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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氏拉著楊柳走到院子角落處,順帶把方才在一旁看著英子和曹氏說話的慶豐也喊了過來:“我跟你們兩兄妹講,天下的婆媳就沒有不吵架的,你們不要想著去管他們或是說公道話,那樣只會越來越麻煩。”
楊柳是個心軟的人,尤其看不得老實人受欺負,方才見著英子朝她笑的模樣,心里百般不忍,她往鍋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黃氏:“奶,那咋辦,就由著我娘這樣對嫂子么?”
黃氏重重的嘆了口氣,出聲道:“你娘這是對慶豐的岳父母那邊繃著一口氣呢,這口氣在慶豐岳父母那邊出不了只能發泄在英子身上。”
頓了下,黃氏臉上染上幾分笑意,又道:“你們放心,依著你娘的脾氣,頂多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樣子,英子在這段日子里受些委屈,以后不會有啥大事情的。”
慶豐本就有些懼怕曹氏,聽黃氏這樣說,也怕曹氏會把英子怎么樣,他囁囁的喊了聲:“奶……”
慶豐才一出聲,黃氏便用眼神止住他:“慶豐,你記住,尤其是你,你千萬不要在你娘面前幫英子說話,不然英子受委屈的日子只會更加多,你自己倒是看看,在咱們這個村里,除了那些個臭名在外的兒媳婦之外,有幾個兒媳婦能斗贏婆婆的。”
“可是……”慶豐還是不太放心。
黃氏拍了怕慶豐的肩膀,安慰道:“同時你們也瞧見了,婆媳不管如何吵,她們都是有個度的,始終知道自己是一家人。不會鬧到哪里去。”
“慶豐啊,你這性子和你爹一樣老實,本就不會說話,要你出來說公道話肯定是不成,那你就索性兩邊都不幫,由著他們鬧,等鬧煩了。自然就不鬧了。”
楊柳聽黃氏說這些說的頭頭是道。看著黃氏狡黠一笑:“奶,這是你的經驗之談,你和我娘就是這樣鬧了一輩子么?”
“呵呵。臭丫頭。”黃氏笑著輕敲了楊柳的頭,隨即又點著頭道:“不過這話也沒錯,你看你爹在我和你娘吵架的時候,從不會出來說話。偶爾說說也曉得站在我這邊。”
“但我心里自是知道,兒子娶了媳婦之后心里肯定是向著媳婦的。但他在我面前能裝著想向著我一些,我這心里也就舒坦。”
楊柳忍不住一笑:“呵呵,原來奶啥都知道,那干啥還跟我娘鬧啊。”
“哎。人都是這樣,有很多東西明明都能看通透,但不等于時時刻刻都能想通透。總會有犯傻的時候,再說婆媳畢竟和娘女都不一樣。總會隔心。”
楊柳覺得黃氏這些話要真按道理來分析不一定每句都能分析的透,但卻說的很是實在。
這世間的婆媳還就真是這樣,可能每對婆媳都自有兩人自己相處的模式,即使是日日吵架,也病不傷大雅。
就不說黃氏,以前楊柳在白家的時候,那白向辰的奶周氏也是個飛非常豁達的老人,但還不照樣和江氏鬧的死去活來。
看來,這婆媳關系還就如黃氏說的,由著他們鬧,反正也鬧不出什么大事情,反而要是多了人插手管,他們就指不定不能和和氣氣的鬧了。
是以,楊柳也收回去和曹氏說話的心思,去到小草幾人那邊一起選布料做衣服去了。
原以為洛玥在這吃飯,楊柳家中午打算弄包子吃,但見洛玥回去了,曹氏改了主意,中午給一家子的主食是一人一個新蒸出來的饃,再配上玉米窩窩頭,害的小草幾個小的又是一段埋怨。
說是準備好吃包子的,哪知道曹氏這樣小氣,客人走了,自家人連包子也沒得吃了,而且好似為了防止他們幾人偷吃一般,曹氏還特意把只是包好沒蒸熟的包子放在碗柜最上頭。
楊柳雖不喜歡吃面食,但見小草和大瓜小瓜一直鬧著要包子吃,也忍不住想嘗嘗,也跟著念叨,說想吃包子,讓曹氏今年過年多包些包子。
曹氏見家里的孩子都心心念念的叨著不吃饅頭,要吃包子,便索性和黃氏商量,今年家里干脆不再蒸饃了,都蒸包子吃,反正上午蒸出來的饃也有不少了。
黃氏想了想,跟曹氏道:“我覺著成,要是都做包子的話,咱就索性不做肉包子,全都做菜包子。”
黃氏所說的菜包子,聽著不咋樣,但弄出來的味道卻是極其不錯,包子里頭放的粉絲,菜葉,豆干再加上一些配料和在一起剁成的餡。
到晚黑時分,包子蒸熟了,一家子等不及曹氏弄別的菜式,便伸手去蒸籠拿包子吃。
楊柳不得不佩服曹氏弄這包子的手藝,一個個皮薄肉厚,模樣也極其好看,尤其是包子上的皺褶捏的好看極了,楊柳下午的時候跟著曹氏學了半天,怎么都學不來,而且除了模樣,包子的味道也比楊柳前世在店里買的包子要好吃很多。
不過楊柳前世是百分百的南方人,南方人很少有人喜歡吃面食,自然也就沒這手藝。
按照這里的規矩,二十七得把包子,饃蒸了,家里東西也都要收拾好,到臘月二十八,每家每戶就得殺過年豬了。
楊柳家豬圈的豬因為從臘月初就開始殺,之后每次趕集前一日至少殺兩頭,碰著有時候在院里賣的好的,還的殺三頭豬才有肉去鎮上賣。
今年也不知是不是這個鎮上周邊的院子養豬的人比去年多,原本說的到過年時候豬肉會漲價的傳言真的只是別人隨意亂傳。
到過年時分,豬肉還是賣的十二文錢一斤,一文錢都沒漲,而且越到后期因為殺豬的人家越來越多,豬肉也越來越不好賣,還好楊柳早做好了準備,提前開始殺豬圈的豬。
在二十五之前,就把過年準備要殺的豬都殺了個七七八八,只留下兩頭到過年前兩日再殺,準備要是實在賣不完,就自己三家分了吃,要真按照當初趙氏說的,豬圈里的豬全等到過年這幾日來殺,這豬圈里的豬非虧死不可。
眼看著都二十八了,楊柳便跟楊滿倉他們說,上午把豬圈里剩下那兩頭豬給宰了,然后在村里把那些肉給賣了,剩下的看還有多少,到時候看著辦。
曹氏說成,要是剩下的肉實在多,明兒就弄去鎮上賣,雖不是趕集的日子,但因為是年邊,怎樣都能賣出一點。
要剩下的少,看老二和老三家要不要,一家分些,分了算了。
說著,楊滿倉便跟曹氏道:“咋地,這要殺豬,是去喊老三媳婦么?”
曹氏撇撇嘴:“哎,我覺著老三媳婦都不一定回來,指不定還得去喊屠夫。”
曹氏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的自從趙氏第一回殺了豬圈的豬后,如今趙氏都成真正的屠夫了,不只殺自家豬圈的豬,村里竟然也有人喊她去殺豬,而且給的價格和村里那屠夫的待遇是一樣。
那回趙氏還不停的跟楊柳抱怨說村里的屠夫收費太貴,但到了她手里,她收費一樣貴,但她卻沒覺得絲毫哪里不妥,每回在村里殺完豬,總是趾高氣昂的拎著人主人家給的幾斤肉從楊柳門前過,還順帶進來跟楊一家子說她給人殺豬得了多少錢。
其實楊柳在她第一回收了人殺豬的錢來自己家說的時候,便明白了趙氏的意思。
趙氏是想說,她幫別人殺豬能手收這么多錢,以后為他們的豬圈殺豬也得收這么多,只不過她不好明著開口,便借口別人家的事來楊柳家里說。
但楊柳卻不想理她,她是沒說錯,在別人家里殺豬的確是又能拿錢又能拿肉,給自家殺豬卻只能拿肉。
但是不知趙氏自己有沒有想過,在別人家里殺豬,別人家除了捉豬的時候會搭把手之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屠夫做,甚至去鎮上賣肉,主人家也只管收錢,連搬肉上牛車下牛車的事情都是他們屠夫做。
但趙氏為自己家里殺豬的時候,她除了做些技術活,像殺豬,燙豬毛這些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們幫著一起做,給她幾斤肉的待遇也算是差不多了,哪里能和別人家扎殺豬那樣一起給錢。,
像在自己家這樣殺豬,她一天殺十頭八頭都沒問題,但在別人家,她幫人殺一頭得耗掉兩天不的時間,頭天殺,第二天賣肉,都是她的事情。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每回她去幫人殺豬,都得楊柳三叔跟在后臺幫忙,也就是說兩人坐兩天,還要累個半死才能收那么些東西。
楊柳聽著曹氏的話,對楊滿倉說:“爹,你去三叔家走一趟,就說咱們們要把剩下的兩頭豬殺了,你問三嬸愿不愿意來,她要是不來,咱們去喊村里的屠夫。”
了不起就是幾十文錢和幾斤豬肉的事情,要真大氣算盤來,趙氏這邊也是給了肉,只是省了些錢。
但話說回來,要是一樣給了趙氏錢和肉,他們都不幫忙弄,只是讓趙氏兩口子忙活,趙氏必然也會有意見,所以還不如喊屠夫來。
“成,我這就問問,她要是不來,我立馬就去喊屠夫。”楊滿倉說著完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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