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現在的顧清顏是朝傾公主,可是要真的離京了,或者滅門,那清顏怎么辦?
安容有一種七寸被人握著的無力感。
她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心里更是氣惱朝傾公主,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霸占了清顏的身子,蕭湛現在又怎么會為難她?
可是她絕對不能嫁給蕭湛!
安容豁出去了,她昂著脖子道,“我都不喜歡你,甚至現在都討厭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娶我?”
一句討厭,蕭湛的臉瞬間冷了下去。
沈安溪打了個哆嗦,屋子里的溫度絕對是從秋天變成了冬天!
她拉了拉安容的袖子,給她使眼色,讓她別沖動,有話好好說,萬一將來真的還要嫁給他,必然是失寵的下場啊。
蕭湛輕輕一彈桌子上的茶盞,瞬間,那茶盞就碎成了渣渣。
安容覺得那碎的不是茶盞,是她。
可是蕭湛的話,卻讓安容五雷轟頂。
“你現在不喜歡我沒關系,等我娶了你,你必須喜歡我,”蕭湛道。安容氣傷了,她還從沒遇到過這么蠻不講理的人,“我以后也不喜歡你!”
“以后的事,你能保證?”蕭湛輕笑。
安容背脊挺的直直的,“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你,我鐵定不會喜歡。”
蕭湛剛剛回暖的臉瞬間又冷了,尤其是聽到四下低低的笑聲,他覺得虎口有些癢,想掐死她算了。
“荀止呢?”蕭湛壓抑著怒氣問。
就算荀止也是他,可是跟現在的他截然不同。那根本就是他硬逼自己裝出來的一個人,她卻喜歡,至少不討厭。
說白了。安容就是不喜歡現在的他。
只要是他,安容就不喜歡。
這個認知他不是第一回意識到。但是卻是最生氣的一回。
安容嗓子一鄂,頓時慌亂不知所措。
“不許你殺他!”不知道怎么,安容忽然就說了這么一句。
說完,安容就后悔了,她好像不打自招了。
蕭湛嘴角劃過一抹笑容,那笑容就跟寒冬的太陽,像是蒙了冰塊,很難覺察到暖意。
安容想哭了。他這樣笑,荀止肯定是死定了。因為蕭湛笑過后,嘴角抿的緊緊的,像一條線。
他盛怒時,好像就是這樣子。
安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蕭湛起身站起來,安容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完全把沈安溪忘記了。
沈安溪呆呆的看著她跑開,摸不著頭腦,尤其是安容跑的時候。沈安溪發現她繡花鞋被踩了下,腳后跟露出了外面。
沈安溪囧了,若是她沒猜測。四姐姐應該是偷偷后退時,沒注意分寸,自己踩到自己了吧?
好膽小。
膽小的沈安溪忍不住樂了。
可是很快,她就樂不出來了。
安容剛要開門,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安容情急之下,沒有注意,跟來人撞上了。
進來的是個男子,年紀和蕭湛相差無幾。模樣俊朗出塵,玉樹之姿。寒梅傲雪,蓮出淤泥。
容貌且不必說。這會兒的他,正抱著安容的腰。
嘴角一抹笑,恍若牡丹初放般驚艷。
很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將他抱著安容的手掰開。
把安容拉到一旁。
他的懷里。
來人有些蹙眉,他在揉自己的手,“蕭湛,你怎么回事啊,至于為了一個女人掰兄弟的手嗎,差點斷了!”…
安容在掙扎,一張臉像染了胭脂,她覺得渾身都麻差不多了,這廝有毛病是不是啊,抱她做什么?!
安容掙脫不開,時間越久,她越是臉紅。
尤其是對面的俊美男子詫異的笑道,“湛兄不是一直不近女色嗎,這……?”
他伸手上下一指,笑的頗有些詭異。
等他掃到一旁的沈安溪時,眉頭一扭,“湛兄,你就太不應該了,這還是小姑娘呢。”
沈安溪臉一紅,啐了他一口,“你才是小姑娘呢!”
男子嘴角一抽,看了看自己,他哪點像女扮男裝了?
而且,他不小吧?
沈安溪往旁邊站了幾步,她有些怒氣,不理男子,好像她們被誤認為是不正經的姑娘了。
安容抬眸打量男子,方才那一眼,她覺得這人有些眼熟,這會兒多看幾眼,好像越看越眼熟了。
見安容盯著男子看,蕭湛抱著安容的手又加了三分力道。
安容疼的直呲牙。
她想起來了,他是裴氏族長的嫡長孫,裴度!
裴氏族長來信就是要替他求娶她!
前世,安容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瞧著很正經,正直、仁厚、無私,沒想到私下卻是這樣油嘴滑舌。
裴度微微一笑,“湛兄,你不介紹一下,這姑娘是?”
“我未過門的嫡妻,”蕭湛很爽快道。
裴度眼睛瞬間睜大。
湛兄未過門的嫡妻,不就是武安侯府四姑娘?
那個祖父沒見過,卻引以為知己小友的女扮男裝的“沈二少爺”?
那個祖父得知是她是女兒身,想都沒想就要給他定親的沈四姑娘?
那個蕭老國公和祖父爭搶了許久,祖父到現在還不愿意妥協,天天罵老匹夫,甚至蕭老國公約他下棋,他都甩臉色不去的沈四姑娘?
裴度眼睛一縮。
身后,有說話聲傳來,很憤怒,“是誰亂丟鞋,砸到我家世子爺了!”
裴度回頭,就見到一個青衣小廝手里捏著一只繡著蝴蝶穿花的繡鞋。
蕭湛這才發覺安容一只腳光著,踩在另外一只腳上。
安容低著頭不說話。
要不是人證物證確鑿,她才不愿意承認鞋子是她的呢。
可是等她抬頭要認領鞋子的時候,見到的卻是蘇君澤。
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嘴角掛著和煦笑容,只是瞧見她時,笑容有些滯住。
芍藥探過身子。發覺蘇君澤胳膊到肩膀處,有很淡的鞋印。
芍藥有些黑線。姑娘丟鞋的本事好高,這丟的也太準了吧。
要是再高一點點,砸到的就是東欽侯世子的腦袋了。
幸好姑娘沒有腳氣,不然能把東欽侯世子熏暈。
芍藥扭頭瞅了蕭湛一眼,很想把安容從他懷里拉出來,她甚至想,要是安容有腳氣就好了,這會兒脫了鞋。絕對能熏的蕭表少爺立刻馬上退親。
不過芍藥想想,又狠狠的搖頭。
伺候一個有腳氣的主子,那會把人熏傻的。
芍藥走過去,要拿小廝手里的繡鞋,小廝瞪著眼睛,不給。
芍藥就怒了,“我家姑娘又不是故意的,這會兒還光著腳呢,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家姑娘把鞋穿上再說么?”
她覺得,這事要怪。第一個就怪蕭表少爺,是他太冷,姑娘太怕他。
第二個就是裴度。要不是他湊巧進來,姑娘怎么會差點摔倒?
小廝沒想到芍藥這么潑辣,一瞪眼,小廝就不敢動了,乖乖的把鞋送上。
不送也不行啊,沒瞧見那鞋的主子這會兒在蕭表少爺的懷里么?
不還她謝,難道要蕭表少爺拿么?
芍藥接了鞋子,趕緊蹲下幫安容穿起來。
安容還以為能趁機逃開蕭湛的懷抱,可是他就是不松手。
安容覺得自己快凍僵了。她不得不道,“我能去烤火嗎。我冷。”
蕭湛臉黑了。
裴度笑了。
蘇君澤笑不出來,擠都擠不出來。他覺得心堵的慌。
尤其是想到很久之前,安容對著她笑。
那個手里拿著風箏,笑的純真無邪的安容。
蕭湛略微松開安容一點,笑道,“你先回去,我會去找你的。”
安容一驚,幾個字脫口而出,“別,你別去找我,我……。”
裴度笑的更歡了,這女人真是半點不知道給湛兄面子,這拒絕的也太爽快了吧?
她可知道,一般人,請湛兄去,湛兄都不去呢。
不過,湛兄那話,好像是說給他聽的?
這是擔心他對沈四姑娘起了爭奪之心呢?
裴度眉頭一挑,別說,他還真好奇了。
到底是怎么樣一個姑娘,居然讓眼界極高的祖父贊不絕口,不惜“兄弟反目”,讓一大冷冰塊近了女色,而且不是一般的女色,這都恨不得揉懷里去了。
“湛兄,你和沈四姑娘好像還沒有正式定親呢,這樣抱著不合適吧?”裴度笑道。
蕭湛眉頭一斜,隨即笑問,“你覺得武安侯和我外祖父口頭親事有返回的余地嗎?”
裴度默了。
跟蕭老國公出爾反爾,那是要掉幾層皮的,指不定就千里之外,天天推土拉轉頭了。
蕭湛望著安容,安容很沒骨氣的改口了,“我只是不想你辛苦跑來跑去。”
男人嘛,都愛面子,她給就是了。
蕭湛嘴角微抽,很會順著桿子爬,沒辦法,會輕功的人,爬桿子技術絕對一流,他笑道,“我不怕辛苦。”
安容牙根癢癢了,還有些內傷。
這人絕對是連軒的親大哥,骨子里一樣的傲嬌,給三分顏色,扭頭就把染房開了,那是渾身寒氣直冒,也改變不了的本質。
安容不說話了,也不點頭,只一臉嬌羞表情。
她不敢答應,不然回頭沒法改口了,雖然她不是君子,可出爾反爾多難聽啊。
蕭湛就當安容是默認了,這才完全的把胳膊送開。
安容走的有些迫不及待,見蘇君澤擋道,她還福身賠禮道歉了。
ps:本文最重要的四個男人聚齊了三個,連軒,你咋不能湊齊桌子再走o(n_n)o哈哈
安容:荀止呢?他不重要?
某贏:蕭湛,安容要見荀止,你去喊一下。
蕭湛:來回換衣服很麻煩好么?
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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