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還沒有回來，成睿索性坐在王老爺子身邊看他們下棋。

“叮……”堂屋里的電話響了，成睿從椅子上站起來，剛想去接，沒想散步回來的黃婆婆搶在了前面。

沒過一會兒，黃婆婆就從堂屋探出頭來，“姑爺，小姐讓我告訴你，今天晚上她在舒蘭小姐家休息，明天中午回來。”

“我知道了。”王老爺子頭也不抬地回道，吃晚飯的時候，沒有看到蘇芩，他就有預感她今天不會回來了。

“睿睿，你還不睡嗎？”黃婆婆看著坐在王老爺子身邊的成睿，“時間可不早了，小心明天早上爬不起來喲！”

“婆婆，我是想等王奶奶的，才沒去睡覺的，而且我才不會賴床。”成睿小跑步到黃婆婆的身邊，不依地拉著黃婆婆的胳膊一陣搖晃。

“睿睿，小姐今天不會回來了，你還是先去睡覺吧！”黃婆婆在成睿的頭上輕輕地撫摸著。“我讓小林幫你準備洗澡水，要不要加玫瑰花瓣？”

“清水就可以了，至于玫瑰花瓣就不用了。”成睿的身子微微一震，二只手也不自覺放開黃婆婆的胳膊，一聽到玫瑰花瓣，她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還珠格格》里面那個用各種花瓣泡澡。制造人工花香，想要引來蝴蝶不成，卻引來了一群蜜蜂。被蜇的死去活來的小燕子，她可不想遭遇和小燕子一樣的下場。

“你慢點……”看著三步并作兩步走跑開的成睿，黃婆婆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說到花瓣泡澡的時候，睿睿小丫頭的反應都那么大，花瓣泡澡，對身體的好處可是很多的。像玫瑰可以安神，桃花可以養顏。金銀花可以清熱……

雖說黃婆婆讓慢點，但是成睿卻像一陣風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那個高大的衣柜里面找出自己的睡衣，然后去了浴室。

成睿的跑的很快。但是小林的速度也不慢，成睿前腳進了浴室，小林后腳就提著二大桶熱水進來了。

剛到北京的那一天太過匆忙，成睿都沒有注意到浴室的西北角居然有一個大大的木制浴盆，浴盆不是很高，但是很大，估計就是同時容納四個她都沒有問題，雖然天氣很熱，但是她還是很喜歡每天洗澡以后到浴盆里泡上二十幾分鐘。有一種和她在空間的白玉池子里泡澡時不一樣的感覺。

泡過澡，成睿回到房間，擦干頭發。然后到外間的書房看了一小會書，等頭發干的差不多了才回到里間，爬上了那張古色古香的羅漢床，然后從空間里摸出穆云軒送她的手機。

其實到北京的第一天，成睿就想過給穆云軒打電話的，但是因為第二天去醫院看王老爺子的朋友。那個一開始就該打的電話也就一直拖了下來。

到穆云軒主動和她聯系的時候，話已經到了嘴邊。成睿卻不知道該怎么和穆云軒說她已經到北京的消息。

那種心情應該怎么說呢，成睿對去見穆云軒，是既期待又害怕，她期待穆云軒看見她的時候是激動而高興的，但是卻又忍不住擔心穆云軒的反應不如預期，如果真是那樣，她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成睿右手拿著手機，二只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屏幕看了老半天，拇指抬起了好幾次，卻一直沒有按下，她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打這個電話，她到北京已經好幾天了，到是一直沒有和穆云軒說，她貿然告訴他，穆云軒知道了會不會生氣？”；但是如果不說，穆云軒以后從別人的嘴巴里知道了這件事情，后果恐怕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到是是打，還是不打，成睿現在真的非常糾結。

“嗚……”就在成睿陷入一團亂麻的時候，手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屏幕也一下子亮了起來。

成睿反射性地把手上的手機丟了出去，然后看著屏幕上熟悉的來電顯示，她才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撿了回來，接還是不接，她在心里猶豫著。

手機鍥而不舍地震動著，成睿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接起電話，“不就是告訴穆云軒自己在北京嗎，也一句話的事情，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報告，但是穆云軒總不能把她啃來吃了不是？”不成想，就在成睿想要按下了接聽鍵的時候，電話掛斷了，“嘟、嘟、嘟……”

“不是吧……”成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應該叫“人算不如天算”，還是叫“陰差陽錯”呢，“算了，還是自己打給穆云軒好了。”

成睿還沒有撥出穆云軒的電話，她手里的手機有一次震動起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上還是“三師兄”三個字，這一次，她很是麻利地接起了電話，“三師兄！”

“睿睿，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電話的那頭，穆云軒正靠在窗戶上，看著窗外滿天眨巴著大眼睛的星星，本來第一次電話打通，成睿沒有接的時候，他就在想，成睿是不是已經睡了，他只是試探著打了第二通電話，想著也許成睿剛好沒有在手機邊上。

“當然不是，我都還沒睡呢。”成睿靠坐在在床頭上，心里正在斟酌，組織著語言，想著怎么樣告訴穆云軒，自己受到的懲罰才能輕一些。

“又在練字？”穆云軒知道每天只要沒有什么特殊情況，成睿都會練二個小時的毛筆字。他隨手關上窗戶，拉上窗簾，在書桌邊的旋轉椅上坐了下來。今天對著電腦屏幕看了一天，整個脖子都是僵硬的。

“已經練完了，我今天和黃爺爺去潘家園了。那里真的好有趣，下次我們一起去好不好？”成睿用很輕快的語氣說道，她想了一下，決定坦白從寬，對著穆云軒，還是老實認錯比較好。

電話的那頭，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害的成睿也跟著一起糾結起來，心里七上八下的。整個人都緊張起來，“穆云軒這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啊，好歹表個態啊。就這么一直不說話，實在是太考驗她的神經了。”

“三師兄？”成睿小聲地喊道，穆云軒不會是氣炸了，才不想和她說話吧。

穆云軒還是沒有說話，他不是生氣，而是整個人呆住了，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成睿不是一直在嘉定嗎，怎么會說出“潘家園”這三個字。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潘家園只有北京才有吧！

“三師兄……”要不是能從聽筒里聽到穆云軒清淺的呼吸聲，成睿都要以為手機的那頭已經沒人了。

過了好久。成睿拿著手機的那只手都快舉酸了的時候，穆云軒終于開口說話了，“潘家園？”穆云軒的聲音里有四分驚喜，三分的帶著不確定，還有三分，成睿也聽不出來里面的意思。

“恩。”成睿垂下了頭。聲音很輕。

“是我知道的那個潘家園嗎？”穆云軒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的聲音也聽不出喜怒。

“是。”成睿這會。就像遇上貓的老鼠一樣，分外老實。

“什么時候到北京的？”穆云軒的左手在電腦桌上輕叩著，“咚、咚、咚……”的敲擊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的清晰。

“額，這個……這個……”成睿吱吱嗚嗚的沒敢說出來，雖然不是面對面，但是她完全能夠想象穆云軒如今的表情，他的嘴角這會絕對是挑起的，臉上帶著讓人的雞皮疙瘩都會冒出來的笑意。

以前，穆云軒很少笑的，臉上也一向很少帶著表情，但是每次和成睿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不會吝嗇自己的笑意，不過那是溫文儒雅的；他很少生氣，但是生氣起來，那不是一般的恐怖，她越是生氣，就笑的越是燦爛，讓人背心發涼，成睿很少敢去捋虎須的。

“恩……”穆云軒簡單的一個氣音，就讓成睿的戰線全面崩潰，“有二天了。”

“你和誰一起來的，現在在什么地方？”穆云軒步步緊逼，他對成睿的交際圈還是大概了解的，能讓成媽放心成睿來北京的，不是王、祁那二個叔叔，就是王老爺子，其他人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和王老爺子、王奶奶一起來的，現在住在他家的四合院里。”成睿惴惴不安地說到，她只希望穆云軒不要遷怒到王老爺子頭上才是。她可是知道，穆云軒那個人，看著冰山性子，對外人也一向愛理不理的，但是實際上心眼挺小的，得罪了他，他暗地里都會把場子不動聲色地找回來，雖然王老爺子也是他的老師，但是如果被惦記上了，怕是也沒有好果子。

“為什么沒有和我說？”穆云軒臉上的表情諱莫如深，輕叩桌面的右手停了下來，他現在也不想知道成睿具體是什么時候到北京的了，他更關心的是，為什么這么多天，成睿都沒有告訴自己。

“那個，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成睿也不知道給這么說，她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盯地看著頭頂的云帳。

“只是怎樣？”穆云軒覺得這次應該好好和成睿算一下總賬，他才回北京多久，那丫頭居然就學會對他撒謊了。“只是，不想告訴我嗎？”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而且，我現在不是和你說了嗎！”成睿小聲地呢喃道。

“睿睿，你說什么，我沒有聽清楚，你可以說大聲一點嗎？”雖然成睿的聲音很小，但是穆云軒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被成睿的話氣樂了，“這丫頭，來了北京不告訴他，還有理了。”

“我什么都沒有說。”成睿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到了錦被之下，穆云軒的耳朵也太靈了一點吧，聲音那么小，他居然都聽到了。“三師兄，你生氣了？”

“我明天中午來找你，不準到處亂跑。”穆云軒撂下這么一句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留下對著‘嘟、嘟、嘟……”的手機愣神的成睿，這還是穆云軒第一次主動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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