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元容看著眼前端坐在馬車中的裴寧,不由失笑。
“先有信,后有東西,”元容晃了晃手中的信紙,又拍了拍腰間掛著的錦囊,看著裴寧甚為不解道:“你還來作甚?”
元容是真不解,若說先前裴寧寫信給她訴苦,又遣人送了東西給她,且不管那錦囊里放了什么不和諧的東西,但至少這行為并不稀奇,就連崔家的門房都司空見慣了好嗎?但問題是,今次非得偷偷摸摸算咋回事?
之前她還納悶呢,見到阿青匆匆忙忙回去就開口詢問:“你什么時候多了個外頭的朋友?”
阿青走到元容身邊跟她咬耳朵:“是裴郎君親自來啦,就在角門上等著呢,九娘要不要出去見見?”又把那錦囊塞到元容手里道:“這是裴郎君遣人送給九娘的,婢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元容一邊接過錦囊一邊納悶,既然裴寧親自來了,怎么還要遣人送?哦對了,不是說是阿青的朋友嗎?后來聽阿青說了經過,頓覺裴寧是閑得發慌,沒事找事來了,本待將人打發走,但當她打開錦囊一看,便又改了主意,披上斗篷就親自出了門。
然后就看見了那一架毫不起眼的馬車,四周不但沒有裴氏的標識,而且外表十分樸素不起眼,就連那拉車的馬,看起來也是瘦巴巴的仿佛吃不飽的樣子,若不是因為馬車里的人,元容走在路上真不會對這馬車多看一眼。
馬車正門邊一個斂眉垂眼的婢子素手拉著車簾,裴寧則是動了動身子,由端坐變成懶洋洋的斜倚著馬車壁,對著元容微微一笑,道:“瞧你說的。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可是隔了好多個秋天未見了,還不準我生出些想念來?”
是想念還是念想……真的沒有說錯嗎?
元容微微一笑,卻不對裴寧的話發表什么感想,只是道:“裴九郎到底是來作甚的?”往前兩步,斜倚身體在馬車門邊。一手撐在車轅上,眼神掃過那美貌婢女,而后落在裴寧身上道:“這般逍遙自在。”虧你信上還是一副委屈幽怨的口氣!
其實元容本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她只是單純對裴寧的做派看不順眼,平日里對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貴冷艷模樣,私下里卻又是截然相反,說他表里不一真是一點都不過分。若是叫那些對他仰慕憧憬的人見到這番情景會如何?
但裴寧卻覺得元容話里似嗔似怨,仿佛帶了幾分酸意,很是開心。便爽朗笑道:“回到了長安,總算是脫離苦海,當然要放松一二了,難道還能苦著臉來見九娘?那我的俊美無儔的濁世佳公子形象不就大大的壞掉了,以后還怎么有臉見九娘?”
元容嘴角一抽,不覺得這其中有什么關聯,便懇切道:“裴九郎實在是多慮了。”
裴寧卻豎起食指搖了搖,又舉起手中天青色的酒杯。晃了晃酒杯中清澈醇香的液體,鄭重道:“怎么能算是多慮?若我不是生的這般出色。九娘當初定然不會看我看的呆了的。雖然說,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百年之后俱都歸于塵土,但這是個看臉的世界。九娘何時見過朝堂之上有其貌不揚之人?”
元容閉上嘴巴。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好像沒法反駁呢,畢竟裴寧說的都是事實。
當初兩人道左相逢,不過路上驚鴻一瞥。就讓元容深深記住了裴寧,若是他生的平常些,定然不會是這般,說不定元容連目光都不會在他身上停留。不過,若是裴寧生的其丑無比。還跑出來嚇人的話,估計她的印象也會同樣深刻……不過,這話題是不是歪的有些遠了?
“裴九郎今日來,不是要與我討論容貌問題的罷?”元容發覺有路人往這邊看,便下意識的拉了拉頭上的兜帽,蓋住半張臉,只露出半截鼻子一張紅唇來,道:“若是沒有要事,我可要先回了。”說著又拍了拍腰間的錦囊,道:“還要多謝裴九郎相送的東西,若是到時用上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裴寧嘆了口氣道:“何必分的這樣清楚,我可不是為著你的人情來的啊?”說著便沖著那婢女一努嘴。婢女十分有眼色的從車里挪出來,同樣用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然后沖著元容福身一禮,道:“小娘子莫要誤會,婢子可是有了夫家的人。”
這又是從何說起?元容不由失笑,再看向裴寧時,卻見他一臉正經的放下酒杯,抬手一引道:“阿容這么站著不累么,不若先上來坐坐?”接著便扭頭對旁邊想要阻止的阿青笑道:“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不會對你家九娘怎么樣的。”
阿青心說,這世界上道貌岸然之輩多著呢,單看宋南風那模樣,誰又會想到他就是個不學無術內里一包草、還膽大包天到敢對公主出手的紈绔子弟?何況裴寧心悅九娘,她是相信裴寧不會幫著別人害了九娘,但卻難保他不會作出什么來好叫九娘跟了他……
不得不說,阿青你的思維發散的太廣闊了,人家裴寧的品行真沒那么糟糕。而且不看看你家九娘是什么人?那可是敢跟皇子尋仇的猛人,裴寧若是敢做什么,下場絕對不會太美好!深知元容脾性的他怎么會這么不智?
元容尋思了一下,便踩著小板凳上了馬車,待車簾子放下后,才往旁邊一坐道:“原來你這車里還另有乾坤。”
裴寧的馬車雖然看著不起眼,當然內里裝飾也與外表一般十分樸素不起眼,但卻是特制的,不但空間利用更合理,乘坐也更舒服,底下不知道鋪了幾層毯子,柔軟的很,馬車動起來一點都不膈的慌。
元容不由抬手撩起車窗簾子往外瞧了瞧,道:“你要帶我去哪兒?我方才出門并未跟阿娘說。”
“放心,不過是想著馬車停在崔家門口不好看罷了,一會兒我們說完話就送你回去。”裴寧說著,便執起銀壺對著元容一比劃,從車壁抽屜里取出一個同樣天青色酒杯來道:“可要來一杯?正經的梨花酒,在樹下埋了三年的。”
酒液從銀壺中倒出,清澈的液體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然后穩穩落入杯中,隨著馬車行走微微打著旋兒晃動著,卻不曾漏出來一滴。元容俯身輕輕抽動鼻子,便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從鼻尖一直甜到心里。
元容舉起酒杯淺啜一口,不覺微微一笑,接著就聽見裴寧道:“這梨花酒方起出來的時候,一共有三十壇,不過兩天功夫,就被人索去了十八壇,還剩下十二壇,你若喜歡,便都送給你。”
“都給我?”元容訝然笑道:“也太大方了罷,不給自己留一些兒?”
裴寧嘆氣道:“如今我這‘酒中仙’名聲可響亮了,雖然大家不會索要方子,但憑著交情要幾壇酒,我還能說不嗎,每年我辛辛苦苦釀出來的好酒,一不留神就能被瓜分干凈。這梨花酒便是不送給你,恐怕也留不下幾壇。”
“哎喲……”元容看著眼前端坐在馬車中的裴寧,不由失笑。
“先有信,后有東西,”元容晃了晃手中的信紙,又拍了拍腰間掛著的錦囊,看著裴寧甚為不解道:“你還來作甚?”
元容是真不解,若說先前裴寧寫信給她訴苦,又遣人送了東西給她,且不管那錦囊里放了什么不和諧的東西,但至少這行為并不稀奇,就連崔家的門房都司空見慣了好嗎?但問題是,今次非得偷偷摸摸算咋回事?
之前她還納悶呢,見到阿青匆匆忙忙回去就開口詢問:“你什么時候多了個外頭的朋友?”
阿青走到元容身邊跟她咬耳朵:“是裴郎君親自來啦,就在角門上等著呢,九娘要不要出去見見?”又把那錦囊塞到元容手里道:“這是裴郎君遣人送給九娘的,婢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元容一邊接過錦囊一邊納悶,既然裴寧親自來了,怎么還要遣人送?哦對了,不是說是阿青的朋友嗎?后來聽阿青說了經過,頓覺裴寧是閑得發慌,沒事找事來了,本待將人打發走,但當她打開錦囊一看,便又改了主意,披上斗篷就親自出了門。
然后就看見了那一架毫不起眼的馬車,四周不但沒有裴氏的標識,而且外表十分樸素不起眼,就連那拉車的馬,看起來也是瘦巴巴的仿佛吃不飽的樣子,若不是因為馬車里的人,元容走在路上真不會對這馬車多看一眼。
馬車正門邊一個斂眉垂眼的婢子素手拉著車簾,裴寧則是動了動身子,由端坐變成懶洋洋的斜倚著馬車壁,對著元容微微一笑,道:“瞧你說的,難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可是隔了好多個秋天未見了,還不準我生出些想念來?”
是想念還是念想……真的沒有說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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