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寬這話,不僅王華,就是岑盈波他們都有些意外。
胡鐵漢更是直接問了出來,“敦和真人,你什么時候去尋援兵了?”
明明大家一直呆在一塊,沒見他離開過呀。
已經反應過來的岑盈波暗氣的真想給他一腳,寬大哥極可能是用計在詐王華,被這笨蛋如此一問,豈不是泄了底了嗎。
陳寬與洛驚塵會面是瞞了所有人的,而當他回來時,因王華只是斷了一條腿,人一直清醒著,也沒機會跟這些伙伴交底,所以岑盈波等雖然從他還對王華和顏悅色中猜出他是在用計,卻不知道具體的方案。
別人還能機靈的靜觀其變,像胡鐵漢這樣的莽漢卻沒這心智,剛才沒忍住暗刺了王華一句,現在又想也不想的就嘣出這么一句,眼看就要壞了陳寬的事了,岑盈波等人自是焦急,暗自后悔,應該把這家伙支開的。
倒是陳寬臉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任何謊言被揭破的尷尬。
原本因胡鐵漢的話而生疑的王華,見狀也有些拿不準了,難不成真有援兵?離恨界的高階修士絕大部分都跟著上元道尊一塊撤離了,陳寬這個金丹后期已經算是留下的修士中修為最高的了,否則他們也不會以他為首,如此,他又上哪找來有力的援兵呢?
正琢磨著,營地外已傳來了呼喊聲,“敦和真人可在?”
陳寬頓時眼睛一亮,“來了。”
說著,興沖沖的便往外奔去。
眾人一見,難免好奇的也跟著跑了出去。
這下子可苦了王華。他現在可是只有一條腿的,沒人背他,難不成要他一路跳出去?
營地門口,陳鈺正眼帶警戒的看著一個臉含和熙淺笑的青袍男子,“你是誰?”
來人含笑的看著他。“你爹呢?”
這人居然知道自己是誰,已經當過一回俘虜的陳鈺頓時咋毛了,召出自己的法器,直接擺開了架勢,“你是誰?你怎么會認得我的?若是不老實交代,休怪小爺不客氣。”
一個煉氣三期居然敢說對自己不客氣?
來人一臉的好笑。眼露戲謔正待戲弄戲弄這小娃娃,陳寬已經現身了。
兒子的話他自是早聽到了,此時亦是一臉的哭笑不得,“鈺兒,休得無禮。”
能當得起古青蓮那小妖孽一聲師父的人。會是普通修士嗎,憑自家兒子那點修為,只怕人家一個手指就能讓他躺下了,這小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明內情的陳鈺卻感覺有點冤,一臉委屈的道,“爹,是他行跡可疑,而且他居然還認得我。”
他因為年紀小。修為也低,所以一直是留在營地里的,除非是有心人否則外人并不認得他。如今被一個沒見過的人一語道破,也難怪他會起疑。
聽他分析得極有條理,陳寬暗自心喜,這個兒子總算是開竅了。
當下臉色也和緩了許多,“這位木道友知道我有個像你這般大的兒子,會猜出你是誰。又有何可疑了。”
呀!真相的陳鈺頓時有些犯窘的抓起了腦袋。
陳寬寵溺的拍拍他的小腦袋,急步上前。朝來人抱拳道歉道,“木道友。這小子被寵壞了,有點沒大沒小,還望別見怪。”
來人好脾氣的擺手笑道,“沒什么,他能有這警覺性反倒是好事。”
跟在陳寬身后跑出來的岑盈波等人紛紛贊同,沒錯,以他們現在的處境,陳鈺有防人之心,總比沒有好。
胡鐵漢看清來人,大聲笑了起來,“木道友,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敦和真人說的援兵是誰呢。”
來人正是木竹生,他之前已經在他們這些人面前現過身,自是不陌生,現在見他煞有介事的來叩營,心思靈敏的人頓時明白,王華不知道他的存在,若是陳寬想讓他能光明正大的出現,自然需要尋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把他說成是援兵不失為一個好借口,就算他的修為不高,好歹也是個筑基修士,對于剛剛經歷損兵折將的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幫手。
只是被胡鐵漢這么一嚷嚷,落在王華耳中,只怕會引起他的猜疑。
岑盈波冷冷的看著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胡鐵漢,很認真的考慮著,要不要直接毒啞他。
卻見陳寬仍是神色不變,笑著把木竹生迎了進來,一邊把他往營里引,一邊解釋道,“木道友是代表另一批堅持與一魔教對抗的同道而來的,自然是援兵了。”
古青蓮雖然只是個金丹修士,卻是代表著青云界的,以他們現在的處境,還有什么援兵比這更強力的,所以陳寬說得一點也不虛心。
不明真相的岑盈波等人卻是一臉的驚喜,離恨界因為向來各自為政,無法團結在一起,但也正因為這樣,其勢力是極為分散的,就算當初有一大批人跟著上元他們撤離了,仍是有不少不愿歸順一魔教的人滯留在了離恨界,所以他們對陳寬的話可是一點懷疑也沒有。
胡鐵漢更是瞪大了眼睛興奮的道,“原來如此,老胡就在奇怪,木道友怎么會突然跑到藏云山來,還找上了敦和真人,原來你還真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呀。”
木竹生戲謔道,“你現在知道了,不就不用奇怪了。”
胡鐵漢頓時哈哈笑了起來,“那是,那是。”
談笑間,一行人已經進入了營地,來到了臨時搭建的木屋前,而王華正扶著門倚在門口,眼帶好奇的打量著木竹生。
陳寬關切的道,“王兄弟你怎么出來了,小心傷口又裂開。”
王華笑著搖頭道,“真人放心,王華還不至于那般嬌弱,這位道友好面生,難道就是您剛才說的援兵?”
其實就胡鐵漢那大嗓門,他早聽得一清二楚了,如今不過是想進一步確認木竹生的身份罷了。
陳寬不疑的它的點頭道,“沒錯,這位木道友是代表青云道友等人而來的,想與我們商議聯手抗擊一魔教之事。”
青云?這應是道號,只是離恨界有這樣一個高階修士嗎?
王華一邊友善的朝木竹生含笑點頭打招呼,一邊在心中琢磨著,愣是找不到一點點的相關信息,難不成是某個隱在深山苦修的老家伙?
自上元帶著四大家族及一大批離恨界修士撤離后,一魔教在離恨界可謂是橫行無忌,會把那些原本不理世事的老家伙驚動出山并不奇怪,所以王華果斷的想歪了。
瞧王華那若有所思的模樣,木竹生暗自好笑,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這陳寬看上去挺憨厚老實的,卻也是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家伙,什么青云道友,明明就是青云界的道友,被他省了兩個字意思就全變了。
不僅是王華,就是岑盈波等人也全想歪了,立即把木竹生當成了和自己一樣的本土修士,頓時熱絡的圍了上來。
木竹生本來就是個睜眼說瞎話的高手,胡縐什么的,自是熟練,愣是有問有答,把所謂的青云道友描述的活靈活現,就連王華這個別有用心的人也沒從中聽出什么破綻了,反而在見他有問必答的“老實”模樣后,動起了刺探軍情的心思來。
趁著木竹生應付完一波的問題正歇口氣的機會,他假裝關切的問道,“木道友,不知青云道友他們是想如何與我們聯手呢?”
終于忍不住了吧,木竹生眼中戲謔之色一閃,又極快隱去,讓人根本無從捕捉。
“現在一魔教勢大,我等最好自是兩軍合為一軍。”
王華趕緊又問了一句,“那是我們去你們那,還是你們到藏云山來呢?”
木竹生沉吟了一會,皺眉道,“我們原本打算是到你們這來的,畢竟這里的地形更便于隱蔽。”
王華提醒一句,“可是我們這已經被一魔教發現了。”
木竹生嘆氣道,“所以我才說原本。”
王華眼睛一亮,“那木道友的意思是,如今只能讓我們撤到你們那邊去了?”
如此甚好,若是自己還能助魍護法把另一股反抗力量也滅了,別說賜藥治好自己的腿,說不準還能得到更多的賞賜讓自己修為大增呢。
想得正高興,卻見木竹生想了想后,居然搖頭了,“不,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里既然被一魔教發現了,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們還有膽子留在這,如此一來,反而更有利于我們藏身了。”
陳寬贊同道,“木道友所言甚是,藏云山綿延千里,峰巒眾多,奇洞深谷數不勝數,除非一魔教全教出動搜索,否則想找到我們絕非易事。”
其他人亦紛紛點頭,他們這里除了陳鈺都是筑基修士,已經無需進食,也無生火御寒的需要,除非是意外,否則被發現的機率是很小的。
王華一聽,有些急了,“可是我之前潛進他們那里的時候聽他們說想把這藏云山當成另一駐地營建,如此一來勢必會大量增員,我們留在這豈不危險。”
木竹生有些訝異的看著他,“道友如何聽到了這么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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