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爭執之后,徐家大船還是開到了厄難海域,直接停在了天一宗的陣營外圍。
因為徐家是附庸天一宗的小家族,在這種需要表態站隊的重要時刻,當然不敢亂跑。
而船上的修士,在向旁人打聽清楚情況之后,也聰明的留在了船上,這個時候誰亂跑誰就是自己找死。
瞧著遠處被重重包圍起來的一座荒島,包贊搖頭晃腦的感嘆著。
“丹鼎宗這回怕是有大麻煩了,你們說他們怎么就這么撕破了臉了呢?”
跟他同一隊的人都散坐在他周圍,聽到這話,也只能是嘆氣搖頭,這些大勢力的事,又豈是他們這些小散修能置噱的,他們只希望別被拖下水遭了無妄之災。
閑得發慌的包贊,原本就是想找人聊天打發時間,見沒人理他,只得自己找人接話了。
“林道友,你說他們這次是為什么鬧翻的呀?”
被問的隨弒繼續四十五度望天,一副我是高手,懶得搭理你的模樣。
于是包贊看向另一個姓林的。
渾身散發著寧靜氣息的女修,在他火熱目光的注視下,終于扛不住的垂下了頭。
這無言的拒絕,讓包贊差點內傷,那個大的就算了,這個小的明明之前還是個很有禮貌的女娃子來的,怎么遇上海族妖獸襲擊后,便變了個人似的呢,難不成是嚇傻了?
受不了包贊窺視似的目光,隨弒一把拉起身旁的人,轉身就回船艙里,修煉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包贊抓著腦袋,越發的想不明白了。
而被隨弒拉入了房的人,在關上門后,立即露出一副不堪重負的表情。
“魔圣,你可知道,青蓮宿主什么時候回來?”
聲音輕輕柔柔的。讓人聽后不由心神一片寧靜,但很明顯,這不是洛驚塵的聲音,也無怪乎一直以來,她不敢開口,模樣可以借助面具讓人辯不出來,但聲音卻是無法作假的。
隨弒坐在惟一的椅子上,“應該快了。”
他能感覺到,洛少主就在丹鼎宗落腳的那座荒島上,這么多天了。她要辦的事應該也差不多了。自然便快回來了。
只是四大宗門怎么會合圍丹鼎宗的呢?難道是他們不接受洛少主的建議。而發難了?若是如此,只怕不用那些人動手,皇就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板著臉,隨弒神情嚴肅的思索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如果皇讓自己出手,而洛少主不讓,自己是殺還是不殺呢?
站在一旁的人不知道他正糾結著,只是在聽到他說就快后,明顯的松了口氣,假冒別人這種事,它還真的不太擅長。
洛驚塵偷溜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一男一女,一坐一站的兩人。神情各異的陷入各自的思緒中。
正沉思著的兩人察覺到有別的氣息,抬眼一看,女子頓時如釋重負,終于回來了。
“青蓮宿主,你可回來了。”
洛驚塵看著迎上來的人。淺笑道,“百翎,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這個假扮她留在這船上的人,正是百翎明雀,她倆人身形相仿,而洛驚塵本來就是戴了面具的,所以讓百翎明雀假扮她,是最合適不過了。
只是百翎明雀生性膽小,又是第一次干這種事,難免會緊張,洛驚塵的一句辛苦了,還真說在她的心坎上了,對于有個能如此了解自己的主人,百翎明雀自然是高興的。
“還好,就是怕被人看出破綻,誤了你的事。”
這時空間一陣波動,小包子現身單間中,朝著還坐著的某人就是狠狠的一厲眼。
隨弒打了個機伶,額冒冷汗的彈身躍起,要死了,皇和洛少主都站著,他居然還敢坐著,這不是找死嗎。
輕哼一聲,隨逆拉著還在和百翎明雀聊著的洛驚塵走到椅子前按她坐下,小塵兒這幾天根本沒休息過,能坐肯定不能讓她再站著。
當然洛驚塵坐下后,它自己也跟著一躍,熟練的跳進她懷里,舒服的坐好,洛驚塵沒感到什么不對的順手把他攬抱著,看得隨弒又是一陣臉抽。
奇怪了,皇這明顯是在占便宜的舉動,洛少主怎么就沒發覺呢?難道人長得小,還能有這好處?
當然,這話打死他,他也不敢當面問出來的,壞了皇的好事,絕對是會死得很凄慘的。
“隨弒,那兩個人可有什么后續動作?”
她會把隨弒留下,一來是為了打掩護,混淆視線,二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那兩人身上再獲得一些情報。
“沒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在不斷的攏絡人心,暗中探查是否有可疑的人。”
洛驚塵點點頭,這也正常,他們的計劃因為“上使”的突然出現被全盤打亂了,以那些人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肯定不會再冒進,也正是因為猜到他們會如此,她才會在離開時讓百翎假扮她留在船上的。
“那他們可有什么發現?”
隨弒的面癱臉,居然往上扯了扯唇角,“沒有可疑人物,所以多管閑事的妙音上使會有麻煩了。”
洛驚塵會意一笑,她要的不正是給妙音上使找麻煩嗎。
“妙音上使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三天了,這些人應該也要有動作了。”
五大宗的舉動向來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事情不可能一直這樣僵持著,如果那些人真的沉得住氣不動作,自己勢必要放一把火了。
“魔圣大人可有興趣扮一回魔人?”
隨弒瞬間石化,扮女人不算,現在居然連不是人也得扮了?
魔人說到底,根本就不是人來的了。
可是在某魔頭的瞇眼警告下,滿腹不情愿的隨弒也只能含淚點頭,他敢肯定如果他敢搖頭,皇絕對不會讓他去喂小九,而是會直接拿他去喂小九。
兩大一小,兩個興致勃勃一個滿腹心酸的人外加一只存在感嚴重不足的鳥,正在商議著,外面突然傳來了喧鬧聲。
互視一眼,洛驚塵快手的戴上面具,把某包子和百翎直接往隨塵秘境一塞,便和隨弒開門奔向了甲板。
原本圍得縫都難找到一條的包圍圈,此時已經讓開了一條道,而從這條新辟大道上飛掠而過的人,竟是如此的熟悉。
那不同于一般女修的標志性宮裝,不正是應該會有麻煩的妙音上使嗎?
瞧她那狼狽的模樣,看來麻煩還真找上門了,而且還不小。
洛驚塵不免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壞笑,而隨弒則是長長吐了口氣,事實證明他的人品還是不錯的,魔人不必他扮,便已經自己送上門了。
林慧云不是一個人來的,正確的說,她不是來視察的,而是被人家追殺跑到這的。
在她身后,一只長相奇特的妖獸正緊追不舍。
露在水面上的上身如豺狼,卻頂著一張枯瘦的人臉,背上有一雙鳥翼,那不時從水里揚起劃動水面的尾巴卻與蛇無異,而在追逐間,它不時發出嚶嚶的叫聲,宛如嬰兒啼哭又像是婦人在叱罵,聲音入耳,竟讓人有腦脹發暈之感。
“我擦,這是什么東西?”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包贊滿是驚訝。
“居然能把上使追得這般狼狽。”
妙音上使的本事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怎么在這只怪異的妖獸面前,竟會變得毫無還手之力呢。
“這是化音魔,是渡劫失敗的化蛇魔化而成,擅長神識攻擊,而且能招大水。”
這次不需要把它激得狂化,隨逆便認出此物了。
洛驚塵一聽,頓時明白林慧云為何會這般狼狽了,她是音修,本身戰力不強,全靠音律擾亂對手神識,將對手壓制住再行制敵的,偏生遇上擅長神識攻擊的化音魔,若是在上界興許還沒什么,而在下界,著了自己一次道傷了神識的她,有所顧忌之下,必然會受制。
只不過徐自行呢?有他這個劍修在,林慧云怎么也不至于會如此方是。
掃一圈,沒找到意料中的身影,洛驚塵明了的挑了挑眉,看來那些人出手之前早摸清了林慧云兩人的底細,竟想到將徐自行調開,讓林慧云落了單,然后用能克制她的化音魔攻擊她的神識,打的不就是自己之前的主意嗎。
只要林慧云的禁制被解了,不用旁人動手,光是落下的天劫便能讓她不死也殘。
看來上回的“仗義相助”讓那伙人很惱火呢。
隨著一人一魔的追近,圍成一圈的船只紛紛退避,眼看林慧云直奔丹鼎宗落腳點而去。
洛驚塵沉下了臉,若真讓她把化音魔引到了島上,丹鼎宗的弟子必定傷亡慘重,這個女人,果然自私自利。
島上的人顯然也看出了這問題,幾道人影沖了出來。
“上使莫慌,我等來助你。”
妙春一邊安撫著林慧云,一邊帶著人圍了上來。
“何方妖物,竟敢如此猖狂,真當我們這么多的人是死人嗎?”
本欲出手的洛驚塵停下了腳步,唇邊噙著一抹淺笑。
這妙春師叔果真是個妙人,林慧云本是想禍水東引,可是讓她這么一喊一罵,為了面子,林慧云勢必不能繼續不管不顧的往丹鼎宗的方向沖去,而其他的人,也不可能再坐壁上觀,畢竟人家可不是沖著丹鼎宗去的,而是來對付上使的,戰力最低的丹鼎宗都出手相助了,其他的人還好意思站著不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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