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貼一下前面部分的大綱的,但看了看有點劇透,所以還是貼重復章節了,大家先不要買,明天起來再看吧,么么噠
安世延再次去陪伴孟氏的時候,心里很復雜,他說不清是什么味兒,只知道自己被妻子欺騙了,他想發怒,想斥責妻子一頓,然而一看到妻子因為自己的陪伴而變得明艷歡快的笑臉,他就狠不下心來,種種情緒纏繞在心頭,讓他無力又疲憊。
“既然不想打理府上的事,日后就好好在院子里養身子吧,清閑一點也無妨,左右幾位嫂嫂都是能干的,也不差你出主意。”
最終,安世延只能笑著留下這么句話,而后就借口有事,起身回了書房。
孟氏只以為他是體貼關懷自己,感動地無以復加,連他去書房都不計較了,兀自向著晚雪訴說一腔喜悅。
晚雪微笑聽著,心中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書房內,安世延端坐在書桌后,手中的狼毫舉了半晌,面前的宣紙還是一片空白。
“篤篤”兩聲,書房門被敲響,因著侍童被趕了出去,安世延便親自問道:“誰?”
“五爺,婢妾做了些點心,想請您嘗嘗。”門外響起薛氏清亮的聲音。
安世延有瞬間的怔忪,記憶中,似乎妻子從未替他做過點心。心底一陣苦澀,他遲疑了一陣后。揚聲道:“進來。”將手中的筆放回了筆架上。
薛氏提著食盒推門進來,帶著清爽柔和的笑,福身道:“五爺安。”
安世延微微頷首。態度算不上親近。
對薛氏,安世延并沒有半點情愛之心,他之所以會接薛氏回侯府,更多的是出于一種責任與感激。盡管當年薛氏算計了他,讓他有愧于妻子,但不可否認,薛氏的一番深情也讓他感動感激。先是不求名分地為他生育骨血。后是十年如一日地替他照顧生母,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容,更可況他本就不是心狠的人。也是因此,在犯下第一次的錯誤后,他禁不住哀求。又犯了第二次錯,讓薛氏再次懷上了孩子。
但要說他對薛氏完全沒有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也不愿過多地面對薛氏。這也是為何在將薛氏接回侯府后,他甚少去薛氏的院子,更不會在她院子里留宿留飯的原因。
不過那次省親回來后,他確實與薛氏親近了不少,因此一次偶遇。他發現薛氏能理解他,會安慰開導他,而不是一味的依賴他。這讓他尋到了宣泄心中情緒的出口,是以那之后的兩日,他時常尋薛氏談心,直到妻子與他大鬧一場。
說來,這還是自那以后,他第一次見到薛氏。
說不愧疚是假的。但這份愧疚,到底比不上他對妻子的在意。是以他只能漠視。
而薛氏,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淡漠。
將點心從食盒中取出來,薛氏奉上筷子,淡淡笑道:“五爺趁熱嘗嘗吧,婢妾就不打擾了。”說罷微微斂首,提起食盒就要離開。
如此淡然本分的態度,讓安世延不由心中一緊,不由開口喚道:“等一下。”
薛氏回過頭來,眼中帶著幾分詫異與驚喜,歡喜道:“五爺還有吩咐?”
心中又是一陣動容,安世延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道:“啟竹不在,你來替我研磨吧。”
“是,五爺。”薛氏難抑激動,眉開眼笑。
薛氏倚在桌側研磨,眉目柔順,安世延提筆揮毫潑墨,氣勢萬千。
薛氏探首去看,只見雪白的宣紙上兩行狂草龍飛鳳舞,她竟是認不出來。
安世延見她眉間輕皺,笑問:“認不得?”
薛氏臉上微紅,也不托大,坦蕩搖頭笑道:“婢妾只略識得幾個字兒。”
見她如此直率,安世延眼角笑意加深,又想到與自己志趣相投,才情極高的妻子,他眉間微微皺了起來。
薛氏自然曉得他為何皺眉,頓了頓,她道:“婢妾雖不懂得多少道理,但也曉得煩心事藏不得,越藏越煩。”
聞言,安世延一怔,隨即搖頭苦笑:“煩心倒不至于,就是有些疲累罷了。”
他長嘆出一聲,隨手將筆擱回筆架,又幽幽道:“或許是我太過貪心了,以往不在意的,如今都在意了,在意的多了,也就累了。”
薛氏眸光微閃,“既然累了,就歇歇罷,總有不讓五爺覺得累的。”
“或許吧。”安世延淡淡一笑,似是沒有聽懂薛氏的弦外之音。
心中不可謂不失望,薛氏掩飾一笑,道:“五爺,婢妾來了有一會了,就不打擾您了。”
“嗯。”安世延微微頷首,并不挽留。
薛氏深深望了眼他俊美出塵的側臉,帶著滿腔不甘與失落離去。
薛氏去安世延書房的事并不是秘密,不必安插在金桂苑的丫鬟通知,李嬤嬤就聽說了,她立即火急火燎地這件事稟告了孟氏。
彼時,安若瀾正在陪著孟氏說話,聽聞后,孟氏滿不在意笑道:“這有何大驚小怪的,她是五爺的妾,去討好五爺也是正常。”
“夫人!”李嬤嬤急得不行,“話不能這么說,薛氏她是居心不良啊!”
夫人因“生病”不能管家的事一傳開,薛氏就立即跑到了五爺面前說三道四,這可不就是趁人之危么!
奈何,不管李嬤嬤如何著急,孟氏依舊是一派悠閑淡定之資,很是自信道:“任憑她如何居心叵測,我也不擔心。五爺去書房前還來看過我,溫柔細心地安慰我,我相信五爺,”言語間溢滿幸福。
“夫人……”李嬤嬤還想再勸,然而孟氏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不耐擺手道:“行了,我心中有數,不必你念叨。”她心里對李嬤嬤的芥蒂還未完全消除。
李嬤嬤一句話堵在嗓子眼里,可算是知道何謂皇帝不急太監急了,她求助地望向安若瀾,希望她能開口相勸。
察覺到李嬤嬤的目光,安若瀾無奈地笑了笑,并未開口。
母親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不是她不想勸,而是不敢勸。若是這會她出口相勸,恐怕又要被母親誤會她不相信父親了,到時少不了又要受一頓責備,最重要的是,會影響她們母女之間的關系。這幾日她日日過來陪伴母親,好不容易才讓前段時間鬧僵的關系有所緩和,如今她當真是怕了。
見安若瀾不肯開口,李嬤嬤心里又抱怨上了,嘟嘟囔囔出了門,又去打聽消息去了。
李嬤嬤一走,孟氏嘆了一聲,頗為煩惱道:“李嬤嬤這些日子是愈發疑神疑鬼了,總是一驚一乍的。”
晚雪笑道:“許是年紀大了吧。”
孟氏認同地點點頭。
安若瀾不做聲,悄悄望了晚雪一眼。晚雪注意道她的目光,對她親切地笑了笑。
“對了,”孟氏忽地開口,笑望著安若瀾,問道:“這兩日瀾兒督促嫻兒練字,可覺得嫻兒的字有進步?”
那日安若嫻表達了想要學習柳體的心情后,孟氏就開始手把手地教她練字了,只是這兩日孟氏稱病,不便教導她,是以便囑咐了安若瀾督促。
這要求不可謂不傷人,若是前世,安若瀾定然會傷心傷神,如今的話,她卻是看開了。
連母親自己都不介意安若嫻是庶女,她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說到底,前世她針對的并非是安若嫻本人,而是安若嫻庶女的身份。
再則,她隱隱覺得安若嫻與前世不同了。
怎么說呢,她覺得現在的安若嫻是真心對母親好,而不是像前世一樣,只是為了欺騙利用母親,才刻意討好接近母親。
她不想深究安若嫻改變的原因,畢竟她自己就是個異類。她只知道,只要安若嫻不再像前世那樣包藏禍心,興風作浪,她就愿意和她和平共處。
不過從安若嫻目前為止對她的態度來看,她們之間恐怕是和平不了。
只希望日后安若嫻不要再危害衛國府,給文信侯府帶來隱患就好,像是姐妹之間爭寵,出風頭之類的小事,她并不在意。
笑了笑,安若瀾收斂心神,回道:“母親病了,嫻妹妹哪里還有心思練字,一心都掛在母親身上了。況且兩日的時間,也實在瞧不出什么進步。”
“說的也是。”孟氏應了一聲,笑道:“難為嫻兒如此孝順。”
聞言,晚雪接了一句:“六小姐也是極為孝順的,這兩日總是來陪夫人。”
孟氏臉上一僵,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目光瞬間慌亂起來。帶著幾分解釋的意味,她連連頷首笑道:“對,瀾兒是最孝順的,不愧是母親的好女兒。”
安若瀾不置可否,依舊笑得恬淡,“侍奉母親是女兒應當做的。”
孟氏見她不怒不惱,心中愈發惴惴不安,遲疑了一陣,試探性問道:“瀾兒可是生氣了?母親并非沒有看到你的好,只是嫻兒她畢竟不是我親生的,能如此孝順實屬難得……”
“母親說的哪里話?女兒為何要生氣?”安若瀾打斷她,伸手從小幾的果盤里取了個蜜桔剝開,毫不在意道:“女兒也覺得嫻妹妹的孝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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