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看了冬子一眼,只見冬子被蘭花這一個耳光甩的稍稍愣了下,等回過神之后,看著院子里的人神情極其尷尬。
但想來蘭花也不是第一次當著娘家人的面對冬子這樣了,冬子臉上的尷尬很快便斂去了,而且好似也太過于沒在意蘭花這般對他,他仍是往蘭花身前湊了湊,一臉心切的看著蘭花的手道:“蘭花,對不住,我今兒真不是故意的。“
蘭花的氣仍舊未消,她猛地又抬起腳朝冬子腿上用力踹了一下:“死開些,你這不是故意的已經把我打成這樣,若是故意的,豈不得把我打死了才算,你就為這么一點小事便要跟我動手,那這日子咱們也別過了,我要和你合離。”
冬子一聽,急的額頭都滴汗了,他抬手擦了把汗,急忙解釋道:“蘭花,我今兒真不是故意的的,我不知道那木凳子會有那么結實,你打我的時候,我不該拿那木凳來擋,是我錯了,你下次若是再打我,我保證任你打,再也不用凳子擋了。”
這下,白家人算是明白蘭花的手是怎么傷的了,原來不是被人打,是自己打人沒打著地方,這才受了傷。
楊柳見自己這個大姑子這會正站在院子中央,指著冬子不停的罵,什么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但冬子卻是未發一言,只是耷拉著腦袋承受著蘭花的怒火,偶爾說出的話也是問蘭花的手怎么樣和不同意合離之類的。
說實話,楊柳見著這副場面,真覺得蘭花這女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蘭花和冬子這對夫妻來說,楊柳覺著蘭花如果再不知道珍惜,以后吃苦的必然是她自己。
雖然楊柳因為來的時間不長。和蘭花冬子打交道的次數也并不多,但楊柳卻是看的出,冬子是特別疼蘭花這個妻子的。
而且蘭花的婆家想來也絕對是些人品不錯的人家,不說別的,就說藍花在嫁了人之后能養出如此驕縱的個性,這說明婆家的人是相當開明的,不然的話。依著這個時候的厲害婆婆。若是兒媳婦敢對自己兒子這樣,家里怕早就鬧翻天了。
不說別人,就說這個江氏。自己前兒不過就是潑了杯水在白向辰身上,一沒傷著哪里,二沒燙著哪里,江氏便在家里鬧出了那么一場大的。若是楊柳像蘭花對待冬子這般對待白向辰,楊柳估計自己早被江氏打死了。
再便是。蘭花嫁入冬子家已經快六年了,連生了兩個女兒,人婆家也沒抱怨過半句,在這個極其重男輕女的古代實屬非常難得。
楊柳覺著蘭花不明白的是很多幸福都不是必然的。若是在自己該珍惜的時候沒去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她真會后悔莫及。
而楊柳也發現,蘭花之所以會如此驕縱。與白家人的教育也是極有關系的,蘭花如此過份的對待冬子。白家人竟然連一句小聲的喝斥都沒有,如今還任由蘭花在院子里把冬子罵的狗血淋頭。
楊柳見狀,正義感爆棚,走過去給冬子打了個圓場:“大姐,算了吧,這事情想必也是個意外,大姐夫不是故意的,倒是你這手看著傷的不輕,還是去村里的大夫那里看看,可別耽誤這手的傷勢。”
江氏方才聽著蘭花罵冬子一直不出聲,這會聽了楊柳的話,倒是反應極快,她忙對蘭花道:“對,對,柳兒說的對,讓冬子陪你去村里的大夫那看看,上些藥。”
蘭花聞言,看著冬子眉毛一瞪,嚷道:“不要他陪我去,杏花陪我去就成,我瞧著他就煩,等我回來就跟他回去合離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不……”
冬子的話沒說完,周氏喊住了冬子,朝著蘭花努努嘴:“冬子,由著她去。”
看著蘭花和杏花兩人帶著兩個孩子出了門,周氏招呼冬子坐下,笑著勸冬子道:“冬子,你這孩子就是實誠的過了頭,你和她過了這么些年,還不知道她的脾氣么,這合離不過是隨意嚷嚷,哪里會是真的,你們這孩子都兩個了,哪是那般容易合離的。”
冬子聽周氏這么說,神情沒那般急切了。
遲了一會,他想起今兒的事情,又忙站起來跟周氏幾人解釋道:“爺,奶,岳母,今兒蘭花受傷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們今兒早上在家里爭吵了幾句,蘭花脾氣上來,便拿著燒火棍追著我打,我一時情急,順手拿了一條木凳子去擋,兩人都沒注意,她的手砸在木凳上,便受了傷。”
周氏朝他擺擺手,示意讓他別急,隨即又出聲問道:“那你們兩人到底是為啥事情爭吵呢。”
冬子抿了抿唇,說起了早上的事情:“前幾日我舅家出了些事情,需要些銀錢周轉,但他家里沒那么多,便開口來我家借,當時蘭花不在,我看我舅又要的急,便沒經過她的同意從家里拿了些錢借給我舅家。”
“今兒蘭花得知這事情了,便跟我鬧,還說要我立馬去我舅家把那些錢拿回來,我這錢才借去沒兩日,哪里好開口問我舅要啊,再說都是親戚一場,這樣做也不太好。”
“借了多少錢給你舅家?”江氏出聲問道。
冬子沉默了一會,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二十兩銀子”楊柳脫口而出,心想蘭花鬧成這樣,想來這錢肯定不少。
冬子機械的笑笑,隨即又搖了搖頭,想張嘴說話。
但不等冬子說出聲,江氏立馬睜大眼睛沖著冬子嚷了起來:“二十兩?冬子,這就難怪蘭花了,若是你岳父在不讓我知曉的情形下拿走家里二十兩銀子,我怕是非打死他不可,我……”
江氏的話沒說完,察覺到一旁的周氏朝她飛來的冷眼,她立馬住了口。
冬子大抵也看慣了江氏平時怎么對待白正氣,他沒多在意,只是憨厚的看著周氏和江氏兩人笑笑,隨即神情微訕的出聲道:“不是二十兩,岳母,是二錢銀子。”
“啊?”
“啊?”
頓時,院子里驚訝聲一片,所有人都極不敢相信的看著冬子,誰都沒法想通只是為了區區二錢銀子,也能鬧到這個地步。
到底還是江氏虐夫的經驗足,她稍稍愣了下便給蘭花找了個理由:“冬子,我看這事情的根本不在多少錢上,而是蘭花氣你沒事先跟她商量,你想,兩口子一起過日子,有啥事情都得商量著來才好,哪里是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呢。”
“我……”冬子張了張嘴,像是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只是看著江氏點了下頭,說是知道了。
江氏見冬子如此順從,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又語重心長的看著冬子道:“冬子,也不是我說你,蘭花是你媳婦,你這娶了媳婦回去要疼的,她做事情過份些你也得讓著些才是,她要打你,你就讓她打兩下,她一個女人有多大力氣,也不會打著你哪里,你干啥要拿東西去擋呢,你看,這蘭花的胳膊都傷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事情。”
楊柳被江氏這番話說的眼睛輪的滾圓,瞧江氏這意思是在責怪冬子,言下之意就是說冬子應該任憑蘭花打罵,不要回手才好,這回蘭花的胳膊受了傷,還是冬子的錯。
這也就難怪了,有這樣的娘,才教育的出蘭花那樣的女兒。
好在白大吉還算是明事理,他聽了江氏的話后,先是出聲喝住了江氏,隨即看著冬子說:“冬子,蘭花啥脾氣我們也是知道的,都怪以前蘭花在娘家的時候沒教育好她,平時你也就多擔待一些,我們也會說她,今兒這事情是蘭花的錯,等會她回來我們會教育她,你也就別放在心上了。”
冬子人實誠,見白大吉一個做長輩的跟他說這樣的好話,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忙向白大吉擺手道:“爺,你別這樣說,這事情岳母說的也對,我不該事前不和蘭花商量,我也有錯,我會好好跟蘭花說,你就別說她了,蘭花性子要強,我怕她會跟你們起爭執。”
白大吉看著冬子暗暗點了下頭,出聲道:“成,我心里有分寸,你先進屋去坐會。”
冬子往外看了看,道:“我就不坐了,我舅家那邊還有事情,我要趕著去幫忙,我在這里等著蘭花回來,看看蘭花手咋樣,若是沒事,我立馬就得走,讓蘭花帶著孩子在這住兩日吧,我遲幾日再來接她們。”
楊柳見著冬子方才已經往外看了好幾回了,想是家里真是有急事,便笑著說到:“姐夫,你急么,若是不急,吃過早飯再走吧,我和荷花包了餃子,我給你下碗餃子去。”
冬子又往外看了一眼,實話道:“有點急,我舅那邊需要人,原先說好我今兒一早就過去的。”
周氏見狀,忙出聲喊著冬子:“若是這樣,那你別等蘭花了,早些去你舅家吧,蘭花在這里沒事的,我們會照顧她。”
想是事情實在急,冬子沒空多想,便點頭應道:“成,那我先走了,勞煩奶你們跟蘭花說聲,說我過幾日來接她幾母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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