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點,再使點勁。讓你使勁,不是讓你掐人!會不會按摩的?瞪什么眼睛,難道平常你那些宮女也是這么伺候你的?坐到我前面來,給我捏捏胳膊。”
馮辰香望天吐氣,否則她真怕把自己憋死!
這個該死的葉秋,實在是太會順桿爬了。小五不過那么一說,她立即就捂著胸口說頭疼腳疼全身難受,支使著自己端茶倒水,熬藥遞飯不說,居然還要她替她按摩。
是讓她這位堂堂公主親自動手,又捏肩膀又捶腿的按摩!
馮辰香長這么大,除了偶爾為了討好父皇會干這種事之外,她還伺候過誰?這該死的葉秋,她也不怕折了福!
可葉秋顯然不怕,相反,還頗為享受和愜意。甚至開始感嘆,人生禍福總相依的道理。
看看,要不是因為這次綁架,她能讓個公主跟使喚丫頭似的伺候自己?
這暗爽,真是難以言喻。
不過眼看把馮辰香折騰到了快爆走的邊緣,葉秋還是決定好心的獎賞人家一根胡蘿卜。
“側著些,別讓那人看到咱們說話。”
正滿心郁憤的馮辰香忽地聽葉秋低低說了這么一句,有些怔忡。
“發什么傻呀?繼續!”葉秋高聲訓斥了她一句,又再度放低聲音,“你不是想合作么?說說想法。”
馮辰香手上動作不停,卻是懷疑的看了葉秋一眼,只見她輕笑道,“我不怕老實告訴你,咱們現在就被關在離八角鎮不遠的地方,還是一處存放過菘菜的菜窖里。”
馮辰香一驚。用眼角余光微微往后瞥了一眼,神色中加了幾分小心,“你怎么知道?”
“別忘了,我去年可收了一冬的菘菜,這味道,閉著眼睛也能聞得出來。”葉秋好象真在享受按摩般,又閑適的換了只胳膊讓她到另一邊來接著按。
“那你怎么知道我們還在八角鎮附近?”
“這兩天晚上你沒聽到棒槌雀在叫?這是我們當地獨有的一種鳥。有些象貓頭鷹。春天到了,正進入它們的發情期,天天晚上都要鬧個不休。我在仙人村都聽過幾年了。所以咱們如今的位置,在靠近山林的地方。”
馮辰香開始信了,“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李雍一定會往遠處找咱們,可誰會想到。人家就把咱們藏在他眼皮子底下?不!也有可能是這些人布下疑兵,故意把李雍引開。好分散他的注意力。對,一定是這樣。但李雍也不是個笨人,那咱們只要能想辦法傳出消息,肯定能引起他的注意。對了。你有什么特別喜歡吃的東西沒有?趁著生病,管他們要!”
葉秋贊賞的看了她一眼。
難怪這女人能混得風生水起,實在是個冰雪聰明。葉秋琢磨了幾天才琢磨出的道理。她一下就能想到,還能這么快的想到解決之道。實在不容小覷。
“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我張嘴要了,也讓李雍發現了,可他要找來總要時間吧?萬一被這些人察覺,要轉移咱們是多么容易的事?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他們一時無法把咱們帶離這里?”
這確實是個問題。
馮辰香看了葉秋一眼,葉秋頓時瞪起眼睛,“你別想讓我裝病或是把我打成重傷什么的,真要那樣,我就算豁出去不跑,也非拉著你不可。要傷,你自己傷去!”
馮辰香無語的翻翻白眼,不過她剛才心里打的確實是這個主意。
這些綁匪明顯更加在意葉秋的死活,以她的身手,只要葉秋愿意假裝跟她吵一架,讓自己把她打成骨折臥床不成問題。
可這女人如此貪生怕死,而她如今又得靠著葉秋才能過得好一些,還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雖說葉秋讓她伺候確實不爽,但也因為要伺候葉秋,這些人也不再限制她的自由,算來也是因禍得福的好事。
那還能有什么辦法?
馮辰香正在這里苦思冥想,忽地地窖的門開了,又有兩個人被押了進來。是簡氏和柳媚兒,就跟兩只驚弓之鳥似的,瑟瑟發抖的被人押了進來。
馮辰香眼珠一轉,瞬間有了新目標。
再看葉秋一眼,卻見她正看著自己,一臉假裝不懂的無辜。
這女人,就是會裝!
這世上的男人也是的,見女人柔弱兩下,就一個個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想想,女人真要這么柔弱,他們是誰生出來的?
馮辰香心中忿然,面上卻也迅速裝出一臉驚訝和關切,“齊王妃?你怎么也被抓來了?”
簡氏自出生起,就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就算當年在戰亂逃難中,也有大把的丫鬟婆子伺候,這兩天淪落到只有柳媚兒相伴,可是把她嚇壞了。
此時,見著一些熟悉些的面孔都覺得異常親切。甚至見馮辰香這么一問,都感動的含著淚了。
“我們,我們是從園子里被抓來的。你們呢?都還好嗎?”
看葉秋躺在那兒,甚至要馮辰香照顧,她還以為葉秋傷重不治了,否則怎么可能勞動公主之尊。
卻不料葉秋聞言,翻身笑嘻嘻的坐起來,“挺好的呀。現在加多你們兩個,四個人正好可以湊一桌牌局了。你們都會打什么?”
這女人!怎么永遠這樣不在狀態?
馮辰香忿忿瞪她一眼,你就算是想麻痹那些人的注意,好歹有點當人質的自覺行不行?這樣成天不是想著吃,就是想著玩,你真當是來渡假的?
“你們幾個要敘舊,一會兒再說。先照這樣寫張字條,簽個名給我。”
押送簡氏和柳媚兒進來的黑衣人拿出一沓短箋,并準備好了紙筆。已經寫好的短箋樣板上,只有一句話。
“我在這些人手上,安好。按他們吩咐行事即可。”
馮辰香是個聰明人,瞬間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這一定是李雍提出來的條件,要確認她們的平安,才肯跟這些綁匪合作。而這些綁匪之中,一定有個思慮周全之人,所以特意提供了這樣的樣板,讓她們來照抄。就怕她們自己寫的。會暗中傳遞什么消息。
可真要是這樣,她們豈不是白白錯過一個傳遞消息的大好時機?
馮辰香半垂著眸子想了想,問道。“照寫沒問題,能不能加一句:請轉告南楚,本宮并非在李雍手上出的事?”
她淡然道,“我這個公主雖然在你們面前不怎么值錢。但在南楚,還是有人掛念的。本官也不希望有人借著我出事之機。挑起兩國的爭端。”
那黑衣人仔細想了想,馮辰香的話里確實不象藏著什么玄機的樣子,便點了點頭,“那你寫吧。”
于是葉秋就跟著問了。“那我能不能加一句,讓李雍下回來見你們時,給我帶只燒雞。或是醬豬蹄?”
這是她第二次提這兩樣吃食了吧?會不會其中有什么暗號?黑衣人皺眉,“難道沒給你吃飽嗎?不許!”
葉秋可憐巴巴的瞅著他。“可你們的飯一點兒也不好吃,我想自己做,又不肯給我爐灶。就讓李雍給我買只燒雞或是醬豬蹄吧,他知道我喜歡吃哪家廚子的口味。”
她越是這樣懇求,黑衣人越發堅決的搖頭,“不行。”
葉秋失望的重重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抓了根筷子,開始照抄。
黑衣人瞧著奇怪,“你怎么不用毛筆?”
葉秋很誠實的告訴他,“我毛筆字寫得丑,一般都這么寫了。你要拿個毛筆的去,都沒人知道是我寫的。”
那……好吧。看她在短箋上寫下雖然顯得有些怪異,但還算工整的幾個字,黑衣人收走了。
至于葉秋在那句標準答案的最后,自作主張的加了一句,“我很想你們,也想家里的好吃的。”
就被黑衣人給帶過了。
燒雞和醬豬蹄也沒給人家吃,就不要太苛責了吧。
只是回頭到了飯點,葉秋就開始挑食了。對著干巴巴的饅頭和咸菜,一口一口的嘆氣。然后,什么都沒吃下去。
可她還要喝藥的。
空腹喝那苦苦的中藥,就連好人也受不了,何況葉秋還是病患?所以,她毫無懸念的吐了。
小五又被召來,問她究竟怎么回事。
葉秋揪著他的衣袖,滿眼懇求,“就算不給燒雞和醬豬蹄,能給點新鮮的麥穗兒不?”
小五一愣,不覺就順著她的話問,“那東西也好吃?”
“當然好吃!”葉秋一臉義正辭嚴,象在講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新鮮的麥穗芽兒只要蒸一蒸,或是煮一煮,要不就在干鍋里烤烤,然后用手一搓,一粒一粒的麥粒兒就都出來了。清香清香的,包管你越嚼越想吃。”
好吧,小五現在就在吞口水了。
馮辰香適時在一旁故意說反話,“你得了吧,別仗著自己有病就挑三揀四,有得你吃就不錯了,還成天想這想那的。就算你不吃,活活餓死,看有沒有人會管你?”
還真的不能不管。小五是知道葉秋的身體狀況的,想來這時候挑食也是正常反應。再看看她因為一頓不吃,就吐得眼睛紅紅,臉色發白的可憐樣兒,小五松了口,“那我去跟人說說。”
行了。葉秋暗地松了口氣,只要小五他們肯去弄麥穗,就有機會把消息最快的傳出去。
要知道,如今的八角鎮附近,哪里有新鮮的麥穗?
只有去年種了冬小麥的仙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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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容顏盡毀,重病纏身。
三十歲的許瑾瑜躺在陰暗低矮的屋子里等死。
睜開眼,竟在十四稚齡醒來。
身在通往京城威寧侯府的船上,駛向前世的噩夢。
呵......
這一生,她的出現,將是他們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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