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緊咬了下腮幫子,秘方是蕭家的,可要她怎么說?
要泄露蕭家傳家木鐲嗎?
安容眸光輕動,抬眸笑看著幾位太太道,“我是蕭家媳婦,秘方是我的,自然也是蕭家的,有什么不對嗎?”
幾位太太被問的愕然。
總覺得安容這話說的不大對勁。
要說錯吧,倒是一點錯沒有。
可要說對,那也不盡然,這些個太太可是把陪嫁當成是私有物,可不是蕭家的東西,除非她們死后,傳給兒子女兒,那才正兒八經的姓蕭。
不過老夫人聽得高興,安容這是將蕭國公府當成了她的家,才不會這么見外。
蕭大太太笑著點頭道,“你這樣也應當,湛兒這些年的積蓄,全部交給你保管,你們不分彼此,感情才深厚。”
說著,蕭大太太又加了一句道,“你心里這樣想就好了,不必說出來,陪嫁還是陪嫁,不然叫人誤會。”
安容點點頭,想著幾位太太對朝傾公主太過信任,她得打個預防針才好,不然以朝傾公主的聰慧,又擅長旁敲側擊,沒準兒幾位太太和蕭錦兒她們無意中就泄露了什么機密,對大周不利,雖然可能性小了些,但要以防萬一。
想著,安容便道,“朝傾公主想讓我與她合作在大周開藥坊,這事我做不了主,才說是國公府的,讓相公拿主意。”
安容隨口解釋了兩句,蕭三太太便笑了,“朝傾公主和你合作在大周開藥坊?我大周有多少商家,便是國公府旁支,開個藥坊都綽綽有余了。”
朝傾公主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呢。安容有秘方,再給鋪子做靠山,不知道她在藥坊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干活光拿錢?
這樣的好事,輪到誰,也輪不到她一個北烈公主吧?
旁人忘記了醉扶歸的事,她可還記著呢。
封了蕭國公府的酒樓。還想在蕭國公府的眼皮子底下開藥方。不得不說,朝傾公主很天真。
蕭國公府幾位太太中,就屬蕭三太太氣度最小。不管是誰,只要損了她的銀錢,她就不會有好臉色。
安容沒有端著架子,爽快的接了玉錦閣。她經營的那些天,玉錦閣損失的錢。安容也沒要她墊上,蕭三太太覺得安容性子夠好,對她的態度也好轉了許多。
蕭大太太看了安容兩眼,又瞥了眼蕭錦兒。然后便看著老夫人了,眸底有了擔憂之色。
朝傾公主一個嬌弱公主,被綁架來大周。不卑不亢,不喜不怒。顯然不是個軟角色,從安容那里走不通,又來錦兒這里旁敲側擊了。
錦兒她們不設防,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說錯了話,惹禍上身。(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等回去之后,得好好敲打她們兩句了,在朝傾公主跟前說話要小心又小心才是。
這事到此,便告了一段落。
外面,蕭遷進來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問了他幾句話,卻無意中發覺蕭遷頭發上有鞭炮灰,忍不住嗔了他幾句道,“從哪里帶回來一身的灰,頭發上都是了。”
蕭遷臉頰微窘,趕緊拍了頭發,道,“方才回來的路上,正巧遇到敖府送聘禮送沈二老爺府上,鞭炮炸的噼啪響,想必是那會兒沾上的。”
“沈二老爺?”蕭二太太笑問,“哪個沈二老爺?”
蕭遷望了安容一眼道,“就是武安侯府二老爺。”
蕭二太太聽后,干笑了兩聲,看了安容道,“武安侯府真是奇怪,侯爺和莊王府斗的不可開交,二老爺卻和敖家聯姻。”
蕭遷輕咳了下嗓子道,“據說五日后,敖家二少爺就迎娶沈二姑娘進門呢。”
安容尷尬的不行,侯府兄弟鬩墻,讓外人看笑話了。
還不知道這會兒怎么傳侯府的笑話了。
不過現在侯府已經分家,就算侯府和莊王妃鬧成什么樣,沈安芙也是莊王妃認的義女,她和二老爺狼狽為奸,誰又能管的了她們?
只可惜了沈安芙,她這一輩子算是毀在她親爹的手里了。
屋子里笑鬧了一會兒,安容便告辭了。
出了紫檀院,芍藥便望著安容道,“少奶奶,你真讓二姑娘嫁給敖大將軍的兒子啊?”
安容輕聳肩,嘆息道,“這事我管不了。”
要說沈安芙也不傻,明知道莊王妃對她好是有所圖謀,她還往里鉆,到如今,哪里還有回頭路走?
沒準兒,人家樂得離開沈家,去敖府伺候一個傻子,也比伺候沒良心的親爹好。
安容在前面走,芍藥亦步亦趨緊隨其后。
走了數步之后,芍藥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還是開了口,“少奶奶,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說。”
安容秀眉一挑,笑道,“藏著掖著,可不是你的性子。”
芍藥囧,正好這時有丫鬟路過,芍藥把安容拉倒一旁,輕聲道,“少奶奶,蕭大姑娘頭上的玉簪就是昨兒幾經波折的玉簪。”
安容訝異的睜大的雙眸。
蕭錦兒進來的時候,她注意到她的頭飾了,很精美。
安容瞥了芍藥道,“你是說那只芙蕖滴露玉簪?”
芍藥點頭如搗蒜,“就是那支。”
安容便笑了,“想不到她在首飾方面還有這般造詣,玉錦閣應該由她來接手才是。”
安容說著,芍藥一雙白眼都快翻沒了。
她也不說話,就靜靜聽安容道,“好像不對,若是那玉簪是她設計的,要是被人買了,掌柜的也不至于那么急。”
芍藥這才重重點頭,“奴婢把錦盒還給東欽侯世子前,曾打開瞧了一眼,確定沒壞才還的,他沒要。奴婢只好送回玉錦閣,正巧瞧見有人去取那玉簪,少奶奶你猜那人是誰?”
芍藥賣起了關子,安容扭了扭眉頭,她都不知道蕭錦兒和誰關系好,哪里猜到是誰送的?
“是誰?”安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芍藥湊近一步道,“那人好像是祈王身邊的護衛。奴婢以前在祈王身邊見過他。”
安容眼珠子瞬間睜大。再睜大,“你是說……?”
安容沒把話說白,但是芍藥聽懂了。
那玉簪十有就是祈王送給蕭大姑娘的!
正因為此事重大。她才不得不說。
別人不知道,芍藥卻是知道祈王身懷異心,更是有刺殺朝傾公主,嫁禍蕭國公府的嫌疑。
他送蕭大姑娘東西。保不齊也是包藏禍心。
安容心緊了一下,神色肅然的看著芍藥。“你確定沒有看錯?”
芍藥慎重又慎重的點了點頭。
安容便一臉凝重的回了臨墨軒。
左等右等,到快吃午飯的時候,蕭湛才回來。
不等他坐下,安容便把他拉到了一旁。
安容臉色太沉重。蕭湛擔憂的問,“出什么事了?”
芍藥機靈的帶著其他丫鬟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安容和蕭湛。
安容把祈王送玉簪給蕭錦兒的事告訴蕭湛知道。未免出錯,安容還加了一句。“我是沒瞧見,是芍藥發現的,她素來機靈,應該不會看錯。”
蕭湛臉瞬間陰了下去。
他自打出娘胎起,就一直住在蕭國公府,雖然和那些表妹們,往來一般,可那就是他嫡嫡親的妹妹。
祈王打蕭錦兒的主意,他絕不允許!
蕭湛轉身便走,安容拽住了他,道,“你千萬別貿貿然去質問她,也別告訴舅舅和外祖父,萬一弄錯了,豈不是敗壞錦兒的閨譽?”
蕭湛回道,“她不諳世事,不知人心險惡,此事要盡早了斷才行。”
安容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才急著告訴你的,先吃午飯,一會兒我去找她去。”
玉簪是不是祈王送的,她要確認才行。
安容拉著蕭湛坐下,然后道,“其實我還有些納悶的地方,祈王應該清楚,蕭國公府不可能把錦兒嫁給他,他送給錦兒的玉簪卻從玉錦閣定制,是不是太招搖了些?”
好像有種存心要人發現的感覺。
蕭湛道,“外人知道玉錦閣是蕭家的少之又少,而且玉錦閣那些師傅極少見到錦兒,若不是芍藥眼尖,只怕沒人能發現。”
安容點點頭,這樣的可能她也想到了,不過她更相信,祈王是別有居心。
吃完了午飯,安容遛食便去了蕭錦兒的住處。
她吃飯有些晚,安容去的時候,丫鬟才端菜剩飯剩菜從屋子里出來。
安容瞥了一眼,發覺蕭錦兒的胃口似乎不佳。
丫鬟瞧見安容來,進去稟告蕭錦兒,蕭錦兒出來迎接道,“大嫂,你怎么來我這里了?”
安容笑道,“方才吃飯的時候,我和相公商議了下玉錦閣的生意,想著今兒早上瞧見你戴的玉簪,極其特別,就過來瞧瞧,那玉簪昨兒還鬧了好些事,沒想到是你設計的。”
蕭錦兒心一凜,忙問,“鬧出了什么事?”
安容便將昨兒弋陽郡主送玉簪給安陽郡主,最后到了蘇可馨手里,又由蘇君澤還她的事告訴蕭錦兒。
蕭錦兒臉微微白,回安容道,“大嫂,你太高看我了,我哪設計的了這么好看的玉簪?”
安容瞥了她發髻一眼,那支玉簪已經不在了,便問道,“不知道他是誰?我和相公想請他為玉錦閣設計幾張圖紙。”
蕭錦兒咬著唇瓣,遲遲不說話。
丫鬟在一旁道,“玉簪是昨兒傍晚送來的,只附了一張紙條,說是無意連累我家姑娘碎了玉簪,特賠一支。”
至于是誰,她就不知道了,她不是每天都跟在姑娘身邊伺候。
蕭錦兒臉微微紅,“我想不起來誰連累我碎了玉簪了。”
安容知道她在撒謊,因為蕭錦兒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她的眼睛。
安容幾乎可以斷定就是祈王送的了,沒再說話,只惋惜的笑笑。
蕭錦兒請安容進屋喝茶,安容笑道,“我就不進去了。”
安容帶著芍藥離開。
安容走的不快,一邊想事情,一邊欣賞國公府的景致。
半道上,芍藥拽了安容的衣袖道,“少奶奶,大姑娘的丫鬟急急忙出府了。”
安容瞥頭,便見丫鬟捂著袖子走,顯然袖子里藏了東西。
不用猜也知道,是蕭錦兒讓她去還玉簪。
希望丫鬟沒有撒謊,那玉簪真是祈王賠的,蕭錦兒還回去,就算祈王有什么心思,也該熄滅了吧?
安容抬眸望天,赫然一笑。
一個有心謀逆的人,真的那么容易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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