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零章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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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解恨
德慶帝眼中都是留戀愛意:“你讓朕說完吧,朕怕這回說不完就沒有以后了。”
李鳳兒看他臉上光彩漸失,看他唇色越發的慘白,心中猶如刀割一般:“你,你說吧,我聽著就是了。”
“說那么多,其實也都是借口,朕只是不想朕死了你還恨朕,總歸朕沒有父皇那樣堅韌的性,沒有如父皇待母后一般許你一生一世人,朕,朕心里……鳳兒,你就看在朕快去的份上原諒朕吧。”德慶帝拉著李鳳兒的手,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是帶著那么些無賴的意味。
李鳳兒含淚點頭:“罷,罷,我這一輩都毀在你這小冤家身上了,自多年前我初見你時這顆心就給了你,你好也罷,賴也罷,我終歸心里是只有你的,又說什么原諒不原諒呢。”
聽了李鳳兒這話,德慶帝眼中帶著笑,帶著深深懷戀:“朕就知道朕的鳳兒是不會怪朕的,鳳兒,朕……你再給朕唱唱那年冬天你唱的那個曲,朕一直想聽呢。”
李鳳兒笑著起身,清了清嗓唱了起來:“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李鳳兒嗓好,這曲叫她唱的婉轉風流,又帶著萬千情義,德慶帝聽著聽著,不知怎的眼中掉下淚來。
萬壽宮外,整整齊齊站著的武官員,李鸞兒、嚴承悅等人聽著李鳳兒深情柔美的歌聲,心里卻越發的苦澀。
“皇兒,皇兒。”
王后扶著白姑姑的手一步步緩緩走來,她一步步走的緩慢而又沉重,看到李鸞兒的時候眼睛一亮就朝她走來:“鸞,皇兒,皇兒怎么了?”
李鸞兒忍住悲意笑了笑:“官家和皇后娘娘正在說話。”
“啊!”王后有種不好的預感,可還是抱有一些希望:“我,我去,去看看皇兒。”
李鸞兒看她走了沒幾步便要摔倒趕緊扶住。這一扶,發現王后的手指冰涼,就如泡在冰中一樣,心中頓時有些擔憂。她幫白姑姑將王后扶進里屋,才出來沒多久就聽到王后悲慘的哭聲:“皇兒,皇兒,哀家的明兒啊……”
李鳳兒慢慢走出萬壽宮,站在高高的丹陛之下忍痛漫聲道:“官家龍馭歸天了。”
“陛下……”
頓時。萬壽宮外武官員跪成一片,痛哭之聲不絕。
已經被人服侍著穿好喪服的丹陽和福豆過來就聽到一片哭聲,臉色頓時就變了,一小跑進了萬壽宮,待看到已經沒了氣息的德慶帝時,兩個孩哭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李鳳兒著人將宮中各處掛上白幔,又叫宮娥監全部換上素服,便帶著一干嬪妃跪下哭靈,而幾位閣臣已經開始忙起德慶帝的身后事來,李鸞兒趁著這個當口去請示王后要怎樣處置貞嬪。
待李鸞兒到王后的時候險些嚇壞了。這么短的時間王后竟然老了不止十歲,原來一頭漆黑長發全變成白色的了,整個人顯的冷漠又哀痛,她呆呆坐在那里看著德慶帝的遺體,一眼都舍不得錯開。
匆匆趕進宮的位圍著王后勸著什么,只王后充耳不聞。
李鸞兒暗嘆一口氣,上前小聲問道:“娘娘,貞嬪要怎么處置?”
就這一句話,立時叫王后回了魂,一聽貞嬪的名字直咬牙:“這個小賤人先留著。待到我兒出殯之日將她千刀萬剮,拿他的肉喂狗。”
長寧公主也恨聲道:“母后說的是,這回定要尋個最好的劊手,定要叫她足足割夠一千刀。”
李鸞兒應了一聲:“微臣這便叫人看好她。省的她自盡。”
懷寧公主看了李鸞兒一眼,聲音雖然柔柔的,可其中恨意卻也不少:“英武侯定然要叫人死死看著她,我記得英武侯說過,為防人自盡該將那人下巴卸下來,再將他手腳關節都卸了。叫他有力氣也使不出來,便那么辦吧。”
“是。”李鸞兒答應著,心中道王后母女果然對于官家是親近重視的,想想也是,這母女四人的富貴生活可全靠官家了,如今官家一死福豆登基,雖然王后是福豆的祖母,那位也是福豆的姑母,可到底差上一層,哪里能如官家在時那般呢。
雖覺這么想有些不厚道,可李鸞兒也忍不住這般想著。
她出來一會兒尋了侍衛交待一聲,叫他們將貞嬪的手腳關節卸了,叫她想死都死不得。
又過了一會兒,李鸞兒再去尋王后復旨的時候,卻聽到王后正和李鳳兒說話。
王后此時正在勸李鳳兒:“鳳兒,哀家雖知道這么說有些不厚道,可王家總歸,總歸是哀家的娘家,王家的人對官家還是很疼愛的,有錯的只貞嬪一人,若是將王家趕盡殺絕實有些,有些叫人不忍,你……能否叫福豆下旨只懲治貞嬪一個,放過王家旁的人。”
李鳳兒垂著頭不說話,王后心中更加不好受:“鳳兒,算是,算是哀家求你了,哀家已經沒了兒,不能連父母兄弟都沒了。”
李鳳兒猛的抬頭,看了王后一眼點點頭:“就照您的意思辦吧,我,我一會兒便與福豆說,母后,現在咱們先莫說這些好么,先,先將陛下的身后事打理好,旁的事等以后再說吧。”
王后輕松一口氣,忙不迭應聲:“是,是,你去忙吧。”
李鳳兒起身,腳下有些踉蹌,李鸞兒看她面上平靜,沒有絲毫的,只是緊咬著下唇,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定一般。
李鸞兒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日晚間旁的命婦都出宮回家,李鸞兒與嚴承悅說了一聲,只說要留在宮中陪李鳳兒,嚴承悅想她應該是擔心李鳳兒的,便自己帶孩回家。
李鸞兒當晚歇在宮,待到半夜的時候,她便感覺出異樣來,李鸞兒裝做熟睡的樣,只是精神力卻是散了開來。
她發現睡在隔壁屋中的李鳳兒悄悄起床。慢慢的到了自己這間屋中,李鳳兒先走過來輕輕叫了兩聲,李鸞兒只做熟睡不知,又見李鳳兒微嘆口氣從袖中摸出一截香來點上。李鸞兒趕緊閉氣,又見李鳳兒出了這間屋,又將旁的屋都點了香,之后才從她的睡床下拿出一套利落的衣裳換了,又將臉蒙上。舉步快速朝永信宮外走去。
李鸞兒趕緊起床查看,便見永信宮上上下下都睡的死過去的,心知李鳳兒定是點了迷香的,只不知她要去做什么。
悄悄跟在李鳳兒身后,李鸞兒不露一點痕跡。
見李鳳兒從永信宮出來便如一陣風似的用最快的速去了萬壽宮。
如今官家的遺體已經入棺,正放在萬壽宮大殿中,為著官家遺體不至于損壞,萬壽宮里丁點火碳都沒有,冷冷清清的凄慘的很。
李鳳兒快步進來,拉了把椅坐到棺木旁邊。先輕笑一聲,用著輕快的聲音道:“你原先最愛玩的,我只說你不務正業,如今倒是好,將命都玩去了,只是我想著,早知你這么早早的去了,先前的時候就不該攔著你,就該和你一處玩,只現在也晚了些。我今叫人燒了很多玩器與你,你瞧著可好,要是好的話,就給我托個夢。我再叫人燒給你。”
見李鳳兒笑語晏然,李鸞兒心中更加不好。
又聽李鳳兒道:“母后說叫饒了王家,還說王家對你最是疼愛不過的,只我偏不信,可母后求我,我也不能不答應。”
說到這里。李鳳兒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甘心,要是沒有王家你那位舅舅寵妾滅妻,沒有王家硬是將貞嬪那個賤人塞到宮里,阿郎你又怎么這么早就沒了,我的福豆,我的丹陽這么小年紀就沒了父親。”
李鳳兒拍了拍棺材:“阿郎你繼位的時候多大歲數,可還不是叫那些臣逼的每日怒氣沖沖么,我的福豆那么小,他就,他就得擔起那么重的擔,叫他怎么辦?我若是有能為的,我也能幫福豆一把,可我只是力氣大一些,只會唱歌彈琴,那些朝政我丁點不懂,我……我和福豆該怎么辦?阿郎你告訴我我們該怎么辦?”
說著說話,李鳳兒伏到棺材上痛哭起來:“原你那么誤會我,欺負我的時候我恨你之,可你這么去了,我又……又想著寧可叫你再欺負我,也不叫你冷冷清清的這么無知無覺的躺著,你好可恨,是打定了主意我對你沒法么,欺負了我這么多年,到了,還在欺負我,欺負我們娘個離不開你,就這么早早的去了……阿郎,你這一去,誰還能給我們遮風避雨。”
李鸞兒站在萬壽宮外靜靜聽著,心中越發的沉痛萬分,她倒不是為著德慶帝去世多傷懷,她實在是擔心李鳳兒的。
不管怎么說,德慶帝都是李鳳兒的丈夫,是福豆的父親,且這些年他對李鳳兒越發的敬愛,對福豆和丹陽也是盡寵溺之能事,他在,就會盡全力護著李鳳兒母,他這一去,福豆才多大點年紀,就必然要面對外邊的風風雨雨,這孩……李鸞兒也著實是擔心的。
李鳳兒哭了一時站了起來,咬了咬牙道:“我雖答應了母后,可總歸是氣不過的,母后說貞嬪的父親對你疼愛之,即然你這位舅舅這么疼你,想來也不愿意叫人孤伶伶一個人上吧,阿郎,我旁的不管,我先將他這一房送來與你做個伴吧。”
說完,李鳳兒轉身就朝外走去,走的果決干練之。
李鸞兒也不阻止,她知李鳳兒心中壓了許多的事,若是不叫她發泄一下,恐怕是要崩潰的,總歸貞嬪父親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李鳳兒要殺便殺吧。
只是她怕李鳳兒出事,便緊緊跟著護住李鳳兒。
李鳳兒這么多年在宮中養尊處優,可武藝也沒落下,她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到了宮墻上,高高的宮墻對于她來說也不是什么大的阻礙,她后退幾步輕飄飄的跳起,輕輕松松跳到宮墻之上,又如落葉般飄了下去。
李鸞兒比她更加輕松,連宮墻都沒上,用精神力托著整個身體飄在半空中跟著李鳳兒。
王家離皇宮不遠,李鳳兒不一會兒就到了王家后門處,她停了一會兒,跳過王家的外墻,進了內院便徑自朝一處走去。
李鸞兒瞧的不由暗贊,李鳳兒這么多年皇宮生活也不是白給的,比她才穿來的時候沉穩了不少,起碼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知道早早了。
看李鳳兒的樣,之前定然已經探查好了貞嬪那一房的住處。
果然,沒用一會兒功夫李鳳兒就到了一個寬敞的院中,她在院中站了好一會兒,隱著身形進了院,在主屋的窗下,李鳳兒隱在黑暗中靜靜聽著。
李鸞兒并沒有過去,而是放開精神力跟隨。
自然,李鳳兒聽到的那些話李鸞兒也都聽到了。
確實是貞嬪父親和一個在說話。
貞嬪父親語氣有些:“不孝女,真真是個不孝女,她,她怎么敢?那可是官家啊,她行刺官家,她敢行刺官家,她有沒有想過她這么一弄我們怎么辦?王家怎么辦?”
那個小妾一直在哭:“爺,當初就不該叫她活著,活著就是作孽啊,您瞧,她好好的在宮里做她的嬪妃,雖然官家不怎么待見她,可有后撐腰,她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她怎么就……她天生下來就是災星,就是來克咱們的。”
“斷絕父女關系,必須斷絕。”貞嬪父親怒氣沖沖道:“明兒我就,說明早已和貞嬪斷了父女關系。”
不管是李鳳兒還是李鸞兒聽的都是無語之。
旁人家心疼女的知道這樣的事首先想的是自家的女能不能活命,會不會受到什么苦楚,而貞嬪父親真是個賤人,這么急著就要撇清父女關系了?
怎么早先貞嬪進宮的時候他不說斷了父女關系,他那時候可是興沖沖的想著貞嬪能得官家寵愛,若是能生下皇來,他們這一房可就風光了,這會兒一有事便這樣,這人行徑真叫人作嘔。
李鳳兒再也聽不下去了,徑自推門而入,緊接著,屋中出現一聲短促的慘叫,之后就再無聲息。
可李鸞兒看的真真的,李鳳兒先一手一個將貞嬪父親和那個小妾的脖給掐住了,之后摘了他們的下巴,叫他們發不出丁點聲音,李鳳兒從懷中摸出一包藥來融進茶水中,給這兩個人灌了下去。
灌過之后,李鳳兒就將這兩個人扔下,又去旁的房間尋了貞嬪的兄弟,也全都照樣灌了毒藥。
李鳳兒用的毒藥李鸞兒雖不知是怎樣的,可想來也一定是霸道之的,那些人被灌了藥定然會受無盡的苦楚最后才身亡。(未完待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