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既然無事,那我便先行退去。”說完,方靈君頭也不回,徑直踏上飛舟,遠遠遁去。
如此來去匆匆,主要是方靈君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長孫凌華可是女弟子心目中的一號男神,若是讓人發現她和長孫凌華一同出現在這竹林中,定會遭人詬病,惹來非議。
女人嫉妒起來,其瘋狂程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她們根本不會理智地去分析現狀,方靈君不過是個滿臉疤痕的丑女,又怎可能威脅的到她們的地位呢,再說了,方靈君壓根就沒想要和長孫凌華發生些什么。
所以還是不要被人看見的好。流言蜚語如洪水猛獸,方靈君可不想被推至風口浪尖,成為全民公敵。
待方靈君的身影徹底消失后,長孫凌華才緩緩收回視線,轉身離去。
然一對劍眉卻凝而不散。
他原本是想邀約方靈君與他一同對練劍法,原因無他,純粹是因為在吸靈廣場上受了方靈君的刺激,才得以迅速領悟出“三十六式金鳴劍”的奧妙。然他見方靈君不欲與他有太多牽扯,便把這個念頭壓下。
不得不說,長孫凌華確實是個極度孤傲之人。他不會讓別人有機會開口拒絕他的請求,遂寧愿選擇閉口不談。
木云峰,槐樹小院。
方靈君剛跨入院門,就見沈流英擦著她的肩膀匆匆離去。
瞧那背影,落魄失魂的,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以至于方靈君喊了她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方靈君搖搖頭。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打坐修煉。
然而到了夜晚,卻隱約聽到屋外傳來嗚嗚低咽聲。
方靈君從打坐中睜眼。推門而出。
只見庭院槐樹下,抱膝坐著一個女子,獨自落淚。
那不正是平日里堅強硬朗的沈流英么?方靈君眉頭微凝,何事竟能讓鐵梨花般的沈流英落淚……
“流英姐,怎么了?”方靈君走上前去,貓蹲在沈流英對面。
銀色的月光透過樹冠縫隙,星星點點散在沈流英臉上,把她兩頰的淚痕映襯得如此明顯。
“我爹他……”沈流英緩緩抬眸,眼中俱是一片絕望之色。
只聽她咬牙道:“我爹他不見了!”
“什么?”方靈君心下突跳。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有弟子上報宗門,說在萬獸森林里見過我爹……可現在已過去三個月了,卻一點消息也沒傳回,我前前后后去那弟子說的地方找過不下五次,只找到一截法器碎片……”
說著,沈流英展開手掌,掌心靜躺著一塊法器碎片:“這正是我爹的法器……難道他真的命喪于萬獸森林了么?”
沈流英死死把法器碎片握在掌心,便是被碎片劃出了鮮血,也渾然不覺。
方靈君看在眼里。不禁心疼起來。她悄然把沈流英的手掰開,捂在自己掌中。
方靈君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同時暗惱自己大意,在原著中。沈執事確實是遇害了,但具體的原因她卻是不知的。
因為在原著里,沈流英只不過是個戲份不多的路人甲。至于她爹沈執事,更是還沒露臉就被作者用一句話給寫死了。方靈君早已記不得這些旁枝末節了。如今回想起來,大概是說沈流英失去靠山后。常被木云峰的女修們奚落,唯有方蕓柔會在眾人排擠諷刺沈流英的時候,咬牙站出來,懦懦說上幾句好話。
當然,在原著中,最后一句話才是描述的重點。
假意憐憫弱者,偽白花女配方蕓柔的圣潔光輝普照大地,再次虜獲了一批無腦男修的春心。
遂當時方靈君也沒太在意,畢竟與這段描述想比,后面再次出場的沈流英,給人留下的印象更深刻。
在原著快要斷更之前,沈流英以符修的姿態登場,與女主、女配各自上演了一場精彩的對手戲。
方靈君收回思緒,把手握得更緊,希望能給沈流英帶去一絲溫暖。
“可他失蹤那天,我明明收到一張傳音符,里面只說了一個‘火’字,就沒了下文……我是她的女兒,定不會聽錯,那就是我爹爹的聲音!難道是他遇到了火屬性的高階妖獸嗎……可我之前聽爹爹提起過,他正在調查一件重要的事情,又怎么會跑去萬獸森林呢?”
一道靈光閃過,方靈君似是撲捉到了什么線索:“火……調查……”
她忽然憶起上次在宛城遇見沈執事和霍陽道人一事,那霍陽道人不就是火云峰的修士嗎!沈執事的失蹤會不會與他有關?
思慮至此,趕忙問道:“那個上報宗門,發現你爹在萬獸森林消失的是何人?”
“是陳墨麗師姐,”沈流英見方靈君的眉頭越皺越深,便疑惑道:“怎么了?”
片刻后,方靈君才語出驚人道:“你爹……或許沒死。”
“什么?”沈流英先是一驚,爾后滿臉驚喜地抓住方靈君的手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說!”
方靈君捋順腦里的思路,把那天偷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轉述給沈流英聽。
聽完后,沈流英久久不語,但眸中卻升起了希望。
她道:“我爹肯定是落在了霍陽道人手中!那陳墨麗就是霍陽道人的婢女,我爹最后匆忙發出的傳音符里也提到了一個‘火’字。”
方靈君點頭認同道:“沒錯,我猜沈執事定是掌握了什么確切的證據,惹惱了霍陽道人,遂被其囚禁了起來……”其實還有一句話方靈君不敢說,那就是,沈執事也極有可能被霍陽道人當場擊殺。只是眼下情況不明。倒不好直接宣布死刑,怎么也得給沈流英留點希望。
沈流英豁然起身。徑直朝院門口走去。
“你做什么?”方靈君趕忙問道。
“我要上報宗門!我要去火云峰找霍陽道人,當面質問他我爹的下落!”
“你傻啊!”方靈君這會是真急了。她速速擋在沈流英面前。“你認為你說的話有說服力么?你覺得霍陽道人會承認嗎?!”
“我不管!”沈流英雙眼赤紅道:“我要救我爹!”
“冷靜!”方靈君箍住她的雙肩,重重抖道:“你冷靜些!你這樣做,不僅救不了你爹,還會打草驚蛇,便是你爹僥幸還活著,也經不起你這么鬧騰,你這樣只會給他帶來危險!”
“哪……哪我該怎么辦……”沈流英明顯慌了神,她眼中盡是無助與哀求。
被這樣一雙眼睛凝望,方靈君的心尖子不由一軟。柔聲道:“放心,我會幫你的。”
曾經,在她被罰扣兩年丹藥的時候,是沈流英毫不猶豫地伸手拉她。她永遠不會忘記對方淡淡無波的眼神、以及隨意放在桌上的幾瓶丹藥……用現在的眼界來看,那不過就是幾塊低階的靈石、幾瓶普通的聚氣丹。
然方靈君卻不這么想。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便是一顆靈石、一粒丹藥,她都銘記于心。
于理智上,她知道霍陽道人乃筑基大圓滿的修士,此事不宜參合。但若要她眼睜睜看著沈流英獨自涉險。卻非她本心之愿。
方靈君心中自有秤砣。對敵人,她可以狠辣到小仇百倍償還,然對朋友,她卻會滴水恩。涌泉報。
沈流英咬牙點頭。她只定定望著方靈君,也不言謝,卻悄然滑落一顆熱淚。
兩人商議過后。決定把突破口放在霍陽道人的婢女陳墨麗身上。
陳墨麗經常會被霍陽道人派遣到坊市里去購買煉器材料,遂方靈君兩人潛伏在出山門的必經之路上。
七天后。終迎來了陳墨麗。
陳墨麗原本是一外門雜役弟子,早年被招入霍陽道人院中。但兩人并非師徒關系,陳墨麗僅是霍陽道人院里的一名婢女而已。
陳墨麗的年紀大概在二十三、四,但修為不高,僅練氣四層。
“啊!”正走在山道上的陳墨麗忽覺腳下踩空,不禁大叫一聲。
待她回過神來,才驚覺有人在地面埋了幾張‘流沙符’,至使她雙腳陷入了泥沙漩渦中,無法移動半步。
陳墨麗心神一慌,取出一張傳音符想要求救,然符紙還未啟動,手腕就感覺到一股火辣刺痛的麻痹感,于是手掌一松,傳音符飄飄跌落。
“不許動!更不許尖叫!”一柄長刀頂在陳墨麗后背。
“啊!我……我不叫……”陳墨麗哆嗦一聲,緩緩轉頭,只見一位戴著面紗的少女持刀站在她后面。
少女手一招,十來只火紅色的螞蟻就從陳墨麗袖口躍出。
此人,正是埋伏已久的方靈君。
“跟我走。”方靈君一把制住陳墨麗,把對方拽入了密林中。
“說吧,沈執事到底在哪里。”方靈君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陳墨麗驚住了。
待陳墨麗見林子里轉出另一人是沈流英時,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色,但嘴上卻道:“我怎么知道沈執事在哪?”
爾后急忙轉頭對沈流英道:“沈師妹,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么,我最后一次見到沈執事乃是在萬獸森林外圍,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是我等小修士能揣測的了。”雖說沈流英的修為比陳墨麗高出一截,但陳墨麗入門早,年紀大,便自稱一聲師姐。
“陳師姐,我望你莫要助紂為虐,速速把實情說出!”沈流英皺眉不悅。
陳墨麗一愣,有些磕絆道:“我、我不知你們在說什么……”
然就在這時,她忽然尖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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