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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李鸞兒冷笑一聲:“有個做首輔的爹又如何?全京城的人誰不曉得張薇是不折不扣的喪門星,她竟然還有臉炫耀。”
一句話,倒是叫金夫人也笑了起來,直起腰捶了捶背:“也是,君家一倒,不知道有多少人編排她呢,她可不成全了掃把星的名號。”
拿過帖子看了一眼,金夫人問:“怎樣?你去還是不去?”
李鸞兒搖頭:“不去,我可沒那閑功夫與那些貴女閑聊打屁,家里家外的事情多著呢,我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賞什么菊。”
“不去就不去了,反正你也快出嫁了,待嫁女兒總往外跑也不好。”金夫人笑著說了一句,將帖子直接扔到桌上,李鸞兒撿起來扔到紙簍中就不再理會這件事情。她幫金夫人把草藥整理好,就借口有事回房間去了,一進屋,李鸞兒盤坐在床上開始修習精神力,京城繁華,交通便利買賣方便,居住條件可比窮鄉僻壤強了多少倍,可有一樣不好,這里人煙太密于修煉沒什么益處,李鸞兒自來京城之后精神力幾乎都沒有增長過,不過,她還是沒有放棄修煉。
李鸞兒深知積少成多的道理,雖說每次修行增長的精神力如九牛一毛。可總比沒有強,正因著增長的慢,她才抓緊時間修習。李鸞兒還想著得了空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到底郊外比京城還好一些。
心神沉靜下來。李鸞兒抱守丹田,放空整個精神,慢慢的腦中一片空白,她默默運行功法,片刻之后整個人都似乎處在一種龜息的狀態當中,如果外人看到這時候的李鸞兒絕對會嚇一大跳,她不只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生命力,且本就清麗的一張臉更顯圣潔。就像是,像是那廟里的神佛一樣總有一種大慈大悲的感覺。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鸞兒收功慢慢起身,睜眼緊盯著桌上的茶杯,慢慢的茶杯飄了起來,沒過多久,茶杯又跌落桌上,李鸞兒嘆息一聲,還是不行啊,離著突破四級還差好多呢。也不知道哪時候才能突破四級,這五級……也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轉頭看看窗外,見天色漸沉。李鸞兒換了身衣服出去吃晚飯,用餐的時候說起明兒進宮的事情,金夫人又將做好的藥裝到瓶中叫李鸞兒帶進宮里,另李鸞兒自己也收拾了東西給李鳳兒,兩人計議一番便各自安歇。
第二日李鸞兒起個大早,換了一身莊重些的衣裳,又好好的打扮一番便拿著腰牌乘車進宮。
這次自然也是從后門進去,自然也沒有轎子來抬,李鸞兒帶著瑞珠從御花園步行慢慢去了永信宮。這一路走著,李鸞兒便覺今日宮中氣氛很是古怪。心有疑惑卻也不好停留,一直等進了永信宮。李鸞兒才更加感覺到今日的古怪。
永信宮里上至李鳳兒的貼身侍女下至粗使太監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做活也極利落,不說不敢說話,就是眼神都不敢交流,這叫李鸞兒很奇怪。
李鳳兒并不是那種迂腐刻板的人,她的永信宮中平常都是一片生氣,不只她將日子安排的滿滿當當,就是伺侯她的宮女太監整日也是嘻嘻哈哈看起來很是快樂,出了永信宮如何李鳳兒不管,可在永信宮里,李鳳兒很是照顧這些服侍她的人,可今兒這……
李鸞兒才上了月臺,就見銀環打簾子出來,對她一笑:“大娘子來了,賢嬪娘子可等您許久了。”
李鸞兒笑了笑,隨后拿出一個纏絲赤金手鐲遞給銀環:“這是前兒夫人和我逛街時買的,我瞧你戴著正合適就拿了來給你。”
“謝您了。”銀環笑著微微一福,打簾子請李鸞兒進去。
李鸞兒一進屋就覺得一陣的沉悶,平時愛鬧愛笑的碧桃并沒有在屋里,也不知道到哪里躲懶去了,除去李鳳兒和銀環,這屋里連個小宮娥都沒有。
“這是怎的了?”李鸞兒滿心的奇怪,不由出聲詢問。
她不問還成,一問可不要緊,李鳳兒微微抬頭,眼圈都是紅的,臉上更有氣憤之色。
“我們娘子心里不痛快,大娘子好好勸勸她吧。”銀環在李鸞兒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說完就悄然出去,她并沒有走遠,直接在廊下坐定,拿了一塊帕子把玩起來。
“姐!”李鳳兒一把拽過李鸞兒:“你快些坐,我這就叫人上茶。”
李鸞兒一擺手:“上什么茶,你莫忙了,坐下與我說說話。”
李鳳兒笑著坐下,拉著李鸞兒的手詢問:“家里都還好,哥哥好,干娘可好?我早先也聽官家提起過君家是倒了,我想著干娘心里定是痛快了許多吧。”
“好。”李鸞兒一邊觀察李鳳兒的臉色一邊回答:“家里好著呢,哥哥馬上就要娶新婦了,前兒我才叫人將家里粉刷裝飾了一番,哥哥的新房也布置好了,新衣也都做得了,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哥哥前竟會數數了,夫人與他診了脈,只說哥哥見好了,叫哥哥努力修習體術,說不得哪一日就能好呢。”
“真的?”李鳳兒聽的一陣驚喜,臉上也有了光彩,緊抓著李鸞兒的手:“哥真能好?真的能好?”
李鸞兒點頭:“夫人說雖不能保證與常人無異,可總歸是一點點見好的。”
“這便成。”李鳳兒雙手合什拜佛道:“阿彌陀佛,但愿哥哥能好,如此我去了九泉之下也有臉見爹娘了。”
李鸞兒知道李春是李鳳兒的心結,當年李春為了救李鳳兒好好的一個人才燒成了傻子,李鳳兒總覺得對不住李春,如果李春變好了,李鳳兒大約心里會輕快些。
她笑了笑:“可不是么,咱們再強也只是女兒家,李家的香火還是要哥哥承繼的,哥哥好了,咱們心里也痛快。”
說到這里,她試探著問:“我才進來的時候見你臉色不是很好,怎么,宮里有事情發生?”
李鸞兒這一問直氣的李鳳兒臉上都變了色,咬牙切齒的捶捶桌子,險些將一張黃花梨的桌子捶碎:“可不是有事發生,我愿說咱們都是那等窮鄉僻壤出來的平民女子,大約規矩上比不得人家嬌養出為的世家女子,自進宮之后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人笑話,又哪里知道,那些世家貴女不要臉起來真真叫人長了見識,咱們村子里最下賤的賤婦都比她們強些呢。”
“這是怎么說的?”李鸞兒更加的驚奇:“是誰惹你了?皇后、淑妃還是那才進宮的莊妃?”…
“倒沒人惹我。”李鳳兒冷笑著撇了撇嘴:“是有人自甘下賤我看了生氣罷了。”
說到這里,她壓低了聲音:“都說盧家是累世清貴之家,淑妃是盧家女兒,按理說該當是個清高自重的,可誰想到她竟是那樣下賤,比,比……比娼婦都不如。”
“淑妃怎么了?”李鸞兒拍拍李鳳兒的手:“夏天的時候我參加留王府的花宴見了淑妃的妹妹,我瞧她言行不是多好的,似乎是個沒腦子的人,說不得,這淑妃也肖像其妹呢。”
“她啊,可是很有頭腦的。”李鳳兒聲音更低了些,用只有她和李鸞兒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官家很不喜淑妃,如今宮里有位份的女人也不過是皇后、淑妃、莊妃和我四人,我們四人中皇后顏色最差,莊妃稍好些,淑妃與我顏色不相上下,可是,便是顏色最不盛的皇后官家也寵幸過幾次的,只淑妃一人……到,到如今還沒有被官家臨幸過。”
“真的?”這倒是真叫李鸞兒驚奇了:“官家就這么討厭她?”
“可不是么。”李鳳兒嘲諷一笑:“枉費盧家費盡心思的將她送進宮里來,卻哪知道送進來也不過是守活寡的命,她想盡了法子都不能叫官家高看她一眼,沒奈何,就開始用了下作手段,昨兒官家來我的永信宮,原說好了要在我這里用晚餐的,這還沒到用餐的點她就叫人來請官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官家說,官家雖不耐煩,可到底還是顧慮一些就過去了,哪知道,哪知道……”
李鸞兒聽到這里已經腦補出一些事來,她以前看過的宮斗文也不少,就是不怎么用腦子想也能猜出一些后繼來。
無非便是官家過去了那淑妃用了些手段將官家留下臨幸了她罷了。
果然,聽李鳳兒接著道:“沒想到淑妃竟然在她宮里用了藥,官家沒防備中了招,就,就臨幸了她,今兒一早官家怒氣沖沖的從她那里離開,我叫人細細打聽了才知道這事。”
李鸞兒明白了,敢情李鳳兒正是因著這事氣惱的。
說起來,李鳳兒對官家也是癡心一片的,雖說如今宮里左一個女人右一個女人的出現大約會消磨一些她的情誼,可到底她對官家還是有情的,又怎會容忍一個和她不對眼的女人這樣算計官家。
“你也看開些吧。”李鸞兒握著李鳳兒的手安慰:“她這樣做只會叫官家更討厭她,說起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又何必氣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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