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怡點了點頭,這才一臉乖巧道:“……埋怨您的話秀娥姐倒是只字未提,她只是哭著說她自己命不好,如今竟叫人看輕,還讓她去做姨娘……”
“……她說她這一輩子都不想當什么姨娘的。”
陸老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氣,遲疑道:“那……她沒說要離開咱們陸府吧?或者,她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白先生?”
她語氣中全是隱憂,生怕抱不上白先生這棵大樹。
陸淑怡搖了搖頭:“這倒是沒說。”
陸老太太登時松了一口氣,半瞇著眼睛道:“待會你可得好好勸勸她,她身子不好,留在這里也能有個照應。而且你們不是朋友嗎?她留下,你也有個伴,你說對不對?”
陸淑怡點了點頭:“好,我會盡力安撫相勸的,您放心吧。”
陸老太太很滿意,又同她說了幾樣置辦酒席的要領,這才放了她回去。
彼時,霍天佑已被陸老太爺親自迎到了花廳里說話,當然,他是以白先生的身份出現的。
這是他第二次來陸家,相比上次,他似乎清瘦了些,但是氣質還是那么突出。
陸二老爺看在眼里,只能暗嘆一聲。他讀書那么多年,也未曾修煉成他那樣的氣質……
坐定后,陸老太爺叫人端上了他珍藏多年的黃山毛峰,含笑道:“我這里的茶必定比不上侯府的茶葉,白先生湊合喝吧。”
“咳咳……”一起陪客的陸六老爺立刻賠笑糾正道:“父親,您可是說錯了,如今已經不是侯府了,該是王府才對。”
陸老太爺臉上一囧,笑道:“對,對,對,是王府,瞧我這記性……”又道:“王爺可安好?”
霍天佑只淡淡一笑:“有勞您掛心,王爺一切安好。”又舉杯呷一口熱茶,很給面子的贊道:“好茶……”
陸老太爺就笑了起來,滿面紅光道:“您能喝的慣就好。”
“喝的慣。”霍天佑又呷一口,算是迎合陸老太爺。
不管怎么說陸老太爺也是陸淑怡的祖父,若是他想以后和陸淑怡在一起,她家人這一關還是要過的。
有時候放下身段討好討好也沒什么不好。
不過陸老太爺一口一個“您”的,還真是讓他覺得別扭。
陸老太爺果然很高興。
他便笑著道:“這次來的倉促,只準備了幾樣薄禮,聊表心意,還請老太爺您笑納。”
他拍了拍巴掌,進來的卻是雙瑞和雙喜。
這兩人手里各捧著幾樣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錦盒,單看那盒子就知道里頭的東西一定不俗。
陸家爺三都楞了一下。
自來都是他們討好巴結,給人家侯府的人送東西,如今白先生這樣大手筆的給他們送東西,他們反倒覺得心中不安。
“您能來我們陸家已經是蓬蓽生輝,您還送什么禮物……”陸老太爺笑著推辭:“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么大張旗鼓的送禮物,他也是頭一遭。
沒辦法,誰叫他以后打算娶人家的女兒呢……
他淺笑,吩咐雙瑞和雙喜將錦盒放在一側長案之上,指著其中一個長長的錦盒對著陸二老爺道:“上次入府,我見二老爺特別喜愛書畫,這盒子里是一副前朝吳然留下的山水圖,不知可合您的眼緣?”
這搞不好就是他未來的老丈人,他得賣力討好才行。
陸二老爺先是一愣,后又眼中閃過一道光亮,驚訝道:“吳然的真跡?吳然的真跡可是極不好尋的,傳聞他的山水圖,這世上也就只有兩幅而已。”
“正是,一副在當今圣上的手里,而另外一幅,卻被我機緣巧合得了。”霍天佑看著陸二老爺眼中的光亮,心中登時松了一口氣。
他這個老丈人果然是喜歡書畫的,幸好他送對了。
投其所好,百戰不殆。
“這……這么貴重的禮物,我怎么好收?”陸二老爺雖然滿心喜歡,十分想見識見識吳然的真跡。
但是有道是無功不受祿,這么貴重的禮物,他實在不敢收。
陸老太爺和陸六老爺也很吃驚,白先生竟然送給陸二老爺這么貴重的禮物。
這個白先生到底怎么想的?
霍天佑卻神色淡然,靜靜同陸二老爺道:“令愛曾幫過我的忙,一直幫我照顧表妹。這幅畫,全做我的謝禮吧,請您務必收下。您若不收下,便是看不起我了。”
他將柴秀娥說成了表妹。
這樣關系就更近了一層,以后他也可以時常借著這個幌子來陸家了。
謝禮?
即便是謝禮也實在是太貴重了……
他還想再推辭,但是霍天佑已經同陸老太爺道:“我想先去給我表妹診脈,不知道您這邊方便不方便?”
他實在是等不急要和陸淑怡見面了。
雖然才分開了幾天,但是他卻覺得度日如年。
陸老太爺想都沒想就道:“方便,我這就差人送您過去。”
雖然后宅不得讓外男入內,但是白先生這樣的人品,即便入內也沒有什么不妥當。
“有勞您了。”
霍天佑說話自始至終都是客客氣氣的。
比起他上次來陸家的冷冷清清,這次還真是天差地別。
陸老太爺本想親自陪著他過去,但卻被霍天佑給拒絕了,只委婉說道:“我們表兄妹許久不見,也想敘敘舊。”
陸老太爺明了的點了點頭,親自把白先生送到了陸老太太的福壽居,讓陸老太太來安排見面的事宜。
陸老太太見了白先生滿眼的高興,少不得客套寒暄,期間又悄悄的差了樂兒去告訴陸淑怡一聲,免得她什么準備都沒有。
霍天佑只含含糊糊的敷衍著。
最后陸老太太親自領了他去攬月閣見柴秀娥。
陸淑怡得了樂兒送來的信,她立刻驚訝道:“這……這么快?”
她本來琢磨著她祖父一定會留了白先生說話,估摸著怎么也得一個時辰才能來她這里吧。
沒想到竟然這么快就來了。
樂兒抿嘴笑著:“老太太叫您準備好吃喝,可別怠慢了白先生。”
“好,我知道了。”陸淑怡點了點頭,急忙問墨菊:“點心都準備好了沒有?”又問冬梅:“茶呢?可煮的是云霧?”又問尤嬤嬤:“座椅上可放了坐墊?天氣冷,坐椅子太涼。”r1152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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