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有些粉紅旖旎,含恩靜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越來越快,腦子里一片混亂。
他……要是親我,怎么辦?可、可我們才剛認識……
含恩靜原本因疼痛而蒼白的嘴唇,不知何時變得紅潤,看在安正勛眼里,嬌艷欲滴,讓人忍不住想啃一口。安正勛暗暗吞了口唾沫,不著痕跡地往床頭又挪近了一些。
正在這要命的時刻,安正勛的電話響了。
仿佛一道閃電劈進迷夢里,將旖旎的氛圍轟得粉碎,含恩靜猛然清醒過來,看著安正勛接起電話:“智賢……恩,有些事,今晚在外面睡了。恩,你們好好休息,晚安。”
“呼……”安正勛掛斷電話,微微苦笑起來。自己這是怎么了,明明晚上才在李孝利身上傾瀉過,為什么看到人家小姑娘的俏模樣又起了邪念,人家可還是病號呢,真是j蟲上腦啊!哎西……還好全智賢來電詢問為什么還沒到家,不然恐怕這妹子今晚要糟。
想到這里,安正勛站起身來,故作平靜地道:“你也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的陪護房里,有什么事再喊我。”
含恩靜還有些喘息,低低的應了聲:“oppa你也回去休息吧……”
“不用。”安正勛擺了擺手,鉆進了隔壁的陪護房里,關上門,就又嘆了口氣,苦笑搖頭。
含恩靜目光迷茫,看著緊閉的房門,老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短信響了。一看是樸孝敏的:“沒事吧恩靜?”
含恩靜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方法。開始回短信:“沒事的,尋常扭傷,oppa非要我住院觀察……”
“恩靜啊……”
“怎么?”
“你也叫oppa?”
含恩靜心中一震,愣愣地看著這句話,久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樸孝敏沒較真,繼續發來信息:“在哪個醫院?oppa不讓我們今天來看你,好歹明天要來的啊!”
含恩靜發了醫院地址,想了想。又回道:“我沒回去,室長有說什么嗎?”
“智妍直接打電話給了社長,社長聽說是oppa的意思,屁都不敢放,何況室長。”
“哦……”含恩靜的心緒又有些復雜,緩了片刻,才道:“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我沒事的。”
樸孝敏安靜下去。含恩靜把手機丟在床頭,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心里亂糟糟的。靠在床頭整整半個小時,始終沒有睡意。
良久。長長嘆了口氣,摁下床頭召喚護士的鬧鈴,想讓護士扶自己上廁所。等了幾分鐘,毫無反應,含恩靜猛然想到了什么,慢慢地睜圓了眼睛。
她發現事情大條了……
醫院的護士好像誤會了什么,把oppa當成了她的男人,全都識相地躲了起來,不破壞他們的浪漫病房……
含恩靜有些無奈,這事顯然不能叫他來幫忙啊!四處亂翻沒看見拐杖,只好金雞獨立地下了床,扶著墻邊一跳一跳地往洗手間挪。
“哐啷!”金雞獨立的右腿撞在墻邊的花盆上,含恩靜悲劇地捂著小腿蹲下了身子,疼得冷汗直冒。
安正勛在屋里也是沒睡著的,被響聲驚動,急急披衣而起,一眼就看到含恩靜像鵪鶉似的縮在墻角,可憐兮兮的模樣。
“怎么了?”安正勛上前將她扶起:“要下地可以喊我啊。”
含恩靜疼得滿眼淚花,又不知道怎么說,又無助又委屈,此刻感受到他的溫暖和安全感,終于忍不住趴在他胸口哭了起來。
安正勛從床頭抽了張紙巾,輕輕地幫她擦眼淚,哄孩子似的說道:“恩靜乖哦,不哭不哭,明天oppa給你買糖吃。”
含恩靜氣道:“我下星期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下星期?等等我好像有點印象……”安正勛撓了撓頭:“雙十二,對不對?”
含恩靜怔住了:“oppa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其實安正勛身為一個sone,對少女時代里大部分人的生日都已經忘得精光,沒道理記得tara的。之所以能記得含恩靜的,是因為tara里有兩個人在同一天生日,又是雙十二這么好記的日子,所以留下了印象,此前忘了是誰的,被含恩靜這么一提醒自然就記了起來。不過這話可沒法對含恩靜說,只好找了個借口:“oppa喜歡的女孩子,生日都會記得的。”
被他半攬在懷里,在耳邊說著這樣的話,含恩靜的心跳再次加速,剛才那種迷迷糊糊完全找不到思緒的感覺又出現了,頓了半晌才喃喃地道:“oppa是個花花公子,專騙女孩子的對不對?”
安正勛笑了笑,沒搭這茬,只是道:“你下地干什么來著?”
含恩靜輕輕地道:“我……想上洗手間……”
安正勛一怔,立刻想到了含恩靜叫不到護士的原因,不由也有些尷尬,只好道:“我扶你進去,完事了再喊我。”
“恩。”含恩靜也不扭捏了,被他攙扶著慢慢進了洗手間,一路送到了抽水馬桶邊上,安正勛才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坐在馬桶上,含恩靜的神色有些復雜。她知道自己完了,居然能親口叫一個男人扶自己進洗手間,就算是戀人到這一步都有些不純潔了,更別提這樣萍水相逢的關系。關鍵的是,自己并不覺得這是多讓人羞惱的權宜之計,被他攬著,居然完全沒有半點的抗拒之心,反而覺得很溫暖很依賴,不愿離開……
完了,含恩靜……
那兩個只是腦殘粉,可你要變成感情的俘虜了。在明知他是個花花公子的前提下。
真要命。
安正勛在門外等了足足十分鐘。都沒聽到含恩靜的召喚。忍不住敲了敲門:“恩靜?”
在里面神游天外的含恩靜如夢初醒。反應過來自己在里面太久了,急忙喊道:“好了好了。”
安正勛推門而入,看了一眼,又神色古怪地退了出去。
含恩靜眼淚又掉下來了。
一時情急,忘了自己壓根都還坐在馬桶上,褲子都沒拉上呢……
安正勛又等了快一分鐘,里面才傳來有氣無力的呼喚:“oppa……好了……”
安正勛走了進去,看見她一臉癡呆地坐在馬桶上。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說話,只是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走出了洗手間。
將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安正勛附下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道:“晚安。”
含恩靜從癡呆中醒來,安正勛已經消失在屋里。看著緊閉的房門,含恩靜輕輕摸著被他吻過的額頭,那癡呆漸漸地變成了癡迷。
被看了就看了吧。
反正是他。
清晨。安正勛刷著牙從里面走出來,含恩靜已經醒了。靠在床頭靜靜地看著他。
安正勛笑了笑,含糊不清地道:“早啊。”
“早。”含恩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oppa別看了,沒化妝,丑死了。”
“oppa就喜歡看素顏。”安正勛回到里間,洗漱完畢走了出來,張開雙臂笑道:“走,oppa抱你去洗刷刷。”
含恩靜紅著臉,卻沒有拒絕,就那樣被他抱著進了洗手間。安正勛搬了把椅子坐著,含恩靜就坐在他大腿上開始刷牙洗臉。
她覺得心里很平靜。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似的自然。
等她洗漱完,安正勛道:“讓他們送早餐上來?還是我們下去吃點好的?對面就有間不錯的咖啡屋。”
含恩靜咬了咬下唇,輕聲道:“吃完早餐,oppa就要走了嗎?”
“恩……”安正勛如實道:“oppa公司的電影即將上映,solo歌手也將同時出道,有不少方面的事需要疏通,不能一直呆在這。一會孝敏智妍都會過來陪你的。”
含恩靜低頭道:“那我要出去吃。”
這樣才能和你呆得更久一點……
安正勛聽出了少女的潛臺詞,有些感慨,輕嘆道:“我背你。”
咖啡屋,情侶座。
兩人緊緊挨在一起坐著,默不作聲地小口抿著咖啡,糕點放在面前,卻都沒有動。
安正勛拿調羹在咖啡里胡亂攪著,終于開口:“恩靜,你知道,我是花花公子,甚至不僅僅是個花花公子。”
“我知道。”含恩靜低下頭,小聲地說:“我本來覺得你都要結婚了還那么多女人,挺惡心的。可是、可是……”
安正勛無奈搖頭:“你沒談過戀愛吧。”
“恩……”含恩靜忽然正視著他的眼睛,勇敢地道:“oppa,你是我的初戀,可我好希望自己的初戀立刻就失戀。”
安正勛靜靜地看了她幾秒,又搖了搖頭:“事已至此,你沒機會失戀了。”
含恩靜正在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呢,忽然感覺他的大手伸了過來,緊緊把自己攬住。然后他的臉慢慢地靠近,含恩靜睜大了眼睛,感覺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安正勛終于含住了少女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地吸吮著。含恩靜腦子里轟然炸開,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又決堤而出,劃過臉頰,滴在兩人嘴唇交接的地方。
感受到咸意,安正勛離開她的唇,又抽出紙巾幫她擦淚:“真是個愛哭的孩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oppa……”含恩靜有些手足無措,這可是初吻啊,和自己的初戀對象甜蜜的初吻,自己怎么回事來著,居然哭了?
她的初戀和自幼想象中的那種初戀,實在太不一樣了,想象中的初戀是一塊抹了蜜的糖,能甜進心里,而她面對的這塊糖,卻是懸在萬丈深淵之上,想嘗一口甜意,就得粉身碎骨。
安正勛倒是有些理解少女此刻紛亂復雜的心情,輕柔地擦去她的淚水,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再也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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