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韋氏的求情,崔元靖終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一關,且還額外得到了許多賠禮。(♀¤)
盧氏將王家送來的東西都給了他了,臨走時還似笑非笑的看著崔元靖道:“靖哥瞧,王家還算懂事罷”
弄得崔元靖一頭大汗,不曉得盧氏是不是知道了王家大郎的事兒,這小心肝跳的厲害。
好在元容跟在一旁,及時給崔元靖使了個眼色。千萬不要亂說話!
崔元靖秒懂,當即便小心翼翼回道:“孫兒聽說……王家還算是比較有規矩的齊國公能與阿翁交好,應該是罷”
盧氏哼笑了一聲,也沒應崔元靖的話,只低頭看元容道:“瞧,阿兄還未娶到媳婦,這心啊就向著岳家了!”一聲感嘆弄得在場幾人都有修笑不得。
不過知道盧氏始終心里有芥蒂,不管是崔元靖還是元容都不敢替王家說好話的,生怕引火燒身,只好陪著笑悶不吭聲。
而盧氏也頗覺得沒意思,便道:“行了,你好生歇著吧,九娘也留下陪你阿兄說說話。”說完便走了。
等到盧氏一行人走遠了,元容才鼓了鼓腮幫子,嘆道:“果然不愧是阿婆,對著她的眼神就沒來由的心虛呢。”
盧氏雖然精明,可也未必到了能洞察人心的份上,但元容因為五感敏銳,在盧氏身邊便有些難受了,偏又不敢表現出來她很懂,裝傻也裝的很累啊。
崔元靖亦是松了口氣,笑道:“哪里是沒來由,是真的心虛啊。”王家大郎參與打架的事情也并非不能說,可到了如今這個情形,他是張口不張口都不好辦。
元容在崔元靖身邊坐下,又隨手拿了一串水靈靈的葡萄,掰掉一個扔進嘴里,邊吃邊道:“哎,這就要怪你和珩哥沒商量好啊。伯祖母定是曉得了,就不知道阿翁知不知道。”
崔元靖只得呵呵笑了一聲,恨不能這件事立馬翻過去。想著又不由得摸了摸臉,先前還有些兒浮腫的臉蛋已經基本消下去了,很快就能出去見人了。不知道崔元珩那邊怎么樣了。
自從兩人都被禁足,可是好幾日都不曾見了。
“不知道珩哥的傷好了沒。”崔元靖道。
“想知道問問就得了嘛。”元容吃下最后一個葡萄,又接過丫鬟遞過來的濕毛巾抹了嘴擦了手,才道:“阿兄要是不好開口,那我去問問不如這樣,問也問不清。不如我親自去瞧瞧罷。”
崔元靖看了看五短身材的妹妹。心中忽而有些感覺。似乎跟他說話的小妹不是四歲而是十四歲一般,這樣理所當然的態度,他竟然不覺得奇怪但是再一想,世間都有了生來知之者。元容不過是早熟聰慧些而已,有什么可奇怪的
正想著,便感覺手上一熱,卻是元容抓住了他的袖子,道:“阿兄在想什么可是我說的有何不妥”
“沒有。九娘說得很好,那就拜托九娘了,替我跟珩哥問好。”崔元靖搖搖頭笑道。
于是元容便稟告了盧氏,道是要去宗仁坊崔宅看望兩個阿姐,便是六娘和七娘了。盧氏以為元容孝子是想找玩伴了,便也沒有阻止,便叫了人好生把元容送過去。
六娘和七娘這個年紀,自然是不會像元容一般想玩就玩的,她們有自己的課程。就元容前世所見,世家女要學習的,至少有譜系、文章、以及如何執掌中饋,再講究一些兒的,還會學習詩歌、樂理、廚藝、女紅,甚至是一些玩樂的方式,這都是為了將來的交際所準備的。
女眷們雖然歸宿是在內宅,但她們的人生并不局限于那一方小小的天空,相夫教子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有的時候,夫人們的交際圈亦可以發揮出巨大能量。
就說當今圣人起兵時,若非有元后相幫,通過內宅女眷們吹枕頭風,說動關鍵的幾人投靠,他想占領長安還真沒那么容易。
所以元后底氣十足,因為她在圣人奪得天下的過程中出了大力,因此她的后位穩固,有她在時,宮里不過小貓兩三只,便是后來天下一統,圣人新納了女子入宮,也沒有人趕在她面前大小聲。只是元后時運不濟,沒享幾年福,便因為難產去了。
當然了,并非所有的女子都有這樣的能力,其實說白了,你有本事,無論在哪里也能混得好,家世只是給你的起點,起點高卻不意味著將來就能高人一等。元容前世亦見過出身不錯卻被夫家欺負到不敢吭聲兒的女子。
扯遠了。卻說元容到了宗仁坊崔宅,韋氏便叫人引著她去見六娘和七娘,便正巧碰上兩人在習琴,可惜兩人似乎都沒有這方面的天分,彈得雖不至于魔音穿耳,也甚是普通。以至于七娘看見元容來了,便把琴一推,借口要招待阿妹就跑了出來。
教習琴的老師是個中年男子,脾氣倒是不錯,見狀也沒有板起臉來教訓七娘,反而擺擺手叫六娘也下了課,隨后便自己個兒抱著琴慢騰騰走了。
“九娘怎的想起來看我們啦”七娘拉著元容的袖子道:“我都盼了你好久,你卻一直不來,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了呢。”
“怎么會”元容不由的笑起來,道:“是家里有些事兒,我這不是一騰出時間就來了嗎且你們都要上課呢,我若是常來,反倒是打擾了你們,便是伯祖母不言,我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
“算你有理。”七娘皺了皺鼻子,便認可元容的說法,轉而說起學習的課程來。
畢竟只是七八歲的小女孩,便是再乖巧懂事,天天被拘著上課也要煩躁的,這會兒逮著元容,便開始抱怨起來,比如習字的老師太古板,每每害她練字到手腕腫痛,比如譜系太難背又時時都在更新著,比如初學彈琴弄得手指疼痛難忍如今又長了許多繭子等等。
這便是世家女的日常生活,元容默默的聽著,心里卻是期待起來,等她再大一些,怕是也要想六娘七娘這樣,學習很多很多的東西,讓她在將來自處時能夠越發的游刃有余。她想著,也許自己也會有煩悶的時候,但想想當年想學卻沒有門路的境況,眼前這些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七娘生的很是不錯,性子略顯活潑但卻并不難相處,對人很熱情,是以此時雖然抱怨著,卻并不讓人討厭,反而只覺得她活潑可愛,六娘略微沉靜些,招呼了婢子端來吃喝的東西,便在一旁靜靜聽著,還不時補充上一二句。
等到七娘抱怨完了,元容便不著痕跡的提起家中諸人,倒是已經拜見過了伯祖母,卻不知道珩哥在不在自拜訪那一日見過后就沒再見了呢。
七娘便撲哧一聲笑起來,道:“前幾日我去看過,七兄變成大花臉了哦。”不過笑完了又有些氣憤道:“聽說七兄是被人打的,可惜其他的阿兄們都不在,不然就能幫忙打回去啦。敢欺負我們家的人,哼!”
“七娘!”六娘有些無奈的喚了一聲,見七娘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便搖了搖頭,對元容道:“別聽七娘瞎說,此事我們倒是都不太清楚,不過阿翁禁了七兄的足,我們也不好總是去看他。若是九娘想去見七兄的話,還是先跟阿婆稟告一聲為好。”
元容聞言便垮了臉:“不能悄悄的去嗎珩哥既被禁了足,伯祖母不會答應我去看他的罷”關鍵是韋氏什么人啊,還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的話也就是騙騙小娘子們罷了。
但是六娘和七娘都堅持要元容先取得韋氏的同意。
“要去探望七郎”韋氏聞言便看向了元容,眼里還帶著笑意,道:“可是你阿兄叫你來的”
元容沒料到韋氏如此直接,且態度還算和藹可親,一時愣了下,便見七娘撇過頭來瞪了她一眼,低聲道:“還說是來看我和阿姐的,原來是個小騙子,哼,以后都不和你好了!”
韋氏聽了這童稚之語也忍不住笑了,摟住七娘的腦袋瓜兒摸了摸,才道:“別鬧,阿容是過來看你們的,不然哪里會費心思聽你抱怨那些”見七娘聞言驚訝的抬起頭來,韋氏卻只對元容道:“既然如此,我叫人與你領路,你自去罷。”
上次來的時候,元容并未有幸在崔宅中逛逛,眼下有婢女領著,因顧及她人小腿短走得慢,倒是可以四處瞧瞧,這一瞧,倒是發現這一路上竟有不少的花都不認識,頓時又感嘆了一回。
崔元珩因臉上花了,又被禁了足不得出門,此時正倚在榻上無聊,跟婢子說笑呢,聽聞元容來了,便立馬興奮了起來:“阿容來啦,快請快請!”又扭頭吩咐婢子,“去把好吃的好玩的都拿過來!”
元容見崔元珩如此,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便忙道:“珩哥不必如此,我不過來探望一二,哪里只得這樣大動干戈你快坐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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