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翁婿
第六百五十五章翁婿
看著揚兒手腕上的私印,安容頭疼的厲害。
皇上,您能不能別這么任性啊?
因為立儲,三皇子都快謀逆了,你還把私印這么重要的東西給揚兒。
軍中人多口雜,肯定有三皇子的心腹在,這事要是傳到他耳朵里去……
安容輕撫額頭,看向蕭湛,希望他能阻止。
可是蕭湛沒有動,而且皺緊的眉頭松開了,深邃的眸底有抹光亮一閃而過。
安容怔了一下,完全沒聽見皇上叫她把又睡著的揚兒抱下去。
才出生的孩子就是愛睡,哪怕軍營吵鬧,他也睡的香甜。
安容抱著揚兒走,他的小手上私印晃蕩甚是惹眼。
安容前腳一走,后腳蕭老國公又回來了。
他身后還跟著兩條尾巴,連軒和蕭遷。
只是他才進大帳,還未說話呢,皇上就道,“行了,朕知道國公爺急著找朕所為何事,朕回京便是。”
說著,他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讓定親王護送朕回京。”
免的他不在了,定親王可勁的在瑜兒跟前獻殷勤。
徐太后病逝,現在雖然是入秋的天氣,可也要盡快發喪。
所以皇上耽誤不得,第二天便啟程回京了。
定親王不樂意陪皇上回去,卻也陪著了。
至于定親王妃,還是住在應城小院。
安容抱著揚兒去給皇上送行,看著馬車汩汩朝前,后面有百來名官兵護送,她依然眉頭緊鎖。
晗月郡主站在她身邊,看著她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安容搖頭道,“我沒事。”
蕭湛瞥頭看著她,知道她擔心什么,他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他話音一落,便聽到戰鼓敲響聲。
連軒有些憤岔道,“消停了兩天。東延又攻城了!”
蕭湛眉頭擰緊,叮囑趙成照顧好安容,便翻身上馬,趕回軍營。
連軒也跟著翻身上了馬,他望了晗月郡主一眼。道,“照顧好大嫂和揚兒。”
說完,馬鞭一甩,絕塵而去。
晗月郡主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沒差點噴出來。
她神情憤憤,粉拳攢緊了。
她現在身懷有孕,安容要被人照顧,她也要好不好!
人家夫君走之前,會叮囑暗衛照顧好她,她的夫君叮囑她照顧好別人。
晗月郡主心塞的厲害。
安容見她臉色不好。望著她,正要說話呢,就聽晗月郡主憋氣道,“我不想生孩子了,萬一生的孩子像他,將來我還不得被他們兩個活活氣死啊?”
安容啞然失笑。
芍藥就道,“不會啊,靖北侯世子多爽朗,有一個像他那樣的小世子,肯定熱鬧極了。”
晗月郡主就嘴角抽抽了。
熱鬧。那是肯定的。
可就怕熱鬧過火了啊。
她輕摸了摸還沒有隆起的小腹,想到昨晚做的夢,她就想哭。
她夢到生兒子了,和安容說的一樣。取名叫連昊。
可他調皮的在夢里,晗月郡主都想抽他。
連昊頑劣,不愛讀書,她給他請了好多個先生,教不了幾天就把先生氣跑了。
有一次,她去看他。
剛進院子。就見他被罰扎馬步。
小小年紀,才五歲,就扎的穩穩當當的,她看了還很高興,以為是先生教他扎馬步,還算聽話。
誰想到,先生在屋子里嚎叫。
她進去一看。
先生頭上,身上全是那小球刺,先生正扯頭發。
她趕緊叫丫鬟幫忙。
花了半個多時辰才收拾好,不知道害的先生拽掉了多少頭發。
到這時,丫鬟才道,“郡主,小少爺年紀還小,不懂事,他哪里站的了那么久的馬步啊,別累壞了身子。”
她雖然惱了連昊,可兒子辛苦,她也心疼啊。
這不就求情,先生在收拾書,道,“恕老夫無能,教不好小世子,郡主還是另請高明吧,告辭。”
晗月郡主哪里肯放他走啊,趕緊攔下來,又去拽連昊給先生賠禮道歉。
結果,晗月郡主一拽連昊。
先生當即氣的吹胡子瞪眼。
連昊哪里是扎馬步啊,他屁股底下有一根棍子頂著呢,棍子底端插在地里,上面嵌了木板,有錦袍擋著,旁人根本就看不見,就是扎兩個時辰,也不會太難受。
這回,晗月郡主是怎么勸,怎么說好話,先生也要走了。
晗月郡主管不住連昊,就去找連軒來。
結果不找還好,一找來,連軒驚訝了,“不是吧,兒子,你爹我七歲才想到這么好的主意,你五歲就會了?”
連昊臉上有得意,“這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然后父子倆個勾肩搭背的走了,一路上連昊都敬仰的看著連軒,道,“爹,祖父說你五歲就拉破了一張弓,當時他還以為你天生神力,結果后來發現你事先把弓鋸斷了,然后粘起來的,最后被打的皮開肉綻,上躥下跳,是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了,你祖父看我不順眼,存心毀我名聲……。”
“可是太老爺也是這么說的。”
“他們是翁婿一家親……。”
夢里的事,晗月郡主記得清楚,現在想起來,就頭疼欲裂。
她望著安容,嘴角癟著,“丫鬟說夢是反的,可萬一是真的可怎么辦啊?”
安容嘴角輕扯。
沒有萬一。
因為前世,連昊幾乎就是連軒的翻版……
連昊又喜歡粘著連軒,兩人模樣又酷似,走在一起,那就是大小紈绔。
后來,又多了一個連辰……
不過這兩小屁孩,見了蕭湛就跟貓見了老鼠似地,聽話的不得了。
安容有些懷疑,蕭湛對紈绔是不是天生有一種震懾力了。
安容沒有說話,晗月郡主就堅定道,“我肯定生女兒!”
丫鬟嘴快道。“男孩子像世子爺還好一些,要是小小姐像他……。”
會沒有婆家敢要好么!
晗月郡主臉一哏,然后巴巴的望著安容。
安容被她看的腳底發毛,“看我做什么?”
晗月郡主扭著繡帕道。“要是連玥像我就算了,要是像連軒,你讓揚兒娶她行不行?”
晗月郡主話音剛落,揚兒就哭了起來。
安容,“……。”
晗月郡主。“……。”
安容抱著揚兒,輕輕哄著,也沒有回晗月郡主的話。
沒法回答啊,要是玥兒像晗月郡主,估計她還能叫揚兒娶她,要是真像連軒,誰能叫的了?
晗月郡主心塞的厲害,她覺得揚兒肯定是嫌棄她那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生的女兒了。
“……我也不想生女兒了。”
這一回,安容再不肯接話了。
聽著遠方戰鼓一聲比一聲急,安容看了晗月郡主一眼。道,“我們回軍營吧,要不了多久,受傷的將士就會被抬回來,我們多少也能幫點忙。”
晗月郡主點點頭。
一行人便回了軍營。
回到軍營,安容把揚兒放搖搖床上,吩咐海棠照顧他,便去幫忙了。
遠遠的,便瞧見軍醫帳外,有好多將士倒在地上。
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裹著紗布,有些甚至都沒有包扎。
安容快步走過去幫忙。
軍帳里,有叫疼聲傳來。
安容進去一看。就見軍醫幫一個官兵取箭。
那官兵疼的滿頭大汗。
安容眉頭一緊,“怎么沒用麻藥?”
軍醫道,“沒有麻藥了。”
沒有麻藥,那不是要把人生生疼死嗎?
可是現在去制麻藥要來不及了,安容吩咐道,“拿銀針來!”
便有官兵取了銀針給安容。
安容沒有猶豫。取了銀針,對官兵道,“忍著點,我現在用施針幫你麻醉。”
官兵眼眶濕潤,連連點頭。
安容幫他銀針麻醉,軍醫在一旁看的很仔細。
他從未見過銀針給人麻醉的,只聽說過將軍夫人會醫術,卻從未見過。
其實,就憑將軍夫人能丟了嗷嗷待哺的小少爺來這里,不嫌棄這濃厚的血腥味,他們就很感激了。
安容幫著麻醉之后,軍醫幫著把箭取出來。
包裹了傷口之后,那官兵就被抬了下去。
一個新的傷兵被抬了上來。
軍醫看著安容道,“有勞將軍夫人了。”
安容搖頭,道,“是我應該做的。”
說著,就幫忙施針。
等施針完,安容便吩咐芍藥道,“去弄些鹽糖水來,讓這些受傷的將士們一人喝一碗。”
安容在軍帳中奔波,而且不止一個軍帳里忙。
忙的是腳不沾地。
要不是揚兒要吃奶,她估計都沒時間歇會兒。
“不行,得調制麻醉散,”安容一邊喂奶,一邊吩咐海棠記下藥名,還有怎么調制麻藥。
至于照顧揚兒的事,只能交給官兵了。
喂飽了揚兒,安容繼續去幫忙。
直到海棠把麻醉散送來,安容才得以喘口氣。
軍醫見她累極了,忙請她去歇息,軍醫也知道他們的將軍夫人才生下揚兒沒多久,按理是該躺在床上做月子的。
在月子里落了毛病,那可不是小事。
安容哪里歇的住,揚兒睡著了,她難道要坐在一旁看書嗎?
她去了藥房,幫著抓藥煎藥。
這一仗,打了多久。
她就忙了多久。
蕭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摸著安容消瘦的臉,道,“讓你受累了。”
安容搖頭,“比起那些將士們,我這點累算什么?我想等空閑了,多找些人調制些常用的藥丸,免得一急起來,十雙手都不夠用,還有藥材不夠用了,得趕緊送一批來……。”
安容一股腦說了一堆缺的,然后道,“好像什么都不夠用。”
蕭湛輕嘆一聲,“軍營極少有不缺東西的時候,習慣就好了。”
“這怎么能習慣了,那是人命啊!”安容咬了唇瓣道,“要是能不打仗就好了。”
外面,連軒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他問道,“大嫂,你不會想求和吧?”
安容耷拉了眼神,求和,可能嗎?
東延犯我邊境,大周若是求和,那就是俯首稱臣。
東延求和還差不多。
不過以元奕的性子來看,求和,更不可能。
蕭湛望著連軒,道,“有事?”
連軒兩眼一翻,“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侄兒啊?”
說著,他頓了頓道,“皇上遇到第一撥刺客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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