話行事委曲求全,看著楚楚可憐。
又怎知聰明反被聰明誤。在座的都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奶奶,有幾個是笨的?試問一個姨娘暗底下沒幾分手段,又怎么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酒宴上。
蔣欣珊見無人與她答話,銀牙暗咬,強忍住滿腹心酸,臉上卻依舊端著笑。
小周姨娘訕訕的退回沈氏身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沈氏見此情形心頭一暖。
今日一早,她還未起身,蔣元青就守在她前,與她商議能否把小周氏也帶到蕭府。
沈氏暗暗冷笑兩聲,一口應下。雖然換得了蔣元青的伏低作小,萬般感激,然沈氏藏在被窩里的緊握成拳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堂堂蔣府大奶奶,出門坐客居然帶著妾室,旁人只道她沈英沒有本事,彈壓不住房里人。
淡月,微云一左一右站在欣瑤身后,心中忿忿道,這個三小姐真真是個臉皮厚的,對大奶奶做了這些個壞事,居然還敢腆著上門,也不怕我們家大爺一怒之下,把人轟出去。
一時間,花廳里雖熱鬧紛呈,鶯聲燕語,然眾女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一盞茶后,兩個奶娘一手抱著一個孩子進廳來,眾人見雙生子來了,迎上去瞧熱鬧。
李媽媽趁機悄無聲息的隱到欣瑤身后,湊近了低聲回話道:“三姑爺也來了,送了厚禮,正與大爺說著話呢。”
欣瑤想了想,才道:“前頭都有哪些男客?”
李媽媽忙道:“我的大奶奶哎,再沒比今日齊全的了。旁的不說,蕭府族里嫡的,庶的,往日里走動的,不走動的全來了。前些日子到咱們府里大吵大鬧的那兩位也來了。大爺說,讓大奶奶不用理會旁人,顧著自己就好。”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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