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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寵-471 三年
更新時間:2015-07-10  作者: 臻善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風云 | 驕寵 | 臻善 | 臻善 | 驕寵 
正文如下:
秦王府兩個小郡王和小郡主的抓周宴,比之世子秦元劭的抓周宴斯毫不遜色,其檔次之高,簡直讓前來參加宴會的文武百官和貴婦們,羨慕嫉妒到恨不能當場演一出胸口碎大石。

當初秦王府世子抓周宴上那本古籍就鬧得現場好一頓忙亂,太傅和惠郡王甚至連同江閣老都忍不住出手了,如今可倒好,看看白色貂皮絨毯上的九州先生的《戲蝦圖》,六藝先生手著《中庸與治國三十諫》珍本,號稱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停君別客先生的金針一包……

所謂清流文人,所謂勛貴王孫在此刻眼珠子都紅了,若非強搶小兒抓周宴上的東西傳出去不說有辱斯文,且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兒肯定也跑不過秦王府侍衛,若是孤注一擲去搶東西,最后還被人逮回來,簡直是把老臉都丟盡了。

所以,不管心里怎樣貓抓似地抓心腦肺,現在還是繼續忍著吧。

喵喵和歲歲、壽壽的抓周宴進行的很你順利,當初小勺子抓周時,因為他是秦王府嫡長子,一舉一動都會被流傳出去,所以言行都要慎重;小勺子抓周時被提前訓練過,要抓他父王的軍印,這三個小家伙可不用受這樣的罪。

用孫琉璃一句話說,前邊有他們大哥頂著,后邊這幾個小的就是來享福的……

喵喵最先出手,小姑娘最喜歡顏色鮮艷好看的東西,雖是年紀還小,小丫頭的審美觀已經被訓練了出來,挑東西要挑最實用的,還要最好看,于是,那串七色寶石雕琢成鏤空珠子串成的珠花被小丫頭一把抓在懷里,怎么也舍不得丟開。

歲歲抓了一把金色的匕首,那匕首外殼上鑲嵌了許多亮光閃閃的寶石,看起來花里胡哨,很不實用,但是,只有真正有見識的,才知道這可不是什么無名之物,乃是真正的削鐵如泥的寶刀。

這寶刀也有來歷,卻是早先秦王府的當家人在和西域國交戰時,從一位皇儲身上奪來的防身物品,皇儲被殺,這匕首也和皇儲的首級一樣,被當時的秦王一道敬獻朝廷,當時的皇帝大喜若狂,將匕首賜給秦王以作嘉獎。

果然,歲歲兩只小胳膊一用力將那匕首扒開,一道霍霍電光唰一下閃過,那明亮到此人眼目的銀光,再看看匕首刃上被染紅的血樣,諸多清貴文官居多被嚇了一跳,心肝亂顫;武將們卻都忍不住虎目圓睜,雙眸中閃過被雷霆還要閃亮的光芒,大贊一聲,“好刀!”

這武將的嗓門大,猛一暴呵出聲,周邊毫無準備的貴婦都被嚇得身子一顫,小兒歲歲卻被沒嚇得,只是瞪著圓滾滾的大眼四處尋找,看見那身高馬大、堪比黑熊一樣的護國將軍,卻是忍不住呲著米粒小丫無齒的咯咯笑了起來。

護國將軍見秦王府這小兒竟不怕他,心中一喜,將小東西從桌上一把抱起,就笑著和秦承嗣說,“虎父無犬子,令郎他日造化必定非同凡響,秦王府又要出一名虎將矣,秦王恭喜了,哈哈哈……”

回過神來的官員和勛貴們也都連忙道喜,俱都亂糟糟的言,“此子沿途不可限量”“二十年必定又是一軍功甚偉的良將……”

眾說紛紜,好似已經看見了歲歲不久后的將來在戰場上馳騁殺敵的英偉模樣一樣,委實讓池玲瓏哭笑不得。

而就在眾人忙不停的說好話時,被忽略的壽壽卻是不緊不慢的將那張被眾多清流和閣臣覬覦的《小兒戲蝦圖》,及《中庸與治國三十諫》抓在了手中。

側首過來看見此景的朝臣勛貴們……簡直不能更心塞了。

小郡王手下留情,千萬別動怒……

清流文人們戰戰兢兢的看著壽壽手里的東西,心跳都要停止了,這世界,投胎當真是個技術活,若是他們也能投在秦王府,哪里還用看著一個小兒拿著心尖子的珍寶,還什么大反應都不敢鬧出來啊。

秦王府三胞胎的抓周歡歡喜喜的結束,隨后便又開了宴,諸朝臣們在秦王府用過宴席,這才都打道回府。

而有關這次秦王府上,三位小主子抓到的物件,也都迅速傳遍了整個京都。

若是在往常,各個勛貴家的小主子抓周的事兒,是決計不會在京都鬧出多大動向的,怪就怪在,這段時間京都百姓們的精神世界實在是太空虛了。

不說各位皇子家的秘聞沒得聽了,朝廷中的各位大臣也不在太和殿打架斗毆了,紈绔子弟也不出來強搶民女民男了,甚至連花街柳巷都不去了,更是沒有再流傳出,那個公子哥為那位紅牌一擲千金的風流韻事,這日子太平的沒有一點波瀾,簡直難熬死了;所以,在這當口秦王府中三個小主子抓周了,于是,百姓們終于有了可以夸夸其談的談資了,京都也整個熱鬧起來。

這熱鬧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很快京都民眾們也都又投入精力忙碌期各自的生計等事情來。

時間轉瞬即逝,三月里桃花盛開,萬物復蘇,鳥木花香,四月里植物蔥蘢豐茂,麥苗在天地立茁壯成長、寸寸拔高,待了五月后半月和六月時,江南等地進入了yin雨霏霏的梅雨季節,開始整月整月的下起連綿不絕的小雨來。

江南的氣候貫來如此,每到梅雨季節天氣便開始陰沉,整個江南地區上空的天,也就像是被捅了無數個小洞的篩子一樣,開始整日里往下露著水。

雨水灑下大地,江南地區的河道水位開始上漲,然而,這在往年很正常的時間,在今年卻格外有所不同。

不同處有二。一來,今年每日的降水量都要沒往年多上幾厘,這幾厘雖說小的微不足道,然而若是一臉整月雨水量都這樣“充沛”,境況怕是不大好。

二來,往年梅雨季節雖天氣一直是陰沉的,然多少都有個晴天,今年卻從開始梅雨時,時間過了半月,雨水絲毫沒停歇過,就這樣淅淅瀝瀝的下了半月,若是后半月也是這樣,怕是只是用稻草和泥土混成的護堤又要決了,到時候會淹沒的良田和村莊,死亡的人口,可能引發的瘟疫,……江南百官一想到屆時可能會出現的境況,還有他們興許會因為其中謀一事敗露而家破人亡,不由都膽戰心驚的日夜睡不好覺。

江南的官員整日里坐臥不安,京都同樣不安寧。

往年到了五月底六月初的時候,御駕都是要往西山避暑的,雖說去年因為太后薨逝,行程被取消了,可京都的教養的貴婦們卻沒有想到,今年的西山行仍舊被取消了。

原因乃是在御駕即將啟程去西山前兩晚,京都竟下起了暴雨。

北方的雨不像南方的雨那樣細密纏綿,溫婉柔情,這里的雨一下就像是天被拳頭捅了幾個大窟窿一樣,雷霆霍霍,閃電齊鳴,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打在石階上“啪啪”作響,院外的花草亦是被打的枝葉凋零、殘枝亂葉滿地狼藉,雨水落在地上,更是很快便匯聚成一條小小溪流。

這樣的雨原本欽天監也預警出來了,卻是猜測最多不過下三天,卻誰也沒想到,竟是接連下了七日的暴雨都沒有停。

京都從大魏立國后,史書記載上從沒下過這么大雨水,不僅沖垮了民房,更有大風呼嘯,不知吹折了多少花木。

雨水就這樣下著,天光一日不見晴,若是再這么下下去,不僅很多田莊被淹沒,民居被沖垮,怕是護城河都要遭災。

弘遠帝最擔憂的那間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就在暴雨沖刷京城的第八天,環繞整個京都的護城河終于滿溢而出,竟淹沒了足有千余畝的農莊,淹死了足有幾十戶良民,這還不算,暴雨雖沒有沖垮護城河兩岸的護防,然到底因為水流量頗大,激起浪涌澎湃,護城河下的震龍石竟是被觸動的開始松動了。

護城河下有震龍石,傳說乃是歷朝歷代開國時上天投下的石頭,意為派真龍護守國家,然若是震龍石松動,護城河下的龍氣溢散,這是大魏國祚將盡的征兆啊。

弘遠帝焦頭爛額的處理著事情,朝臣也都不得閑,天天提著腦袋過活,忙的腳不沾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江南的災情也陸陸續續傳到了京都。

江南百姓失去居所,更有奸商抬高物價、伙同官府榨取最后一點民脂民膏,百姓不堪其負,終于揭竿起義。

這時候正值七月天,江南的百姓卻苦的連樹皮草根都沒得吃,莊稼被長達一個半月的梅雨毀于一旦、顆粒無收;這還是夏日,若是到冬天,簡直不知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江南百姓苦不堪言,此時再想起早先聽說的大魏會有三年滅頂天災,俱都開始怒罵上天不仁,皇帝昏庸。

他們連一個月都撐不過去了,何況三年?

可欽天監雖說沒有把暴雨要下多少日的具體時間算對,然有關天災三年的言論確實真確無疑。

因為,就是從這一年開始,大魏當真開始了建國以來最艱巨的三年。

夏日的暴雨,冬季的暴雪,初春的霜凍嚴寒和長達半月時間的降雨;到了又一年五月時,眼看后來補種的稼穡長勢見好,說不定今年能有個豐收年,家人可勉強遲鈍飽飯,可一夜之間雞蛋大的冰雹從天而降,將百姓們所有的希冀和期盼全都碾做塵煙。

街頭俱是買兒買女的人家,或是賣身葬父的窮小子大姑娘,俱都被上天逼得無路可走,人人枯瘦如柴。

草跟樹皮也慢慢絕跡,失了救濟的南方百姓就如同過境的蝗蟲一樣,一路從東南禹州等地往較為繁華的蘇州和京都方向進發,然大多數卻又在半路上加入各路叛軍,一路燒殺搶掠,想要在這泯滅人性的世道活下去。

這樣的年景一過就是三年,三年時間果真如同當年欽天監的院監所料那樣,天災滅頂,將早先好好一個還算富庶的國家弄的民不聊生,國境內戰亂四起,邊境上烽煙不斷。

偌大一個大魏國被分割成數部勢力,南方諸州府險些脫離了朝廷的控制,然而,即便有州長管和官兵鎮守,各路叛軍雄起,也弄得官府苦不堪言,在屢屢攻擊下,城無糧無人,后方更無接濟者,就是這樣的境況,多處州府接連失守。

大魏弘遠三十年,這是弘遠帝登基后第三十個年頭,同樣也是大魏國國內境況最慘淡的念頭,這時候朝廷諸武將俱都被派遣出去剿匪或去邊境打護國戰,弘遠帝在三年內老了足有十多歲,現在脾氣暴戾,滿頭白發,性格陰晴不定,朝堂上一片風聲鶴唳。

弘遠三十年春,又到了萬物復蘇的季節,卻也是百姓依舊苦的連樹根都沒得吃的時候。

京都往日最輝煌的朱雀大街上,諸多難民乞丐都在排隊等著京都幾家勛貴府邸的管家來施粥,一輛最普通不過的黑漆齊頭平頂馬車,卻靜悄悄的停在距離粥棚不過百十米遠的一處僻靜的偏遠胡同里。

從車上下來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年容貌雅致,眉眼雋秀含笑,透著濃濃的書卷氣,看起來像個脾氣好的清貴人家的書生子弟;然看他黑漆漆的眼珠子不時咕嚕嚕轉上兩圈,滿透著壓抑不住的狡詐和慧黠,便知這小少年絕不像他顯露在外邊的那么溫潤無害。

而再觀他身上樸素的衣著,看似簡單清素,針織布料卻都難尋,明顯一看就非常物,又有他舉手投足都透漏著良好的教養,便知這最少也應該是個勛貴子弟了。

“嬸嬸,劭兒,這里沒人,該下車了。”

車內婦人慢慢“嗯”了一聲,一個清脆的童聲卻在此時響起,“娘親,孩兒先下去。”

“去吧,慢著點。”

“是,母親。”

伴隨著小童兒這句親昵的回答,一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小少年在此時已經忍不住挑開了車簾,鉆出馬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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