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里,明明說了官升一級,還得了很多的賞賜,怎么會沒人知道呢?
安容用一種質疑的小眼神望著武安侯,她在懷疑她爹的消息靈通的程度。
侯爺見了有些想撫額,這么大的事,他還不至于沒有耳聞吧,沒有就是沒有。
侯爺拍了拍安容的腦袋道,“你大哥那兒,等他回來,我幫你訓斥他,他不敢固步自封,更不敢驕傲自滿。”
安容,“……。”
一腦門的烏鴉來回徘徊,安容在心底默哀,大哥,小妹對不住你了,要怪你就怪荀止吧,都是他害的。
安容想著說他們兄妹胡鬧,讓侯爺別管,誰想外面有丫鬟進來。
丫鬟手里還拿著個信封,福身道,“侯爺,福總管讓人送了個信封來,說是有個小男孩送來的,上面寫著四姑娘親啟。”
武安侯眉頭皺隴,侯府這么多年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稀奇的事,從來只聽說綁架會送信,可是府里沒人失蹤,況且這信是給安容的。
安容茫然的看著丫鬟,還不等她伸手,侯爺的手先伸了。
丫鬟趕緊把信送上。
武安侯拆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銀票。
一屋子人望著那銀票傻眼了,怎么是銀票啊?
武安侯又看了看信封,發現里面確實只有這一張面額萬兩的銀票外,再無只言片語。他就納悶了。
“誰給你的信?”侯爺望著安容,問道。
安容一臉納悶,她哪里知道是誰寫的信啊,而且還送了一萬兩銀票給她,這樣錢多的胡亂送人的,貌似只有一種人,外號好像叫:土豪?
前世京都有這樣的土豪么。她只知道后來鹽商世家。那些備受溺愛的少爺們進京,為了彰顯闊綽,比誰送的銀子多。可也不是現在啊!
她還記得和清顏逛街,碰上幾個十四五歲的少爺,身后小廝拎著食盒,那些少爺一人抓了一把金箔給她和清顏。
還說了一句:給你們買首飾用。不用謝,爺錢多。
安容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身上是不是帶著窮酸氣息,清顏卻笑說:這樣任性的土豪最是可愛了。
安容思來想去,沒覺得自己認識這樣的土豪。
呃,不會是荀止吧?
安容嘴角微抽。可他在信里說皇上賞賜了他一堆東西,他要送來給她。
安容把腦袋里的一堆東西和這銀票放在一起,好像怎么也搭不上啊。可是硬要說可以也行,一萬兩銀票能買很多東西了。
安容撓了撓額頭。轉瞬間,扯了個小慌道,“那日和二哥在瓊山書院外,碰到一個戴面具的男子,他好像臉受傷了,剛巧聽我說有祛疤良藥,問我討要,我們素未謀面,哪能給他,就說價值萬兩……。”
然后,就價值萬兩了。
一屋子人呆呆的望著安容,什么樣的藥膏這樣值錢啊,人一輩子也吃不掉一萬兩的藥吧?
三太太望著那一萬兩銀票,想著昨兒沈安北拿給她的,怎么算也有兩千兩吧,昨兒一抹,就算是抹掉了幾百兩銀子?
三太太心疼的慌。
武安侯還有什么好說的,安容有證人呢,武安侯哪會懷疑安容是騙人的。
“這銀票?”武安侯對于安容這樣天價賣藥,有些頭暈,武安侯府從來沒人這樣做過啊,有損家風。
安容伸手拿了銀票,露出財迷一樣的眼神,“送上門來的,為何不收啊,明兒讓二哥派個人把藥膏給他送去便是了。”
就當是禮尚往來好了,他升官,她發財,兩全其美嘛。
“你真的要收這銀票?”武安侯訝異的看著安容。
安容堅定的點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三太太笑道,“雖然一萬兩買盒藥膏是昂貴了些,不過人家樂意掏,就是愿買愿賣的事了,安容也沒有逼著人家買不是,安容調制的藥膏,我也用了,效果真真是極好,若是治好了人家臉上的傷疤,那可是一件大好事,可不是錢能衡量的。”
能隨隨便便就掏一萬兩買盒藥膏的,家境豈能一般了,便是天家怕也不行吧。
三太太這樣一勸慰,武安侯也就放心了,確實安容沒逼著人家送錢,不過想到那藥膏,武安侯有些心動了。
“蕭老國公一直想娶你過門,我是見他一次提一次,他現在都惱我了,蕭表少爺的臉受了傷,不如送他一盒藥膏,這親事正式作罷?”武安侯道。
三太太臉皮輕抽,自古退親,都是男方賠償女方損失,怎么到侯府了,卻是女方賠償男方損失了?
她現在可是把安容當做女兒看的,哪容的了安容受委屈?
“侯爺,蕭國公府就算權勢很大,也沒有搶親的道理,”三太太扭眉道。
安容連連點頭,隨即反問道,“爹爹,你確定我送了藥膏,蕭國公府就會退親?”
安容說完,覺得不對勁,好像壓根就沒有定親啊,明明是蕭國公府單方面逼迫啊。
武安侯臉色頗有些尷尬,蕭老國公應該不會退親,他只是想安容怕蕭湛,不就是怕他毀容么,等治好了不就行了,對這樁親事,他是極看好的。
安容瞧侯爺不說話,就忍不住撇嘴了,“藥膏只剩下一盒了,爹爹說是給銀票呢還是給蕭老國公呢?”
安容瞄著侯爺,忍不住努嘴,叫你偏袒蕭湛了,就給你出難題,看你有沒有拿我當親女兒看。
“算了,你自己拿主意吧,”武安侯頭大道。
安容嘴角微微弧起,還沒等她高興呢,侯爺就道,“回頭再調制一盒子給蕭表少爺便是了。”
說完,武安侯見真沒他事了,就邁步出去了。
留下安容在那里,用一種哀怨的小眼神看著她爹的背影,父親果然還是想她嫁進蕭國公府的!
從內屋出來,安容手里拽著銀票,不知道怎么辦好,這筆絕對算的上是意外之財了,本來應該高興的合不攏嘴的她,偏偏發愁的看著手腕上的紫繩手鐲。
“還是沒法摘下來嗎?”沈安溪瞧了笑問道。
安容點點頭,她哪一天不嘗試個七八十回啊,每日睡前還得拽了又拽。
沈安溪伸手碰觸安容的手鐲,不解道,“不就是個繩子編制的手鐲嗎,剪不斷嗎?”
安容哀怨的看著沈安溪,一臉我就笨到那種程度么的表情,沈安溪吶吶無語,好像那個笨蛋是自己。
以四姐姐的神情來看,怕是什么辦法都用盡了吧,只得寬慰道,“雖然是繩子編制的手鐲,卻是漂亮極了,不比金玉的差。”
安容憋憤,這一邊手鐲的問題還沒解決,又扯上了銀票,瓜葛越來越多了。
沈安溪瞥著那手鐲,再看安容的表情,偷偷捂嘴一笑,四姐姐怎么會那么倒霉,遇到這樣一只鐲子呢,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怕安容一直皺眉,便岔開話題道,“大姐姐三日后就出嫁了,府外的姑娘都來給她送添妝了,四姐姐你準備了添妝沒有?”
安容搖搖頭。
沈安溪也搖頭,這門親事來的突然極了,繡針線來不及啊,而且她的針線功夫著實拿不出手,以前身子骨差,娘親和祖母壓根就不許她碰那勞心傷神的東西。
可是不送又不行,這是規矩。
安容見她糾結,笑道,“這有什么好為難的,只怕我們繡的針線,大姐姐也不見得就看的上眼,不如送根簪子吧。”
沈安溪連連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約好,明日去給沈安蕓送添妝。
兩人走走逛逛,說說笑笑,就到了分岔路,正要各自回院子呢。
遠處,有小丫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六姑娘,不好了,二少爺被人打了。”
沈安溪茫然的看著小丫鬟,“你說什么,我哥被人給打了?誰好好的打我哥?”
安容也轉了身,看著小丫鬟道,“對啊,大哥和二哥一起的,怎么二哥被人給打了,大哥呢?”
小丫鬟撓了撓額頭,她也鬧不明白了,反正就是二少爺被人給打了,“世子爺把二少爺扶了回來,嘴角都青了呢,奴婢瞧見了。”
沈安溪心一提,顧不得其他,邁步就朝松鶴院走去,安容自然也是要跟著的。
才進正屋,饒過花鳥山水屏風,就聽到三太太的問道,“北哥兒,是誰打的你二弟?”
沈安北站在一旁,瞅著沈安閔嘴角眼角的淤青,覺得臉疼的慌,反正也瞞不住,便老老實實回道,“是莊王世子打的。”
安容眉頭輕皺,怎么就惹到了莊王世子呢?
安容瞧了瞧沈安北的臉色,紅潤白皙,一點兒事沒有,她就覺得詫異了,“大哥,二哥被人打了,你怎么都沒幫著啊?”
沈安北臉頰窘紅,他可不是不講兄弟義氣,“是公平打斗,三叔也在場。”
一句話,三太太炸毛了,“你三叔也在?他就眼睜睜的看著你二弟被人給打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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