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梅聽出瑾瑜是不太贊同自己幫大嫂周碧玉、四弟妹劉夢香的打算,避重就輕地回答:“你大伯母有些貪財,但輕易不會惹是生非;你四嬸容易吃味,但輕易不會誣賴別人。”
“那么,她們平時看到祖母、大姑、三嬸為難你時,通常都是怎么做的?”瑾瑜不滿意秦惜梅的答案,蹙起眉頭,又問。
秦惜梅怕瑾瑜生周碧玉、劉夢香的氣,更加不贊同自己幫她們,繼續避重就輕地回答:“她們都是怕事之人,明面上雖然從來沒有替我說話,但暗里地會來探望我、安慰我。”
“既然這樣,你在她們被誤以為跟祖父有染時,完全可以有樣學樣,暗里地去探望她們,安慰她們,為什么還要讓我跟你一起想辦法,幫她們把肚兜給要回來?”瑾瑜更加不滿意秦惜梅的答案,眉頭蹙得更緊了,目光緊緊地盯著秦惜梅,像是擔心她接下來會說什么傻話似的。
秦惜梅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她慈愛地看瑾瑜一眼,語重心長回答:“瑜兒,我這么做,是因為你大伯母、四嬸不是外人,是我們的親人,而親人之間,不需要計較太多個人得失,否則,就顯得太生分了。”
“是么?”,瑾瑜就猜到她是這么想的,無奈地搖搖頭,沉聲提醒:“母親,你有沒有想過,依大伯母、四嬸的為人,要是知道肚兜可能在祖父手里,會不會同意你幫她們追查?又有沒有想過,她們跟我們是親人,我們卻悄悄不經她們同意,擅作主張幫她們找肚兜,是對她們的不尊重?”
“這……”秦惜梅根本沒往這兩方面想過,顯得有些無言以對。
瑾瑜暗暗高興,輕輕拉著秦惜梅的手,趁熱打鐵地提醒:“母親,祖母之前不是說起過祖父一直在肖想著所有的兒媳婦之類的那些話么?你不如等下去找下大伯母和四嬸,拿這話提點下她們,看她們是什么反應,再決定要不要幫她們吧!”
“好。”秦惜梅覺得這主意不錯,目光一亮,爽快地答應。
秦惜梅為羅滿秀請來的法師是在陵祁頗有名氣的麻羅法師。
他是個很務實的人,帶著兩個年輕弟子,把法事做得一絲不茍。
羅滿秀受過瑾瑜之前的警告,一開始不敢生事,耐著性子,裝成真正的失心瘋患者,老老實實地端坐在座位上,由著麻羅法師在按著做法程序殺雞、灑糯米后,不停沖自己念念有辭地灑符水。
后來,捱過半個時辰,羅滿秀開始不耐煩起來。
她礙于秦惜梅、瑾瑜、方南旋等人就站在屋子外面盯著,不好明著開口催麻羅法師結束法事,故意每當麻羅法師正對著自己,擋住秦惜梅、瑾瑜看向自己的視線時,就趁機向麻羅法師使眼色,示意他自己身上的臟東西已經被驅走,不用再念念有辭地灑符水。
可惜,麻羅法師是個老實人,沒看明白她的意思,誤以為她這么不時地游移雙眼,必定是有極厲害的臟東西在作怪,不僅沒有結束法事,還鄭重其事拿著削得極尖、鋒利桃木劍,念念有辭在她周身跳起了驅厲鬼的劍舞。
她嚇了一跳,生怕麻羅法師一個不小心,刺著了自己,再也不敢對麻羅法師使眼色,目光下意識開始緊緊跟隨著桃木劍的舞動方向游移。
這樣以來,麻羅法師更加認定她身上有極厲害的臟東西,是因為怕桃木劍,才令她的目光隨著桃木劍游移。
為了盡快驅走對方,麻羅法師牙關一咬,使出自己的盡頭法,直接咬破食指,將指血涂擦在桃木劍劍尖上,然后,縱身躍起,將桃木劍徑直刺向距離她眉心三寸的位置。
她不明就理,以為麻羅法師這是發了瘋,要來殺自己,嚇壞了,只來得及沖站在屋子門口的秦惜梅、瑾瑜大喊一聲“救命”,便直接身子往后一仰,暈死過去。
秦惜梅和瑾瑜看在眼里,都吃了一驚。
其中,秦惜梅擔心羅滿秀,馬上大聲問麻羅法師:“法師,我母親好像暈死過去了,你看,這法事要不要先停下來,等救醒我母親再繼續做下去?”
麻羅法師不知道羅滿秀的失心瘋是假的,誤以為羅滿秀不是暈死過去,而是自己的盡頭法有用,把羅滿秀身上厲害的臟東西給驅走了,才會出現這種現象,對秦惜梅“暈死”的說法很不滿意。
他故意先動作嫻熟地飛快收回桃木劍,交給身旁的弟子,才轉頭看向秦惜梅,信心十足地回答:“二夫人,老夫人不是暈死過去了,是因為剛被我驅走身上厲害的臟東西,而原有的魂魄一時之間又還來不及歸位,處于暫時昏睡的狀態。等我繼續做法事,把老夫人的魂魄都喚回來,自然就會清醒。”
說完,麻羅法師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是對的,重新端了碗符水,再次不停沖羅滿秀念念有辭地灑。
秦惜梅見狀,既不好意思告訴麻羅法師、羅滿秀根本就沒得失心瘋,又不方便在麻羅法師解釋得頭頭是道的情況下,隨意擅闖進屋子里察看羅滿秀是不是真的暈死過去,暗暗著急。
她把瑾瑜拉到一邊,低聲問:“瑜兒,你有沒有辦法在不得罪麻羅法師的情況下,讓他同意我們進屋子里去,看看你祖母到底是不是暈死過去了?”
瑾瑜雖然在看到羅滿秀暈倒的那一刻,吃了一驚,卻因為心里痛恨她,一點也不同情她的遭遇。
并且,為了讓她多受會兒罪,瑾瑜特意裝作深思的樣子,拖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告訴秦惜梅:“母親,我想到辦法了,你等著。”
說到這里,瑾瑜轉頭看向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方南旋,示意他走近一些,然后一臉好奇地問:“方侍衛,我聽說像你這樣的練家子,通常都學過一些望聞問切之道、及一些類似流血、暈倒要用到的急救方法,不知你有沒有學過這些呢?”
方南旋不僅是練家子,還是功力深厚的練家子,聽覺比一般人要強勝數倍,已經把秦惜梅與瑾瑜剛才的對話都聽到了,自然明白瑾瑜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他如實回答:“學過。”
“哦,那真是太好了!”瑾瑜露出一臉驚喜之色。
其實,上輩子被方南旋保護了兩年,瑾瑜對于他有哪些本領,一清二楚,早料到他的答案了,不過是為了不令人生疑,才裝不熟悉。
她指著屋子里的羅滿秀,低聲問:“方侍衛,你看,我祖母現在這樣子,到底是不是暈死過去了?”
方南旋順著瑾瑜所指,只粗粗看了一眼,便胸有成竹地回答:“是的。”
“那么,如果我讓你拖到半個、一個時辰后再把她救醒,有沒有問題?”瑾瑜又問。
方南旋今天親眼見到羅滿秀是怎么對待瑾瑜的,不僅不覺得她這種看似大逆不道的打算有什么不合理,還意有所指回答:“老夫人是嚇暈過去的,像這種情況的昏迷,哪怕拖上兩個時辰,都沒問題。”
“哦,那就好。”瑾瑜微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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