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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崔家便開始忙活三娘的婚事,而與此同時,終于有人上門求娶元熙。
“是誰?”元容好奇問道。心中卻在想難道是嚴三郎回來了?
還真是理國公夫人,楊夫人對兒子的眼光很是滿意,沒見連王氏都惦記著,平妃還算計著?
至于會不會得罪王氏,楊夫人表示咱們是勛貴,跟世家不是一伙兒的,不怕他。
平妃?平妃再受寵也是個妃,十二郎眼見著也是沒可能登山那個位子,更不怕她了,她還得倚仗王氏呢。
楊夫人唯一擔心的就是人家崔家看不上自己家。
雖然說他們家是國公府,爵位高出一大截,但門第上卻差崔氏太遠,他們嚴家本就是三流世家,如今還沒人了~
再就是自家三郎生的也不夠俊俏,這一點是怎么努力都趕不上王氏子弟了。
別看王六郎品性不咋地,但樣貌氣質還是很能唬人的。
但為了兒子的幸福,楊夫人只好厚著臉皮上門來,然后毫無意外的,楊夫人試探了幾次,盧氏反應都淡淡。
楊夫人倒不怨懟,只心里發愁:這可如何是好?崔氏果然看不上他家,兒子的心愿可能要落空了。
送走了楊夫人,盧氏便把鄭氏給叫了去,道:“理國公嚴家似有求娶四娘之意。”
鄭氏有些意外,她還不知道自家閨女被人給看上了,只道:“嚴家?咱們與他家似乎并未有往來?”
盧氏點點頭,世家與勛貴一向不怎么往來,井水不犯河水的,畢竟要是關系好了恐怕該圣人睡不著覺了。
“你看他們家如何?”盧氏道。
鄭氏略有猶豫:“嚴氏乃勛貴……”何況嚴三郎還是不能襲爵的。
不管那嚴家兒郎如何,但沒有門第也沒有爵位,鄭氏覺得這樣的親事太虧了女兒,有些不太樂意。
盧氏垂下眼神,她本心是更看中人品的。若然嚴三郎很好,她倒覺得四娘嫁了也未嘗不可,但鄭氏不樂意,她也不好強求。
便道:“也罷。要不再等等。”
元熙很快就知道嚴家被委婉的拒絕了,面上有些兒失落,道:“也是意料中事。”
“阿姐就不傷心不生氣?”元容驚奇。
元熙平靜道:“為何要傷心生氣?若是被拒絕一回就放棄,這點兒挫折都受不住,那也不值得我為他傷心生氣。”
真是看得開。只是元容本以為元熙這邊也會努力的,現在看來她是把這當成對嚴三郎的考驗了?
不過元熙的話也不錯,只受挫一次就打退堂鼓,沒有一點兒堅持的話,確實缺乏誠意。再有這樣的品性,將來怕是難成大器。
三娘的婚事有條不紊的準備著。盧氏也就暫且放下了元熙的事兒,只沒想到又有人上門了。
元容正在屋中習字,聽聞消息便叫人去打聽:“這一位倒是不怕得罪了王氏?”
果然是不怕得罪王氏的,來的是齊王府的人,但領頭的不是陳善澤。
“齊王還未死心?”元容有些詫異。陳善澤是個聰明人。她以為上次的提醒已經夠了?還是陳善澤也規勸不得?
想到前世,陳善澤卻是投到了秦王麾下,倒也不是不可能。
阿月卻有些憤憤道:“都是因為王家的緣故,惹得許多人家都不敢上門求娶。”
平妃欲為侄兒求娶元熙的消息傳開后,元熙的行情便不大好了,縱然崔氏女難得,可也不想得罪王氏。
又有。崔王兩家雖有不睦,卻也并未撕破臉,尤其是平妃此舉,也是想要跟崔氏和解,也許許多人家以為崔氏會接受。
但事實上這婚事是不可能的,非是因為兩家恩怨。光是王六郎這個人,就不行。
所以元熙現在處在一個尷尬境地。但是,莫非齊王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崔氏女給她去做小妾?
這么天真可不好,難道上輩子會死的那么憋屈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納妾也罷了,非得盯上崔氏嫡女。
“之前姑姑進宮是不得已,但齊王可沒那本事叫崔家低頭。”元容冷笑道。
不過即便知道這事兒不會成,她心里還是很不爽,明明元熙出身人品都不差,偏偏怎么就婚事不順?平妃想示好怎么不行,非得求娶崔家女兒?風聲這一放出去,跟強娶也差不了很多了,就不怕結親不成變結仇?
嗯,好吧,如今已經快了,至少自家這一房,是對平妃系沒啥好感了。當然,齊王也一樣,難道他還以為這是解救崔四娘于水火不成?誰稀罕給他做小啊。
“只是九娘,這樣咱們家怕又要得罪一位大王了。”阿江愁道。
元容笑了笑。得罪就得罪了吧,本來就是齊王最先不厚道,說是趁人之危也可,崔家是鐵定不能應的,得罪也是早晚的事。
不過仔細想想,崔氏還真是麻煩不少,大概這也是世家大族的無奈?倒是盧氏還好,遠在范陽,不摻合朝堂之事,只是教書育人,便是有人想給找麻煩都不方便。
所以說,崔善凈想帶著家眷回清河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些紛雜之事確實煩人。
正說著,卻聽見阿月匆匆忙忙進了門,臉上的笑容有些兒詭異:“九娘,你可知前頭發生了何事?”
元容挑眉,不就是齊王派人來重提舊事么,又能如何?
阿月卻是憋不住道:“那人不知道說了什么,竟惹怒了夫人,直接被拿棍子打出去了!那領頭的被打的嗷嗷叫!”嘖,真是斯文掃地。不過,打得好。
第二天,朝中就有人遞了折子,道是齊王威逼臣女為妾。反正昨天那頓板子打的痛快,來人灰溜溜的帶了東西走,還給不少人看了熱鬧。
然后齊王就被訓斥了一頓,被勒令在家里閉門思過,甚至連王妃都收到一柄戒尺。
又過了幾日,崔璋之便帶著兒子們到了長安,雖然婚事是盧氏跟李氏訂的,但三娘出嫁卻要有父兄在場,同時還帶來了已經出嫁的姐姐們送的添妝,然后三娘便在一個天氣正好的日子里很順利的嫁了。
這一場喜事辦的雖然倉促,但卻也不寒酸,三娘被父兄十里紅妝送出嫁,自此便是別人家的人了。
元容對此沒有太大感覺,大約是跟三娘感情不深的緣故,她湊完了熱鬧,便到一旁去躲清靜了,卻不意才退了幾步,就被人撞了一下,然后就被一只手給順便提溜走了。
干啥?難道又是綁架?元容一驚,抬手就想拔刀子,可惜今日大喜,她沒帶在身上!正打算使出殺手锏——喊救命時,卻被一只手給捂住了嘴。
這只手倒是很漂亮,元容默默想著,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時候還有心思想這個,而后就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別鬧!”元容頓時老實了。
裴寧放開了元容,又往四下里瞧了瞧,才拉著她躲到了一處角落里,松了口氣道:“好險。”
元容還是第一回看見裴寧這慌張的模樣,當下便有些好奇,也顧不上跟裴寧計較她提溜著自己的事兒,只笑道:“難道后面有狗在追你?”這分明是在躲避什么的樣子!
裴寧苦笑一聲:“忘了那天我同你說的話了嗎?”
元容一愣,裴寧跟她說的話多了去了,她哪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正待詢問時,便看見一個火紅的身影從人群中出來,頓時便悟了:“難道安樂公主要把你抓去王府當壓寨駙馬?”
裴寧倒是沒對這個不倫不類的壓寨駙馬沒什么意見,只嘴角抽了抽道:“我本是來看熱鬧,哪里曉得竟然會碰上她?”他還給崔家送了份禮呢,誰想到安樂公主會出現在這里。
按說她跟崔家不但沒交情,反而有些矛盾呢,不可能是為了三娘來的。
見素來鎮定自若的裴寧竟被安樂公主追得逃跑,元容在有些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想要幫裴寧一把,不說別的,安樂公主這種攪家精,誰娶了誰倒霉,她對裴亦知這位朝廷常青樹還是很有敬意的,可不想老爺子被禍害了。
便探出頭去瞧了瞧,安樂公主正在四下里張望,看見元容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約是因為討厭的緣故,她竟是沒有朝這邊來,而是往東邊走了。
元容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回頭對裴寧道:“那個禍害被我給看走了。”
啊?裴寧先是一愣,繼而才反應過來,那個禍害說的是安樂公主,便小心翼翼的伸頭去看了看,果然不見那身影了,才扶額嘆道:“可惜安樂公主性子實在是太驕縱,不然做個駙馬也不錯。”
話音未落便被元容白了一眼:“你是看上她的美色了?虧得你還沒色令智昏,不然,哼哼。”
裴寧忽然湊到元容跟前,盯著她道:“你似乎對安樂公主十分有敵意?”見元容沒反應,便繼續道:“不對,應該是厭惡,她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般厭惡?還有你哼唧那兩聲是什么意思。”
元容愕然:“你不知道她的豐功偉績?”裴寧是后世來的靈魂,但既然能知道她前世的姓名,沒道理會不知道安樂公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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