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兩個婆子抬著一支大銅火鍋下來,鍋子顯然已燒了有些時間,早已翻滾開了。.
微云,淡月引著小丫鬟把片得薄薄的各‘色’野味,醬料一一擺放開來。
欣瑤見東西齊全,遂笑道:“山里夜涼,菜冷的快,失了原味。這會支個鍋子,野味都是爺們剛剛打上來的,最是新鮮不過,就著梨‘花’白,倒該好好品一品,也省得牛嚼了牡丹,‘浪’費了上好的食材。”
杜天薇也笑道:“表嫂說得對,照表哥,哥哥這樣的吃法,就是牛嚼牡丹!。”
杜天翔遂放下筷子,語重心長道:“妹妹,我是你親哥,你這胳膊肘能不能往里拐一拐。”
杜天薇氣結道:“哥,今兒這頓飯,可是我求來的,你還說我胳膊肘沒朝你拐,真真是沒良心的。”
杜天翔正奇怪今日這桌菜的由來,一聽這話,忙陪笑道:“我就說我家妹子必定是心疼他哥的,知道他哥中午沒吃好,便千方百計的給他哥‘弄’了好吃的來。這樣的好妹妹,天底下打著燈籠也難找,也就我杜家才有。”
燕十六也幫腔道:“阿遠啊,我這個表妹,不是我自個夸,最是貼心的,小寒,你說是不是?”
蕭寒正饒有興趣的把目光落在欣瑤身上,聽此一問,笑道:“誰說不是?表妹,若不是你今兒這頓求,表哥哪里能吃到你表嫂親手做的菜,可見你的臉面兒,比我大。回頭表哥也得求著你。”
徐宏遠也挑眉道:“連我這個親叔叔也是沒嘗過的。天薇妹妹,今兒個,你是我們的大功臣。我這個小叔叔也沒給過見面禮,回頭自個上瑾玨閣去挑件可心的玩藝,拿著玩。”
杜天薇被奉承的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熨貼,喜道:“小叔叔,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嫌我挑了個貴的。”
徐宏遠笑道:“就沖你這句小叔叔,你就是挑了再貴的,我也愿意。”
蔣欣瑤見這幾人一唱一合,把天薇哄得笑顏如‘花’,遂仰天長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天薇妹妹啊,我這忙活了半天的,連根針也沒撈著,你這只費了些唾沫星子的人,卻得了大實惠,沒天理啊沒天理。”
燕十六哈哈大笑道:“小寒,你媳‘婦’問你要實惠呢,還不麻利的給了。”
杜天翔唯恐天下不‘亂’道:“表嫂,小寒身上可是藏了‘私’房的,你趕緊問他要。”
蕭寒深深的看了欣瑤一眼,微不可察的沖她點了點頭。
欣瑤深笑道:“淡月,微云,把鍋子撤了,端到我房里。”
淡月,微云齊口稱是。
燕十六,杜天翔急得直跳腳。
徐宏遠笑出聲道:“我就說惹誰也不能惹他們夫妻倆,這兩人若是一條心了,咱們誰也撈不著半分的好處。來,瑤兒,小叔叔敬你一杯,瞧在小叔叔的份上,此事打住。”
杜天薇也笑道:“表嫂,我敬你。回頭我得了好東西,著人給你送一份來。”
杜天翔哼哼道:“傻妹子,半個瑾玨閣都是她的,你那點東西,豈能入她的眼,自個留著玩吧。”
杜天薇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哥,你回頭再想吃到表嫂的東西,難了!”
“所以我就說你這孩子多跟你表嫂處處,也好學個一招半招的,咱們兄妹倆再不用求人,豈不快哉。”杜天翔翻著白眼忿忿道。
燕十六笑道:“你妹子早晚嫁人,便是學會了,也是便宜別人家,如何也便宜不到你嘴里。”
杜天薇一聽嫁人,臉‘色’微變。
徐宏遠輕輕推了推燕十六的胳膊,燕十六會意,忙笑道:“表妹放心,天下才俊,但凡只要你看得上,表哥就為你作這個主,若你不愿意,誰也勉強不得你!”
杜天薇展顏笑道:“表哥,此話當真?”
欣瑤含笑端了個杯子,起身道:“表妹,你十六表哥好歹也是個王爺,堂堂王爺說話,自然一言九鼎,再說,這么多人聽著呢,豈容他有變。”
言畢,盈盈看向蕭寒,深笑道:“今日這一桌,便沒有天薇妹妹,欣瑤也會為各位奉上。那一夜,欣瑤九死一生,你們都守著我,替我揪著心,感‘激’的話說多了,就顯得生分,敬各位。”
蕭寒起身舉杯道:“瑤瑤的話,便是我的話。趙府一事,多虧兄弟們忙前忙后。話不多說,十六,早去早回,平安歸來。天翔,你表嫂的身子,多虧有你,大恩不言謝,兄弟敬你們!”
燕十六聽得血氣直往上涌,大喝一聲:“好,今日兄弟好友,愛人親朋,齊聚一處,為我送行,不醉不歸。”
杜天翔幽幽嘆道:“這世上,唯美食和好兄弟不可辜負,阿遠,不醉不歸。”
徐宏遠微微一笑,眼睛只看向一人,舉杯道:“鍋子暖胃,兄弟暖心,不醉不歸!”
杜天薇淺笑舉杯,對欣瑤‘吟’道:“對‘花’對酒對弦月,表嫂,我們飲我們的!”
眾人相視一笑,舉杯飲盡。
不過是用熬了一下午的濃濃的骨頭湯做底鍋,卻是濃香四溢,‘誘’得人口水直流,再配上剛剛獵上的新鮮野味,蘸上醬料,入口回味無窮。
多飲了幾杯的杜天翔有了些醉意,抬首嘆道:“我記得有一年元宵,咱們幾個在怡園,也是吃的鍋子。十六,你可還記得?”
燕十六瞇著眼睛灼灼看向徐宏遠,朗笑道:“如何不記得?那年元宵,兄弟們說好晚上看燈,是小寒硬把咱們幾個大白天的拉去了怡園,只為見某人一面。”
徐宏遠笑道:“我記得那一日,吃的是羊‘肉’鍋子,羊‘肉’嫩而‘肥’美,害得我饞了好幾個月。那一日我們三人吃得最多,某人秀‘色’可餐,拘緊著呢!”
杜天翔得意的笑道:“何止拘謹,只怕連說話都不利索。十六你說,是也不是?”
燕十六用膝蓋在桌下偷偷碰了碰邊上的人兒,哈哈大笑道:“利不利索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走后,某人巴巴的朝那人的背影看了半天,一動都未動。”
那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著。
蕭寒也不反駁,靜靜凝視欣瑤片刻,笑道:“若沒有我,你們哪來的口福?”
杜天薇好奇道:“表哥,你為了見誰啊?”
蕭寒低低笑道:“除了你表嫂,還能有誰!”
欣瑤嗔笑道:“聽你表哥胡說。”心里卻是甜絲絲的。
杜天薇捂著帕子直笑。
燕十六笑道:“小寒媳‘婦’,你說你的那些個鍋子啊,菜啊,看著也沒什么稀奇的,了不得沾個新鮮二字,為何吃了來,就別有滋味呢?我王府里的大廚,手藝也是好的,怎的就做不出這種味道來?”
欣瑤靠在蕭寒懷里,抿著米酒,笑道:“說白了,也只六個字。”
眾人齊問,哪六個字。
欣瑤歪著頭,看著蕭寒,輕笑道:“應時應景應人!”
“說得好!”杜天翔猛一拍桌,大聲喝道!
燕十六懶懶的瞧徐宏遠一眼,贊道:“時不對,景不對,人不對,便是對著一桌山珍海味,也沒了興趣。”
杜天翔突然哈哈大笑道:“怪道今年元宵節,云宵閣那一桌子酒菜吃了沒味,原是人不對。十六,去年元宵節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阿遠,那三對對子可還記得?”
徐宏遠撈了片魚‘肉’,送到十六的碗里,笑道:“尤在耳邊!”
燕為新奇,一邊把魚‘肉’送到嘴里,一邊笑道:“快快道來,我不在時,發生了什么趣事?”
杜天翔遂把年元宵節在云霄閣看燈的趣事說與眾人聽。
燕十六聽罷大笑道:“妙妙妙,真真是妙不可言。明年元宵節時,我們齊聚云霄閣,賞燈賞月對對子。”
杜天薇拍掌笑道:“哥,我也要去。”
“少不了你!”
欣瑤放下杯子,素手沖著天上的弦月輕輕一指道:“明年元宵節,我們得正正經經對對子,比一比高下。”
杜天翔一聽,歡喜道:“表嫂,有什么彩頭!”
蕭寒接話道:“這個簡單,到時候每人從身上掏個物件出來,贏的人,都歸他。”
欣瑤追問道:“最差的那個,該如何?”
燕十六笑道:“掏銀子,那一日的東道都由他做。”
徐宏遠接著道:“還需飲下眾人敬的酒。”
杜天翔手腳并用,興奮的拍著桌子道:“好主意!”
蔣欣瑤秀眉微蹙,計上心來,笑道:“還有個更好玩的!”
眾人都道:“快說,快說!”
欣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最差的那個,若是‘女’的,需得朝眾人作揖,再說一句‘對不住各位,我是最傻的。’若是爺們,需得學著‘女’人行禮,再說一句‘對不住各位,我是最傻的’。”
說罷,不等眾人明白過來,人已經笑倒在蕭寒懷里。
燕十六,杜天翔,徐宏遠呆愣片刻,連連拍手叫好。
杜天薇心頭憧憬臉上卻佯怒道:“表嫂,就數你是最壞的。”
杜天翔興奮的坐不住,索‘性’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明年元宵節,云霄閣雅間,諸位不見不散。誰若先怕了,現在就說,也省得到時丟了面子,臉上撐不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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