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餐廳遇到陸均和越祈時,兩人看到羅伊人那尚未完全消下去的黑眼圈,都有不同程度地皺眉。
特別是越祈,直接伸手揉上她的臉,一臉不高興地問:“昨晚睡很晚嗎?怎么黑眼圈都跑出來了?”
以他對她的了解,睡晚了第二天固然會精神不濟、哈欠連天,但不至于眼圈發黑。
像今天這樣的程度,只怕是昨晚根本沒睡或是一整夜都沒睡好。
再看一旁拉著陸均笑語盈盈的付詩玲,越祈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
“還好啦,可能是換床了有點不習慣。”
羅伊人捋了捋滑落頰邊的秀發,覺得付詩玲拉著她聊天聊到很晚的事還是不說為好,沒見付詩玲的氣色,根本看不出有過熬夜的跡象嘛,就算她抱怨了,兩個男人也只會以為她是在夸大其詞吧。
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從今晚開始,無論付詩玲怎么拉著她夜聊,她都要在九點半之前就寢,就算被叫醒也不出聲搭理,對方沒趣了總會放過自己的吧?
可一想到昨晚自己好像也睡著過,但還是被付詩玲叫醒,又覺得這個對策有點玄。算了,再睡一晚試試吧,要還是這樣,她就找陸均說,看能不能再要個房間。
第一天上午的拍攝進程還是挺順利的。
僅半天工夫,羅伊人和付詩玲就輪流著拍完五組初秋新裝了。
眼見著日頭即將升上中天,薛秘書特地跑來傳達陸均的意思:拍完現在這套就收工。
下午本就沒安排拍攝,一則日頭太烈,就算是南城深山。大中午的,地氣也很高,初秋裝又都是長袖,有些還是外套,穿久了能捂出痱子來;二則是怕兩個小姑娘累壞了。別看只是換衣服、拍照、再換衣服、再拍照。可要擺出各種姿勢,并且要時刻保持最佳狀態,半天下來也確實累得夠嗆。
為了不影響后面幾天的拍攝效果,陸均讓他們吃過午飯后就放羊吃草了。想四處走走玩玩也行,窩在賓館睡覺也行。只要別鬧出什么事、影響次日上午的拍攝就行。
付詩玲比羅伊人先拍,所以收工也早。換好自己的衣服后,坐在天然去雕飾的石頭凳上,看羅伊人拍上午最后一套。
“小伊真挺適合當平模的,如果個子能再高點,被選去拍電視、電影都很有機會……”攝影師的女助理巧兒。正在一旁收拾拍過的服裝,和薛秘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小姑娘才上初一,還沒發育成熟呢,會再長個兒的。”薛秘書笑著說:“再說了,你遺憾她個子小沒法去拍電視、電影,人家小姑娘還未必樂意去,要不是老板軟磨硬泡,她連代言廣告都不愿意來拍……”
一旁的付詩玲。聽薛秘書這么說,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指甲就快摳入掌心肉了。
騙人的吧!什么不愿意來拍?均表哥又不是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肯定是羅伊人私底下纏著均表哥,拿她當初協助警方破案的那個事,來要挾均表哥報恩,這才得到“豆蔻少女”代言權的吧。
不然的話,以均表哥對自己兩姐妹的關心,又怎么只找自己不要妹妹呢?要知道。自己兩姐妹的漂亮可是縣里出了名的,而且身材又好。才不像羅伊人,個子那么小。哪有代言人只穿s碼的?!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須盡快把羅伊人趕走。有她在,妹妹永遠都沒機會來“伊繡”做代言人。自己兩姐妹關系雖好,但也舍不得讓出自己的代言位置,唯一能想辦法的,就是趕走羅伊人。
如今“伊繡”在大江南北那么火,代言人做出名了,說不定還會被影視公司相中。再不濟,均表哥給的工資那么高,也不能讓個外人平白無故得了去!
想到這里,付詩玲咬了咬唇,在出發來南城之前,她就想好了,一定要把握這次外出拍攝的機會,最好是制造一起小事故,讓羅伊人摔一跤,扭傷腳,或是擦傷臉,不會很嚴重,但肯定影響到拍攝……
到那時,她就主動接攬“豆蔻少女”的代言,表面上只是替羅伊人拍這一期,但她相信,只要給了她機會,今秋的“豆蔻少女”服飾,肯定能賣出一個好成績。羅伊人和她,誰更適合做代言,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問題嘛。
別看自己今年二十一了,可天生一副好皮囊,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可以說是穿什么樣的衣服,就能看成什么年紀,絕不會出現老草裝嫩的情況。說不定還會讓攝影師眼前一亮,從而幫忙說服陸均讓自己代言“豆蔻少女”……反正她和妹妹只差兩歲,而且都是穿什么像什么,無論是“豆蔻少女”,還是“窈窕淑女”,兩姐妹誰拍都合適。
可來了南城、分了房間,她又臨時想到了一個法子。
自己的體質自己知道——無論前一晚睡得有多么不好,第二天都能保持最佳狀態,絲毫看不出任何不適。
于是就拉著羅伊人夜聊,恨不得聊上一整晚,就算不是一整晚,吵得她睡不好也算成功了。
直到后來,怎么也喊不醒羅伊人后,她還特地爬起來湊到對方跟前檢查,眼袋浮腫、下眼瞼晦暗,第二天肯定會頂著一雙熊貓眼出來。為了能遮住這么濃的黑眼圈,化的妝肯定得比平時濃,可濃艷的妝容不適合“豆蔻少女”的服飾,那么,自己就有機會站出來了……
可明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為何到了早上,就全走樣了?
羅伊人的眼圈雖然確實有點青黑,但遠沒她想象得那么厲害。特別是吃過早飯、前來七彩琉璃池的路上,那本就不怎么明顯的青黑也全都消下去了,完全沒有影響拍攝,莫非她和自己一樣,也是特殊體質?
這怎么可能!
付詩玲眼底閃過怨毒的恨意,握拳的手,攥得更緊了。
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己兩姐妹是這種特殊體質,沒想到羅伊人也是。
既如此,就不要怪她采取一開始計劃的方案了,誰讓羅伊人擋了她們兩姐妹發財出名的道呢?!
“……對!就這樣!好——很好!來,在那道瀑布前,我給你來幾張特寫,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阿文在邊上搖扇子,最好能將裙擺扇出弧度……”
鄭錫對著羅伊人拍完今天最后一套服裝,見她迎著瀑布而站的感覺說不出的好,忙吩咐助理,打算再加拍幾個鏡頭。
“老大,這可有點難度誒……”
助理阿文捧著一把大蒲扇,一臉的為難。用蒲扇把裙擺扇起弧度?這特么誰辦得到?
“沒難度能讓你來?”鄭錫斜睨他一眼。
羅伊人頓時被逗笑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鄭錫心里暗贊,一連抓拍了好幾個鏡頭。
覺得效果不錯,收工的時候,鄭錫還故意打趣說:“后面幾天,就由阿文負責在邊上講笑話,我負責抓拍,這樣效果肯定不錯,效率也會更高。”
“老大——”助理阿文好生糾結,哭喪著臉說:“我哪有那么多笑話可講啊,看我出笑話還差不多!”
“哈哈哈……”
三人說笑間,付詩玲蹙著眉走過來,拉起羅伊人的手說:“小伊啊,我的耳環不見了,你剛剛換衣服時有沒有瞧見?”
“耳環不見了?”羅伊人聞言,看向付詩玲的耳垂。確實,付詩玲的兩只耳垂都空空的,早上見她戴的那副鑲珍珠的銀耳環不見了。
“抱歉啊詩玲姐,我換好衣服就過來拍了,沒注意到,會不會夾在衣服里了?走,過去找找。”羅伊人拉著付詩玲走到換衣物的銀杏樹林里。
因為夏秋的衣服換起來難免走光,所以在拍攝之前,助理借著銀杏樹干給她們拉了道布簾子,羅伊人來時穿的衣服此刻還在布簾子里。
她拿起衣物抖了抖,沒見什么東西掉出來,又見女助理正在折疊換下的初秋新裝,遂問付詩玲:“巧兒姐那里問過了嗎?會不會是夾在換下的衣服堆里了?”
“問過了,她也說沒瞧見。你也知道的,巧兒姐平時不怎么愛搭理我,得知是我的私人物品,只說讓我自己找……怎么辦好呢?這耳環是表姨婆送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平時都沒舍得拿出來戴……”付詩玲看上去都快急哭了。
羅伊人忙安慰:“別哭啊詩玲姐,耳環又沒長翅膀,既然是在這兒掉的,總能找到它。我換了衣服就陪你找,你別傷心了。”
羅伊人快速地脫下代言的七彩蠶絲連衣裙,換回自己的t恤和七分褲,行頭簡潔地和付詩玲分頭在銀杏樹林里找起耳環來。
“謝謝你啊小伊,要不是有你在,我一個人還真不知找到什么時候去。”付詩玲邊找邊說,忽然,欣喜地指指羅伊人的身后,“小伊,你幫我看看那個會不會就是我掉的耳環?”
羅伊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轉身望過去,約莫五六米開外的落葉堆里,確實有什么東西在熠熠閃光,說不定還真是付詩玲遺失的耳環,便二話不說,朝落葉堆走去,可走了沒幾步,右腳突然踩了個空,兩腿打了個軟,整個人摔倒在地,要不是她反應快,臉頰就要被落葉堆里的荊棘條劃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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