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卿連著有幾日不到荷香坊了,荷香坊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開始猜測他和行娘之間是不是情斷了。失了這樣一棵搖錢樹,老/鴇最不開心了,每日里都問雨墨:“行娘,你是不是哪里把雍王得罪了,好端端的,怎么就不來了呢?”
每日里都將這句話問上上百遍,雨墨煩了,沒好氣道:“媽媽,我可是您親手調教的,您親手給我掛的頭牌,我有那么不識禮數嗎?”
“你的功夫對于凡夫俗子自然有一套,可那是皇子,是王爺,是皇上的兒子!”
“皇上的兒子怎么了?難道比凡夫俗子多長了一條腿?尋常人兩條腿,他還三條腿了不成?”雨墨的嘴巴從來是不讓人的。
孰料,雨墨杏眼圓瞪,老/鴇不怒反笑了。堆滿脂粉的老臉笑成一朵花,帕子朝雨墨身上一打,道:“行娘,你個小娼/婦,你不就是貪戀雍王多長了一條腿,才這么神不守舍的嗎?”
雨墨在風月場上如魚得水,立即會意老/鴇所指,翻了翻白眼,冷笑道:“我行娘是娼/婦,媽媽你是良家婦女,可是你這兩家婦女怎么就偏偏養了我這么個小娼/婦呢?”
老/鴇自知口舌上不是雨墨對手,只能威脅道:“好了,我乖女兒,莫在媽媽跟前逞什么口誰之快了,我們開門做營生,賺錢才是王道。媽媽可是再給你一日時間,明日,那雍王再不到荷香坊內捧你的場,你就沐浴更衣,重新開張吧!”
老/鴇話音甫落,就有門首進來稟報說是雍王府派了大轎來抬花魁入府,雨墨立時笑逐顏開,得意洋洋對老/鴇道:“媽媽,您瞧瞧人家還是惦記著咱荷香坊的嘛!”
于是興沖沖對鏡梳妝,開櫥選衣。
老/鴇急了,萬一行娘被抬去王府,一去不返,她不就虧大發了嗎?于是,忙不迭地阻止雍王府的小廝來拉人,道:“行娘可是我們荷香坊的花魁,不能這么隨隨便便被你們拉了走。”
小廝笑道:“媽媽好糊涂,既然是王爺看上的人,能少了媽媽你的好處?”說著將一個錦盒塞進老/鴇手里。老鴇再不情愿,也沒辦法,她一個ji/院老/鴇還能和皇帝的兒子搶人不成?顛了顛手里的錦盒,還挺沉。又想,行娘在荷香坊掛頭牌的日子也攢下了不少家私,橫豎別讓她帶去就是了。
于是,親送了雨墨上轎,才打開那個錦盒,見是一對交/媾玉娃娃,老/鴇一時樂了起來。又忙著叫人去清點雨墨房里的貴重物品。
雨墨盛裝打扮,坐在轎子里,一時樂滋滋,喜不自勝。
約摸行了一個時辰,轎子停在了一座豪宅前。雨墨從轎子上下來,府門的牌匾上赫然“雍王府”三個字,不由大喜。果真是雍王接她回府了。
小廝引著她從旁邊偏門入內,一路上,她設想了無數種與王爺別后重逢的情景,都說小別勝新婚,王爺定然是會拉著他行魚水之歡的。雨墨一想到即將迎來的巫山云/雨,不由渾身發熱起來。
小廝領著她到了一座園子,便自去了。
雨墨站在園子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奈何尋不到半個人問。好不容易,聽到一陣腳步聲,她回轉身,但見遠遠的,有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走了過來,她一時錯覺,以為是瑤卿,便興奮地迎了上去,一把摟住那男子,喊道:“王爺!”
張易辰正悶頭走著,猛不丁被人來了個熊抱,而且是身上散發著濃郁嗆鼻香味的女子,不由大惱,一把推開她道:“大膽,是誰如此無禮?”
張易辰力道大,雨墨被推出老遠,一下摔倒于地。定睛方才看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在荷香坊里與自己顛鸞倒鳳的那位,不過生得儀表堂堂,俊朗不凡,倒不在那位之下。
張易辰也看清了地上的女子,濃妝艷抹,一雙眼睛透著精明與不安分,立時心生厭惡,皺眉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出現在雍王府內?”
雨墨已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揉著摔疼的地方,一邊得意道:“本姑娘可是雍王爺的女人,你是哪根蔥,竟敢對我不敬?”
張易辰驚了,怒了。
“你說什么?你是雍王爺的女人?”真真是哭笑不得。
雨墨卻下巴一抬,得意道:“不錯,你要是識相,不想得罪了雍王爺,就立即向姑奶奶我道歉!”
張易辰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近乎厚顏無恥的女子,完全懶得開口。
白云暖扶著真娘的手,從花蔭中緩緩走來。適才她已將雨墨和張易辰的小插曲如數看在眼里,讓雨墨自取其辱的時候到了。
“王爺,是誰惹你生氣了?”白云暖笑吟吟走到張易辰身邊,手撫在張易辰胸口,做出安慰的姿態來。繼而再把面孔鄭重地調向了雨墨,“行娘,別來無恙?”
雨墨向后趔趄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白云暖,以及她身邊的真娘。
“小……小姐……”雨墨喃喃喚道。
“雨墨,你既然改名行娘,也該對小姐改口,稱一句王妃了。”說話的是真娘,笑吟吟,一副溫柔好人的樣子,卻令雨墨激靈靈一凜。
“王……王妃?”
“不錯,咱們小姐現在可是雍王府的王妃呢!”
“雍……王?”雨墨牙齒打顫,把目光調向張易辰,問真娘道:“他是誰?”
“你也聽到了,王妃適才喚他王爺,這雍王府內除了雍王,難道還有其他王爺不成?”真娘始終很有耐心地解釋。
雨墨一頭霧水,眼前的男子才是雍王,那那個與她鴛鴦被里成雙成對的又是誰?
“阿暖,她是誰?”張易辰輕鄙地瞟了雨墨一眼。
白云暖道:“王爺息怒,她是我洛縣的一位同鄉,與十三弟有些瓜葛,所以今日特來王府,想隨我一起去肅王府將那些瓜葛了了。”
聽白云暖如此說,張易辰更加瞧不起雨墨,不愿再看她,只是對白云暖道:“既然如此,你們早去早回,還有真娘,照顧好王妃。”
白云暖和真娘福了福身子,送走張易辰,這才轉身看雨墨。
雨墨不免有些緊張,白云暖笑道:“幾年不見,雨墨變漂亮了。”
雨墨看著白云暖的笑容,心里莫名緊張,她知道白云暖不可能真心對她好的,這笑容之下藏著陰謀。
“你們要怎樣?”雨墨顫聲問。
白云暖收了笑容,淡淡道:“在京城,敗了雍王這么久的名聲,也該還原事情真相了,帶你去見你朝思暮想的那個王爺吧!不過他不是雍王,是肅王!”
“肅王?”雨墨一顫。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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