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春意越臨近產期,她的心情反而越來越淡定下來。經王大夫介紹,已經商請兩位穩婆,跟她們約好了時間。因為擔心聞春意產后會奶后不足,經劉婦人介紹,在臨街尋到一位孩子剛出生家境清白的婦人,此婦人生得豐腴奶水多,已經商定將來供奶的事情。
三子年后不久,從安城帶了一車貨回來。他把貨送到大院后,就直接奔來鐘宅,還把聞府一個小子帶了回來。那年輕的小子跟在三子的身后進了院子里,正陪著聞春意在院子里漫步的冷若,瞧見那個年輕小子時,她的臉色立時緋紅起來,那小眼神都變得閃爍起來。而那個年輕小子,瞧見冷若一樣是呆然的立在原處。還是三子輕輕拉扯提醒下,他才趕緊跟在三子的身后拜見聞春意。
三子把聞朝青的書信交給聞春意后,跟她匯報說:“少奶奶,這位小兄弟是聞四老爺交少奶奶的人。他是跟院子里的冷若姑娘已經定下親事小子,這次跟過來,親家老爺說由著少爺少奶奶的安排,選一個合適的日子,讓他們早日成親,也能安心服侍少爺少奶奶。”三子大大咧咧的當著兩位當事人的面,很是直白的把話說出來了。聞春意微微笑瞧著那年輕小子低垂下的頭,再瞧一眼恨不得躲藏起來的冷若。
她笑著說:“行,我會跟少爺說說,請兩位先生幫他們選一個吉日,安排他們兩人擇日成親。三子,你一向精明能干,你到時就幫著他們兩人張羅一些。”三子笑著點了頭,說:“少奶奶。你盡管吩咐,我聽你的安排。”三子跟聞春意說說運來的貨物,也說明因為年后初初的日子,擔心生意不景氣,也不敢多進貨。聞春意瞧了瞧三子,再瞧了瞧那一對不敢互視,偏偏又想抬眼瞧對方的未婚夫妻。
聞春意直接把那小女安排到大院里居住。跟他說得分明。因為他和冷若還未正式成親,應該要避的嫌,還是守著規矩行事。聞春意瞧著那小子眼光清正。心里也稍稍安心下來,她一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聞春意吩咐冷若去大院子那邊安置那年輕小子,順帶去瞧一瞧有什么貨,適合家里用。三子領頭出院子門。那年輕小子跟隨在他的身后,還小心翼翼的回頭瞧向跟在后面的冷若。那張黑臉都透出紅色出來。
方成家的在一邊瞧著,跟聞春意笑著說:“我瞧著這小子待冷若還是有心,我一直擔心他給父母分出來,心里會怨了冷若。眼下瞧著還算是誠心誠意想要跟冷若過日子。大夫人的眼光,就是讓人信服。”聞春意拆開聞朝青的信,信里說的是家里的一些事情。也說明生意方面的事情,要她不要太操心了。掙一些夠吃用的銀子就可以,用不著去想大富大貴的生活。自然也跟她說了,安城那邊的生意,他會幫她守著。
金氏也寫了兩頁紙的信,非常仔細的交待聞春意產后坐月子的事項,要求她一定要聽從方成家的安排,說方成家的一向是一個懂事的人,可不能由著聞春意自個性子胡來。聞春意瞧得微微笑起來,她瞧得出來,金氏雖說想表達一種放心的姿態,可是心里對于不能來守著她生產坐月子,心里還是有一定的負疚感受。聞春意想起聞秀峻這些日子,在鐘池春不在家時,就一直緊守在內院的行為,她的心里暖暖融融的。
聞朝青提了王三小子的身契已在官府登記到她的名下,因三子這一路折騰時日久,就沒有讓他順路帶了過來,由著他收拾放起來。聞春意一向對于賜名什么的,都不太上心。不管是方成家的還是誰,都由他們保持著以前的名號。她仔細想起來,聞朝青和金氏也是輕易不改下面人的名號,按他們的話說,府來派來的都是家生子,用不著他們多事亂給人賜名。方成家的問起王三小子的名字時,聞春意很是淡然說一聲,就用他的原本名字。
聞春意對鐘家三老爺夫妻這對公婆已經是沒有任何的期望,只盼著他們這對任性的夫妻,不要再做那種想一出又一出瞎胡鬧事情的人。聞春意和鐘池春漸漸得能分享一些家事后,她好奇的打聽過家里產業的情況。不管如何,分家時,他們這一房分得的東西,實在是與鐘家的門面相比較,太讓人不能相信。按理說,鐘家的家業,輪到鐘家三房這里時,應該還是富足有余。而三房分家時,也不至于最小的兒子,剛剛成親立業的兒子,就分得那么一些渣渣。
鐘池春沉吟許久后,跟聞春意輕提一句,鐘家三老爺夫妻都是喜歡投資的人,只是他們都沒有當富家翁的命。如果沒有鐘家大老爺穩著,只怕三房連這點財產都保留不了。聞春意很是詫異的瞧著鐘池春,外面傳言可是說鐘家三老爺投資有道。鐘池春瞧明白聞春意眼里的神情,他輕輕一笑搖頭說:“鐘家三房總不能沒落下去,有我們兄弟姐妹在,伯父們總是要托一把手,偶然伯父們的門下知道一些行情,他們都先會先跟父親告知一聲。”
聞春意立時懂了,鐘家三老爺有兄長們為他暗地里操作,他投資有道的名聲,自然是能傳揚開去。何況鐘家三老爺雖說在商事方面無天分,可也不是真正的笨人,依仗事先知曉的行情行事,他總會得到一些利潤。而且按照規矩,鐘池春輕輕嘆息一聲說:“大哥能自立之后,大姐出嫁了,二哥成親了。伯父們就此放手了,他們總不能再如從前那般插手弟弟的家事。父親母親一向是隨心行事的人,后來也隨意做了一些事情,都不曾見到成效。
大哥這時已經立了起來,他出聲的勸阻,他們兩人此時也不再想做那么勞累的事情。”鐘池春很是費了心思去粉刷父母雙親的一些行為,聞春意多少聽出一些別的意味,只怕三房的財產,有些還要得利與鐘池畫這個長兄的能耐。難怪在分家產時,在長房占有絕對的優勢時,鐘池南夫妻面上也無任何的異色。雖說長子要奉養雙親,他所占比例應該是要比下面弟弟來得多。但是家產之爭,歷來都是有所聽聞。
鐘池春一邊解釋一邊瞧著聞春意的面色,見到她神色平常后,便把他當日那般做法給聞春意解釋一遍,說明他不想靠著父母家產生活的志向。聞春意聽后微微笑瞧著他,笑著順帶把自已了夸了夸說:“幸好你娶的是我,難得我是沒有書香酸溜溜味的人,愿意用嫁妝來經營自家的生活。而你命生得不錯,順帶還送給你一位肯一心為你著想的岳丈大人,肯在安城里為女婿女兒打點經營產業。”
鐘池春輕輕嘆息一聲,離開安城之后,在池南小城生活的這些日子,他才明白養活一個家的不容易。他笑著點了點頭,認同聞春意的話,如果沒有聞朝青這么一個穩重的人,在安城為他們夫妻打點,聞春意貨記行的生意,只怕也沒有那么的興旺。他贊同的說:“十八,經營方面的事情,我是外行,你遇事直接跟父親商量著行事。日后,我們投資還是放在安城,將來我們總要落葉歸根。”
不管是聞府還是鐘家,追蹤十幾代之前,尋到的源頭都是安城附近的人家。而聞府和鐘家早已在安城內安家好幾代人,落葉歸根的確是安城。聞春意在貨記行生意平穩之后,就同鐘池春商量過,把安城嫁妝店鋪的月利,由聞朝青來投資。聞春意了解自已的父親,他一向是非常持平的人,最多是從倒賣房產開始,先買小房,房多再換大房,就這般折騰著行事。聞春意和聞秀峻兩人討論過聞朝青投資方向,兩人笑過之后,不得不贊同,這是最穩的一條商路。
不管是聞府還是鐘家,最終都是往官路上面走的人家,這樣的人家,是不能跟商人去爭利。不管是從前的歷史,還是后來的歷史,都一再告訴官場上的人,太貪,只有一條絕路可行。過年后,貨記行的生意輕淡下來,方成是很快的接受現實,反而是兩位表少爺表現得很是失落。聞秀峻因聞朝青管著府里的庶務,對生意方面的事情,還是有所了解,笑著開導他們兩人,說:“一般的店鋪,在年后都會有生意清淡的時候。花無百日紅,何況是生意呢。”
鐘池春這一夜回來得晚,來傳話的小廝笑著跟聞春意匯報后,轉頭悄悄跟聞秀峻說:“少爺,主子讓我跟你說,城里出了大事情,他要跟著去查看,今夜要晚歸,讓你想法子晚上多陪一會少奶奶說話,順帶等到他回來再去安歇。”聞秀峻眉頭一皺,輕點頭說:“讓你主子安心,家里的事情有我在,不會讓他操心。讓他在外面小心行事,不管如何,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小廝很快的離開,手里提著方成家的匆匆忙忙準備下的食物。
這一夜,聞秀峻借著要和聞春意商量出閑書的借口,賴在房里,跟她信馬由韁的說起他一路行來的見聞,順帶又笑著提了提兩位幕僚先生年青時的有趣見聞。兩位幕僚先生的家人,在年后就趕了過來,比三子一行人還早來幾日。如今他們已經住進早已租好的院子,方成家的把兩家人安置得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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