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你那翡翠白菜包外形實在喜人,我忍耐不住一直在研究,雖說還沒到你那種程度,可也出了八分的樣子,本來我是想著自己研究出來,以后再問問蕓娘你的意思,看看能不能合作,可沒想到我這一走,鴻運樓就推出了這道菜,而這道菜還是出自小五,他告訴了那大師傅如何做。說起來確實是出自我這里,都怪我。”
許師傅心里更是不甘心啊,自己好不容易才研究出來,卻讓別人用了去,他也憤恨,可卻無奈。
“咋還有這樣的,這不是土匪強盜嗎,這可是我家蕓娘做的,他怎能招呼都不打就用了去。”
這次開口的是趙氏,趙氏一直以為閨女的手藝是閻王爺教的,德惠她兩個爹爹,現在被別人學了去,她心里氣氛,也擔心,不知道閻王爺會不會怪罪閨女把手藝傳出去。
“就是,咋能這樣,實在是不講理,得好好和他們說道說道。”
秦氏也不甘心。
“姥姥,娘,算了,這菜做出來,別人學會是人家的本事,又沒有人說這菜非得咱們家做不可。沒啥好說的。”
蕓娘早已冷靜下來。
“理是這么個理,可那個啥酒樓做事不地道,這往后不給他們送就對了,他們這樣做,早晚遭報應。”
秦氏還是壓不住心里頭的火氣。
“許師傅,這事我們已清楚了。怪不得師傅,所以我們不怨師傅,也希望師傅能有個好的前程。師傅可還有事?”
蕓娘覺得許師傅專程來一趟不會這樣簡單。
許師傅臉一紅,被人看出了心事,他有些不自在,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
“也沒別的事了,只是這鴻運樓出了翡翠白菜,蕓娘不去看看嗎?”
“這有啥看的,看了沒得生一肚子閑氣。”
秦氏撇嘴。心里對那個酒樓不滿極了。
“就是,往后再也不去那鳥酒樓了。我們不生那氣。”
趙春生呸了一口。
聽話聽音兒,蕓娘卻明白了許師傅的意思,她微微的笑了下,可笑意卻沒達到眼底。
“莫非許師傅要請蕓娘去吃一頓不成?”
她的話雖然輕快。卻帶著兩分的冷意。
“蕓娘愿意賞臉,許某樂意做東,不知蕓娘可愿前往。”
許師傅立馬應了下來,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蕓娘看了他一眼,眼內帶著了然。
許師傅先是有些不自主,隨即卻恢復如常,他沒有害人之心,他不怕。
“好。”
蕓娘點了頭。
“蕓娘。”
趙氏叫了一聲,疑惑的看著閨女。不懂閨女為什么要應下。
“蕓娘,別去了,去了就生氣。氣壞了可劃不來,咱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秦氏也勸著。
“就是,蕓娘,那伙人不是東西,說話可氣人著呢。咱們不去找不自在。”
趙春生也不同意,甚至他還瞪了許師傅兩眼。他做啥要帶蕓娘去鎮子上吃飯,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許師傅笑的有點尷尬。不過他不會改變初衷。
“姥姥,娘,我和許師傅去趟鎮子,畢竟咱們承了許師傅的情,收了咱們這么久的花生,咋也得感謝人家,讓舅舅陪我去吧,下晌我們就能趕回來。”
蕓娘有自己的想法,她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看著蕓娘堅定的神色,秦氏知道勸不住了,這個外孫女太有主意了。
她又看了閨女一眼,她低著頭,心里顯然是不樂意的,可她也做不了蕓娘的主。
“那行,去吧,蕓娘啊,去了少說話,吃完咱們就回來啊。”
秦氏小聲的叮嚀著。
蕓娘笑笑,好像她去鎮子就為了圖一個吃的似的,不過還真是為了吃的去。
“姥姥,娘,放心吧。”
蕓娘又看向趙氏。
趙氏沖她點頭,示意她同意了,讓她早點回來。
出了院子門,門口有輛馬車,馬車外表并不突出,顯得有些灰突突的,樣式也普通,車上的裝飾也平凡。
不過這就算不錯了,起碼人家有馬車啊,自己家呢,連頭騾子都沒有。沒法比啊。
有馬車當然不用走路了,反正她現在的年紀也不用大防,所以蕓娘很自然的上了馬車。
趙春生本來以為是走路去,可看到馬車他有些遲疑,他沒坐過馬車,覺得不是他這樣的身份能坐的,蕓娘上去了,他又不放心她自己在里面,心里就起了猶豫。
“春生兄弟上來吧,咱們一路也好說說話。”
許師傅熱情的邀請著。
“噯。那我今個也開回葷,坐次馬車。”
趙春生不再客套,抬腿也上了來。
馬車內有長的條凳,上面并沒有軟墊一類的,坐著有些咯屁股,不過蕓娘穿的厚,也沒太大的感覺。
蕓娘自己坐了一邊,趙春生和許師傅坐在了一邊,三人望了望,都笑了下,并沒說話。
馬車啟動,稍微有點顛簸,這是蕓娘第一次坐馬車,有些新奇。
感覺一般啊,也不是多舒服,還沒自己走路得勁呢,空氣也不清新。
不過倒是能擋風,比坐在舅舅拉的車上暖和多了,也省力,還是不錯的。
蕓娘坐在車上想著有的沒的,車內誰也沒說話,各自想著心事,倒也安靜。
到了地方,馬車停下,蕓娘跳下了馬車,看了看,這是鴻運酒樓的門前啊。
看來自己沒猜錯,她咧了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許師傅和趙春生也下了來。趙春生看著鴻運酒樓,臉有些黑,如果可能。他一輩子也不想來這個地兒了。
三人到了門口,小二迎了出來,本來笑著的臉僵住了,怎么他們會一起來呢,這是找事的嗎?
“幾位,該說的不都說清楚了嗎?怎還來鬧事,也該打聽打聽。我們這兒也不是吃素的。”
小二沉著臉,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他也不必客氣。
“你當我們愿意來,要不是許師傅請我們來吃飯,你就是倒找我們銀子,我們也不來。當誰稀罕呢。”
趙春生沒好氣。自己家是殃及池魚了。
“怎么?這鴻運樓店大欺客,連來吃飯也得挑人嗎?”
許師傅也沉了臉。
這?小二有些反應不過來,來吃飯的?不會吧,他怎么覺得是來找事的呢。不過人家既然說了來吃飯,他也不能攆人啊,要知道這會可快到飯口了,鬧開了不好看。
“那幾位客觀里面請。”
小二把人讓了進去,若是對方不好好吃飯,到時間再理論也不遲。
三人進了鴻運樓。蕓娘看了看,一樓的大堂占地不小,地方算是大。里面差不多擺了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之間距離也不小,不是人挨人那種。
除了桌椅板凳,里面幾個角落還放了幾盆盆栽,清翠翠的看著讓人舒心。
還不錯,朱紅色的桌子。深紅色的凳子,給人種厚重感。確實和一般的小店不一樣,怪不得這家是鎮子里數的上號的酒樓。
看了看大堂倒有兩桌的客人,不過兩桌客人各吃各的,對他們的到來也沒當回事。
許師傅領著二人去了二樓,二樓算是雅座,桌子少了許多,清凈了不少,看著檔次也高些。
找了臨窗的位置坐下。
蕓娘看了看,桌子擦的很干凈,朱紅色的桌面反著光,纖塵不染。
桌子的四面雕刻著鳥獸,一看就是講究的,這桌子可比他們家用的好了太多。
她又看了看窗戶,是雕花的木窗。
此窗外框方,內框圓,內框又以卡子花固定住一個圓形的透光面,其中又有攢插工藝制作的攢心格子,這攢心格子又叫做“冰凌炸”在這邊很出名,非富貴人家不能用。
圓框下是兩塊浮雕人物山石圖,雕刻精細,給人栩栩如生之感。
圓框和方形外框之間的空隙,以透雕草花角修飾,表現出的疏密關系和整體感。
蕓娘心里震驚,這雕刻的很是講究,這樣的窗戶做起來可是費事,這有錢和沒錢,有底蘊和沒底蘊,區別真是大啊。
“不知幾位客套要吃些什么?”
小二的話喚回了蕓娘的神智,她看了小二一眼,他神情有些抽搐,想笑卻笑的不自然,想怒又不敢,所以表情似笑非笑,看的人忍不住抽嘴角。
“不急,先上壺茶來,要好茶,可別拿那粗葉子來糊弄我們。”
許師傅擺擺手,神態很是隨意。
小二心里不甘,卻無法,人家是客人,就是大爺,得,他只能聽命。
茶水沏上,看著茶碗內碧綠色的茶湯,蕓娘端起來聞了下。
有股淡淡的清香,聞起來不錯。
再看那茶盞是朱紅色的茶釉色,內里潔白,茶葉青綠,讓人看著心里舒暢。
她吹散浮葉,輕輕的泯了一口,口感不錯,清香饒舌,帶著一點點的苦澀,又帶著一點甘香,雖算不得上品,可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喝得起的。
“不知幾位客觀想吃些什么?”
小二又問了一聲。這一聲比先前多了絲無奈,他不想伺候這幾位大爺啊。
“都有什么特色,說來聽聽。”
許師傅穩坐在凳子,不疾不徐的端起了茶盞,吹了兩口氣,喝下一口,露出享受的神色。
小二心里那個憋氣啊,都有什么特色,你原來可是這里的大師傅,你能不明白,這不是明知故問,故意為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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