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娘要上京，她不放心，她姐要上京，她更不放心。

不讓她們去？

佟氏不去，實在是說不過去，那是她唯一的弟弟，是佟晴最親的，有著血脈相連的唯一的親人。佟氏是一定要去的。

那么如琴不去，只讓佟氏去？

將兩人分開了，那如棋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她怕她娘被欺負了吃虧了，她卻一點也不知道，將女兒賣了，還幫著數錢。去，留著如琴在家里，她又擔心會不會發生一些她掌控不了的事情，像是江氏會不會做點什么讓如琴難過的事，如琴會不會想不通某些事情，而鉆牛角尖去了？

元宵到現在，已經十多天了，如琴在表面上是沒有什么，可是如棋卻還是感覺到，她不高興，不開心，臉上的笑容帶著假意，很是勉強。

自己不看著這兩人，她怕出事，可是她只有一個人，不可能看兩個地方，所以兩人只能在一起，佟氏必須到京上，那么，如琴必須到京上，結果，如棋自己也必須跟著上京。

可是如棋不想。

一個死局。

如棋在這一刻，后悔了。

她如果什么也不做，不給佟晴機會，那么現在她就不會這樣的苦惱。

如果她不開解佟晴，不與佟晴下棋，不讓佟晴寫文章，不讓守良為佟晴在國子監求學位，不說出郭離舞弊科舉，那么佟晴就不會上京，就不會拜在江上寒的門下，就不可以考取得了狀元。不是狀元，佟氏就不用上京為他操持婚事。

沒有后悔藥可以吃，她已經做了！

佟晴已經是狀元了，佟氏要上京，她就必須要面對京城這一個地方。

再選一次？

如棋抱著自己的膝，她還是會這樣去幫佟晴的吧！佟晴是她娘唯一的弟弟，佟晴是她的舅舅，會疼她，會為她們一家子心疼的人。

小姐，你不舒服么？小意發現如棋的狀態很不好。

小意。如果。你知道。一會，你出這一道門，就會將你這一個月的月錢弄丟，可是不出這一道門。今晚就沒有飯吃，你出還是不出這門？

小意看著如棋，我想我還是會出的，我不出門，小姐不就得餓肚子了么？被夫人知道了，小意不但這個月的月錢沒有了，下個月的月錢也一定會被罰沒的。那能不出門呢？這個月的月錢不見了，我省著點，什么都不買就是了。在家里，沒有錢，日子還是那樣過的。下個月，還是會有月錢的，可是不吃晚飯。今晚一定會睡不著，然后明天沒有精神，就會出錯，然后下個月的月錢一定就會被罰沒的，所以我還是會出門的。小意看到如棋要她解釋，她想了想，就說了下去。

是啊，應該要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退縮，并不是自己要的結局。如棋嘆了一口氣。

小姐，小意的錢怎么會不見了？小意小心的向如棋探問。

如棋伸出一個手指頭點了點小意的腰間。

小意那掛在腰間的小錢袋的繩子已經松開了，如果小意走出屋子，那么掉在哪里，還真不好說。

哇，還好有小姐，不然，小意的月錢就沒有了。

說著連忙給自己將繩子綁回去。

你忙吧！如棋理了一下衣服，她要到書房里整理一些東西，在京上，應該會有用的。

小意連忙送如棋出屋。

站在走廊之上，如棋突然停住了腳步，來了，就出來吧！她看向院子那一棵最大的樹。

聲音卻突然從她的左邊傳來，你怎么知道我來了？聲音里有著驚訝。

是東方順心。

如棋給來聲嚇了一下，她瞪著眼前的人，這都是一些怎樣的人，神出鬼沒的，想嚇死人么？

你不知道我來了？你是用猜的？東方順心盯著如棋。剛剛他還以為如棋真的知道他來了，他藏在那里？

我知道有人來了，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如棋很坦白。剛剛她看向大樹，就是以為，人就是藏在那里了。

很明顯的，東方順心的臉上，寫著他不相信。

他自問自己的武功就算是在同樣厲害的人的面前也不會被發現，何況是一點武功也不會的如棋？

信不信由你。如棋沒有再多說，她邁開了步子，向著書房而去。如棋是不會武功，剛剛開口，是因為有一種感覺讓她不舒服，那感覺就像是西門如意來的那一個晚上那樣，她怕被嚇到，所以才會開口的，可是剛剛東方順心還是將她給嚇到了。

如果真要說，是如棋的第六感讓她開的口！

看著如棋越過他，一言不發的進入了書房。東方順心也跟著進去了。

說吧！

如棋的聲音有點冷。她在想著，如何才可以讓今天的晚上不做惡夢。

不要上京。

如棋沒有說話，她看著東方順心。

京城不是你們應該去的地方。

京城不是我們應該去？那什么地方是我們應該去的？

東方順心放在身側的手，因為如棋的話，微微的握了握，這一握并沒有逃出如棋的眼。

不要上京！東方順心加強了語氣。

憑什么不讓我們上京？如棋也不客氣的道，從小，我就尊敬你，你是東方大哥，是我姐的朋友，因為你對我姐好。可是現在你都做了什么？你讓我姐傷心，你讓我姐難過，你讓她不會笑了，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東方大哥，是不是那個因為我大哥欺負我姐，就會替我姐教訓大哥的東方大哥？

如棋走到東方順心的面前，瞪著東方順心。

東方順心放在身側的手握得緊緊的。

既然你已經不再是那時候的東方大哥，你已經不再關心我姐，你憑什么阻止我姐上京？

上京，你們會死的！在牙齒逢里擠出的話，聲音很小，可是如棋聽得一清二楚。

如棋心中地驚，那一人不會死？是不是會死，日子就不過了。

東方順心沒有再說話，他瞪著如棋，眼里是滿滿的怒火。

你會生氣，你能生氣，那么我能不能生氣，我可不可以生氣，你是男人大夫太，有問題，你不會當面的說清楚么？逃避有用么？如棋向著東方順心大吼。

東方順心看著如棋，他握緊的手慢慢的松開了，我不可以與你姐在一起的，我……！

停，你不應該與我說，你要說，與我姐說去。我不是傳話的，我不要做你們中間那一個，不要讓我看著你難受，看著我姐難過。如棋突然的伸手推向東方順心，要將他推出書房。

東方順心也沒有想過如棋會突然的發飆。生生的，一下接一下，東方順心被如棋推出了書房。

如棋將人推出了書房，她順著房門坐了下去，她抱著腿，哭了起來。夾在兩人的中間，如棋覺得很難受。

站在門外的東方順心清楚的聽到如棋在房間里面哭，他一言不發的轉身的離開了康笑院。

看著如琴在傷心，如棋什么也不能做，她的心情就開始壓抑，知道要上京，她開始擔心接下來的日子，心情更是難過。

東方順心的出現，讓如棋壓抑推到了一個頂點，她不要再這樣了，讓自己難過并不是她應該做的，并不是她應該得到的。

好好的哭了一場，如棋覺得自己好多了。

打開書房的門，如棋看到如琴，在如琴的身后是小意與小葉，在院子的中間，站在東方順心。

姐。來了！如棋除了因為哭過的眼有點腫，其他的都沒有什么。

是東方大哥告訴我，你哭了，我來看看。如琴的臉上有著擔心。

我沒事。如棋嘴上說著，眼卻在如琴與東方順心兩人的身上來回掃了兩下。

為什么哭？如琴不放心。

姐為什么不高興，一個人在傷心。

我沒……！如琴想要解釋。

姐，我是你妹妹，我有什么不一樣了，你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有什么不一樣了，難道我就不看不出么？如棋將門打開，小意，給我們上茶來吧，小葉，你也去幫忙，上點糕點，我餓了。

小意與小葉，看了看她們的小姐，一起行禮離開，這一個時候，小姐有事有處理，她們在是不方便的。

棋兒？你……？如琴臉上有著一種莫名的擔心。

我沒事，我只是替你難過。

替我難過？

你喜歡東方大哥，東方大哥卻避你，我看著難受！

棋兒，你能不能跟姐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東方大哥了？如琴的聲音里有著顫抖。

如棋疑惑了一下，姐，你怎么會這樣想？我與東方大哥？隨著話的出口，如棋自己先搖起了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會笑也就算了，做事還讓人傷心，有問題不當面的說清楚，老是逃避，這樣的人，看著就讓人嫌煩了，怎么可能喜歡？

可是……他怎么知道你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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