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皇宮沐浴在一片肅穆的金光之中,使得整個皇城更加的莊嚴威武。
而修建在最高處的萬壽宮紅墻金瓦,在金光照射下大有俯瞰整個京城之勢,萬壽宮內,德慶帝慢悠悠的喝著御膳房精心熬制的胭脂米粥。
于希站在下首,垂頭靜立,一片恭敬之態。
德慶帝喝完了粥,將碗放下:“可查出來了?”
于希小聲道:“回陛下,那個謀害賢妃娘娘的小太監姓伍名西,他有個同鄉在敬嬪娘娘宮里當差,還有一個兄弟在皇后那里當差,只是伍西向來和他兄弟不睦,倒是和他那個同鄉關系是極好的,前幾日他那個同鄉還托人與他帶了好些的吃食跟一些衣料。”
德慶帝冷笑一聲:“朕怎么瞧著像是皇后出手了?”
“陛下慧眼如炬,的確是皇后的手段。”于希捧著德慶帝:“表面上伍西和他兄弟伍東好似不對付,奴婢叫人往深里查了,伍家就剩他們兄弟倆且他們兄弟倆未進宮的時候很是親密,只是進宮之后不曉得為著什么原因鬧掰了,好似是他那個同鄉挑撥的,看來關系似是復雜,可細一分析也也明白伍西是為著以后有什么事不連累他兄弟才裝作和他兄弟不睦的,這次的事也確實皇后插手了,伍東如今是皇后的心腹,皇后怕賢妃娘娘生下皇長子以后礙了她的眼,便想除了賢妃娘娘肚子里的龍種,所以……”
不用于希說完德慶帝也聽明白了,自古以來嫡長嫡長,若嫡子非長很容易生出一番是非來,皇后便是怕李鳳兒生下皇長子以后和她所生的嫡子爭位。所以才出了手,說起來,若是皇后的孩子不掉,李鳳兒這胎甭管生男生女皇后也不去理會,只是誰叫皇后的兒子沒了,偏李鳳兒懷了孕呢。
“原先給鳳兒下毒的又是誰?”德慶帝微瞇著眼睛,看起來似是一副好脾氣。可深知他的于希卻了解這正是德慶帝發怒的前兆。但凡是他做出這樣的表情,必是恨極了某個人的,打心底里記下你來。以后還不定如何收拾你呢。
于希心中微寒,更加小心的回道:“奴婢查了,是,是。是柳木。”
說出柳木這兩個字的時候,于希是咬了牙狠下心來說的。說完,他小心的觀察德慶帝,卻見德慶帝笑了:“好,好一個柳木。倒真不愧朕如此提拔他,果然手段夠毒,心思也夠狠。”
“柳木記恨先前賢妃娘娘給他沒臉。所以,所以便不想叫娘娘翻身。”于希縮了縮脖子。道出柳木如此做的原由。
德慶帝笑的越發大聲:“好個忠心耿耿的柳木,他為著和鳳兒的私怨,便要謀害朕的子嗣,虧的他口口聲聲對朕忠心不二,朕瞧著他的心越發的大了。”
于希縮著脖了不敢再說話。
德慶帝笑了良久才起身,他伸手拍拍于希的肩頭:“于大伴,朕唯今也只有信你了,但愿你不要學著柳木背叛了朕。”
“奴婢不敢。”于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嗑頭如搗蒜:“奴婢這一身全都托自于陛下,奴婢為陛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你起來吧。”德慶帝彎腰扶起于希來:“原朕想著將鳳兒放在別院,叫李家派人護著她應該出不了什么差錯,誰知道那李大娘子看著潑辣,卻也不是什么有心計的,唯今朕也只能再布置一番了,于大伴,你調幾個有心計武藝又高強最重要的是忠心的東府衛到別院去護住鳳兒,鳳兒在一日,便有他們一日,若鳳兒出了事,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希低頭:“奴婢必盡心去辦。”
“下去吧。”德慶帝擺了擺手,于希恭敬的告退出去,萬壽宮再沒一個人影,德慶帝看看高高在上的房梁,不由冷笑起來:“柳木啊柳木,看來朕對你太過優容了,朕原還想給你留條后路,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于希出了宮便直奔東府,過去沒多少時候便挑了幾名身手利落又頗有心計的東府女衛出來,吩咐一通就帶她們去了翠微別院,等走了一半的路,于希似想起什么來叫馬車停下,他從馬車上跳下來獨自一人拍響了一個普通的小院的大門。
“誰呀。”
一個嬌柔又甜美的女子的聲音傳來,于希笑了笑:“是我。”
大門打開,卻見一個妙齡絕美的女子一身紫衣俏生生站在院中,她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眼神干凈清澈,似是叫她看上一眼,便能將你的心看個透透的。
于希見了這個女子笑容越發的和善柔和:“云煙,不叫我進去坐坐。”
“大人如何來了?”這女子竟是原來在春風得意館的花魁夏云煙,這會兒的夏云煙和原來相比簡直不像一個人。
在花樓的夏云煙嬌媚惑人,放蕩不堪,煙視媚行,可如今的夏云煙還是那個模樣,卻俏麗美艷,干凈透徹,一言一行都帶著淡淡的書香氣,叫人看了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了。
夏云煙笑著:“大人里邊請。”
于希跟著夏紫煙的腳步進了門,走了沒有幾步路便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姐姐,誰來了?”
“是于大人。”夏云煙應了一聲,帶著于希進了正房的廳堂里,她親手泡了茶捧上:“于大人來此有何事?”
于希并不答言,喝了半杯茶后才問夏云煙:“你如今日子過的可好?有沒有什么難處?”
夏云煙微低了頭:“我能和弟妹相聚還要多謝大人,能過上如今的日子我已知足,哪里還有什么難處。”
于希瞅了夏云煙半晌,慢慢搖頭:“你說謊,你覺得知足,可你弟妹難道就知足了?”
夏云煙臉上微微變色:“大,大人。紫云并,并沒有什么心思。”
“我沒怪你。”于希笑著敲了敲桌子:“只如今有件天大的好事要你去辦,你樂意不樂意。”
夏云煙趕緊站直身子微微行禮:“大人只管吩咐,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于希笑著,笑了好半晌才道:“不用你赴湯蹈火,你與我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說的話你難道還不信么。我說是好事自是好事。你兄弟紫云難得的聰明人物,只這身份上……你若是辦成此事,我便與你費費心給紫云安排個好身份。叫他讀書進學,將來也能為官作宰的,另也能幫紫煙尋個好婆家。”
夏云煙一陣驚喜:“大人說的是真的?”
“姐。”一陣驚呼,接著有一個約摸十七八歲的和夏云煙長的有些仿佛的男子進了屋。那男子警惕的看向于希:“姐,咱們姐弟倆如今的日子來之不易。我知姐姐為此不知道付出多少艱辛,我原就發過誓,只要姐姐脫了那泥潭,我便再不叫姐姐進去。況我男子漢大丈夫原該頂天立地,該護著姐姐們,若叫我享著姐姐們吃苦受累換來的好日子。我又有何面目示人。”
夏紫云這話說的極堅定有力,只聽他這番話便知他定也是個偉岸君子。
于希一聽便起了愛才之心。笑著看向夏紫云:“我說是好事必是好事,怎的,你們姐弟竟是一個兩個都不信了。”
“云煙信。”夏云煙怕于希生氣,趕緊將夏紫云扯到一旁,笑著應了一聲:“不知道大人叫云煙做什么,只要云煙做得到,必竭力而為。”
于希看著夏云煙笑了:“好,好,難得你是個聰慧女子,雜家最喜歡聰明人了。”
說話間,于希又坐了下來,拿了空杯子看了兩眼,夏云煙趕緊過去倒了茶,于希滿意點頭:“我要你去翠微別院護住賢妃娘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就算是沒了性命也絕不能叫賢妃娘娘有任何的閃失,你若是辦成了這事,待將來娘娘好了,必忘不了你的辛勞,只要娘娘一句話,不說你弟弟的功名,你妹子想嫁高門大戶也不是什么難事。”
云煙原還以為于希又叫她去誰家后院查什么事情,哪知道這次竟是叫她護住賢妃娘娘的,一時驚呆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紫煙倒不想嫁高門大戶,只求大人能給她尋個情投意合的相公便成。”
于希笑著點頭:“如此,你是應了。”
“大人吩咐,云煙莫敢不從。”夏云煙很干脆的回了一句。
于希站起身來,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了:“雜家便是瞧你聰明,欣賞于你,這等好事才留給你去做,若不然,東府里多少有能耐的暗衛,如何輪得到你。”
“姐,這事,怕是很危險,你……”
夏紫云聽明白了于希的意思,很不樂意云煙去,立時提出自己的意見。
夏云煙笑著拉了他的手安撫道:“能有什么危險,賢妃娘娘身邊又不只我一個,想來娘娘也自有心腹,官家怕也派了人保護娘娘,這么些人里我又算得了什么,想來也是于大人提攜我才叫我去的,若不然,這等好事哪里輪得到咱家。”
說到這里,夏云煙立時對于希道:“于大人且等等,奴換身衣裳便來。”
夏云煙不理會夏紫云的高呼小叫自去了后院,而夏紫云滿臉怒氣的瞪著于希,于希何等樣人,哪里就會怕他一個毛頭小子的目光,自然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茶。
等到夏云煙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丫頭服飾出來,于希更加滿意。
兩人出得門,于希吹了聲口哨便有馬車上前,于希先叫夏云煙上去,自己也跟著坐到馬車內。
馬車并不寬大,兩個人坐著便有些擁擠,夏云煙見慣了世面的,也不覺如何,靜靜坐著不言不語,很有幾分安然的味道。
于希眼中欣賞的光芒更盛,好半晌才開口詢問了一句:“于某人如今也算是有些家業,憑著手中勢力,也能護住家人安然,只于某人兢兢業業大半輩子臨到如今感覺家中還缺一個主事的女人,不知道夏娘子有意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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