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李掌柜的被這領著進內院,給老太太見了個禮。
若是一介商戶的話,老太太沒必要見他,不過他即將是軍器監,身份不同了。
老太太和他笑談了幾句。
夏荷去請安容。
玲瓏苑里,正是歡樂一片。
院子里,有很多的竹片,主子丫鬟戴著手套做燈籠。
沈安姝站在一旁瞧著,手上裹著帕子。
她年紀小,又笨手笨腳的,拿竹篾的時候把手割破了。
其他人吸取了她的教訓,戴了手套,玩的很高興。
做燈籠可不比剪紙,它要難的多。
不論沈安歡怎么教,愣是沒人學的會。
沈安溪很泄氣,跟手里的竹篾桿上了,沈安歡勸道,“六姐姐,你別氣惱啊,當初學做燈籠,我學了半個月呢。”
沈安溪扭頭看著她,眸光落到她手里的花燈上,“你沒騙我?”
沈安歡搖頭如波浪鼓。
然后笑道,“自己做燈籠確實繁瑣,要不讓府里會做的小廝做好,我們糊上紙,畫上圖案吧?”
這個提議,大家一致贊同。
安容吩咐秋菊去找會做的小廝。
秋菊剛轉身呢,夏荷就笑著進來了,“四姑娘,老太太讓你去松鶴院,李家鐵鋪的掌柜的來了,有事找你。”
安容微微一笑。
摘下繡花手套,帶著冬兒便隨夏荷走了。
看著安容的背影,沈安闌嬌艷欲滴的唇瓣撅的高高的,“大伯父為什么要幫一個外人謀官,也不幫父親呢?”
沈安芙把手套丟給了丫鬟手,揉了揉手,笑道,“你以為四姐姐胳膊肘往外拐是從哪兒來的呢,還不是遺傳了大伯父了。”
沈安玉也冷哼,幫著沈安闌道,“老太太還口口聲聲希望侯府壯大,一家子全部在京都,相互也有照應,都是嘴上說說而已。”
沈安玉心中氣惱老太太呢,她沒有忘記自己禁足能放出來全是四太太幫她求的情。
她還指望四太太幫她求情,放她娘出來過年呢。
娘親再不出來,整個侯府內院都要被三房牢牢的握在手里了!
沈安闌站在那里,嘴巴撅的高高的,幾乎可以懸壺。
那是在控訴侯爺無視他們四房,偏幫一個外人。
沈安溪蹲在那里,跟竹篾較勁,聽到大家指責侯爺和安容,還捎帶上三房,說侯爺只記得三房,哪記得庶出的半分。
沈安溪越聽越惱火,她嘴角劃過一抹譏笑。
有些人,你幫了他,他會記得一輩子。
有些人,你幫了他,他照樣不念恩情的算計你。
為什么要四房留在京都,嫌棄侯府不夠亂嗎?
剛回京沒兩天,就給大伯父找事煩,喜歡他們才怪了。
沈安溪站起身來,掃了幾人一眼道,“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沒給大夫人秘方,那就叫胳膊肘往外拐了?就有那么些恬不知恥的人,做錯了事不知道反省,還把過錯摁在別人頭上!自己手腳不干凈,還不好好教女兒,做小輩的,還敢當眾指責長輩!”
沈安溪說話直,這一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沈安玉這些日子被禁足,心里頭憋著火氣呢,沈安溪還譏諷她娘。
沈安玉一個沒忍住,上前,就扇了沈安溪一巴掌,仗著自己是姐姐,要教育教育妹妹。
沈安溪要強的性子,怎么忍的下去?
她一抬手,一巴掌扇了回去。
沈安姝過來幫沈安玉。
沈安溪讓綠柳上。
然后,打群架了。
沈安芙、沈安闌都參與了。
還有她們的丫鬟。
芍藥把海棠拉了進去,幫沈安溪。
她們不敢對主子動手,但是不妨礙她們拉住沈安玉,讓沈安溪打啊。
松鶴院。
安容進去給老太太請了安。
剛剛請完安呢,沈安歡就跑了進來,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臉都跑的發紫。
進門還撞道了,把她熬給老太太的藥給打翻了。
五太太就在屋子里,瞧見她這么莽撞,還有老太太變的了臉色,臉的嚇白了。
正要呵斥沈安歡呢,就聽她急急忙道,“四姐姐,不好了,六姐姐她們在玲瓏苑打起來了。”
五太太一聽,心都涼半截了。
她的傻女兒啊,說話前,也不知道瞧瞧有沒有外人,這還有外人在呢,府里的丑事怎么好外揚啊。
老太太臉沉的可以滴血。
李掌柜的很尷尬。
今兒來的不是時候啊,躲過了宣平侯,沒躲過武安侯府一群養尊處優“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在干架。
大家閨秀也打架么?
那不是街頭潑婦才做的事嗎?
李掌柜的嘴角輕抽,頭低低的。
是的,他什么也沒聽見。
安容已經驚呆了。
那邊,五太太已經在呵斥沈安歡了。
沈安歡很委屈,“五姐姐、六姐姐給丫鬟下了命令,不許她們稟告,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出來之前,七姐姐的臉青了。”
四太太驚站起來,顧不得給老太太請安,火急火燎的就出了屋子。
三太太也出去了。
孫媽媽給使了個眼色,兩人也出去了。
很快,屋子就顯的空曠了不少。
五太太還坐在那里,沈安歡乖乖的站在她身后。
李掌柜很無奈,他不知道是離開好,還是留下好。
倒是安容笑道,“李叔找我有事嗎?”
這一聲叔,叫的李掌柜的通體舒暢啊,忙起身道,“不敢擔四姑娘一聲叔。”
老太太擺擺手笑道,“有什么擔不得的,你和她父親即將是同僚,又頗得瑞親王看中,她喊你一聲叔也值當。”
李掌柜的就生受了,笑道,“多虧侯爺提拔呢,今兒我來,是關于鋪子有些事和四姑娘交代。”
說著,李掌柜的從袖子里掏出來一本賬簿。
安容忙過去接了。
她隨手翻了一下。
發現里面夾了好些銀票。
安容抬眸望著李掌柜,李掌柜的一笑。
安容就懂了。
大夫人覬覦她秘方的事傳遍了整個京都,他怕當著大家的面提錢,給她帶來麻煩呢。
所以干脆把錢夾賬簿里了,錢交給了她,還沒有外人知道,只當她是對賬。
“麻煩四姑娘看賬冊了,鋪子里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李掌柜的起身笑道。
安容嘴角輕動,想說今兒武安侯府打群架的事,讓他別記著,可是嘴巴動了動,愣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李掌柜的碰了碰耳朵。
那意味著,左耳朵進右耳多出。
等李掌柜的走后,老太太就拍桌子了。
安容忙勸道,“祖母,您別生氣。”
五太太則起身,望著綠袖道,“方才八姑娘笨手笨腳的把老太太的藥給打翻了,府里還有藥嗎,我幫老太太煎藥。”
綠袖笑道,“五太太,藥已經吩咐廚房重煎了,要不了一會兒就送來了。”
五太太笑了笑,放下心來。
安容幫老太太舒心,給她端茶喝。
一會兒,藥就送了上來。
安容親自侍奉她吃藥,藥碗剛剛見底。
打群架的人就進來了。
安容望著烏拉拉一群人,一雙眼珠子沒差點瞪出來。
發髻凌亂不堪,衣裳還被撕扯破了,臉上還有指甲印子,尤其是巴掌印子,怎么看都無法忽視。
這也就罷了,三太太她們也有些狼狽,不過比起沈安溪她們要好很多。
老太太氣的心口疼。
侯爺和二老爺他們來,瞧見自己的女兒,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侯爺臉沉如墨,呵斥道,“這就是我武安侯府大家閨秀的禮儀?!哪有半點聰慧敏捷,端莊淑秀,敬慎居心,率禮不越?!”
沈安溪她們站在那里,頭低低的。
方才氣頭上,打的很兇。
孫媽媽她們去了之后,她們就后怕了。
這會兒聽到侯爺罵她們,個個頭皮都發麻,背脊寒流一陣一陣的。
老太太讓侯爺先坐下,繼而冷沉了臉道,“七姑娘留下,其余人都先給我出去,一會兒審問出來,誰要是有半句謊言,懲罰加倍!”
沈安歡站在那里,方才安容問她為什么打架,她說她在做花燈,沒注意。
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打的不可開交了。
安容知道,沈安歡知道事情的經過,是五太太給她使眼色,不許她說。
這事老太太會親自過問,誰都逃不掉,她多嘴多舌,只會給自己惹麻煩。
其實,打群架這事,五太太希望沈安歡就站在一旁看著就行,可又擔心她在那里,會被牽連。
五太太皺眉,怎么就打架了呢,平素瞧著不都端莊賢淑的很,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沈安闌站在那里,渾身有些顫抖,因為事情算是她引起的。
老太太看著她,“到底為什么打群架?”
沈安闌不敢隱瞞,顫抖聲音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見夏荷把四姐姐喊走了,感慨了一句,說大伯父幫李家鐵鋪的掌柜,要是也能幫父親,我們就能留在京都了。”
說著,她頓了頓,整理語言道,“二姐姐就說大伯父胳膊肘往外拐,五姐姐說老太太你口口聲聲希望侯府強大,也只是嘴上說說,偏幫三房,沒把庶出的二房四房五房放在心上。”
“再后來,六姐姐就生氣了,質問什么是胳膊肘往外拐,秘方是四姐姐的,不給大夫人,她就偷,五姐姐不知道反省,反而責怪人。”
“五姐姐一生氣,就打了六姐姐一巴掌,六姐姐怒了,就還了一巴掌,九妹妹幫五姐姐,六姐姐讓綠柳幫她。”
“然后,就全打了起來……。”
別糾結大家閨秀的教養,人都是率性的。
不還手委屈,還手了就,等著挨板子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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