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葉十三,見過姐姐。”
“姐姐我是七娘,今兒聽見你打鼓,可真是好威風,果然是咱們葉家的絕學,連妹妹都覺得臉上有光呢。”
“喲,這是地瓜吧,過來叫十一姨。姨姨這兒有京城帶來的梅子,你嘗一嘗。”
葉秋還沒認清這幾張臉,旁邊又有一波圍上來的。
“表姐有禮,你這些天就住在這里嗎?那也太不方便了,這么小又這么破,不如搬到我那兒去可好?”
“還是去我家吧,我們家在潞州恰好有個別業,地方寬大,極是便利的。”
旁邊葉家姑娘不服。
“我家姐姐干嘛去你家住?我們葉家就包了一家客棧的,姐姐不如和我們同去暫住幾日,回頭咱們一同上京。”
“就是就是,一會兒先叫了裁縫來給姐姐裁幾件衣裳,這些首飾也得換換才是。”
那幫子表妹不甘示弱,
“哼,你們也做得了天師府的主?一個個不過是堂親,還不知是拐了幾道彎的,輩份如何。就這么亂認親戚,羞也不羞?”
葉家姑娘們怒道,“我們好歹還是姓葉的,你們又算得上什么?姐姐,過來!”
“表姐,別去!”
葉秋頭暈目眩的被這兩幫子妹妹拔河般的拉過來,拉過去,也不知道這幫子嬌滴滴的美人兒怎么能有這么大的力氣,她的胳膊都快拽斷了!
“放手!”
葉大村長忍無可忍,發飆了。
兩幫子妹妹終于松了手,卻又想圍上來打算進行第二輪情感攻勢。
“打住!”
葉秋后退一步,果斷道,“沒我點名,誰再開口,就請出去!”
很好,耳根子終于安靜了。
看那幫子貴女們齊唰唰的都跟被點了啞穴似的,閉上嘴巴,秦彥對葉大村長的妒忌少了點,佩服又多了一層。
果然對付女人還是要靠女人出馬。他都被吵得頭昏腦脹,毫無辦法,看人家,多么干凈利索的就把人都搞定了?
葉秋先指著葉家幾個姐妹,“聽著,我雖然姓葉,但我爹是葉家棄子。除了這個姓,我們跟天師府葉家并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我們是姐妹,頂多只能算是遠房姐妹,你們實在不用跟我套近乎。”
然后,她又指向那邊的表妹們,“我既然跟葉家都不親,跟你們關系就更遠了。而且,我是不會去京城的,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
當著眾美人錯愕的臉,葉村長異常霸氣的道,“好了,現在我的話說完了,你們可以說下你們的目的。如果我做得到,而你們又付得出代價的話,咱們可以合作。至于其他,不必多提。”
葉玄之前告訴過她,天師府表面雖然尊榮富貴,其實里面內斗得厲害。爭權奪勢,捧高踩低,跟尋常的宅門深院沒有任何區別。
雖然他能夠掌控家族勢力,但數百年來在家族內部形成的錯綜復雜的矛盾,也不是他能夠化解的。
所以葉玄的父親在有了他這個嫡長子之后,就再也不愿意留下半分血脈了。而葉秋的父親,也是一樣。
這也是葉玄對葉秋特別親近的原因,因為他倆從血脈上來說,真的是最近的親人。
不過,在第一次見到葉秋之前,其實葉玄已經悄悄觀察過她好幾天了。在確認這個妹妹的品性不錯之后,葉玄才會出手,在那個時候帶走小地瓜,后面又把他送回來,認下葉秋這個妹妹。
但葉玄絕不希望葉秋回到京城,到那樣一個大染缸里去生活。他希望妹妹能保持淳樸自由的天性,過著平凡安寧的生活。
所以對于可能找上門的葉家其他妹妹們,葉玄只告訴葉秋一句話,“不必理會。”
有些親人,丑陋起來是連陌生人也不如的。
這個道理葉秋也明白,所以她干脆就在初相見時,把話說到明處。
否則這些金枝玉葉的妹妹們憑什么無緣無故對她好?真是愛心泛濫得沒處使么?那才是笑話。
果然,在她說完這番話之后,眾多的妹妹們詭異的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有個葉家妹子膽大的開口了,“我想學你那套打鼓的曲子,你能教我么?”
“不能!”
替葉秋拒絕的是老蔡,只要是今天在現場看過葉秋表演的人,都會知道她那通鑼鼓的價值。
這樣提氣的東西,如果隨便花幾個小錢,就讓這些京城貴女學了去每日游戲作樂,那簡直是一種侮辱。
老蔡能做個校尉,又給李雍放到葉秋身邊,就是知道他不是個糊涂人。所以在這種時候,就算還沒得到營長的首肯,也提前放了個話,“這套鑼鼓我們清水營買下了,不賣!”
好吧,這理由很強大,沒人敢反駁。
有個聰明的表妹,眼珠轉轉,問葉秋,“聽說你要開點心鋪子吧?如果我多多的買些糕點,你不用教我你今天打的那套,換一套行么?”
“行。”
葉秋答應得很快,“你買一百兩銀子的糕點,我教你一小段。”
怕老蔡壞了她的好事,她還使勁沖他眨了幾下眼,那老蔡就不吭聲了。
相處日久,他也知道她是個什么性子。她既答應不教,就連類似的都不會教。這些貴女們要學,就由得她們去了。
看他不反對,當即又有個妹妹道,“那我出二百兩!你能多教點嗎?”
另一表妹馬上財大氣粗的道,“我出三百兩!”
葉秋有些不舍,但還是忍痛一臉忠厚的搖了搖頭,“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你們不必如此競價。我只教一百兩的東西,你們也不要再亂花錢了。”
賺錢是很重要,肥羊不宰也太可惜了。可葉大村長還是要幾分臉面的,尤其這些妹妹當中還有姓葉的,坑太狠了也不好看。
做人做事,若不是生死大仇,當處處留有余地。這是剛剛跟顏老夫人聊天時,葉秋聽到一個發人深省的小故事告訴世人的道理。她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兒子,為神棍哥哥少招點罵。
這些妹妹們看她態度誠懇,想想也覺有理。
那打鼓并不太難,能讓人教個入門,回去自己再琢磨就是。說不定找了高明的樂師,還能編得比她更好。
“那我先報個名。”有個妹妹生怕葉秋反悔,趕緊掏出銀票給她。
其他人見此,立即跟風交錢。有些沒帶錢的甚至干脆的拔下簪子首飾作抵,也不要找零,只是生怕晚上了這艘賊船。
葉秋努力不去看那些可愛的亮閃閃和銀票們,繃著臉說,“那你們明晚來學吧。我只教一次,你們能學多少,就全憑自己領悟了。”
好!妹妹們咬牙忍了,彼此對視一眼,此時俱都在心里想著。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就不信會輸給她們!
秦彥眼角抽了抽,心肝有點疼。
他自詡已經很會賺女人錢了,可跟葉大村長一比,似乎又落了下乘。
他賺錢,還要花時間花心思,甚至花上身體和感情來討人家歡心,可她呢,就打一通鼓就賺這么多,他跟誰說理去?
“沒事的話,我們要休息了,你們就先回去吧。”黑心商人葉老板要送客了。
她忍笑忍得很辛苦,真不想再敷衍下去了。
可是,又有個妹妹紅著臉說,“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唔……我其實是有件禮物要給你。”
那些妹妹們象是突然都收到傳音大法,全都明白了,紛紛道,“我們也有禮物給你,只不好當著人面。”
那就一個一個來。
葉秋非常愉快的進了小屋,并體貼的關上門,一個一個的接待了她們。
只是等到最后一個妹妹心滿意足離開的時候,秦彥見房中桌上已經堆滿了金銀首飾,可黑心葉卻是黑著一張臉,完全沒有發了橫財的喜悅。
“這是怎么了?”秦彥很好奇,難道葉大村長也做了賠本買賣?
葉秋不告訴他。
這些妹妹真當自己是盤子菜嗎?憑什么一個二個都擺著那樣虛偽的表情,過來大度的表示。
如果她們能嫁給李雍,就能容納葉秋做個貴妾?還好意思說什么會善待她兒子,把小地瓜視如已出。
我呸!你們愿意共侍一夫,老娘還覺得惡心呢。
于是,原本只打算小坑那些妹妹們一把的黑心葉,還是決定坑把大的。
交來的訂金讓老蔡給何淵送去,并告訴他,新店開張,必須最貴。
一塊薩其瑪不賣十兩,一片豬耳朵不賣上一兩,她跟他沒完!
何淵收了銀子和這樣黑心的指示,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向幕后老板,營長大人匯報清楚的。
見沒有收到“順便”送來的點心小吃,李雍癱著張臉,周身冷了幾分。
不過這不能怪那女人,她今天著實是累壞了,要怪也只能怪那些害她累壞的人。賞罰分明的李大營長在心里記好了小帳本,交待何淵,“按村長的話做就是。”
可何淵苦著臉道,“那村長還要我幫她弄只鼓。您看,還要弄成這樣的。真要改成這樣了,那咱們回頭就沒法用了。這軍中的物資可都是有定數的,您看,這可怎么辦?”
男人眉毛也不抬的道,“那軍中的物資就沒有損耗了?”
好吧,何淵明白了。
她要用,給她就是。于是,一只嶄新的軍鼓,就被這么“損耗”掉了。
理由?理由就是被耗子咬了吧。
只是何淵想想,忍不住又說了句,“營長,真讓村長去教她們啊?”
就算不是昨天那樣的曲子,他也不想葉秋外傳,要傳就全傳給他們多好?已經有一大票軍漢們嗷嗷叫著,要拜葉大村長為師了。
不知男人是不是沒聽出來他話里的深意,依舊癱著張臉道,“你要不放心,也交一百兩去學。”
那,那能算公款么?只是看英明神武的營長好似半點也不擔心,何淵沒敢問下去。唔,不如找個冤大頭去學好了。
只是葉秋會好好教人么?嘁!男人才不信。
以他對那個女人的了解,還有那幫女人的德性,葉秋絕對是挖了個大坑在等著她那些妹妹們。
那他要不要幫她把坑挖大一點?
畢竟,這個錢可是公中的。多賺點,于大家都沒壞處。
于是乎,時候不長,有個小道消息在京城來的貴女中不脛而走。說是現在提前預訂葉氏糕餅鋪的糕點,就能有機會學到葉秋的鼓藝。
一百兩,童叟無欺。
然后,何淵就開始不停的數銀子。
有些貴女們交了錢,還怕自己學不會,又交了一百兩,打算帶個聰明丫鬟去。
可你帶一個就真的保險了嗎?有人可是帶了兩個呢。時間有限,這要錯過,可就不知道下一回在哪里了。
那我就三個!
數錢數得手發軟的何淵聽到這樣的對話,忽地開始覺得,他們營長越來越有狼牙森森的感覺。在他的背后,似乎還躲著葉大村長,那只奸笑著的狽。
某馬:好啊,你居然敢罵營長和村長狼狽為奸。
小何:我沒有,是你說的!
某馬:承認吧,不承認是沒有好下場的。
小何:不用說的,你來踢吧,我是不會承認的。
某馬:聳肩,不承認就算了。
小何:這么容易就放過?
某馬:要不,你去參加下打鼓訓練營?
小何:陰謀,絕對有陰謀!
某馬:木有陰謀,只有坑……
三更到嘍,看大家書評區吐槽主婦過年,各家萌娃老人家,感覺好歡樂啊,下次找機會把這些小段子用到書里去,嘿嘿。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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