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瞬間腦洞大開,想一出說一出,把白向辰當即驚了個目瞪口呆。
半響后,白向辰才徹底回過神來。
楊柳說的沒錯,自己中意的是采月,要娶的人是采月,自己硬把她留下來做什么呢,難道真如楊柳說的他要享齊人之福?
先莫說采月是否能接受做妾,也別說白家人是否準許,怕就是面前的楊柳也絕不稀罕正妻這個位置。
雖楊柳從未親口對他說過接受不了男人妻妾成群之類的話,但白向辰平時從她言語舉動中都知道這丫頭對這種事情是相當霸道的。
她連聽男人與女人地位不同的話都受不了,哪里還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娶妻納妾呢,怕是他如真敢這樣做,她估計會問出類似她若是同時嫁兩個男人你又如何的話出來。
雖然方才在巷子口和楊柳吵完之后,白向辰一直在竭力說服自己:自己要娶采月,娶采月,關于楊柳,只要在娶采月那日把她安安穩穩的送回娘家就好,至于她和旺生的事情更與他白向辰無關。
自方才楊柳離開巷子口后,白向辰因為理不清自己心中的情緒,所以便索性不去多想,他逼著自己不去想楊柳要走還是要留,只記著采月就好,腦海里也不停刻意的去想平日里和采月相處的點點滴滴。
在沒看見楊柳的時候,這種自我催眠好似還是有些效果的,因為白向辰覺得自己的心那時還是定了不少,但自從回到院子里一見到楊柳之后,白向辰又開始心亂如麻。
之后因楊柳三嬸的事情,被人打了一會岔,便沒為這事情糾結。
但這會一見到楊柳。又開始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楊柳,旺生以及采月這些糟心的事情。
或許有些事情不說不想就真沒事。一旦說穿,只會越覺的糟心。白向辰這會便是如此,他覺著自己的心這會像是被兩個小人在撕扯。
一個小人不停的大聲喊著:“娶采月吧,你一直喜歡采月,為了采月你激怒過爹娘,甚至不顧安危都要為采月出頭,你沒有理由不娶采月。”
另外有個小人卻也毫不示弱的喊著:“若是楊柳真有一日走了,你便再也看不見她,你不能再和她斗嘴。也沒人再跟你講大道理,生活中會少了很多樂趣。”
掙扎了很久,最后好似還是幫著楊柳的那個小人略勝一籌,因為他出了個好主意,那便是:既然一時難以決定,那便讓日子按照以前那般過著,采月暫時不娶進門,楊柳暫時也不走,如今只要想個法子暫時不讓楊柳想著離開家就成,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對于白向辰來說。讓他立刻趕走楊柳或許有些困難,但要留下楊柳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隨便都能找個理由。
想著楊柳暫時不走。白向辰的心莫名的安定了幾分,嘴唇也不由自主的彎了彎。
一旁的楊柳見自己方才說了那么些話后,白向辰這廝起初跟個呆子一般,沒任何反應,這會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在偷笑,楊柳沒好氣的推了白向辰一把,問道:“咋了,還真想娶妻納妾不成?”
白向辰抬起頭皺眉看了楊柳好一會,隨即才突然出聲說道:“楊柳。你這么好的口才,不去說書實在太可惜了。”
半天不說話。原來在想這個?楊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回話:“那是。我決定了,等我離開白家,我便去鎮上說書掙錢養家糊口。”
“我管你。”白向辰白了他一眼:“說書的事容后再議,咱們先得談談你和旺生的事情,說說吧,你們打算咋辦,需要為夫做什么?”
還為夫?文化沒多少,還跟人拽文言文,楊柳額頭滴下幾條黑線,隨即出言反駁白向辰:“錯,是談談你和采月的事情。”
難得的是,白向辰這回竟然沒有和楊柳斗嘴,他非常順坦的點點頭:“成,那就當是我和采月的事情。”
楊柳見他態度還算不錯,語氣也柔和了幾分,點頭應道:“那談唄,你想咋談。”
白向辰低頭思考了一會,抬起頭時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道:“你看,是這樣啊,原先咱們結盟的時候,是因想著你犧牲自己幫了我和采月,我才說等你回娘家的時候我想法子跟我娘說不要你還當初買你的那些錢,如今既然你和我有著相同的遭遇,那咱們有些事情便要好好說清楚了。”
“啥意思。”楊柳有種不好的預感,面色便也有幾分動容。
白向辰看出了楊柳的動容,心里一陣暗笑,但面上卻是沒動聲色,仍舊語氣平淡的出聲:“還能是別的事情嗎?當然是錢的事情。”
說到錢,楊柳心里暗暗有些緊張,她來到這里后,最缺的便是錢這東西。
而白向辰這些話雖說違反了他們當初的“盟約”,但說起來也不算錯,當初她是他家買下的童養媳,要說起來,和人賣身的丫頭之類的沒區別。
如今她想離開白家回娘家,這還錢給人也算是天經地義的,人丫頭贖身也要錢了,可問題是她哪里有錢還呢?
是以,楊柳被白向辰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心虛,她咬了下嘴唇,神情弱弱的問了一句:“那你想咋樣?”
白向辰很滿意楊柳這種弱弱的表情,他點點頭,朝楊柳展顏一笑:“當初我娘買你的時候花了三十兩,若是你想回娘家,那還得先還了我家那些銀錢才說。”
“三十兩?”楊柳被這個數目弄得想差點尖叫。
三十兩聽著不多,但算起來卻是一筆大財富,拿白家打比方,白家如今上上下下差不多近十口人,但一家子每年的開銷也就是二三兩銀子,這樣說起來三十兩可是真心不少了,全家人不吃不喝要十年才能攢出來這么些錢。
但白向辰想說的還遠遠不僅如此,他點點頭,繼續跟楊柳算帳:“嗯,可能還不止,你知道我娘那人,算盤打的很精,你八歲來我家,今年十四歲,也就是說你在我家已經過了六年,這六年你穿衣吃飯都用的我白家的錢,要真算起來怕是也有不少了。”
接著白向辰便一一例舉,例如楊柳一餐吃飯的花費,穿衣服的開銷,偶爾還要吃個小零食等等。
楊柳見白向辰掐著手指,一本正經的算著那些小賬,忍著想掐死白向辰的舉動,咬牙切齒的低喊:“白向辰,你別欺人太甚,我是白癡嗎,這六年在你家只曉得吃吃喝喝,難道我沒為你家里做過任何事情?”
白向辰聞言,眉頭微挑,反問楊柳:“做過什么?到如今,一個人連頓像樣的飯菜都做不出來,你好意思說你這些年在我家做了不少事情。”
微微頓了下,白向辰突地又湊近白向辰,神情帶著幾絲戲謔的笑道:“若是不愿意承認,今晚你在你娘家這邊做頓晚飯,看看我岳父岳母會怎樣說。”
“你……”楊柳看著白向辰陡然湊近的笑臉,巴不得把這混蛋的臉皮給撕下來。
但想歸想,她楊柳好歹也是個高知識分子,還沒到說不過就動手的地步,目前最主要的還得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
這樣想著,楊柳倒是冷靜了不少,冷靜下來以后楊柳又覺得白向辰這廝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勁。
他之前一直是巴不得自己走的,怎么聽他方才說的這些話,倒好像不只是為了賭氣,而是真的心心念念的想把自己留在白家,難道這廝真的為了爭旺生那一口氣,已經任性到這個地步?
這樣一來,楊柳還真摸不準白向辰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是楊柳了解白向辰,自然知道該怎么對付白向辰。
思索片刻,楊柳突然緩緩抬起頭,用手撐著下巴,雙眼灼灼的盯著白向辰看了一會,未說只字片語。
在看的白向辰快要沉不住氣想出聲的時候,楊柳突然搶在他前頭出聲道:“辰兒,若是我沒理解錯的話,你這話的意思是想我繼續留在白家?”
“啊?”白向辰原本一直是穩著心神,勝券在握的,他知道若要把楊柳留在白家,最好的借口便是錢的事情,尤其是他這次來到楊柳家后,他知道楊柳娘家的經濟并不寬裕。
俗話都有說,人窮志短,若是楊柳拿不出錢,自然得按照他說的來,那么他便可以向楊柳提出任何要求,比如說以后不準楊柳和那什么旺生見面,更不準拉什么手,至于其他,他沒去細想。
甚至都沒細想他做的這些事情,說的這些話很明顯的前后矛盾,毫無章法。
本來事情也一直按著他的想法在走,在提到錢的事情的時候,楊柳確實有所觸動,甚至還有示弱的苗頭,他還以為楊柳會因為錢的事跟他徹底示弱。
但他沒想到,楊柳竟然在考慮一番后,么沒深究錢的事情,卻是莫名奇妙的來了這么一句。
白向辰有些驚訝,但卻仍是沒忘記自己的初衷,驚訝過后還是接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你還錢,只要你能還出錢來,隨時可以離開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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