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死了。
忽然聽到這樣堪比震雷的消息,安容一時間還真消化不了,總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但是很快,安容就狂喜了。
死了最好。
死在密道里,除了二老爺外,根本不會再多一個人知道。
侯府會派人去找,可找就是了,慢慢找,沒人知道大夫人死了,也不用她和沈安北他們替大夫人守孝。
侯府會過自己的日子,大哥會娶媳婦,也沒人挑事氣祖母,多好啊。
安容高興的笑,二老爺總算是做了回好事,居然在氣頭上把大夫人給掐死了。
男人女人的力量懸殊太大,二老爺沒了左手,居然還能把大夫人一個四肢健全的給掐死,可見二老爺武功之高。
安容是這樣想的。
趙成不會說,這里面還有他的一份功勞在。
事情是這樣的。
二老爺醒來,發覺左手沒了,極其的憤怒,一把扇開喂藥的丫鬟,轉身便走。
進了書房后,就進了密道。
趙成悄悄的尾隨其后,等了好半天,才瞧見大夫人過來。
二老爺真信了是三皇子害他沒了一只手,把這股子氣算在了大夫人身上,和大夫人吵了起來,罵她賤婦。
大夫人脾氣不好啊,這不就和二老爺吵起來,因為二老爺差點點就要了沈安玉的命,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沒有做娘的不疼女兒的,你意思意思就行了,至于下這么重的手嗎,萬一沈安玉中劍的時候身子前傾,這傷口就會深半寸,命就保不住了!
兩人一言不和,就吵了起來,二老爺本來就煩大夫人了,那一日一封的信,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心上,正不知道怎么辦好,偏大夫人又出什么餿主意,只顧自己,連累了他!
這樣的禍害,還留在世上做什么,要害得他名聲盡毀嗎?
這不,二老爺就起了殺心。
大夫人再喋喋不休的罵他,二老爺就掐大夫人的脖子了。
開始很用力,后來大夫人就求饒了,二老爺想想,覺得大夫人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想饒她一命,畢竟大夫人和他曾經無數次在密道里翻云覆雨,恩愛纏綿,還替他剩下一雙女兒。
可是,就在二老爺心軟,松手的時候。
遠處,一粒小石子飛過去,直接打中二老爺的穴位,將二老爺定在那里。
當時,二老爺是緊緊握著大夫人脖子的,大夫人纖細的脖子一大半握在二老爺的手里,這樣身子一定住,手就繼續保持這樣的姿勢。
二老爺是親眼瞧見大夫人臉色因為缺氧而變得蒼白,最后雙眸瞪圓,恨恨的看著二老爺,死不瞑目。
趙成下手有些狠,將二老爺一定就是半個時辰。
二老爺能感覺到大夫人咽氣后,身子漸漸的冰涼,再冰涼。
半個時辰后,二老爺穴位解開,他松了僵硬的手,連滾帶爬的出了密道。
受不了大夫人臨死前的眼神,二老爺更怕背后點穴的人,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可偏偏人家沒有殺他。
就這樣,又驚又怕下,二老爺想洗掉右手上大夫人的氣息,可是還沒打水呢,就直接暈了,是嚇暈的,他好像從井水里瞧見大夫人一雙怨恨的眼睛。
趙成沒有殺大夫人,但是他一粒石子,二老爺就成了殺人兇手。
趙成覺得自己的計謀真是太好了,他沒好意思找安容討賞,回去找自己的主子要。
剛回到臨墨軒,就被另一暗衛攔下了。
“你不是負責保護四姑娘嗎,怎么回來了?”暗衛趙行問道。
“回來討賞,”趙成挺了挺背脊道。
趙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沒說,便轉身離開。
趙成當時就懵了,一起長大的,互相之間都了解,趙行這樣子明顯是幸災樂禍啊,為什么?
趙成追上去,“主子怎么了?”
趙行不茍言笑道,“主子好像很生氣,你這會兒去討賞,估計會賞你幾板子。”
趙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主子可是極少生氣的,主子在國公爺和大將軍的培養下,早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怎么會生氣?
在趙成追問下,趙行笑了,“國公府里敢給主子氣受的,除了老國公還能有誰?”
趙成越發懵了,老國公對主子多好啊,國公爺有什么吩咐,主子也都是極力完成的,怎么會鬧翻呢?
趙行就說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
蕭湛和蕭老國公吵起來,還是因為那一顆不是迷藥,而是媚藥的彈丸。
花船著火之后,安容不讓蕭湛跟著她,蕭湛知道暗處有暗衛守護,他就趕回了國公府,要好好的質問下老國公。
誰想,蕭老國公睡下了。
蕭湛又不能喊醒他,就回自己住處了,沐浴一番,歇下了。
因為媚藥,蕭湛著實廢了一番體力,再加上,他原就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愈加的疲乏。
一宿好眠,等他睡醒,好了,蕭老國公上朝去了。
左等右等,才等到蕭老國公回府,誰想,蕭老國公又因為靖北侯世子被綁架的事,一肚子火氣正大著呢。
偏蕭湛不知道。
蕭老國公問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沈四姑娘?”
蕭湛回答,“喜歡。”
蕭老國公又問,“你是不是不愿意娶她?”
蕭湛回答,“愿意。”
蕭老國公問完,立馬就怒了。
蕭老國公一怒,就很“心平氣和”的告訴蕭湛,“既然喜歡,也愿意娶她,那過兩個月就把沈四姑娘娶進門。”
蕭湛生氣,就生氣在兩個月上。
以前蕭老國公不是這樣的,他恨不得盡早盡快的把安容娶進門,可是昨兒之后,他就不急了。
沒錯,以前急的是蕭老國公。
現在,蕭老國公不急了,急的成蕭湛了。
偏蕭老國公端著臉色,你不是惱外祖父多事嗎,不樂意早些娶嗎,那就晚些再娶就是了,左右人家武安侯不急,人家四姑娘就更不急了。
蕭湛郁悶的幾乎能吐血。
他知道蕭老國公是存了心的消遣他,誰叫以前蕭老國公逼著他,他還不樂意了,這叫自食惡果。
趙行說完,趙成快笑暈了。
老國公幾時吃過虧,原來在這里等著主子呢,他記得以前老國公逼主子的時候,主子不慌不忙的說,有什么好急的,又跑不掉。
現在,這句話,被蕭老國公原樣還給蕭湛了。
而且,當初蕭老國公就說過,“總有你急的一天。”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的快,哈哈。
趙成大笑,趙行望了他一眼道,“別笑了,小心叫主子聽見。”
趙成的笑戛然而止。
來不及了,蕭湛已經聽見了。
一張臉鐵青鐵青的。
趙成縮著脖子,一臉后悔的表情,為了自保,趙成假傳安容的旨道,“主子,屬下回來,只是替四姑娘轉告一句話,她說她想你了。”
說完,趙成打了個哆嗦,感覺胳膊上有了雞皮疙瘩。
這話,四姑娘能說,那太陽估摸著會從西邊升起來。
所以,趙成又趕緊加了一句,“是四姑娘身邊的丫鬟說的。”
這樣就比較的真了。
芍藥就這樣背了黑鍋。
看著蕭湛的臉色好了很多,趙成驚呆了,果然男人的軟肋是女人啊。
主子的軟肋,絕對是四姑娘了!
趙成幫著蕭湛出主意道,“國公爺只是惱主子之前不聽話,屬下覺得,只要哄的國公爺高興,一個月之內,定能迎娶四姑娘進門。”
蕭湛掀開眼皮,“怎么哄?”
外祖父根本就軟硬不吃的。
你軟,那是應該的。
你硬,外祖父就更硬。
趙成,“……。”
“其實兩個月時間不長,一眨眼就過去了……,”趙風輕聲道。
趙行則道,“就怕兩個月內,主子會不小心惹惱國公爺,然后……。”
然后娶安容進門的時間就會一拖再拖。
這也是蕭湛最擔心的。
蕭遷邁步進院子,手里拎著一只鸚鵡,羽色艷麗,華貴高雅。
蕭湛認得這只鸚鵡,今兒在蕭老國公書房里見過,是蕭玉兒見老國公為了連軒生氣,送來給他解悶的。
只是,蕭遷怎么把它拎來了?
蕭遷笑道,“鸚鵡學舌,祖父嫌棄它煩人,讓我拎著還給玉兒的,這不,回來的路上,聽到一句話,我覺得應該是說給大哥你聽的。”
蕭湛微微愣住,“什么話?”
蕭遷拿食物逗鸚鵡,鸚鵡便道,“等那臭小子來拍老夫的馬屁!”
“等那臭小子來拍老夫的馬屁!”
“等那臭小子來拍老夫的馬屁!”
語氣和蕭老國公如出一轍。
蕭湛,“……。”
蕭遷把漿果喂給鸚鵡,鸚鵡就停了說話,吃起來,吃完又道,“跟他爹一個德行!”
“跟他爹一個德性!”
“讓靖北侯來見我!”
“讓靖北侯來見我!”
蕭遷狂汗,這要知道是祖父說的還好,這要不知道,還以為這鸚鵡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居然要靖北侯來見它。
“我要吃糖!”
“我要吃糖!”
蕭遷恨不得捂住鸚鵡的嘴了,真吵。
他小時候養的鸚鵡,半年也不聽它開口說一句話,怎么玉兒的鸚鵡就跟八婆似地,嘰里咕嚕一堆,都不見歇。
蕭遷清了清嗓子,很是揶揄道,“大哥,祖父還等你去拍他馬屁呢,等的越久,估計越生氣。”
蕭湛望著蕭遷,蕭遷重重點頭。
蕭湛扭眉問,“外祖父喜歡聽什么?”
蕭遷一臉黑線,“你別問我啊,我也沒拍過祖父的馬屁,這事軒弟最會,只是他說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估計會嚇壞祖父。”
“嚇壞祖父!”
“嚇壞祖父!”
鸚鵡又開始叫了。
蕭遷一抬手,趴的打鸚鵡腦門上,“給我安靜點兒。”
“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
鸚鵡大叫。
蕭遷撫額頭,“大哥,我先走了,再不走,這鸚鵡能把人弄瘋了。”
再說,安容心情大好的回到玲瓏苑。
可是偏偏有那討人厭的來影響她美好的心情。
有人找娘,找到她的玲瓏苑來了。
沈安姝一定要搜查玲瓏苑里面,因為侯府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玲瓏苑沒找,丫鬟說大夫人不在,負責搜查的七福就帶著人離開了。
沈安姝罵了七福一頓,親自帶人來找了,只是丫鬟不給進。
開玩笑,上回大夫人的人來搜查藥物,喻媽媽已經罵過她們一回了。
今兒,怎么也不能讓她進去啊,而且,大夫人真不在院子里。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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