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兩手環抱著成睿的脖子，瞥了自家媽媽一眼，沒有說話，也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費了老大的勁，總算是讓睿睿愿意抱著自己了，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呆在她的懷里。”

本來還算熱絡的場面一下子冷清下來，五舅媽嘴角有些抽搐，“這死小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居然當著別人的面，落自己的面子。”可惜時間太急，不然五舅媽還真想揍這小子一頓，她將手里那個袋子遞到成媽的手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四姐，這是小杰的換洗衣服，他被我們兩口子寵壞了，有些調皮，希望你別介意！”

“說這些干什么，小杰可是我親侄子，時間不早了，弟妹還是先去車站吧，在遲一些就不好坐車了！”成媽笑著擺擺手，暗地里卻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什么有些調皮……這熊孩子，是很調皮才對，如果真瘋起來，能把她們家給拆了，好么！”

“麻煩四姐了！”五舅媽一臉感激地說到，看著被自家丈夫一個電話就叫來的成媽，在想想自己如今都沒有在露過面的大哥大嫂，她的心里是五味成雜。什么滋味都有。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杰的，你和五弟在醫院也要注意身體。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成媽細細囑咐道。

“恩。”五舅媽的眼睛里有微微的濕潤，當姐姐的能做到這個份上，是她的福氣。

五舅媽朝成睿和成媽揮揮手，然后轉過身，走了。

“媽媽……”先前一直沒有說話、窩在成睿懷里的周杰，總算回過神。猛地抬起頭看的時候，只有一個月來越淡的背影了。

等五舅媽一走。成睿、成媽和周杰他們三人也隨后上了街，買了好些吃的和喝的（都是周杰那小熊孩喜歡的），然后坐車回家。

成睿母女倆提著大包小包，牽著周杰到家的時候。已經快要六點了，成爸去上班去了，成奶奶也不知道去哪家串門子去了，成媽開始著手做晚飯，成睿則帶著周杰在村子里轉悠。

“睿睿，那個是什么？”

“睿睿，那個好玩嗎？”

“睿睿，那個可以吃嗎……”

這還是周杰長這么大，第一次離開家。他對身邊的一切存在都感到好奇，他一手拉著成睿，一手指著路邊那些不認識的東西。然后一口氣說出一連串的問題，感覺他都快化生成十萬個為什么了！

成睿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頗覺招架不住，“她有些想不明白，是這小子的精力也太好了一點，還是自己老了呢？”

一向不喜歡成媽和娘家人親近的成奶奶對周杰的到來。到是沒有發表什么意見，成睿估摸著。應該是因為周杰是個男孩子的關系，要是今天來家里的是王瑋，成奶奶的反應就有待商榷了。

成奶奶骨子里，就是個“重男輕女”老人，在她心里，那句“生男生女一樣好”完全就是一句屁話，孫子是寶，孫女是草；

她喜歡孫子，不喜歡孫女，所以就算和二兒媳撕破了臉皮，她也沒有放棄成彬，時不時還會去二兒子家晃悠，不過沒有和二兒媳說話就是了；

晚上回家，看到周杰的時候，她也沒生氣，反而吃飯的時候，還不時幫周杰夾菜，舀湯什么的，看了成睿差點下巴都掉地上了。

飯后，看了一會電視，成睿提了一大桶兌好的熱水，帶著周杰去浴室洗澡，“脫衣服！”成睿雙手抱在胸前，倚在浴室門上，“當然，如果周杰不動，她不介意幫他把扒衣服和褲子的。”

“睿睿，不準看，你轉過去。”周杰人雖然還不到三歲，但是也知道男女有別，他很快發現了成睿落在自己身上的火熱視線。

“如果你能自己洗，我也就不用呆在這里了呢？”成睿臉上的表情很是無辜，但是話語里卻帶著軟刺，如果她猜的沒錯，周杰應該不會洗澡，就是脫、穿衣服怕是也不怎么熟練。

“那讓四姑父給我洗！”周杰又急又氣地，他是男的，睿睿是女的，他要做小小男子漢，才不要睿睿給他洗澡。

“你四姑父去上班了，還是說，你想讓我奶奶幫你洗？”成睿湊到周杰耳朵邊上小聲調侃道。

“婆婆，那就算了吧，還是你給我洗好了！”周杰像炸毛的貓一樣急急說到，如果怎么都不能避免被女的看到身體，他寧愿那個人是成睿。

“小杰，你的速度可得快點，再磨蹭下去，水都快要冷了。”看在剛脫了衣服，還在和褲子糾纏的周杰，成睿靠在浴室門邊，涼涼地開口。

“知道啦！”周杰頭也不抬地回到，可惜以前穿脫衣服都是自家媽媽全部搞定，他自己從來沒有做過，所以是越急越忙，越忙越亂。

成睿在一邊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拉過周杰，沒幾下就扒下了周杰脫了很久都沒有脫下來的褲子，然后把手里的小肉團子直接放進了倒了水的木桶里。

周杰一跨進木桶，馬上拿背對著成睿，二只小手捂在雙腿間，小臉一片通紅，任由成睿的手在他身上搓揉著。

成睿很是無語，“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東西，有什么不能看的，前世，她在幼兒園七年，那沒發育成熟的小東西，看的可不少！”

本來成媽怕周杰晚上眼起夜，是想讓周杰挨著自己睡的，但是周杰從洗了澡以后，就一直黏著成睿，說什么也不和成媽一起去。

“我要和睿睿一起睡！”周杰拉著成睿的手，說什么都不放開。

“睿睿睡覺很死，你挨著她睡，晚上可沒人叫你起夜，你要是水漫金山寺，怎么辦？”成媽也不想讓睡覺三百六十度無規律旋轉的周杰挨著自己睡的，但是讓周杰挨著睿睿睡，也存在很能大的問題。

“我才不會尿床！”周杰臉都漲紅了，四姑媽太過分了，他可是正宗的小男子漢，他一歲多的時候，就已經不會做“畫地圖”這種蠢事了。

“那就好，小杰今天晚上就和你睿睿姐姐一起睡。”成媽很爽快地答應了周杰的要求，不過就在成睿轉身會房間的時候，成媽在周杰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小杰，千萬別尿床，不然，后果會很嚴重……”

成睿雖然沒有說過，甚至表現的也不是非常明顯，但是作為和女兒作為親密的成媽卻是知道的，成睿有一定程度的潔癖：她的房間永遠都是收拾的整整齊齊；書桌上、床頭柜、地面，每天都會打掃二次；床單隔一天就會換一次……今天晚上，要是周杰一個不小心，尿了床，成睿的報復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第二天，周杰睡到太陽曬屁股了，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床、上自然早已經沒有了成睿的蹤影，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柔弱如自己惺忪的眼睛，然后才穿上鞋子，出了成睿的房間。

“四姑媽，早！”周杰，剛出房間，就發現成媽在客廳里看電視。

“小杰，你醒了啊！”成媽站起身來，牽著周杰到廚房外面洗漱，然后又幫他添了稀飯和咸菜，回到堂屋。

周杰一邊大口大口喝著稀飯，一邊對著成媽問道，“四姑媽，睿睿呢？”

“她啊，出門跑步去了。”成媽拿著遙控器，換了一個臺。

以往成睿都是起床以后，就出門跑步的，但是最近她加長了早上鍛煉的時間，所以，才會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周杰吃飯的速度比一般的孩子，要自覺和迅速很多，她很快就吃完了早飯，他拍了拍自己圓溜溜的肚子，又問到，“那她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成媽搖搖頭，“小杰，要不要看電視？”

“不要，我要玩游戲！”周杰一想到成睿早上沒有叫醒他，就很是氣憤。

成媽沒說自家的電視沒法玩游戲，而是小心地轉移了話題，“小杰，游戲玩多了對眼睛不好，要是眼睛壞掉了，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不管，我就要玩！”周杰一腳踢在墻上，吼道，沒有成睿在的時候，周杰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暴躁。

成媽看了眼雪白墻上的黑色腳印，深吸了口氣，打定主意不能讓這熊孩子留在家里。

“小杰，這樣吧，等你姐姐回來，我讓她帶你去縣城的游樂園玩，好不好？”

“游樂園？”周杰被成媽話里的新名詞吸引了，雖然五舅和五舅媽都很寵他，對他也是有求必應，但是他畢竟年紀小，見識還不夠廣，一直呆在小鎮上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游樂園”這個名詞。

“游樂園可好玩了，里面有云霄飛車、自由落體、蹦蹦床、套圈圈、打氣球、還有滑冰場……”成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引人犯罪的老巫婆，這會正磨刀霍霍向“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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