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嫡出的三房都單獨過年,庶出的還在侯府,這會讓人笑話死的。
四太太知道,三房一搬,她們就沒有在侯府再待下去的理由了,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她強求只會惹人嫌惡,還不如乖順聽話,往后有事相求,也好張口些,便笑著應了。
等她們走了,老太太臉色就溫和了起來,嗔了三太太道,“好不容易將錢家買了下來,又充什么好人賣給二房,萬一她應了呢。”
三太太信心十足道,“娘,你放心,我知道二嫂她舍不得。”
若是二老爺在,那就不一定了。
不過五萬兩也不是個小數目,便是二老爺在,也不一定有這樣的魄力,便是二房,都不一定拿的出來這樣多的銀子,她是算準了,才故意把價錢說的這樣高,就是想絕了二太太的念頭。
不過就算二老爺不爭饅頭爭口氣,舍得掏錢,那也沒關系,她話已經說了,二太太沒一口應承,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難道她要一而再給他們機會嗎?
屋子里其樂融融,沈安溪約了安容明兒去錢家,她要好好的裝扮一下她的新院子,讓安容給她出出主意。
安容笑著應了。
正說著呢,外面七福來報,“老太太,莊王妃來了。”
說完,七福又對侯爺道,“侯爺,李大夫來了。”
老太太微微皺眉。她知道莊王妃來所為何事,但是侯爺找李大夫做什么?
“你身子不適?”老太太擔憂的看著侯爺。
侯爺起身道,“我身子無礙。只是有些事詢問下李大夫。”
說完,侯爺行退禮,轉身離開。
安容站在一旁,手里的繡帕輕扭,最后輕輕一嘆。
三太太出去迎接莊王妃。
老太太這才得空看著安容,問她,“祖母今兒早上。才聽丫鬟說你昨兒一再受驚嚇,又是刺客。又是花船著火,誰要殺你,那花船好好的怎么會著火?”
老太太是一肚子疑問,幸好安容沒事。這要昨晚上知道,估計會嚇死過去。
侯府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先是刺殺安容,又是刺殺二老爺,接下來又會是誰?
老太太下意識的想到侯爺和沈安北,真是心驚膽顫。
安容忙道,“祖母,我是不小心打碎了燭臺,燒了地毯才著的火。”
老太太點點頭。花船上著火,十有是燭火引起的。
老太太望著安容,她還沒問出口。沈安溪就嘴快的問道,“四姐姐,今兒早上聽人說,救你的是一個身穿玄青色錦袍的男子,沒有戴面具,容貌絕美。勝過所有世家少爺,那人是誰啊。是不是蕭表少爺?”
安容輕點了下頭。沈安溪眼珠子就睜大了,“真是他啊,他的臉上沒傷啊,怎么一直戴著面具啊?”
沈安溪很好奇,但是安容則臭著一張臉道,“太漂亮了,小氣吧啦的舍不得給人看唄。”
沈安溪,“……。”
一瞬間,就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那么漂亮的容貌,居然被一張冷冰冰的面具遮住,還真像是四姐姐說的那樣,小氣吧啦的舍不得給人看,這也太小氣了吧?
老太太撫額無奈,她沒有見過蕭湛的臉,不知道安容所說的漂亮到舍不得給人看到底是有多么的漂亮,不過怎么傳聞他臉上有傷啊,要是沒傷,只唬人的,蕭老國公至于為了他找侯爺要舒痕膏嗎?
沈安溪則道,“四姐姐,你是不知道,原本京都都選好十大美男了,據說因為他,十大美男待定呢,誰都不知道他是蕭表少爺。”
依照丫鬟打聽回來的,蕭湛似乎能排第一呢。
容貌絕美,氣質冷傲,身世雖然有很大的瑕疵,但是架不住人家有本事啊,皇上跟前的紅人,身后的勢力,便是連皇子都要巴結奉承,他當選十大美男之首,估計沒人質疑,也沒人敢質疑。
誰敢質疑啊,人家可是有一個護短的紈绔弟弟呢,你質疑我大哥,小心我揍的你爹娘都不敢認你。
就是這樣囂張,不解釋。
很快,三太太就將莊王妃迎接了進來。
今兒莊王妃是帶了厚禮來的,進門便是客氣親切的笑,“原是想早些來的,誰想來的路上,榮王妃聽說長公主府小世子回來了,非得拉著我先去探望下小世子,這才姍姍來遲。”
安容聽得微微一鄂,小世子回來了?
老太太起身見禮,莊王妃忙扶著她起來。
老太太笑問,“小世子回來了,長公主能松一口氣了,小世子安好吧?”
莊王妃笑著坐下,道,“好著呢,東延太子將小世子養的是白白胖胖的,一點都沒消瘦,小世子壓根就不愿意回來,說是外面好玩極了,要她娘罰靖北侯世子呢。”
老太太眼角輕輕一挑,這綁架還正中小世子的下懷了?
怎么又跟靖北侯世子扯上了?
他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莊王妃便笑說起小世子被綁架離京的事來,首先,她吐露了一個大消息,“長公主是不用擔心了,這會兒擔心的是靖北侯了,靖北侯世子被東延太子綁架了。”
安容眼珠子瞬間瞪圓。
沈安溪的臉上也寫滿了好奇。
還有一眾的丫鬟婆子,個個臉上都寫滿了八卦的神情。
莊王妃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京都的夫人姑娘,除了衣裳首飾,胭脂水粉外,可不就是這樣趣事和別人家的丑事么?
莊王妃說起來,安容才知道,小世子怎么脫困的。靖北侯世子又是怎么淪陷的。
事情是這樣的。
連軒離家出走,跑到東陵郡找顏親王將他少時口沒遮攔的話收回來,請顏親王給他寫封信。正兒八經的簽名蓋章,好堵上他外祖父的嘴。
可是他和卜達不辭辛苦的離京,剛到東陵郡,餓的前胸貼后背,這不,趕緊找地方安撫自己的五臟廟。
好吧,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
大家在談論顏親王的女兒顏如玉。說她如何如何的美,如何如何的絕色。
好么。顏如玉這個名字,是連軒心里的疙瘩啊。
她可沒忘記宣平侯世子迎娶沈安蕓時,那胖的五官全毀的顏如玉,真是見一眼。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這不,連軒記性又好,直接想到了侯府大門前的顏如玉。
一陣作嘔過后,忍不住道,“不用說,肯定是一個丑八怪。”
當時,很巧。
晗月郡主,也就是顏如玉正女扮男裝出來玩,就在涼棚子里喝茶。聽了連軒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又沒有得罪他,他憑什么揣測她是丑八怪。還一副很惱她的模樣?!
氣頭上,晗月郡主忍了,走過去和連軒把酒言歡,套他的話。
連軒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徹底激怒了晗月郡主。
因為那個癩蛤蟆是她。
天鵝是連軒自己。
當時,正巧有官兵奉命來請晗月郡主回府,晗月郡主手一指。要官兵抓住連軒,關進大牢。板子伺候,狠狠的伺候。
連軒是這樣進的大牢。
在大牢里,他著實吃了些苦頭,不過他靖北侯世子的身份,還真沒人敢得罪。
只是郡主的話也得聽啊,最多只關著你,不對你用刑就是了。
連軒是在哪里都玩的起來的人,這不和那些獄卒打的火熱,在他的牢房里斗蛐蛐玩骰子一個不落。
日子過的還算舒服,如果不是有玄鐵腳鏈,他逃不出去的話,那就更好了。
等了好些時候,才等到晗月郡主來審問他。
連軒一把擒住晗月郡主,逼她掏出鑰匙,解開自己和卜達,然后把晗月郡主當作人質,去威脅顏親王給他來一封“退親書”。
這顏親王也是個妙人兒,當時笑道,“你不說,本王還真想不起來有這回事了,也罷,晗月就許配給你了吧,你帶她回京吧。”
注意,顏親王雖然也叫親王,卻不是皇家姓,而是因為顏王太難聽了,所以喊他顏親王。
當時,連軒就奔潰了,尼妹,誰要娶你女兒了,小爺有意中人好吧,你這樣激將法,對小爺沒用。
你顏親王膝下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小爺就不信你舍得丟下她。
連軒一怒之下,還真的把晗月郡主給綁架了。
最奇葩的是,顏親王還真的沒派人來救。
就這樣,連軒得負責晗月郡主的伙食,她還不吃差的,要撿最好的吃。
連軒怒了,他的銀子早光了,得為了她去做梁上君子,他才不樂意呢。
然后,他在買包子的時候,發現了小世子。
他不認得東延太子,但是他認得顧清顏啊。
他就納悶了,小世子怎么跟她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的。
然后,連軒就拉著晗月郡主湊到小世子那桌子上,問他,“你怎么不在京都,跑出來了。”
小世子對連軒很怨念,“我是被綁架來的。”
連軒滿懷詫異,居然遇到同行了,看看小世子,再看看被他捆著的晗月郡主,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合適綁匪這個行當。
連軒很隨意,但是東延太子的奔潰,誰能懂?
這兩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奇葩。
一個,救殺妻之人,還要殺自己的媳婦。
一個,綁架了自己的媳婦不算,還要賣了她。
沒錯,連軒打算賣了晗月郡主,他說服東延太子道,“這位是顏親王的愛女,模樣還算周正,比小世子要值錢的多,我倆換換?”
當時有兩聲不換異口同聲。
一聲是小世子的,一聲是晗月郡主的。
但都被連軒給無視了,他極力說服東延太子,這筆買賣只賺不虧。
東延太子很無力,人家要賣自己的媳婦,他也擋不住啊,而且這筆買賣確實不虧。
小世子跟著他們,把朝傾公主哄的是團團轉,這都幾天了,才走到這里,這到猴年馬月才能到北烈?
就這樣,小世子就跟晗月郡主換了。
連軒是打算帶著小世子離開的,但是東延太子覺得連軒的價值比祈王、晗月郡主加起來都大,因為他是蕭湛的弟弟!
蕭湛的為人,他比誰都清楚,他不一定在乎祈王的死活,小世子他又殺不了,朝傾公主不答應,只有連軒,才能牽制蕭湛。
就這樣,小世子自由了,連軒淪陷了。
到現在他都沒懂,這是為毛,明明他是人販子啊,不是人質啊,有沒有搞錯啊?
晗月郡主表示,這是買一送一,他只是添頭。
連軒很奔潰。
更讓他奔潰的還在后面,他被捆著了,負責押送他的那個人是……晗月郡主。
報應有沒有?
這些事,都是小世子和暗衛回來說的。
對于這樣的奇葩的二貨兒子,靖北侯夫人真是恨不得沒生過才好啊,臉都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莊王妃笑著說完,老太太已經是一臉黑線了。
安容和沈安溪則是在抖肩膀,那些丫鬟們也是憋笑憋得辛苦,一個個都覺得這樣的事發生在靖北侯世子身上,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笑過之后,老太太才問起莊王妃,今兒來侯府所為何事。
莊王妃一臉慚愧道,“都怨我,好心辦壞事,我是想著,府上四姑娘幫惜柔恢復容貌,我得欠府上一個天大的人情,不知道如何還好,這不正巧瞧見府上大夫人賢惠的一幕,護國公夫人就幫我出了那么個主意,我就想著幫府上大夫人恢復誥命封號,誰想到,卻是被護國公夫人給利用了,真真是……。”
莊王妃一臉羞愧,可是為了女兒的臉,又不得不舔著臉面再登門。
莊王妃怕啊,昨兒安容兩次遇難,雖然都化險為夷了,可是誰知道有沒有第三次。
人不可能一直走運的。
武安侯府多災多難啊,五姑娘中劍,二老爺斷手,就四姑娘福大命大。
說白了,莊王妃是怕安容一命嗚呼了,惜柔郡主的臉恢復無望,所以等不到她算計武安侯府,逼安容捧著舒痕膏上門認錯。
這是莊王妃心底的想法,臉上則全是認錯的神情。
那真摯發自肺腑的歉意,將銀票送上,誰都沒法再回絕了。
這不,安容遲疑了片刻,點頭了。
她的目的就是讓莊王妃認錯,往后和大夫人斷絕了往來。
目的達到,再端架子,就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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