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后,隨弋帶著師妃暄等人朝著右翼黑塔。
黑塔之中到處都是披著大黑袍走動的人,大多數人臉上不是有畫著紋,就是帶著面具,這樣一來好似很容易讓人混進來?其實不然,這些人身上都攜帶有一種氣味....便是雪神山內部給每個部下浸泡過的一種藥水,可以散發出一種特殊氣味,以此辨別是否是外人。
這點是師妃暄告訴隨弋的,之前她們兩個偶然從那下山來抓捕她們的一撥人身上得知雪神山上有這樣的秘密,后來尾隨其后進入了雪神山聯手謀殺了一個小頭目,從他身上得到了一小瓶這種特殊藥水,兩人用過,現在還余留了一些。
這種藥水效果是有時效性的,每隔三天就會揮發干凈,在來之前,師妃暄跟娜塔莎兩人各自分了殘余的一半,現在給兩邊人用用應該也差不多。
此刻,隨弋這些人就披著大黑袍,戴著面具,來到了黑塔門口。
“站住”
守衛攔住了他們,按照慣例來到幾人面前嗅著氣味...
第一個嗅的就是隨弋,但是嗅到最后面還沒完的就是隨弋。
那頭幾乎要挨著隨弋的脖子貼上去了。
師妃暄等人強自壓著殺意,面無表情地看著。
隨弋倒是淡漠。
“臥槽!小子你怎么還沒嗅完,鼻子壞了?”
一個個頭高一些的拽住這個守衛,那個守衛悻悻,摸著鼻子笑嘻嘻:“我這不是覺得她身上味道還真好聞么...我敢保證,這肯定是個美女...”
這話讓伏騫等人暗自在內心冷笑,這狗鼻子還真靈。
不過這守衛也是都膽大包天。探手就要去抓隨弋臉上的面具...
“這是新收來的神仆,是要給無影大人見一見的,你確定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師妃暄冰冷的語調讓那人手一顫,臉色大變,旁邊的守衛趕忙放行。
“對不住對不住,這位大人,還請您在無影大人面前別...”
師妃暄冷笑。瞥過幾人。輕哼:“那得看你們表現如何”
說罷帶頭往前走去,隨弋等人跟上去...
進入人口密集的黑塔部落之中,伏騫等人也是驚詫。沒想到師妃暄這裝起來還挺有那么回事兒,跟以往那仙子氣質截然不同,不過這也許就是慈航靜齋傳人必備的能力之一吧。
進入黑塔之后,一撥人直接來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巷子里。
師妃暄指著上頭那座黑色大塔說:“我剛剛提起的那個無影是比無根更高一個等級的頭目。在這雪神山上屬于僅次于雪神山主人的那一撥人....而且此人手段狠辣歹毒,最喜人腦。好吃人肉,尤以好吃美麗女子的血肉腦袋,稍有不順心就抓手下的人殺死食用...因此很讓人恐懼,我跟娜塔莎之前剛混到黑塔這里,險些就要遇上他....此人...很棘手。主管黑塔區域,位高權重,如果我們遇上他。更要小心十分”
師妃暄跟娜塔莎帶來的訊息一向很有用,在場的人也放在心里。之后朝著黑塔那邊走去..
要往上去,就只能通過黑塔審核上去,要不是強行暴力破開,要不就是...智取!
在諸人琢磨著如何智取通過黑塔的時候。
隨弋忽然說:“你們在這里等我一刻鐘”
諸人驚訝,不過都習慣了隨弋神出鬼沒的作風,便也沒問什么就同意了。
剛一點頭,隨弋就不見了。
諸人也沉默了,因為師妃暄一貫安靜清冷,似乎除卻跟某人講話會尤其靈動之外,她并不喜歡跟人多言.....
再加上一個分分鐘就能讓氣氛變得無比冷肅的無邪美男子,饒是伏騫這些人擅談,此刻也只能沉默,好在都是習武之人,耐心是必備的。
莫卡來回看看這些人,他內心其實很不平靜,因為心中惦記地獄挽歌,可又沒法宣泄,便是有些難以忍受這樣的沉默...
“喂,你是中原哪號人物?我以前怎么都沒聽說過你”
這個人物就是那位十分擅長身法的中原高手,莫卡是突厥人,當然不認得這個人。
而這個人其實很年輕,皮膚細膩雪白,眉清目秀的,就是兩撇小胡子有些騷氣...
這小胡子斜視莫卡,淡淡道:“你在突厥是哪號人物我也不認得”
呵呵滿滿譏諷啊!
莫卡剛要惱怒...
“江南踏水不留痕,浪里青,是你吧”伏騫笑呵呵得說。
小胡子撇撇嘴:“算你有眼力見兒”
浪里青是中原武林里面一個比較特殊的人物,這人作風詭詐,善惡不明,時而劫富濟貧,時而不問青紅皂白奪人性命,且極不喜歡跟別人交往,一向獨來獨往,但是值得稱道的是此人的身法蹤跡一向是個迷,在大宗師之下,幾乎沒人能抓到他。
最出名的一次就是解暉這些人著名小宗師聯手設局圍剿他,將他逼到了一江河岸邊,那日剛好是淘淘海嘯,他必然沒有退路...
但是他跳水了。
浪里踏青,如風似浪,在解暉這些人眼皮底下從容逃走....
這就是他的名聲由來,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人物會跟他們一起來。
總覺得哪里奇怪。
仿佛看到伏騫眼里若有若無的懷疑。
浪里青冷笑:“我是來尋寶的....這雪神山之主肯定很有錢...”
怎么說呢,在場的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不過這理由也十分符合浪里青這個人的作風。
只是伏騫跟安隆敏感感覺到浪里青似乎若有若無觀察師妃暄。
呵呵又是一個為師仙子來的年輕人?
沒一會,一刻鐘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隨弋回來了,看到眼前這詭異的氣氛,略疑惑。不過也沒說什么,將手掌攤開,手掌心有好幾條纖細的黑色草條。
“這是?”師妃暄看向隨弋。
“百年艾草根...剛剛有一撥人到了黑塔,他們是雪神山之主座下為抓捕莫頓部落那些小孩的人馬,那些孩童都已經被送到鬼伏哭...他們現在要回頂峰復命,這些草根是他們回去的信物”
大多數人都留心隨弋提及的那些莫頓部落孩童,倒是安隆心里暗暗嘀咕。那一撥人之前肯定距離他們不近。否則他們兩撥人不說能彼此察覺對方,就是稍微感覺到異樣總能的吧,但是這樣遠的距離。隨弋卻是知曉對方信息,并且不用一會就奪取了對方的草根又一個來回.....當然,也必然是將后事處理干凈才過來的。
這是多可怕的洞察力跟行動力,就跟一個神明似的。無所不能!
安隆是真的心里有了膽怯,便是壓了壓自己心中的某些心思。收了一根根分出來的草條,一群人朝著黑塔走去...有趣的是黑塔所在的地理位置比較低,一共七樓,六樓出口才是通往頂峰的路。
隨弋等人一路有驚無險上去...不。應該說在隨弋這種從容之人的帶領下,一群人都淡定得很不尋常,等到了關卡之處。他們才恍然發覺自己竟然就這么穿過了黑塔...
太詭異了。
這里的守衛是兩個小宗師,外面一排上去是一個個黑甲男子。
這些人的裝扮讓隨弋想到了虎虓。
“信物”
一個面具男子沉聲道。
隨弋等人拿出艾草草根。對方看了一眼,正要放行,忽然呼吸一緊,垂下頭:“無影大人...”
師妃暄等人心中大驚!
無影?
隨弋是最淡定的,因為她剛剛就察覺到了有一撥人從七樓下來...
而這下來的人...
一襲漆黑長袍,那長袍....不是步,而是蛇皮,一種黑蟒蛇皮,那上面的蛇鱗在光芒照下發出冰冷詭異的冷光,隨著下樓的走動而發出脆脆的聲音,而穿著它的人...是個男人,但是長著一張不男不女的臉,皮膚煞白煞白的,手掌比常人細了一半,但是也長了一般,指甲很長,也是黑的,跟這個人一樣,給人蛇一樣的陰冷感。
他后面還跟著人,好像是幾個侍從,扛著好幾個黑麻袋子跟在后面。
那黑麻袋子散發出一股味道.....
一股血腥味,又有一種淫糜氣味。
味道很重。
師妃暄下意識往那幾個袋子看了幾眼。
那里面......
隨弋已經看到是什么了。
女人尸身。
被剝皮了,腦袋開了洞,腦汁被吸干凈了。
她面無表情。
而那無影懶散無比,看到隨弋這些人也不置可否,對于那些行禮的人更不在意,只懶懶道:“是抓那些小玩意的人?”
“是的,無影大人”那守衛恭敬道。
師妃暄等人也朝無影稍稍行禮,裝得極好。
“阿正好...我是得過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有幾個漂亮的小女娃”
無影步履妖嬈,從樓梯落地后,正要拐過隨弋等人朝五樓下面走去..
只是經過的時候...
他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他這一頓,師妃暄等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咦....女人?”
他瞧著隨弋幽幽笑,自然是女人啊,守衛等人內心暗自嘀咕。
不過平常無影大人不像是這么饑不擇食要朝神主手下下手的人啊...
難道是這個女人有什么奇異?
帶著面具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來。
雪神山中的女人還少了?無影玩死的女人還少了?那守衛小心覷了覷那幾個黑麻袋....
無影湊到了隨弋邊上,用鼻子嗅了嗅隨弋的脖子。
“呵呵藥味都掩蓋不了你身上的女兒香......新的神仆?”
他轉頭問師妃暄。
因為剛剛就是師妃暄帶頭,師妃暄沒法推脫,那么,到底是承認呢。還是不承認?
如果承認,新的神仆就不具備讓無影忌憚的本事,若是不承認...這個無影眼睛尖銳得很,既然這么問,必然就十有肯定隨弋面生,就不可能是神主派下去的人馬,到時候就是自己暴露了。
師妃暄看到隨弋瞥過來的眼神。嘴唇一抿。道:“是的,大人,是一個十分不錯的神仆。正想供奉給神主大人”
無影挑眉,那一挑眉,臉上的蒼白像是要裂開似的,看得安隆這種魔門中人都在內心狂起雞皮疙瘩。
無影聞言稍稍沉默了下。又端詳了一會隨弋,忽而一笑:“這樣好的貨色。沒有經過驗收就給神主大人送去,恐怕不太好吧...還得容我先檢驗一番...”
他伸出手,手指抹過隨弋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臉。朝著隨弋笑:“你覺得呢?”
師妃暄他們能怎么說....
隨弋已經淡淡一笑:“我覺得甚好”
那笑聲清冽悅耳,幾乎讓那些守衛都酥了骨頭,而無影更是歡喜。
“好了好了。你們先上去復命...”
無影壓根不看師妃暄這些人,伸手牽著隨弋就往七樓上去...
至于后面扛著黑麻袋的人側開路子...有一個因為很緊張。腳下一歪,那麻袋就滾落了下來,他嚇得立馬跪在地上。
無影眼神冷冷落在他身上,手指虛虛一點。
無聲無息,那人喉嚨發不出聲音,捂著心臟...一層黑皮從胸口蔓延出來...腐爛成一灘黑色的液體。
“丑陋而愚蠢的家伙...真壞心情..來,我們走..”
無影笑著,臉上面粉皺起,牽著隨弋往上走....
師妃暄等人將目光從隨弋消失在拐角的衣角收回,看向下面樓梯上敞開的黑麻袋口子...
一個被硬生生剝皮的女人軀體。
所有人:“....”
無邪挑挑眉。
師妃暄無比懊悔自己為何不將那藥水往隨弋身上多用點,這樣也能遮掩一些氣味...
“走吧”師妃暄轉過臉,帶著人走了。
她相信隨弋可以將這個畜生處理掉。
絕對信任。
一如那無邪都淡然處之。
七樓是無影的住處,偌大的房間,其實打理得很干凈好看,還有很濃重的脂粉氣味。
隨弋端詳著這個房間,本來還算清雅的房間,唯獨有一處是相當恐怖的,便是那墻壁上掛著的諸多用具,就算比之現代的那些...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皺皺眉,轉過臉,目光落在那大床上。
無影察覺到隨弋的目光,不由笑:“看來你也挺心急...不過咱們先來玩一個游戲好了...對了,你的衣服不先脫掉么?我來幫你好了...”
無影的殷勤跟溫柔其實更讓人毛骨悚然,只是隨弋見慣了這種已經心性脫離人類的人物,所以看著他伸手過來,....
在那手指要碰到隨弋的時候,隨弋的手指也落在了他的手指上,那蔥白細致讓無影心思一蕩,幡然有種自己以前玩過的女人都是那污濁塵土...眼前這個女人才是人間極品。
極品到只是手指一碰,他全身就...麻了。
無影的臉色忽然一變。
而那手指殘影綿綿,已然截斷了他四肢的所有致命經脈。
但是身體又一動不動。
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無影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強橫如他,已經具備大宗師級實力,那無根都不是他對手,可他卻被隨弋輕輕松松就下點刺就被制住了。
俎上魚肉。
他瞪著眼,眼里滿是難以置信。
當然,很快,他感覺到自己被點穴的部位傳來可怕的刺癢感。
痛苦,無比的痛苦。
巫之刑罰咒術之一,萬蟻噬心。
尤其是他之前碰過隨弋下巴的手指,是最痛苦的地方。
但是動不了。
隨弋壓根不看這個人,這人心機詭詐。可也高傲自負,竟給了她近身的機會...
只要讓她近身,就算宗主級存在,她也有把握對付一二,何況是本來就不如她的無影。
拿下得比她想象得還要輕松得多。
不過這個房間...隨弋來到床邊,手掌一抓,那厚重大床就輕盈無聲得掀起。
露出下面的一個地洞。
隨弋看了無影一眼。
“七刻鐘痛苦。八重地獄走一回...算是給你的懲戒。等你熬過,也大概能去地府贖罪了...祝你走好”
她頭也不回下了階梯。
無影卻是生不如死。
七刻鐘,半個時辰四刻鐘。一個時辰都不到,但是他覺得自己熬不到,恨不得現在就死了算了....
無影痛苦到瞳孔滲出血來,一條條...
一如他不久前才折磨死的那些女子..
地洞下面。隨弋看到了墻壁上數之不盡掛著的人皮,都是女子。要不就是小孩子...
人皮都是完好的,完整活剝下,仿若藝術品一樣被工工整整掛著,還被防腐處理了。如此才能保存這么久。
隨弋看著這些人皮,走過這個長長的昏暗室內,離開之前。她的手指拂動,一團白火從她指尖流出。朝著兩面兩片墻壁噴射過去,將那些人皮覆蓋,緩緩焚燒著。
另外一只手在空氣中緩緩劃動,金烏之喙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個金色雍容符文,蕩滌這些死去怨靈的怨氣...
最后煙消云散。
等隨弋從那甬道離開的時候,那焚燒的人皮一張張都流出了清澈的水珠,最后隨著火光蒸發,化成飛灰。
嘎吱,一扇木門開在懸崖峭壁上,隨弋探出頭往下看去,看到的是萬丈深淵,再前面看去,是那恢弘而魔魅的黑塔聚集地...若是抬頭看去...上面就是頂峰陸地。
隨弋挑眉,這無影有些意思啊,在這峭壁上打出這么一個通道,是屢屢偷渡到頂峰?
難道他也有什么不能為那神主知道的秘密?
隨弋將磁感往上滲透,發現這里是十分偏僻荒蕪的地方,似乎是頂峰之處很少有人來的地方,但是有一個十分禁閉的破爛木屋...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破爛茅屋也就罷了,問題是隨弋察覺到這茅屋里面似乎有什么特殊力量...
倒不是阻隔她的力量,而是一種似曾相似的...
隨弋將磁感轉移開來。
在這木屋蔓延出去大概千米遠的區域便是那高聳的附詛之塔,塔北面是一個高聳的頂峰建筑,便是那神主所在?
頂峰滿是慢慢白雪,平臺很大,因此雪層積淀更深。
隨弋剛想上去,忽然看到茫茫之處,也就是附詛之塔過來的方向,有一個人緩緩走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
這是個女人。
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
她走進了那破爛木屋之后。
隨弋確定沒其他人后便是攀附著峭壁往上掠去,沒一會就到了雪地里,不過她腳下踩著的地方連一個腳印都沒留下,將身法運轉到極致,她朝那小木屋無聲息掠射而去。
屋中,光線昏暗,那女子放下食盒,嫵媚一笑:“呦呵,今天看來精神不錯,還有一口氣來瞪我訥”
這木屋里面有人,一個襤褸垂死的人,吊在木架子上,茍延殘喘,仿佛已經死了。
不過此刻他的確跟往日不太一樣,一雙眼不同于往日的渾濁,似乎有了一點點神采。
這讓靈媚兒有點兒驚訝,不過也是心情極好,打開了蓋子,拿出里面的精致美食,“來,香噴噴的雞腿,你吃點唄....”
“要說這待遇,我可是待你你那囚牢塔里面的那些人好多了,你不知道,那里面很多人都只能生吃那骯臟發臭的臭老鼠里也就我對你這么好...天天給你送好吃的”
這靈媚兒念念叨叨,又將雞腿往這男子嘴巴送去...
若是往日,這人嘴巴張都不張一下,不過今日...
他張開嘴巴。
咬了一口。
靈媚兒先是歡喜,接著狐疑:“今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她的懷疑相當銳利。
男子淡淡道:“我想離開這里。自然要吃飽”
如此坦白的話,反而讓靈媚兒疑慮頓笑,嗤嗤笑著:“還是吃你的雞腿吧,這頂峰就是我們四大神衛行動都被限制,何況是你現在這個半殘廢...”
“是嘛,可你不也私自冒著危險來看望我這個半殘廢?”男子語調平緩,卻略有譏諷。
“呵呵我這不是看上你了嘛。雖然你現在跟干尸似的..尤其是這下面...”
說著。她手指探向男子的褲子..
男子冷冷盯著她,面無表情。
過了一會,女子面上有些羞惱。撤手,輕哼:“還真是殘廢了啊...還是你在羞辱我?”
男子無所謂得看著她:“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女人太主動...就算你長得再好看..”
“你夸我好看?”
“好不好看得跟人比”
言外之意是....跟某些人比,你很丑!
靈媚兒臉色變了變,最后笑:“好看有什么用。塔里面那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好看,還不是階下囚。命運都掌握在那位手里...話說,當年主子留著你的性命,你又不是巫師,又非有特殊血脈....到底是因為什么呢?”
“因為我身上有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什么秘密”
“長生不老。穿梭時空”
靈媚兒一愣,她聽著倒挺神棍的...主子信?
“那你不如跟我說說,沒準我心里一滿意。就把你救出去了呢...”
男子已經閉上眼,淡淡道:“雞腿拿來”
吃了雞腿后。男子就不理這個女人了,好在今日的收獲比往常幾個月加起來的都多,靈媚兒十分滿足,便是扭著腰拎起盒子,笑:“我也不是每天都這么閑的...主子說了,今天會有不少客人上門,作為四大神衛,我還真得過去會一會這些貴客,走了”
靈媚兒走了。
這個木屋又墜入那荒涼死寂之中。
過了一會,地上多了一個暗影。
一個黑袍人來到了他面前。
光影斑駁。
隨弋看著他。
“你來啦..比我想象得快多了...”男子緩緩抬起頭,朝隨弋幽幽笑著。
隨弋默了默,道:“莊子柳,伊一直在找你”
莊子柳呼吸略微頓了下,道:“她總會習慣的...倒是你,來到這里,看來神桖那人等的就是你,你的同伴不妙啊”
“嗯”隨弋點頭,斷了捆縛莊子柳的繩索,說:“巫孓讓你來的?”
“是”莊子柳本身虛軟無比,卻是不肯倒下,抓著那捆縛他多年的木架子,看著隨弋笑:“你不好奇她讓我來做什么?”
隨弋看了他一眼:“她在這里?”
“不在,她無法直接穿梭時空,但是她好像有一種法子能跟這個世界的人聯系,因此知道這個世界殘留不少蒼梧碎片....也許這世上除卻你之外,也只有她能運用蒼梧了....蒼梧碎片要落在她手里,需要一個中間人,我就是這個中間人,只是交易出了意外,我才被這個神桖抓了”
莊子柳袒露的話讓隨弋內心有好幾次波動,不過面上都沒顯露什么...
往莊子柳身上輸入磁感后,察覺到對方身上有很多的毒素,諸多毒素混合一起,已經將這人的生命根基給損壞一大半了。
隨弋眉頭微皺,沒說什么,將磁感留存一部分在他體內后便是收回手,“晚點我來接你”
“你好像一直都這般自信”莊子柳挑眉。
“我最不自信的時候,你已經見過了”
年少時而已。
莊子柳撇過臉,淡淡道:“那個神桖并非人類,不可用人類來估量他..何況神桖知道我在這里”
隨弋驚訝。
“靈媚兒是他的人,換一種方式罷了”
“那無影呢?”
“他?這人到底有心機,從下面打通的暗道潛入這里,時而傳遞消息給我,為的也是蒼梧的秘密...”
莊子柳坐在地上。吐出一口毒血,笑:“你不想知道我收集的那三塊蒼梧碎片在哪里?”
三塊,這么多?
隨弋沒說話,只是手指彈去袖子上的污濁,轉身欲走...
“之前我被關在附詛之塔第三層,三塊碎片便被我用巫孓教我的術法打入那刑獄架中”
“你告訴了我,如何跟她交代?”
莊子柳輕笑:“你總是忽視了別人對你的看法....隨弋。相信那個女人寧可蒼梧被你拿到。也不愿意給神紋一族的人得到...”
“在她看來,這世間永遠只有你跟她才有存在價值”
“其余人都是渣”
隨弋:“....”
被立場敵對的發小告白自己的仇敵對自己愛得深沉,隨弋心里也是有些醉的。
于是只能轉頭離開。
附詛之塔之外下面的必經通道。隨弋已經用磁感窺伺到了靈媚兒這些人的埋伏,不過師妃暄這些人肯定也不笨,之前她被無影帶走,便是用眼神示意過。不管是師妃暄還是無邪應該都能懂她的意思。
隨弋抬頭看天,一只蒼山雪峰才能生存的鷹隼落在她的手指尖上。
沒一會。它又飛起。
隨弋這才轉頭進入附詛之塔中。
塔中經常性昏暗,隨弋遮掩氣息,飛檐走壁,自然不會被第一層的關押守衛察覺。而那些早已被折磨得功力盡失的許多犯人更不會察覺到。
隨弋看過這些衣衫襤褸十分麻木的犯人,確認這些人原來武功應該不低,只是體內擠壓了不少毒素克制了武功。才顯得一個個如同廢人。
一樓二樓,隨弋尋隙上去查看。發現越往上關押的人實力越高,人也越少,二樓攏總三十個隔間,還有一部分是空置的,而活著的這些卻大概都具備小宗師級的實力。
這個世界有這么多的小宗師?
要知道三十個小宗師已經足以讓整個中原震動又震動了,如果失蹤這么多個,宋缺跟寧道奇這些人不可能沒反應,也不會放任不管,不管有沒有這個協議在前,隨弋就是有這樣的柑橘。
除非這些小宗師并非中原境內。
突厥?高麗?都不可能是。
隨弋心里狐疑,對于第三樓就越發忌憚了。
第二樓沒有地獄挽歌。
這附詛之塔一共也才三樓而已,第二樓就已經相當于小宗師,第三樓關押的除卻莊子柳這種特殊人物,還有什么?大宗師?
第三樓,隨弋先用磁感搜索過去,一共三個隔間。
只有三個。
左中右。
左邊跟中間都關押著人,左邊是一個老者,中間是女人。
地獄挽歌。
不過關押狀態都不一樣。
左邊關押的人被冰封在一塊偌大的冰塊之中,只留了一個口子放血,而中間那個...地獄挽歌是被捆縛在一個符文牢籠之中。
那牢籠是用熱血凝固而成的,纏繞著一條條符文咒語,她在里面面無表情...
右邊那個房間也有一個冰塊,但是沒人,隨弋用磁感在這個房間里面搜尋了下,看到地面上縱橫凌厲的痕跡,心中一抽一抽的,最后收回磁感。
祁連被帶走了。
三個房間都沒人把手,三樓空蕩蕩得像是一個死地。
隨弋收回磁感,眉頭壓了壓,考慮些許,走進了地獄挽歌所在的牢房。
鏗鏘,門稍稍一顫。
地獄挽歌抬起頭。
朝隨弋看來。
本來有些麻木的眼睛忽然微微動了下。
說:“你來了...”
“嗯”
隨弋左手右手動了幾下,這個房間內的陷阱機關就卡住了,隨弋上前,伸出手....
地獄挽歌以為她要幫自己解開枷鎖,可是沒有,她只是在她身后籠子后面摸了摸,又到她后背走過...
隨弋的手指無聲息抹過那木架子,從中取出三塊蒼梧碎片,但是并未吸收,而是直接收入袖子之中。
手掌掠過那枷鎖。隨弋的手終于到了地獄挽歌前面。
然后地獄挽歌以為她要幫自己解開枷鎖了,可是又沒有!
她木然得看著隨弋的手指掠過她的眉心....
“你不救我?”
“嗯”
不僅不救,手指還在那牢籠上動了好幾下,添加了好幾條符文。
地獄挽歌眉頭緊鎖,眼中暗光閃動....
“你來這里,難道不是為了救我?”
“還是懷疑我是假扮的...”
隨弋歪歪頭,手指在動。嘴巴也動了動:“我并未懷疑你的真假。只是覺得...現在而言,你不出來更好一些”
須臾,隨弋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外面已經傳來了廝殺聲。
“你不是他的對手,用不了多久,我這個位置就會屬于你”
地獄挽歌垂著眼。眼底冰冷泛濫,但是又有一種溫暖在掙扎。那是一種沖突。
隨弋看到了她的沖突,微微一笑。
那一笑堪稱冬雪融化的第一縷陽光。
比那窗子射入的光更加耀眼。
“我來這里,只是確定我要用何種方式解開這個局”
“現在看來,擊敗他。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而擊敗他,對我而言也從來都不算是一個問題”
說完,隨弋躍出了窗子。
一只并不大的雪白鷹隼剛好飛到眼前。隨弋的手勾到了它的一只腳....
那樣不和諧的生物體積,卻縈繞了一種名為飄渺絕塵。唯我臨駕的氣場。
地獄挽歌看著隨弋消失在窗口。
她垂下眼,身上纏繞著兩種可怕的力量。
掙扎,一直都在。
而頂峰肋下部位,師妃暄等人遭遇了相當之可怕的圍攻!
黑壓壓一片的黑袍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但是出乎靈媚兒跟虎虓等人預感的是他們也是剛剛才捕捉到師妃暄等人的痕跡。
——對方完美避開了他們的伏擊路線。
時間浪費了很多。
可結果是一樣的。
虎虓,靈媚兒,疾風,鬼頭臉這四人是西域的四個神衛,虎虓是弓箭手,那神弓可殺大宗師,那么另外三位自然也不會太弱,事實上靈媚兒擅迷幻術,而疾風擅身法暗殺,加上帶著一個鬼頭面具的鬼頭臉的西域咒術,一捕捉到師妃暄等人蹤跡,就分分鐘封鎖了路線,一鍋燜!
師妃暄這些哪里能抵御四個大宗師的聯手,當然,他們也沒想到隨弋傳遞回來信息里面提起埋伏的高手竟然是四個大宗師,也是醉了!
當然,讓他們錯愕的是無邪一個人竟然能硬抗四個大宗師的聯手!
而且防得滴水不漏。
這給師妃暄等人爭取到了不小的生機,但是時間一久他們肯定支持不住。
就在混戰一片的時候,那疾風忽然脫離了無邪的劍流封鎖,朝著戰力不俗的師妃暄殺來!
鏗!!
一劍突襲!
師妃暄察覺后背冰涼....嗡!!!顫動,是一個人的身法清躍,用一把纖細的短劍格擋了這一劍。
浪里青!
不過畢竟是大宗師級的突襲,浪里青他hold不住啊!真的!
浪里青往后退射,師妃暄都拉不住他...
直到...
鷹隼啼叫!
那一聲清冽破空。
諸人抬頭看去,每個人內心大概都是一個大寫的——臥槽!
論一米七五身高的隨弋如何吊著兩只鴿子大小的雪白鷹隼以那樣瀟灑綽約的姿態從高空盤旋而下....
并且分分鐘,一道內力指劍切斷疾風的劍光。
浪里青腳下一劃,躲閃到了另一邊,抬頭就看到了飄飛而下的隨弋....
落地,這是隨弋第一次在雪神山頂峰之上踩出自己的腳印,她看了師妃暄等人一眼,很好,一個不少。
既然如此....
轉身,拔劍,斬!
劍浪席卷....
厚重的雪層被一劍掀起,變成了可怕的雪崩之像,朝著疾風等人恐怖壓去。
包括靈媚兒四人在內,看到這雪浪都紛紛變色。
大宗師?
這樣的人還算是大宗師?那柳白衣盡特么說瞎話!
雪浪還是壓頂了。
刷刷刷!
靈媚兒四人跟無邪都朝各自一邊退卻。
轟!!!
師妃暄看到視線里出現了一塊偌大的冰塊。這塊偌大的冰塊被一個人從遠方悍然拋擲而來...
朝著雪浪轟然砸來...
那冰塊...
不說無邪臉色大變,就是隨弋也是眉頭壓下,反手一撥,劍再出,一束劍光從中間切過,將雪浪上下分離...避開沖撞這塊冰塊。
那大冰塊落在了地上。
落在他們兩邊人馬的最中央。
在隨弋跟無邪動手之前,從那茫茫雪背景中射出一道白光。
柳白衣。他站在了那冰塊中間部位。看向隨弋等人。
又指著腳下冰塊中冰封的人。
“無邪....你的妻子就在這里,我已然幫你找到了....”
那透明冰塊中,有一個藍衣女子。面容嬌俏精致,身姿玲瓏,那薄薄的天藍霓裳暈染開來,像是在水中徜徉時被冰封的美麗人魚。那膚色蒼白,血管之下毫無血液....她是被歲月冰封的歷史。也是無邪記憶,更是隨弋一直想要找回的記憶....
她就在那里。
祁連,師妃暄等人忽然在腦子里突起這么個名字。
無邪盯著冰塊中的祁連。
人質,一開始就弄出了人質。是要打造一個完美勝局?
“其實我有些不懂你為什么要一直跟我過不去...”柳白衣笑著,緩緩拔出了劍,劍芒指著冰塊中的祁連頭部。
“以前我可沒傷你妻子分毫。不過現在可未必了...”
“臣服,還是繼續。選擇在你手里”
所謂戰局,攻心為上。
祁連在手,無邪再不是威脅。
甚至連師妃暄等人都這么認為。
所有人都看向無邪跟隨弋這兩個最高戰力。
前者瞳孔發紅,明顯不如平常那樣平靜,而隨弋...比往日更加冷靜,淡淡道:“無邪,你信我嗎?”
無邪轉頭看向隨弋,卻說了一句讓隨弋有些沉默的話:“你以前已經拋棄過她一次,如何再讓我信你?”
隨弋歪歪頭。
“但是這次我會信你”
“因為她信你”
“雖然無論我信還是不信,你都必然會出手...”
無邪手指扣著劍,氣機鎖定柳白衣,后者面色稍稍陰沉,對方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
隨弋的確不管別人信任與否,在某些事情是的判斷跟決策從來不容別人置喙,這是祁連傳遞給無邪的認知,也是百分百準確的,所以隨弋看向柳白衣。
沒說話,就是盯著柳白衣....
妖闕轉動。
“柳白衣,你想回去嗎?”
柳白衣:
隨弋動了。
劍芒在柳白衣的劍還未刺下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他的瞳孔中心。
太快太快!
柳白衣忽然就明白了,以他這樣的實力去威脅隨弋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以往其余人都說他對隨弋夸大其詞,可現在他才明白...他還是低估隨弋了。
要回去,沒命怎么辦?
要命,祁連怎么辦?
柳白衣壓根沒有遲疑,直接往后躍射。
祁連,他動不得!
隨弋堵得也是柳白衣比誰都惜命,這一局,柳白衣又敗了。
“平日里說得自己多厲害似的,現在還不是膽怯”疾風譏諷柳白衣,卻讓后者面無表情回了一句:“無邪一人可擋你們四人,卻留不住我,勸你分清當中的差距,別讓我殺你!”
疾風臉色一變,也不多言,只是冷笑:“那就看看你今天能不能滅那無邪!”
柳白衣呵呵了,傻逼,還不明白這里最大的對手不是無邪,而是隨弋!
“行,那隨弋就交給你們”
額....疾風四人也沒法說不。
四人當即動手!
殘影掠射,封鎖隨弋四方。
而柳白衣劍指無邪,無言,無邪卻懂了兩者今天的確要做一個了結。
劍動!
隨弋的劍也動!
大戰爆發!
當四人的攻擊齊齊到了隨弋眼前,隨弋左右手開工,左手妖闕化為劍流,直接纏住了疾風的劍影,且還分出劍氣擊潰虎虓的箭矢!
而左手金烏之喙上下點射,指光爆裂!
轟轟!
四人的聯手在第一回合就潰散了。
且靈媚兒是第一個退的!
沒辦法,她的迷幻術對于隨弋竟然屁點用都沒有,而在幻術之外,她的實際攻擊跟防御力是最差的,被隨弋一道指光就擊中了,身上所有的內力合起來凝聚的防御盾都只堪堪擋住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射入體內...
第一個神衛,重傷!
而第二個的眉心已經被隨弋鎖定!
隨弋沒有殺機,卻比殺機更恐怖,因為你永遠無法察覺她到底什么時候爆發強攻!
疾風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
那是比所有刀鋒都冰涼的寒冷。
就在此時...
那個建筑之中忽然爆射起恢弘的氣息,邪惡而狀況,在一個寬闊的大廳中,一襲黑衣的男子看著上百個黑袍祭祀將一個個孩童的熱血灌入池中...
他的臉上只有平靜,而他的手指在動。
手指一動,他的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建筑之外,那是一片冰天雪地。
他站在茫茫白雪之中,走來,手指朝那附詛之塔第三樓一指。
攝魂術,不過有別于以往的攝魂術。
它的攝魂能力太強了。
強到了那三樓之中被捆縛牢中的地獄挽歌忽然瞳孔金芒爆射。想要撕開牢籠,不過被隨弋加上的符文發出金光,捆縛她...
也只是一秒而已。
破開了!
地獄挽歌化作一束黑光爆射而出,在半空中全身都被神紋覆蓋,連同發絲都流淌著金色,而那雙手舉起,一把鐮刀就那樣出現,然后...、
朝著隨弋劈下!
宗主級戰力!
毒谷之中,廝殺早已寒顫,血流成河...當然,大部分血都是這個地方內部諸多瓶瓶罐罐里面裝載的鮮血,因為娜塔莎等人的打斗而翻破開來,娜塔莎這些人是攻擊主力,沈落雁是軍師,這姑娘的指揮的確超凡,就是一線高傲的娜塔莎也是認可的,所以毒谷這邊的局固然兇險,可誰都覺得會贏。
但是重點一直都是頂峰那邊。
隨弋他們能不能贏。
也是廝殺中,忽然娜塔莎就臉色一變,看向了頂峰。
那金光太過耀眼,而那氣息對于同樣被控制詛咒過的她而言也是極為熟悉的。
“正糟糕,那傻逼女人又被控制了”
“之前霸氣側漏,我還以為她小宇宙爆發了呢...”
“真遜!”
娜塔莎嘴上這么吐槽,可商秀珣等人都在內心暗叫不好。
頂峰那邊...恐怕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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