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聞言,忙跟楊柳擺著手道:“柳兒,你別誤會,我可沒有催你家還銀子的意思,只是現在家里實在沒法子住人,又沒別的親戚能幫忙,便想著讓你們家幫幫忙。”
“我們家把銀子還給你就夠錢給家里蓋瓦了,沒必要一定住在這里啊。”楊柳有些沒明白江氏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覺得這是件很簡單的事情,方才江氏的意思是說沒錢蓋瓦,他們把欠白家的銀子還給他們就是啊。
就算是再貴的瓦,也要不了十兩銀子吧。
不料,江氏還是愁悶的嘆了口氣,跟楊柳解釋:“現在還不光是錢的事情,是因為這鬼天氣前幾日還下著雪,屋頂上的雪沒融完,頂上貼瓦的木板太滑,沒法子去人,就算咱們肯花錢請人,也沒人來幫咱們弄,說至少得天兒不下雪,雪全部融化了才成。”
江氏說完,楊柳為難的皺了皺眉頭,不管怎樣,她覺得白家一家人在這里住著都不是個事情。
本來兩家的關系就不是頂好,每回見面總要吵上幾句,要是日日在一起,家里也不知會吵成啥樣。
見楊柳半天沒做聲,江氏估計是楊柳做不了主,便直接轉過身子跟楊滿倉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說完之后,江氏又接著跟楊滿倉道:“親家,這事情我知道你們家也為難,但我們也只是住上十天半月,不會太久。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你看能不能幫上忙。”
“這樣啊……”這事情可不小,楊滿倉做不了主。一臉為難的撓了撓頭。
楊滿倉人老實,想事情也沒那么多彎彎道道,他覺著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了,再把人家趕走自然不好,但這事情沒經過曹氏和黃氏,他還是不敢擅自拿主意。
見他猶豫,江氏的神情也有些尷尬。在一旁的白正氣和周氏想是也看出了楊柳和楊滿倉的為難,一旁的周氏便笑著跟楊柳說:“柳兒,要不這樣。就讓辰兒和荷花幾個小的在這里住一陣子,我和你爺,還有辰兒爹娘再另外找地兒,實在不行。我們回到家里也能湊合。”
江氏一聽。便大聲喊了起來:“娘,咋湊合啊,家里到處漏水,沒法子住人了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楊柳既然先前也都答應讓荷花和杏花他們在這里住了,辰兒不用說都會留在這里,菊花原本就在這里做活,她兩個孩子跟著來住幾日也沒啥大事。如今剩下的就只有白正氣兩口子和周氏兩口子。
周氏和白大吉年事已高,讓他們到處奔波找地方住。楊柳也不忍心,再說在白家的時候,周氏兩人都對她不錯。
再說白正氣,那更是從沒把楊柳當外人看,楊柳也不能不收留他,剩下的只有江氏,楊柳不是特別想收留,因為江氏是個事兒精,心里的鬼主意多,性子也不好,再加上她和曹氏一直有心結,楊柳怕她住在這里會和曹氏不對付。
當然還有個最大的原因,便是楊柳家里也沒有這么多住的地兒,像荷花和杏花,玉紅幾人倒是可以去楊柳那屋子湊合一陣,頂多讓小草和小葉再回到曹氏那屋里住一陣,就能騰出地方。
菊花和兩個孩子更是有地方住,住原本菊花住的黃氏那屋。
白向辰的話,實在不行,就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給他鋪張床,也能容的下,唯獨這四個人哪里都塞不進去。
但事到如今,好像塞不進去也得到處亂塞,楊柳看了他們一眼,硬著頭皮應下:“爺奶,算了,你們也別到處找地了,既然都來了,就在這里住下吧,你們先和我爹嘮著,我去問問我娘怎么安排你的住處。”
說完,楊柳便去了鍋屋,曹氏聽說白家一家子都要住在這里,說啥都不肯,還說立馬要沖出去趕人走,被黃氏和楊柳給拉住了。
楊柳是說讓曹氏仔細考慮一下,要是實在不行,讓江氏幾人走也成,要只是就他們四個人的話,估計能找到地方住,好歹白家的親戚也不少,應當能找到地方。
但黃氏到底想的長遠些,她覺著既然人都來了,就應當想法子把人給安置下來,不然以后不但會被人說他們家無情,而且楊柳和白向辰的事情怕是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曹氏心里雖仍是不樂意,但怎么也要為楊柳和白向辰想,她心里還是希望兩人能成的。
最后,為了楊柳著想,曹氏還是同意下來了。
既然把人都留下來,自然就得安排住處。
曹氏想了會,把英子從外頭喊了進來。
四人商量一會,最后決定把幾個丫頭安排在楊柳那屋,小葉和小草搬去曹氏屋里,菊花帶著孩子和江氏,周氏住到黃氏那屋,白大吉幾爺孫住到慶豐和英子那屋,英子和清慶豐暫時回娘家住。
這樣總算能把一大家子人給安排下來了。
完了,曹氏便吩咐英子和楊柳去給他們收拾屋子。
折騰了好一陣,兩人把家里幾間屋子收拾好后,曹氏便讓楊柳去喊白家一家人把帶來的東西放屋里去。
江氏得知曹氏愿意收留他們,格外高興,不顧楊柳的阻止,愣是要去鍋屋親自和曹氏道謝。
不知道為什么,楊柳總覺得江氏這次熱情的有些不對勁,好似不只是因為楊家收留他們的事情,但到底哪里不對,楊柳又說不上來。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安置下來了額,楊柳也累得夠嗆,便回了自己屋里,打算坐一會就出去幫著曹氏一起準備晌午的飯菜了。
哪知前腳一進屋,白向辰后腳便跟了進來,還一副賊兮兮的模樣把門閂給插上了。
楊柳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忙走去把門打開:“院子里都是人,關門做啥,有話就這樣說。”
白向辰也不堅持,他坐到楊柳身邊,舔著臉問楊柳:“柳兒,這陣子想我沒?”
“沒,家里事情多,沒空想你。”楊柳嗔了他一眼,出聲問他:“你呢,這陣子在家都做啥了,病好些了沒,回家后有沒有按時去鎮上扎針。”
白向辰見楊柳一臉緊張的問了這么多問題,心理曉得楊柳是緊張他的他抿唇一笑,伸手環著楊柳的腰,頭靠在楊柳肩膀上,看著楊柳,輕柔的點頭:“去了,大夫說是好些了,還說再養上一陣子,應當沒啥大事情了。”
白向辰說話時的氣息灼熱的噴在楊柳的脖子上,楊柳覺著脖子微微有些發燙。
想著此時院子里到處是人,隨時都會有人過來,楊柳忙伸手推開白向辰的腦袋。
隨即,楊柳仔細打量了他一會,這廝不說話的時候倒的確和沒啥之前有幾分相似,但一開口說話,語氣和對自己的態度可就和沒傻之前差遠了。
她挑挑眉,笑著道:“我瞧著可是不像,你這傻乎乎的模樣咋也不像以前的白老虎啊。”
白向辰無聲一笑,然后突然坐直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楊柳說:“你不是說我做白老虎時的性子不好么”
看見這樣的白向辰,楊柳有些半信半疑了,因為傻乎乎的白向辰是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的。
但若是他真好了,還能這樣對待自己,是不是說明這廝是真喜歡上她了,像他上回還沒去做買賣之前,在自己家里說的,他喜歡上她了,要娶的人只有她。
想到這種可能性,楊柳心里溢出了一絲淡淡甜味。
但想回來,又覺得不太真實,要是真好了的,他會這樣好說話么?即使這廝上回在楊家說要娶她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乖巧過啊。
楊柳看了白向辰一眼,挑眉問道:“你真好了,那你是咋打算的?”
白向辰像是早就想好了說詞,他站起身子,面對著楊柳,像許下諾言般看著她道:“我都想好了,既然柳兒你不喜歡以前的白老虎,那我就變成只乖巧的老虎好了,以后我會乖乖聽話,不會再欺負你,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做啥我就做啥。”
楊柳看著白向辰一本正經的模樣,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可能是一切來的突然,除了感動,心里還是有些懷疑白向辰此時到底好沒好。
若說他沒好,他好似又開始記得些以前的事情了,要說他好了,這說話還跟個孩子一樣,和以前的白向辰有天壤之別。
雖說這樣的白向辰是比以前的白老虎可愛不少,但他突然變成這樣,楊柳有些不適應啊。
想了想,楊柳還是決定用上回的老法子,出聲試探他一番:“辰兒,按照你這樣說,你是想和我過一輩子了?”
白向辰坐回楊柳身邊,神情十分認真的回道:“當然,不然我和你說這么多做什么?”
楊柳無聲的點點頭,開始進入正題:“那你以前的那個相好呢,你打算怎么處理?”
“相好?”白向辰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是說彩月么?”
“就是她。”楊柳點點頭,暗地里打量著白向辰的反應。
只見白向辰的嘴一撇,眉頭微蹙:“那有啥好說的,我跟她早斷了,我上回來你家的時候不是就跟你說過么?”
這個撇嘴的動作倒真是以前的白老虎最常做的動作,加上他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看來這廝即使沒全好,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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