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弋的醫術好,那是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一定有人放在心上的人,就算是尚秀芳,之前也是打著看病的幌子上門拜訪而已,只是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
額,不是死耗子,反正就是撞大運了,她也沒想到隨弋真的能看好她的體質問題。
但是尚秀芳絕不會把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啊,一來那畢竟是女兒家難以啟齒之事,二來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以隨弋那低調冷清的性格肯定不喜歡麻煩,所以她誰也沒提。
但是沒想到還是有人湊上了前,而且還是個女人。
她的外表十分清純,穿著一襲白衣長裙,明明是這樣的外表,卻總給人一種妖嬈媚入骨的感覺
尤物,很多人腦子里蹦出這么一個詞來。
這個女人并不是生人,她顯然認得隨弋,只是隨弋不大記得她。
“奴家白清兒,在揚州萬幸見過隨先生一面”
見面就來這么一句,好似跟隨弋又交情似的,怎么著也是在揚州見過的吧
第二句便是:“先生高義,殺了那萬惡的宇文化及,可算為我們平民老百姓出了口惡氣”
第三句:“奴家對先生仰慕已久,今日一見可真歡喜,又得知先生醫術非凡,恰好奴家身上有所異樣,便是厚著臉皮求先生給看看”
什么叫恰好聽起來像是很歡喜自己有病似的——宋玉致跟李秀寧同時挑了挑眉。
一般女子都對這種嗲聲嗲氣媚骨橫行的女人沒什么好感,何況是門閥千金,饒是宋玉致性格外向,李秀寧心胸寬廣,眼下也是不自覺皺了眉頭。
倒是那尚秀芳寬厚幾分,看了一眼,淡淡一笑。
好嘛,這三句話說完地獄挽歌就知道隨弋肯定會給人家看病了,雖然這個女人看起來不是那么正經,可在隨弋這個女人看來。正不正經都是一樣的。
隨弋本來就不是很抗拒給人看病,而且對方是女人,她對女性尤為客氣幾分,“現在么?”
“額。先生還在吃飯吧”
宋玉致:你這不廢話。
“無妨,挽歌,我去去那邊”隨弋不介意餐桌上給人看病,可絕不不會在對面還坐著友人的情況下給人看病,那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便是起身,問了侍從。
“那邊有單獨的隔間供給休憩,兩位可在那里”侍從在前面帶路,隨弋跟這白清兒跟上去剛好能看到尚秀芳三女。
面對面。
尚秀芳跟李秀寧都朝隨弋微笑頷首。
而另一個女子
隨弋總算看到了人。
傾城姿容,一根頭發絲兒都洋溢著皇家尊貴氣質,那一眼看來,卻是無端有些佛家的洞心意味,仿佛一眼沁人心田,而那嘴角略勾的弧度,讓她整個人又多了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玩味。
這一眼。仿佛舊識。
隨弋頷首回應三人,腳步不停,直接越過
也無視了在角度遮掩下那李建成看來的戲謔眼神,也無視了那個跟李建成外貌極像疑似的男子。
李元吉。
此人的目光好生放肆。
侯希白已經隨便找了一個位置,也懶得找吃的,只看著隨弋離去的身影,那眼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算。
這邊的確沒什么客人,因為現在并不是午餐的時間點,因此放眼望去也就兩個人零星坐在不遠處,隨弋沒仔細看便是進入了屋中。。
果然是供給休憩的地方,這點跟很多高檔餐廳差不多,還有軟座。
進門后,門還沒關。白清兒就笑了。
“先生不知我身份吧”
坐下后,隨弋抬眼看向白清兒,那一眼,在這清朗明亮的室內顯得分外悠長。
“嗯”
白清兒笑了,那一笑,便是讓這個房間一時間都籠罩在那濃郁的女子媚態之中
只是她剛要說話。
“說完了嗎?”
我好像都還沒開始說白清兒又要說話
“手”
對上一個明明跟霸道總裁相差千萬里、但是一開口就讓人各種無能各種無奈各種臣服的婦科圣手“隨先生”。白清兒表情僵了下,還是軟了腰骨,坐了下來,伸出那纖纖皓腕,當看到隨弋的手指搭上自己的手,白清兒幾不可察得皺皺眉。
她素來不喜歡別人的手比自己漂亮——尤其是對方的臉已經比自己漂亮。
她覷了覷隨弋的胸,嗯,還好還好。
隨弋也沒管對方隱約放肆的目光,手指點了對方手腕后,過了須臾,她看向白清兒。
“你有病”
當時白清兒的表情絕對是有些崩不住的,眼眸暗沉一斂,藏去了那一瞬的狐疑跟不信,露出驚訝又憂慮的神色。
“真的嘛!”她的眼中頹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淚來,眼里滿是不堪沉重的脆弱,那嬌俏的臉上竟已然有了淚
隨弋瞥了這女子一眼。
“嗯”
“那我該怎么辦?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我”
“脫衣”
嗯,說完了嗎,手,你有病,嗯,脫衣。
十二個字!
攏總就十二個字分成了六句話!
便是三次讓白清兒啞口無言,兩次讓白清兒呆若木雞,最后一次便是驚嚇。
——我受到了驚嚇。
“脫衣?”白清兒表情有些惴惴,拉長了尾音。
隨弋歪歪頭,淡淡道:“你的胸有問題”
你的胸才特么有問題呢!!!
比你大就有問題?
白清兒表情窒了下,目光閃爍,忽而笑了,一笑芬芳。
“既然先生想,那清兒脫就是了”
屋中春色滿園。
屋外也就十幾米遠的窗邊位置中,似乎這里無人打擾,似乎這里無風自飄發。
李世民坐在那里,看著眼前的人。聽到對方說:“二公子心不靜了”
這聲音清冽如甘泉,似有輕靈,又似回音。
淺淺淡淡的,倒是有幾分隨弋那恬淡孤冷的氣質。
“嗯?”李世民有些許笑了。“秦兄問的問題皆是深入天下核心,世民心中計較,難道不該不靜一下么?”
“但你的不靜,來自于看到了一個人”
“的確是”李世民稍闔了眼,輕輕道:“一個若是秦兄看到也必然會心生困頓的人”
秦公子并未回答。只是品了茶,須臾,那纖細的手指放下茶杯。
“會有機會的”
也是此時。
那原來禁閉的房門忽然啪的一聲,打開了,里面傳出女子那嫵媚又輕微的聲。
像是叫喊,又像是
讓人聽著無端覺得奇怪。
“先生,您別這樣啊”
李世民跟秦兄對視一眼。
前者還未說什么,后者便是皺眉,身形一個殘影
來到了門口。
只是抬眼看去那秦公子淡淡清秀,只一雙明眸兩眼的臉上一瞬就凝了下表情。
那表情的準確意味是什么呢——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又無法接受的事情。
比如眼前一幕是這樣的——那美輪美奐天人氣質的女子面無表情得站在一旁。手里還掛著一條紅肚兜,肚兜上還是鴛鴦戲水哦旁邊椅子上掛著外裙。
然后肚兜跟裙子的主人肯定是這位著玲瓏雪白嬌軀,手臂捂著柔軟,面上含羞帶怯帶驚惶的嬌柔女子
秦公子當時只愣了一面,第二秒便是轉身,恰好看到李世民走來
很顯然,李世民是不能看到這一切的。
而自己
秦公子腳步剛要一垮
那門忽然詭異關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李世民:“”
或許這是震驚中外一度在某些時間段里堪稱世界霸主的唐太宗此生第一次被人甩門。
那門關起的風吹過他的臉。
嗯,有些涼。
風也掠了秦公子的發,屋中只有三人。
呼吸三縷。
這空間其實不大,媚香。清香,淡香一時間混合一起。
白清兒看看秦兄,又看看隨弋,臉上夾帶的淚珠不自覺滾落。
在這種詭異氣氛中。
三人里面至少有一人該說些什么吧?
然而。秦公子若有所思,淡定比遠山。
而隨先生嘛她一手執筆,在白紙上筆走龍蛇,一手勾了那衣裙,連同肚兜一起拋了過來,落在了白清兒身上。
后者愣松中。
隨弋已經停筆。將紙張抽出,走過來,遞給白清兒:“腺癌,再不治就得割了,不割就得死了武功再高也是無用”
白清兒那表情是真心有些龜裂的,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隨弋也隨她,指尖一松,那紙張便是飄落飛到了秦公子手里。
對方目光一掃,眸中微光瀲滟,最后看向隨弋:“好字”
白清兒:這兩個神經病,現在重點是字好不好么?還有
“先生,什么叫腺癌?這就是你之前為什么摸我摸我那處的緣故么?”
秦兄很快目光又落在隨弋身上。
如此大逆不道,違背世俗,堪稱
隨弋壓根沒看秦兄,只看著白清兒,“穿上吧,涼”
白清兒:“”
有種對牛彈琴、莫名其妙、歇斯底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菜刀不能斬亂麻的各種臥槽心理。
但是又不能繼續。
因為當這張臉用平靜卻溫和的語氣叫你穿衣服別著涼的時候摸一摸好像也沒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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