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緣笑容寧和的念了句阿彌佗佛,“聽說此事還牽扯到上界魔皇。”
靈淵界主眉頭一跳,妖靈只是魔帥都讓自己頭痛了,若是惹上個魔皇還能有活路嗎?
自己在下界可以稱霸,在了上界就是墊底的存在,得罪了一個魔皇,那絕對是找死的,誰不知道魔修因為修煉功法的緣故,修為越高,脾氣就越古怪,基本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睚眥必報,而他們又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向來隨心所欲,惹上一個魔皇有可能比惹上隱仙宗都還麻煩,難怪澄靜這好斗的女人也會抽身,幸得戒緣大師一語道破呀。
想到此處,靈淵界主對戒緣投去感激的一瞥。
得到的則是戒緣悲天憫人的一句阿彌佗佛,讓靈淵界主再次感嘆,高僧就是高僧呀。
看著一來一往的兩人,澄靜無言的翻個白眼,其實最狡猾的就是戒緣這個家伙,明明是他一心要救洛驚塵這才拉著本不想管的自己跑到這來的,結果到最后自己成了壞人,他倒成高人了,這些人都什么眼神呀。
定界城與魔修領地僅一林之隔,這也正是此城名字的由來。
此時在定界城客棧里等消息的林慧云聽到回報,臉刷的一下沉了下來,“他不肯?”
她派出的人正是天一宗那個和洛驚塵有些小過節的梁真人。
因寶天被殺,前段時間連寶光的魂燈也滅了,寶宣死于徐自行之手,天一宗一下子沒了三個元嬰期,還沒了沙海云這個前途大好的異靈根金丹士,在桂華城那又損失了一大批的弟子,雖不至于元氣大受,卻也實力大損,讓余下的人不得不行事謹慎,所以此次并沒元嬰期跟來,只有梁真人這個新出爐的長老領著一批弟子跟來了。
就像澄靜所想的,不管林慧云兩人在水云界有多了不起,這也得等他們這些人能飛升上去才有后話,而飛升這種事,不是你想就一定行的,說來說去還是先保住自己原有的實力、原有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天一宗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其它幾個大宗門的注意,所以派來的人都不是中堅弟子,反倒是因為再次失蹤的古青蓮而和上使發生了小沖突的丹鼎宗派了個元嬰期來,至于這個元嬰期是來幫忙還是幫倒忙的,那就另說,這元嬰老祖道號凈德。
可想而知,在林慧云和徐自行不能離開的情況下,她還真沒什么人派得出手的,梁真人實力是差點,再怎么說也是個長老呀(至于某個刺頭很直接的被無視了),只是她的這無奈,靈淵界主并不知道,他只覺得派個金丹修士來見自己這個一界之主,雖然只有半邊地盤,那也是一種極看不起人的行為,于是林慧云在他心中的罪狀又多了一條,不成仇人就不錯了,想成戰友基本是不可能了。
因為看法太多,靈淵界主面對梁長老時臉色自然不會太好,而梁長老又不是個大度的,受了氣,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話,聽得林慧云臉越來越黑。
一旁的徐自行冷哼一聲,“不肯就算,我們自己去,我就不信這些下界的魔修能奈我何。”
林慧云揉揉額頭,“行哥,隨弒也在。”
隨弒說是隨逆的仆從,其實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修為比他們都高,雖然現在同樣是壓制了修為,可真打起來,他們聯手上也不一定討得了好,更何況以徐自行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同意兩人聯手的。
而自己帶來的這群人也不一定會是那些魔修的對手,因為澄靜事不關己的態度,青云界各勢力的態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這次跟來的都不是精英弟子,甚至還有一個明顯是會扯后腿的家伙在,這一仗,林慧云心里還真的沒把握。
隨弒的本事,徐自行自然也心里有數,“你確定他真的在?”
林慧云點點頭,“你想想,若非是他,上回還有誰能從我們手上把洛驚塵救走。”
徐自行想想,也確是如此。
“那現在要怎么辦?”
“先等等。”林慧云若有所思的道,如今就看看那個人能不能得手了。
靈淵界主會拒絕,林慧云有些意外,妖靈卻早料到了。
把探子上報消息的玉簡隨手揚著,煙眉得意的朝下方的人一挑,“如何,現在各位還有什么想說的?”
哼,噬血這老家伙找一群人來想向自己施壓,卻不想對手那邊根本就聯不成線,真是白忙活了。
能被噬血找來的人都是這里的實力人士,當然也不會是笨蛋,妖靈語氣中的嘲諷哪聽不出來,她針對的是誰又豈會不知。
當下便有人笑著站了起來,“既然他們那邊成了一盤散沙,我們當然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馬上又有人接上,“沒錯,靈淵界主不動手,如果青云界那些人敢動手,這不明擺著是欺上門來了嗎,如果我們這樣還忍著,也別修煉了,回家種田抱娃去得了。”
這話一落,廳里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妖靈笑看向噬血,心里有些意外,這老頭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涵養了?
一群人在領主府的會客廳里商議著,帶來的弟子仆從便被招待在前院,有些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著,也有人勤奮的抓緊時間打坐修煉。
領主府的人見沒自己什么事,依禮數擺上了茶果之后,也退到了一邊,各忙各的。
過了會,一名本正打坐的年青黑袍男子悄悄打開了眼睛,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后,悄然起身,不動聲色的朝一道小門走去。
剛邁進去,便有人迎了上來,男子不慌不忙的應著,要解手。
領主府的人掃了他一眼,只是個煉氣期,難怪會有這需要,眼藏蔑視,指了個方向讓他自己去。
在領主府有這需要的人都是最下層的仆從,住在外院,所以那人也不怕他會走進內院去,何況以他這修為就是進了內院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指明方向后,便沒再跟著他。
那個青年感激的道了謝,這才急急的順著人家指出的方向奔了過去,一直到確認對方看不到他了,這才停下了腳步,再抬起的臉,滿是嘲諷的冷笑。
腳下一轉,他沒朝著原本的方向行進,而是走到附近一棵樹下,環視四周,確定沒人后,快手燒了一張奇怪的符,黑煙冒起,待散去時,那里除了很快被風吹散的紙灰外,再無他物。
內院某廂房里,被隨弒帶回的洛驚塵,仍是沒有醒轉跡象,靜靜的躺在床上。
坐在床邊一臉怨憤的正是帥不過,“有混沌青蓮在,她怎么可能會有問題,那家伙根本就是妒忌我長得比他帥,想用這法子讓我累出皺紋來。”
靈獸袋里的木竹生等,包括錢寶都忍不住翻白眼,先不管它那張人面和隨弒哪個比較帥,光是隨弒不過讓他幫洛驚塵疏通血脈,而且是一天按摩一次而已,它又如何累得出皺紋來?
洛驚塵其實是和混沌青蓮合體了,就算她關了識海,靈氣也不會像別的關了識海的修士一般凝滯不會動造成血脈凝固的情況,這事它們幾個知道,隨弒他們不知道呀,會有此擔心也實屬正常,因為林慧云那批人找上門來了,妖靈和隨弒他們忙著想辦法應對,這事不讓它來干,還能讓誰干呢?這又如何跟妒忌扯上關系了?
因隔了一個靈獸袋,所以木竹生他們的質疑帥不過并不知道,于是仍是邊干邊念念碎。
念得正起勁,房內驀的出現一團黑煙,沒等帥不過發現,那團黑煙便開始凝聚,等它察覺有些不對轉頭時,身后已經站了一個穿著黑袍的年青男子。
“你是……”誰。
帥不過最后一個誰字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見那個青年臉露陰笑的拿出一面鏡子,朝著他當頭一照。
帥不過只覺腦子一陣暈眩,而后一團光影從他額間飛入了那面鏡子中,他的身體便像個破娃娃般,摔落在地。
一招得手,那個男子幾個箭步沖到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洛驚塵,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鏡子。
就在這時,洛驚塵身上傳來一陣波動。
男子剛覺有異,一道綠影劃空而至。
下意識的他急忙身子一側,動作還沒完成,他便僵直了。
而后執鏡的手腕傳來巨痛,一時沒防備的他,下意識的手一松,鏡子就這么摔落掉在了床上,等他掙脫看去時,正好看到一只半紅半白的奇怪狐貍被摔落的鏡子照中,魂魄離體飛入了鏡中,而它身邊已經躺了一個大胖娃娃。
“小筱。”綠影急呼一聲,掉頭飛了回來。
男子這才看清,這竟是一根竹子,而這竹子還讓他無比的眼熟。
這、這怎么可能?
震驚無比的男子,無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腿撞上了床沿,身子一矮,便順勢坐了下去,竹子正好這時飛到,因為他突然坐下了,沒了摭擋,正好露在鏡子的照射范圍里。
“我靠,徒弟……”只來得及喊出這幾個字,竹子便掉落在地,看上去跟一根普通的竹子再無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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