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天生魔與佛難以分辨的氣質的男人,而他那一眼看來,仿佛剛剛那一印破開湖泊的浩瀚跟邪狂。一眼來,人已出現在隨弋跟禁之間,手掌握住了隨弋的手,強行切斷她跟邪帝舍利的聯系,再取下幾乎要附著在她手掌心的邪帝舍利,這人到底有多強呢?之前隨弋運用了所有意志跟力量都不能抗衡的邪帝精元直接被扯了下來,而且還不傷隨弋分毫!
邪帝舍利入手,精元便是在這個男人手中瘋狂溶解開來,不知是加重了這個人的邪氣,還是鎮定了他的心神,反正是存在感越發恐怖起來,那雙眼也從原來的混沌變得清明而絕冷。
禁本是油盡燈枯的時候,對上這個恐怖的人更是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而此刻他近距離看到這人的樣子跟眼睛,同時在腦海里蹦出一個人的名字來。
他,出現了!
怎么會出現!
綰綰跟師妃暄也都驚呆了,而岸上跟娜塔莎一斗卻因為娜塔莎掌握無規則遠攻能力火異能而倍感壓抑的楊虛彥在當時就變了臉色,身體閃到好幾米外,驚恐又十分忌憚得看著湖面。
在娜塔莎看來,這模樣有些龜孫。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這個男人身上,此刻隨弋跟禁仿佛成了背景似的,歐陽希夷跟泰重山早已驚呆了。
“是....他....”
尾音還未結束。
這個男人就做了一件讓所有廝斗都巋然停止的動作。
他,拉住了還處于迷糊虛弱狀態的隨弋的手。
手被拉住,隨弋又剛好脫離邪帝精元的攝心狀態,強自清明些許后,便是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只略粗糙又寬大的手掌被握住了。
很冰涼。還帶著寒冰的寒氣。
她一怔,繼而想要抽回...
對方反握住。
“秀心,這不死印法不是你能碰的,你為什么就不聽話呢?”
“還好,你沒事....”
無比溫柔又帶著滿滿慶幸的話語,是近乎入骨的疼寵。
卻是從這樣邪氣魔亂的人嘴里發出。
尤其是.....
秀心?不死印法?
什么情況?
而秀心這個名字,讓歐陽希夷忍不住喊出來:“碧秀心?她是碧秀心!!!”
臥槽!尼瑪才是碧秀心!還有。碧秀心是誰?
娜塔莎跟地獄挽歌第一次覺得沒有看那本中國武俠小說是天大的錯誤。
這特么是什么劇情啊!
不過一看到綰綰跟師妃暄等人也被嚇掉的表情。恩,有些心理平衡了。
而尚秀芳等人懵懵懂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隨弋搖晃了下頭。猛然抽出自己的手,按著自己的眉心,在水上踉蹌了下,哪怕她現在很難受。仍舊克制了虛弱,盡可能清晰跟禮貌得說道:“抱歉。你認錯人了....”
她沒時間跟對方糾纏,便是看向禁。
這個人還沒死。
還真是讓人無奈。
隨弋露出無奈又倦怠的神色,卻是讓這個男人更加隱忍悔意:“你還在怪我...”
隨弋眼中微微一顫。
直覺這個人太過恐怖,這雙眼仿佛帶著催眠能力似的。讓人不自覺信任,臣服....
隨弋咬了唇瓣,血味驚醒自己。直接轉身欲離去....
那樣果決又冷漠的背影仿佛觸動了人似的。
陡然,身后邪氣巋然再次爆發。
“你果然還在恨我”
“罷了。此地非久留之地,閑雜人等太多,你必然是不喜歡的”
隨弋背脊發涼的一瞬,腰身忽然就被扣住了,繼而眼前一黑便是直接混了過去。
隨弋昏過去的時候。
石之軒已經一掌劈在了禁的手腕上,一掌劈斷他的手骨,接住掌心落下的碎片。
一旋身。
便是帶著隨弋直接躍入竹林中,幾個跳躍就不見了。
那速度快得跟妖怪似的。
快到娜塔莎跟地獄挽歌還有傅君婥臉都綠了。
娜塔莎:“!!!神經病!”
地獄挽歌:“追!”
刷刷,三人快速進入林中急追。
“邪王石之軒”師妃暄眼中有過莫大的憂慮,一時間也顧不得其他人了,就要追上去。
結果綰綰忽然腳下一點,從竹尖一點,躍下,如孤鴻,天魔斬出!
這一斬比往日少了許多華麗跟許多刻意,卻是綰綰最強的一刀。
魔氣張揚,也將她骨子里的張狂跟肅殺都釋放了出來....
師妃暄抬頭,手指勾動了色空劍....
劍往上,刀往下,天魔繚亂。
雨水仿佛停頓在那一秒。
眼睛一眨。
劍過不留痕,刀過不留血。
卻是潮浪起!
那是邪王石之軒出現后的一戰。
也只有一招而已,潮浪過后,綰綰跟師妃暄都消失在了湖面中,那位禁也無影無蹤,眾人只看到那傾盆大雨傾斜而下,仿佛要洗刷一切,而那青蔥翠綠的竹海仿佛籠罩在朦朧水霧之中。
再看顏回風等人...哪還有蹤跡,都在之前綰綰兩人一戰之時盡數撤退了。
李建成此刻才記起來將自己的外袍脫下,“若,我的袍子還未濕,你....”
公主若微微一笑:“不用了”。
她這句話特別輕,比那雨水還輕,只幽幽看著那竹林深處,轉身跟李秀寧輕聲說了幾句,便是攜同回去了,李建成跟李元吉可不想在這種潮濕的地方多呆,但是李元吉的王妃尸身還在地上呢,走之前,李元吉十分惱怒得讓下屬追殺顏回風等人,徹查此事...
好像這個之前還劍拔弩張的無漏寺就此安靜了下去。恢復了原本的清幽寂寥...
但是很多人心里都知道,這江湖恐怕是要再掀起軒然大波了。
因為邪王回來了。
馬車上,尚秀芳用毛巾擦去頭發上的水珠,也顧不得身上的衣衫濕潤,只看向對面坐著的歐陽希夷,對方似乎還在惦記之前的事情,有些失神。嘴里一直在喃喃念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尚秀芳暗暗瞳孔。輕聲道:“我想....碧秀心前輩畢竟已經故去多年了,加上年歲也不符合...隨弋必然不是的,是那邪王石之軒認錯了吧”
歐陽希夷睜開眼。緩緩道:“如果是別人這么喊她,我或許會覺得是認錯了,可石之軒是什么樣的人,縱然不管天下人如何說他是為了破解慈航靜齋而故意接近碧秀心并且與之成為夫妻。我都認為...他那樣的男人如果肯為了一個女人隱姓埋名多年,并且承認是他的妻子。就絕不會為了所謂的破局而做這樣的事情...”
他看向窗外,那雙眼尤其深邃,似乎含著淺淺的水暈,“秀芳。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樣的一個人...石之軒是一定會將她放在心上的,并且此生都無法忘懷的,既然如此。他又怎么會認錯人呢...”
“這天下間,又有幾個碧秀心?”
碧秀心...尚秀芳知道這個人在當年那一代是什么樣的存在。說是最頂尖的女性也不為過了,無論是宋缺還是寧道奇這些人都對她十分尊敬,抑或,是有多少人是如歐陽希夷這樣將她深深記在心里,因此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
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有些接受無能。
隨弋是碧秀心?
“但是從年紀上來說....”
“你可見過祝玉妍?”歐陽希夷忽然問道。
陰葵門的那位?
尚秀芳搖頭。
“祝玉妍如今樣貌,跟你們比未必老態多少”
“到了她們那個武道修為,不說青春永駐,多維持年輕狀態的面容三四十年是很輕松得事情...所以隨弋跟碧秀心她們的年紀差異也不算什么,何況,她真正的年紀恐怕也沒人知道吧...而她真正的來歷也是一個迷,卻又十分擅醫術,懂古玩,鑒賞能力非凡,劍術造詣驚人,
而且無論從氣質還是行事作風跟心胸,都跟她非常像....”
歐陽希夷斷斷續續說著,繼而忽然道:“當年都傳言她是被石之軒故意用不死印法害死的,真假暫且難說,也許是當年因為一些比較大的變故導致她跟石之軒決裂,抑或是失去了記憶...”
尚秀芳是真的不敢再說了,因為經過歐陽希夷這么一分析,竟然也好像被洗腦一樣隱約覺得隨弋還真有可能是碧秀心....
而另一頭,娜塔莎三人沖入竹林后,兩個外時空的人馬上從傅君婥那兒知道了碧秀心的一些信息,知道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碧秀心的名氣很大,就是我們高麗武林的人也大多知道她,這還是隔了二十多年后,如果是在當年....堪稱所有女性都難以望其項背的人物”傅君婥一向是男子脾氣,眼下也有了幾分女子姿態,嘆息道:“我沒想過隨弋會被認為是碧秀心....”
這語氣里..也談不上是覺得不可思議還是不肯相信。
娜塔莎斜了她一眼,“我不管這碧秀心是什么人,反正隨弋絕不可能是她,不過那個男人倒真的像是石之軒...我想你們這里也沒有另一個男人是像他這樣的了”
娜塔莎之前對這個世界的人沒有多大的敬畏感,哪怕隨弋跟地獄挽歌提醒過,她天性如此,從未懼怕過誰,說白了對隨弋也只是忌憚而已,談不上恐懼。
但是那個男人不一樣。
當時一出場.....簡直是霸氣側漏全場邪氣啊!
放在現代就是一絕世男神,風靡東西南北全球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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