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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531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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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個顧頌對她念念不忘就已經夠吃味了,如今還來個嫌疑極大的秦壽,她當他真不敢教訓她么?
“因為,”沈雁解大氅的手停在頸下,說道:“因為我對京師不熟,剛好只想到有這么一戶人家。”這是最接近事實的說辭了。
“是么?”他呲牙斜睨過來。
她說道:“要不然我說我上輩子跟他確實挺熟的,你信么?”
他站起來,“你就可勁兒地編吧!等我查出來你試試看!”
沈雁聳了聳肩,望著他出門去。
查吧,能查出來她把腦袋割下來給他!
韓稷這里一臉晦氣地進了內書房,先是把門口的小廝給無緣無故罵懵了,又把沏茶來的小廝罵跑了,最后進來往薰爐里加炭的小廝也沒能幸免,整個人只差沒被罵掉層皮下來,端著炭簍子爬了出來。
辛乙聞訊走進來,也是納悶:“不是去左府秦府走訪回來么,好端端地誰惹你了?”
韓稷沒好氣背轉身坐著,拉長音道:“沒誰,我自找的。”
辛乙笑了一下,重新沏了碗茶給他,“人最傻的,便是自尋煩惱。”
韓稷回頭瞪了他一眼,又甩了個后腦勺給他。片刻,卻是忽地又轉回來,上下瞄著他道:“你覺得秦壽這個人怎么樣?”
辛乙微頓,“驍勇擅戰,能吃苦,又不失謀略,來日不失為一名良將。”
“會打仗有用嗎?”韓稷冷哼著,“你不知他花名在外,名聲都快臭遍京城了。這樣的人,有什么好值得稱道的?要論打仗,難道我會輸給他嗎?”
辛乙無語了半刻,說道:“少主這是在跟秦小將軍較高低?”
“并不。”他板起一張臉來。“他還不夠資格。”
“那我就看不懂了,”辛乙攏手道,“眼下您這么尖酸刻薄地又是為什么呢?”
“我尖酸刻薄?”韓稷站起來,“我這叫尖酸刻薄嗎?我這是實事求是!”他一屁股坐回椅上,端著那杯茶一口灌下了肚去,兩眼橫起他來。
接下來這兩天韓稷臉上莫要說笑容,就是眉毛尖都沒見往上揚一揚,頤風堂的小廝每每見到他回來便不由跑到沈雁這邊來避風頭。
沈雁知道他還為秦壽那事兒呢,跟胭脂她們一說。她們也納悶了,當著那么多人,就是順道瞧一眼也沒啥打緊的不是?偏他當回事。但兩三日過去,眼見得他臉上還是掛著冰呢,又不由埋怨沈雁,沒事她去瞧他干啥呀?這不沒事找事兒嘛?
沈雁被她們念叨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這日下晌見他回來,便就端了碗杏仁酪屁顛屁顛地到了東偏院,韓大爺高翹著兩腿躺在床上看書,見她來了身子一擰面朝里躺著去了。
沈雁端著奶到了床邊。坐下推他道:“我親手做的杏仁奶,快起來吃。”
“不吃。”他閉眼道。
“我放了好多杏仁碎,很好吃。快點。”她催他道。
韓稷沒動。她頓了下,拿銀久舀了一小勺到他嘴邊,他把頭仰起來,哼道:“別以為靠這些小恩小惠就能賄賂我,我是很有原則的。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不吃算了。”沈雁把勺子收回來,塞到自己嘴里,“還長脾氣了。”
韓稷聽見勺子不斷碰著碗壁響。不由扭頭過來:“你這叫做有誠意嗎?”
“我喂你吃你不吃啊。”沈雁理直氣壯的。
韓稷氣炸了:“你就不能多哄我兩句?”
“我怎么知道哄你兩句后你會不會要我再哄你四句?”沈雁攤起手來。
韓稷捂著胸口,忍住滅妻的沖動,仰倒在床上,拖過被子把頭蒙起來。
沈雁從旁把奶酪吃得稀溜稀溜響,一面拿眼脧他。
正得意著,門外青黛忽然在簾下咳嗽了兩聲,沖她打著眼色。
她忙把碗放下,提裙出了去。
韓稷等她出門。忽一下也把被子扯了,端著剩下半碗奶走到窗邊,盯著她們倆窺視起來。
沈雁到了廊下,青黛便壓低聲道:“盯寧嬤嬤的人有消息來了,今兒晌午。他們在后門巷子口看到徐東海來找過寧嬤嬤,寧嬤嬤好像還給了她幾張銀票。”
“沒聽到說什么?”沈雁問。
“只說仿佛聽見要她早做準備什么的。寧嬤嬤看了看左右就回來了。”青黛道。
沈雁微微吸了一口氣,早做準備,早做什么準備?這寧嬤嬤看著倒是越發看不懂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再盯著吧,天不早了,讓人傳飯。”
青黛點著頭,又朝屋里呶了呶嘴,沈雁撇她道:“擺正房里。”喂他東西都不吃,還指望他一塊吃飯么。
韓稷見她們倆鬼鬼祟祟地磯咕了半天,才又出院子去,不由也在窗前沉吟了片刻。
冬季日光短,回房才把衣服換了,頭發梳了,天色就朦朧了。
沈雁只覺腹部有些不大舒服,許是吹了風,才吃了碗姜棗茶,看青黛她們擺了飯,韓稷就過來了,拉著一張臉在沈雁對面坐下,福娘趕緊又備了副碗筷來。他不說話,沈雁也懶得理會,兩個人各吃各的完了事,福娘倒了兩杯普洱來,放在他們各自面前。
他嫌棄地道:“誰要吃普洱?我要雀舌。”
福娘只得又去重沏。
沏了來后他眉頭一皺,又道:“我不要頭泡,第二泡再端過來。”
福娘無語地又撤了下去。
沈雁簡直沒眼瞧他,拿了方絹子起身便出門去了。
出門往北過了穿堂,腳步就緩下來。
寧嬤嬤那事若是還要說十分正常,那真是見了鬼了。從她給徐東海銀子這點看,徐東海的鋪子來自于她的幫襯已經十分靠譜。可是寧嬤嬤雖是個下人,但地位卻比徐東海要高出許多,她為什么要倒帖這個徐東海?她到底圖的什么?
誠然,這世上癡情女子多的是,但寧嬤嬤絕無可能是為情而如此,如果僅是為情,最起碼,她也該替對方生個孩子什么的才正常不是嗎?就是不為對方,對得為自己考慮不是?她不這么做,那就是不想出府,或者是不想這段地下情被曝露,那么她的目的就很讓人納悶了。
別的先不說,只說那徐東海讓她盡早準備又是什么意思呢?難道他們之間有什么計劃?又會是什么計劃?
不得不說,沈雁對這個寧嬤嬤已經十分好奇起來。
也許,她應該親身去看看。
想到這里,她回頭看了眼后方,壓低聲與福娘道:“我們去后面倒座走走。”
福娘有些吃驚,但看她在她手心寫了個寧字,立刻又明白了。跟了她這么些年,她是什么德性她還不知道么?立刻與她輕悄悄順著廡廊一路向北去了。
寧嬤嬤等下人房其實設在西北方,東北向這面一大片都是后花園。眼下大正月的,天兒也冷,舊年的積雪還未曾全化,滿天藍里透著股說不出的幽藍,廊下并沒有什么人走動,該當值的這季節都窩在耳房里。
一路上倒是順暢,福娘大概跟沈雁說了寧嬤嬤院子的位置,而后繞到院子后方的大槐樹下。
“這點燈的房間就是寧嬤嬤的屋子了。”福娘指著地基墊高了不少的窗戶說道。“沒有梯子咱們根本沒辦法看到。”
沈雁看看四面,這里已經是花園最西北角了,面前是道砌著十字花的磚墻,墻那邊才是寧嬤嬤住的兩間屋的獨門小偏院。這偏院也不是正經院子,甚至連偏院都算不上,就是當初建造的時候用來堆放不常用家具的不上鎖的庫房。
后來這些東西一增多,寧嬤嬤又逐漸得勢,鄂氏便就讓人騰了它出來給她住。一共就是兩間房,不過對于一個下人來說,還是很不錯的了。
不遠處傳來護衛們相互打招呼的聲音,這里是常有人走動的。
她看看身旁的大槐樹,說道:“去把陶行叫過來,讓他上去瞧瞧!”
爬樹雖然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陌生,前世在金陵她卻沒少在樹上呆著,可到底這種事干起來風險太大,而且也實在沒必要自己親歷親為。
福娘遲疑地道:“奶奶一個人在這兒,能行?”
“這有什么不能行的,這是自己家,而且到處都是人,怕什么?”萬一有人來了,她大可說是從園子里散步過來,迷路了,她十四不到過門,沒有多少人拿正經的少奶奶規矩要求她,平日里在魏國公他們面前她也比在沈宓面前拘謹不了多少。
“那好吧。”福娘為難地,“那我去去就馬上過來,奶奶你呆在這兒千萬不要動。”
“不會動的。”沈雁趴在墻頭往里張望,心不在焉地揮她。
十字花墻的好處就是里頭什么光景外頭全看得到,縱然是靠墻種了一排薔薇,但只要拿棍子撥一撥還是很容易就能得逞。
沈雁挪來幾塊尺來長的青磚,摞起來站上去,仔細地沖里打量。
福娘這里快步回到頤風堂,正要去尋陶行,才進門卻恰好遇見出門來尋妻的韓稷。韓稷見她一個人回來,還匆匆忙忙地,不由喚停了她問道:“怎么你一個人回來?奶奶呢?你這么著急忙火的是干嘛去?莫不是她摔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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