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氣爽,連空氣都帶著骨子舒適的氣息。
早早的吃了早飯,安容帶著丫鬟去松鶴院給老太太請安。
安容還以為老太太沒有起來,沒想到老太太早醒了,她進去的時候,老太太正喝藥。
老太太有幾日沒瞧見安容了,自那天安容任性的冒雨來松鶴院,老太太就下令了,只要地兒濕的,就不要安容來松鶴院。
這幾日,著實把安容憋的慌,她對侯府關心至極,天下著雨,有好些事她都不知道,只能麻煩夏荷有事就給她傳話。
這會兒瞧見老太太,安容覺得心安定了,她生怕侯府出了什么事,老太太瞞著她。
“祖母,這幾日,府里還安好吧?”請過安后,安容笑攬著老太太的胳膊問道。
老太太摸著安容的臉,笑道,“好,一切都好。”
安容連連點頭,說起這幾日她都做了些什么,有多么的無聊。
外面,三太太帶著沈安溪進來,聽著安容的話,笑道,“這幾日估計是真憋壞了,不過三嬸兒卻是得了不少得利,你送我那盒子藥膏,抹在臉上滑溜溜的。”
沈安溪在一旁,很是吃味兒道,“四姐姐,你的丫鬟是不是送錯人了?”
言外之意,是那藥膏是送給她的,不是給她娘的。
三太太哭笑不得。
安容也捂嘴笑,“六妹妹天生麗質,臉上干凈的很,不用藥膏就極美了。”
沈安溪臉一紅,啐了安容一口。弱聲道,“四姐姐才是極美的!”
今日的安容穿著一身煙霞紅繡嫩黃折枝玉蘭花的錦緞小襖,祆子的衣領袖口皆圍著雪白狐毛,素緞細折長裙,素臉脂粉未施,卻細膩潤滑,有種天然去雕飾的美。
因為沈安溪細致的打量和夸贊。安容面帶羞赫。兩頰生出紅暈來,清亮凈透的雙眸帶著嗔怒笑意,讓人挪不開眼。
沈安溪又忍不住道。“四姐姐,我若是男兒,便是搶,我也要娶你做媳婦。”
一句話。惹笑一屋子的人。
三太太還沒來得及請安,外面侯爺邁步進來了。
他耳聰目明。在屋外就聽見了沈安溪的話,笑道,“你要是男兒,還真可以幫大伯父好好教訓教訓蕭表少爺。”
沈安溪滿臉通紅。站在一旁撒嬌道,“大伯父,我只是和四姐姐開玩笑的。大哥二哥都打不過蕭表少爺,我怎么行呢。”
京都比得上蕭表少爺的。甚至可以說有膽量和蕭表少爺動手的壓根就沒兩個人,他早厲害到沒朋友了好么?
沈安溪想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她搶四姐姐,跟蕭表少爺有什么關系?
沈安溪想到什么,猛然一怔,“大伯父,你同意把四姐姐嫁給蕭表少爺了?”
安容站在一旁,她比沈安溪反應快,聽到侯爺那話就知道不對勁了,臉色也褪去了三分。
聽到沈安溪這么問,她心底還存了三分希望,希望父親只是一時口快。
可是見到侯爺點頭,安容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侯爺坐在一旁,自然瞄見了安容的臉色,頗有些尷尬。
他不知道怎么解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真不好說理由,再退一步說,他是她父親,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做主完全可以啊。
可是瞧見安容那樣子,侯府心里不是滋味兒。
尤其是三太太、沈安溪、老太太,以及一屋子丫鬟婆子都盯著他,好像他做了什么錯事似地。
侯爺覺得很委屈,他是逼不得已的!
侯爺幾次想張口,最后附耳到老太太耳邊嘀咕了兩句,老太太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侯爺一臉無可奈何道,“娘,兒子也不想答應,可是蕭老國公的為人你也知道一二,以前橫起來,連皇上都敢打,他是說的到便做的到的人,與其那時候安容不得不嫁,還不如就答應了。”
老太太是又氣又惱又無奈,哪有蕭老國公那樣老不正經的長輩,都是做外祖父的人了,怎么就一定要參合小輩的事呢,你參合定親就算了,可是至于這樣強逼人嗎?
可是蕭老國公把話都挑明了,侯爺要是不答應這樁親事,今兒晚上,他就把自己的孫兒敲暈了丟玲瓏閣來。
他不管什么名聲不名聲的,那東西是能吃還是能喝,娶媳婦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旁人,可是當他是開玩笑,可是蕭老國公,這就不一定是玩笑了。
侯爺不敢無視這話,逼不得已,也只能點頭了。
要不然蕭老國公真那么做了,安容和蕭表少爺是生米煮成了熟飯,還不是得嫁給他。
既然結果一樣,何必饒這么多彎彎呢?
侯爺能說蕭老國公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我為你考慮,你要記得領情的神情嗎?
侯爺沒差點當著蕭老國公的面吐血身亡。
這話就老太太和侯爺知道,兩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最后都望著安容。
安容站在那里,她見老太太是憐惜無奈的神情,就知道父親是被逼迫的,她能心存怨恨嗎,父親為了她不委屈,已經頂了蕭老國公好幾回了。
見安容垂下眼簾,侯爺忽然就生出一股無力感來,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失敗,連自己女兒的親事都做不了主,想到安容的委屈,侯爺就不待見蕭湛了。
侯爺不待見蕭湛的后果便是想打他,可是他不一定打的過。
所以,侯爺很麻溜的清了清嗓子,對著安容道,“蕭老國公對我再三保證,蕭表少爺娶了你不敢負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不然蕭老國公幫你整治他。”
安容嘴角猛抽。
讓她打蕭湛?
疼的是她好么!
果然是蕭湛的親外祖父,為了娶她做外孫媳婦,就這么忽悠父親!
安容心里存了偏見,在心底狠狠的道:我才不用,我用棍子打。
這廂安容悶氣,侯爺更氣,別看他年紀大,是侯爺,可也有小性子,而且很不小。
“我看哪天讓閔哥兒把蕭表少爺約出來,安容你女扮男裝出去,把蕭表少爺打一頓出出氣再說,不用手下留情,”侯爺理所當然的道。
老太太一臉黑線,隱隱有捂臉,說這不是她親兒子的架勢。
一群丫鬟婆子是想笑不敢想,腮幫子憋的直抽筋。
沈安溪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隨即趕緊捂住,她可不敢說大伯父的主意夠餿。
三太太硬撐著,幾次破功。
只有安容,侯爺的親生女兒,覺得自己老爹的主意極好,對,就要打,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我倒要試試是不是真的!
一瞬間,安容就決定了,她要聽父親的話,去找人出氣。
安容不動聲色,一屋子人都當侯爺說笑說的是氣話,憋笑憋著憋著也就過去了。
好吧,不過去也不行了,外面七福急急忙進來道,“侯爺,四老爺四太太回來了。”
侯爺現是一怔,隨即笑道,“吩咐大廚房準備接風宴,咱們侯府好好樂樂。”
三太太嘴角微弧,起身應是。
老太太坐在那里,嘴角也掛著淡笑。
雖然四老爺是庶出,那也是她名義上的兒子,平素也孝順,即便在任上,過年過節也都派人送禮回來,可比五老爺五太太懂事的多。
安容站在一旁,手里的繡帕輕扭,心底有些膽怯,府里這些人就夠她招架了,這又回來一個,她能扛的住嗎?
三嬸兒和安溪好像很喜歡四嬸兒的樣子。
前世四房和她沒有什么正面沖突,四太太會是敵人嗎?
懷揣著忐忑,安容和沈安溪隨著三太太去二門迎接。
剛到二門,就瞧見了面帶疲色,但一臉喜色的四太太,她容貌溫婉,嘴角常年掛著笑意,一眼瞧去,就覺得她是個極好相處,極容易說話的人物,甚至相處久了,還容易對她掏心掏肺。
前世,安容就被她的笑容糊弄過,若不是有一回,她偷聽到她和假大嫂說話,她還傻傻的認為她是好人。
大嫂是假的,老太太生氣給大哥納了好幾個姨娘,還不用他們服用避子藥。
假大嫂生氣,四太太是這樣勸她的,“你可真笨兒,你錯在先,老太太說什么你都不占理兒,和她置什么氣,順著她便是了,左右那些小妾在你手里,每日都要請安立規矩,一口避子藥怎么也喂的下去吧?”
安容當時聽呆了。
因為在正屋里,四太太是這樣和老太太說的,“原州蘇家欺人太甚,踐踏我侯府尊嚴,不給點顏色,往后指不定把咱們侯府當成什么了。”
然后給老太太出主意給大哥納妾。
沒想到轉過臉,又變成了這樣。
老太太記得她心里想著侯府,假大嫂覺得她對她有恩,誰都不得罪不說,還誰都念著她的好。
安容打小最厭惡的就是四太太這樣前后不一的小人,打那以后,任四太太在她面前說什么,她都不信了,她覺得可怕。
這會兒瞧見迎面走來,體態嫵媚,風姿綽約的四太太,安容背脊一陣陣發涼,嘴角的笑擠的有些勉強。
ps:四太太回來了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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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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