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熹是景帝最喜歡的小兒子,那時候,李慈還在,還是貴妃,曾經有那么一些日子,景帝想過將太子之位給顏熹,只是,現在怎么看,顏熹怎么的不長進。景帝除了難過,更多的是打心里將顏熹排除在那一個位置之外。顏熹也再難回到景帝的心上了。
皇帝是一個復雜的人物,他既想他的兒子出手快準狠,可是他又想兒子們兄友弟恭,友好團結,心有善念。太兇悍的,不適合,可是太軟弱的,更是無用。
顏熹真的要為兄長找真兇,想要懲罰兇手,剛剛的那些話,可以留在明天上朝的時候上奏就行了,這天都黑了,卻賴在宮里,心里真的是為兄弟而來的?
顏凌由江南回來,日子與慕容家進京的日子想近,兩者碰到,見一個面,一起同行,這不但能幫助京兆尹看管慕容家,也能試探慕容家是否真的殺害了顏烈。
一天沒有定罪,慕容家的四個姑娘在名義上都是顏凌的妹妹,都是公主,難道要硬生生的避開?
如果顏凌真的這樣做了,景帝剛才或者就會相信顏熹的話了。
光明磊落的怎的不能見面?
再說,相對于顏烈回京卻不第一時間進宮向他報備,景帝更喜歡顏凌不避嫌的陪著慕容家一起進宮,既可以防止慕容家有異心,做出不合理的舉動,傷害皇帝。同時,也讓為父親的景帝能夠第一時間見一見一年沒見的兒子。
顏熹的話沒能中傷顏凌。卻讓景帝想起另外一句話。
天家無父子,天家無兄弟!
最喜歡的小兒子竟然也學會這東西了。
景帝感嘆!同時傷心。
顏熹沒有爭取到他留宮陪景帝,也沒有拿到徹查顏烈事件真相的權力。心里感覺非常的失望,只是回想自己剛剛的表現。還有那些釘死慕容家與顏凌的話,心里卻又泛起了一絲絲的高興。
只要顏凌跌下來了,他顏熹還是有機會的。
齊王府。
“十一一直留在宮里,直到落匙的前一刻才匆匆的離開?”
“是,小的還打聽到,榮王爺曾經過到坤寧宮。要拜見皇后,只是皇后歇了沒有見他。”
“歇了?”宮門還沒有下閘。這么早卻歇了?
“是皇后身邊的桂公公出來回的話。”
“桂公公?慕容家的人啊!”皇后有慕容家芙蓉閣分子的事,是朝庭上下都知道的,桂公公有這分子的事,是向上報備了的。顏凌是其中少數知道的人。明目張明的送分子,只有慕容家的安國公主敢。
更難得的是,她送得十分的自然,十分的成功,桂公公是娘娘的人,得一點分子,以后到店里,查數也是最方便的。
顏凌最佩服慕容家這一點,看著與朝里的誰也沒有關系。但是卻有與許多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慕容如祖出身國子監,與他同期,有著不少人已經入朝為官。慕容如耀出入御醫院像回家一樣,與御醫太醫更是亦師亦友的關系,慕容如光從軍,武將對于有能力的人最是護短,慕容如宗雖說之前是生意人,但是皇商一身份就與戶部就有著關系。現在更是從官了,這關系更深了。
更不要說公主身份。姻親之列。
慕容家在京城已經是不容小覷。
“主子,要不要讓榮王明天上不了朝?”上不了朝,今晚不論榮王與皇帝說了什么,都有大機會推翻。
“不。你明天派人保護他上朝,這朝不他上,父皇一定會覺得有人后面動了手腳,于我們不利,何況就是他到朝上了,又能干什么?”
顏凌要在明面上將顏熹打下來。
他清楚的知道,景帝不喜歡他們在背后做動作,可是明刀明槍的較量卻是非常的鼓勵的。
“顏熹?”如書重復了一下如祖的話。
慕容家也知道了顏熹停留在宮里的消息。
“知道談話的內容么?”
“乾清宮里的消息我們拿不到,只是顏熹離開的時候,神情還是可以的。由多方的推測,他肯定是要對付我們,甚至是要對付齊王。”
“齊王有沒有動作?”
“有人馬在調動,齊王明天上必經之路,還有齊王府外面,都埋了高手。”如祖再放出一個大消息。
“齊王要動榮王?”如書覺得是這樣。
“四哥,如果你是齊王,你會不會動他?”
如祖沉思了一下,“明天我不會動他。明天動了他,陛下一定會不高興的。”
“對,可是齊王會不會想到?”
“我們要不要提醒一下?”
如書知道齊現在是慕容家的盟友,覺得有提醒的義務。
“不,如果他真的動手了,他將會失去現在所有的優勢,這結盟,怕也是作廢了。”如棋淡然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上一世的顏凌是囂張的,也是跋扈的,只是他不笨,在顏烈上位后,他還能當一個有著實權的非常樂安的王爺。
是這不是代表著,顏凌他比自己想像的厲害?
明天,自有分曉!
嚴家。
嚴正召了幾個兒子開著大會。
“賢王死了,我們家已經失去了靠山,要不要投靠齊王,或者說,齊王會不會接納我們?”對于這一件事,嚴正已經想了許久,只是他覺得時不與他,多想也無益。
而明天,將會是最后的決勝的時刻,他還是想問一問他的兒子們。
嚴孝搖了搖頭,“爹,以我們家現在的財富。足夠了,兒子不想你再辛苦。”嚴孝從來都沒有太大的志向。
嚴五,嚴七相看一眼。嚴五點了點頭,“父親,如果我是齊王,是不會接納我們的,就算真的接納了,以我們現在的用處,就是真的有從龍之功。這功也不會大,當一個純臣吧。或者我們回清水。”
嚴七卻搖了搖頭,“兒子不這樣看,從龍之功不管大小,只要有這功。將來,總有我們的位置,可以不高,可是得一位置總比什么也沒有的來得好。最少還有一點權力,別人不會,也不能隨意的將我們踐踏。”
“老十?”
“父親,我們是不是想多了,你可以先向齊王靠攏一下,如果他接納我們。說什么,我們都爭一下,如果不接納。那么,這功夫就不用白費了,我們還是準備回清水吧,省得最后成了被殺的那只敬猴雞!”
敬猴雞三個字,讓在場的都白了臉。
“好,父親明天看看情況。”嚴正覺得嚴十說得最有理。不由得多看了嚴十一眼,他還有一個看得明白的兒子。
宋家。
宋和也在準備明天的事情。
他準備要為齊王顏凌送上一份大禮。只要這禮送對了,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嚴正這一次一定會再一次被他踏在腳下永不翻身。
這一夜,只要收到消息的,都沒有睡,或是睡不著。
大家心里都清楚,知道,明天的朝堂之上,將是決定慕容家的罪否,賢王將能否獲得追封,甚至齊王是否平穩的回京掌握大權。
夜總是漫長的。
如棋經過一天的勞累,身體十分的疲憊了,但是精神卻十分的亢奮,她一個人坐在她的書桌前,鉆研起了梅花局的殘局譜子。
“今夜,你是不準備睡了?”是東方順心。在兩天前,那一次遇襲后。慕容家那些去救如光的人全都回來了,也帶回來一個消息,如光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小傷,現在正在封將軍的揮下養著。
雖然說是小傷,但是大家都知道,慕容家出事了,他都不能趕回來,這傷,一定不簡單。只是上至四方笑,西門如意,下至如宗,樹根都說是小傷,那就是表明,如光死不了。
何氏與守賢細問了,知道如光以后還能動武,沒有少胳膊少腿的,她也將那吊著的心放下來了。
另外一方面,其實,何氏也有私心,萬一這事逃不過,如光在外地,等這家里的人死了,他或許還有逃的機會,能為慕容家留一點血脈,所以,……。
只要等顏烈這事了了,他們會到西南看望如光,只是現在他們是走不得的。
“東方大哥,你怎么來了?”說著,如棋還往東方順心的身后看了看,她想看看如琴有沒有與他一起來。
“琴兒沒有來。我聽說了,那一天你做了惡夢,夢里的內容非常的恐怖,你的日子非常的難過,這事,你將他忘記吧,不是真的東西,沒有必要記著。”
“如果能忘記,棋兒一定會忘記的,只是忘記這事,不到棋兒說了算。要進來么?茶剛泡好了。”
東方順心搖頭,“丫頭,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心里藏了許多的事,只是人要過日子,藏太多了,你今后的日子會變得很難過的。”
如棋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東方順心。
“看什么?”
“我記得,在清水的時候,東方大哥也藏有許多的心事。”
“我已經將大部分都忘記了。”
“真的可以忘記?”
“為什么不可以?”
如棋搖頭,“現在不可以,以后,我不知道。”
“盡量的嘗試著忘記,否則,我不放心你與長樂在一起,他的命已經夠苦了,不要讓他天天都要擔心你。”
如棋點頭,“我不會帶著他苦的。”
“不是你帶他,而是你苦,他不可能看不到。”
如棋低下了頭,“我,盡量。”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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