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過后,空中只剩下一個臉色極差的守藏,自爆的洛家長老故然尸骨無存,就連本失了行動能力的洛驚塵也不見了蹤影。
洛家長老死了就死了,洛驚塵不見了也不是什么問題,但是眼看混沌青蓮就要到手了,卻跟著洛驚塵的失蹤也不見了,卻讓守藏恨得幾欲殺人泄憤。
神識最大量的輸出,籠罩著整個臨波城,不管是人還是獸,是店鋪還是住屋,守藏都不肯放過,毫不顧忌的一一掃視。
如此一來,自是會引起民憤,但礙于他是大乘修士,一些飛上天的人認出他后,又怏怏的落回城里。
肆無忌憚的掃了一圈,沒找到想找的人,守藏也淡定不了了。
“臨波城主何在?”
過了會,一個中年修士臉色苦逼的升空而立,朝著守藏行禮道,“晚輩臨光正是此城城主,見過守藏宗主。”
守藏輕輕頷首,“本宗前來抓拿逆徒,為免她走脫再給我水云界帶來災禍,你立即封城,找到她之前,所有城中修士一律不得離開。”
照剛才的情況,守藏估計洛驚塵走不遠,定還藏身在城里。
“這……”雖然守藏的理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臨波城畢竟不歸隱仙宗管,臨光有些遲疑的沒下令。
守藏神色不變,眼睛卻暗含冷光,“怎么,本宗的話你沒聽明白,之前碧落界魔皇因這逆徒幾乎血洗水云界,難得你還想此慘劇再發生一次嗎?你可別忘了,碧落界與你這可是有直接的靈舟往來的,若是他們再次發兵,首當其沖的就是你們臨波城。”
這提醒倒是有些厲害了。想起二十多年前隨魔皇沖冠一怒的后果,臨光亦是有些后怕,忙道,“守藏宗主請息怒,臨光豈敢質疑宗主的話,只是不知這城要封多久?”
“什么時候找到那逆徒,就什么時候解除。”
臨光頓時臉有難色。萬一十年百年找不到洛驚塵。難不成還真要把城中修士困上十年百年嗎?
見他還不動,守藏火了,冷著臉大乘威壓直接朝他逼去。“再拖延讓那逆徒逃跑了,本宗惟你是問。”
差點被壓趴在地上的臨光也顧不得其他了,忙道,“晚輩這就去下令。”
很快臨波城內便一片忙亂。城防軍加上隱仙宗的弟子分駐四個城門,把所有想出城的修士全堵回了城里。
守藏站在空中。大乘威壓不要錢似的放著,把一干不忿的修士全嚇得不敢哼聲,乖乖的縮回了城里。
離一這時上前低聲道,“師父。驚塵身上有瞬移符,會不會她當時借那個洛家人的自暴撕開了瞬移符,出城了?”
守藏搖搖頭。“我當時的神識籠罩全城及附近郊外,她若真往外跑。定逃不過我的神識。”
守藏行事比離一還要滴水不漏,而洛驚塵所帶的混沌青蓮又是他想了千年的寶貝,所以他雖然當時已穩操勝券,仍是以防萬一的以神識籠罩著全城,一是防洛驚塵還有什么逃跑的底牌,二是防旁人搶奪。
這也正是洛家長老一在離一身邊有動靜便讓他發現的原因,只是洛家長老的行事比起洛驚塵又老道了許多,洛驚塵是當著守藏的面調動靈力的,還有時間讓他想辦法處理,但洛家長老卻是早已把靈力逼到了極制,處于自爆邊緣了方現身的,就算守藏本事再大,那時想阻止也不可能了,合體期修士的自爆,就算他貴為一宗之主,就算他高至大乘,也不敢正面硬扛,所以在當時那危急的時刻,他只得學離一往后退,甚至連快到手的洛驚塵也顧不得了。
為免自己的神識被洛家長老的自暴傷到,他也把在附近的神識收了起來,所以他認為洛驚塵若非同樣被炸得尸骨無存,便是趁那個機會躲了起來。
至于他為什么認定洛驚塵是逃了,一來是因為她身上的混沌青蓮,二來就是自暴的那個人是洛家的人,當時那人選擇自暴,絕對不是為了殺自己,肯定是想救洛驚塵,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讓洛驚塵陪著自己一塊死,所以在他決定自暴時肯定有為洛驚塵留了一條生路的,只是當時自己的神識壓著全城,他不可能有本事把人往城外送,所以洛驚塵定然還在城里。
這時妙相匆匆現身,來到守藏跟前俯首行禮道,“弟子參見宗主。”
守藏眉頭微凜,“你剛才哪去了?”
他與離一一在明一在暗同守臨波城攔截洛驚塵,剛才洛驚塵現身,離一遇險時卻一直不見他,也難怪守藏會不悅。
妙相神情惶恐的道,“弟子該死,今天守城的弟子與落日宗的少宗主發生了誤會,弟子為免楊少宗對本宗此次行事有所誤會而橫生枝節,于是請她到臨水閣消譴,卻不想洛驚塵會于此時現身,差點誤了宗主大事,還請宗主責罰。”
臨水閣是臨波城的一幢雅閣,整幢樓皆以鳳梧所筑,能阻一切神識探視,而若法陣全開,還能阻隔一切外界影響,所以有些外來修士突遇突破時甚至愿花大筆費用租用臨水閣的雅室,若是妙相進了那里面還開了法陣,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也是可能的。
妙相這解釋確是合情合理,惟有離一有所懷疑,眼神陰晦的瞧了他一眼,只是現在守藏卻沒心思去聽他多言了,因為他經妙相的話想到了洛驚塵可能藏身的地方——可阻神識探視的臨水閣。
神識一掃找準了目標,守藏腳下遁光一閃便到了臨水閣的上空。
離一和妙相隨后也跟來了,守藏朝兩人一揚手,“你們立時各領一隊弟子進去搜。”
以鳳梧所建的臨水閣天生就能阻隔神識的,除非把它拆了,否則即使是大乘修士也只能學普通人那般,一間一間的雅室搜,以守藏的身份自不可能親自去干這種事,所以便朝離一兩人下了搜索令。
離一和妙相自是不敢違抗,躬身領命后便各領著一隊隱仙宗弟子沖進了臨水閣。
能以鳳梧建樓,可見臨水閣背后定是有些勢力的,只是隱仙宗是水云第一大宗,守藏又是一個大乘修士,自覺后臺不會比人家弱的離一和妙相也沒把對方放在眼中。
離一因裝慣了,行事還有禮貌一些,至少入門前會敲敲門,而妙相興許是因為之前差點誤了事,此時盡力想彌補,根本就是不管不顧了,見一間踢一間門,沖進去一番搜索后,又沖出來。
敢怒不敢言的臨水閣掌柜苦著臉跟在后面不斷的賠禮道歉,心里差點沒把妙相的祖宗十八代都問侯了一個遍。
這時妙相這隊人又沖到了另一間雅室前,因為之前行事都沒遇上反抗,隱仙宗的弟子也沒了顧忌,領頭的弟子抬起腳就往門踹去。
砰的一聲,鐵木制的門頓時被踢得碎裂,殘片四迸。
還沒等妙相他們沖進去,雅室里傳來一聲冷哼,那個踢門的弟子應聲就飛了起來,狠狠撞在了后面的墻上,張嘴就是幾口熱血,甚至還雜著碎掉的臟腑。
看著癱在地上,入氣少出氣多,也不知救不救得活的同門,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隱仙宗弟子頓時蔫了。
作為領隊,妙相此時只得挺身而出,“隱仙宗奉宗主之命搜尋叛逃弟子,還請屋內道友行個方便。”
雅室里傳來一道清朗而微含怒意的聲音,“滾。”
妙相臉色微變,之前若說對方不知道因被打擾一時氣憤出手了還說得過去,現在自己都自報家門了,對方居然還敢出言不遜,這豈不是不把隱仙宗放在眼中嗎?
“哼,在水云界還真沒誰敢叫我隱仙宗弟子滾的。”
“不滾,就爬。”
這話就更不給面子了,不僅妙相就是剛才被對方的出手嚇住的隱仙宗弟子也怒了。
只是沒等他們發作,一道勁風自雅室里刮出,不管是修為較低的隱仙宗弟子還是高至渡劫期的妙相都站立不穩的往后翻滾,這速度比他們沖進來時快多了,轉眼便翻出了臨水閣,噼噼啪啪的摔趴在街上,那五體投地的身姿還真挺像四腳爬爬的。
守在上方的守藏看到自家弟子如此狼狽的模樣,臉瞬時黑了下來,只是妙相是渡劫期修士,會讓他如此狼狽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修士,所以他仍是壓下了火氣。
“不知本宗弟子沖撞了哪位道友?”
臨水閣內傳來一聲冷哼,“沖撞?若是害得本妖王的愛侶無法順利晉級,本妖王定傾全力滅了你隱仙宗。”
妖王!
守藏臉色劇變,而本已要爬起來的妙相一干人等更是嚇得手腳一軟,又趴了回去。
妖王那可是相當于大乘期的存在,而且因為本體是妖獸,同階之內的修干少有能與其匹敵的。
守藏原本有些倨傲的語氣頓時變了,“原來是妖王大駕光臨了,本宗弟子多有冒犯,守藏定當嚴懲,稍后便備厚禮親賀妖王愛侶晉級成功。”
他這話倒說得挺漂亮的,臨水閣內的妖王輕哼了一聲,只是沒等他回應,天空中突然烏云密布,雷聲陣陣。
眾人大驚,這是雷劫?
這時一道身影挾著另一道驕小的身影自臨水閣飛出,沒等眾人看清楚,便飛往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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