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推薦,大元卻不這樣想。
“給你的為啥不要,這是你應得的,要不是你救了他家的小子,他家的小子非摔壞了不可,拿來我看看。”
大元說著接了過去,摸了摸布,眼瞇了下,雖然不是綢緞,可料子不賴,比二牛身上穿那個好多了,比自己身上穿的還好,這小子傻人有傻福啊。
不行,光要著料子便宜他們了,他們車上可是拉了不少的東西,得多拿點。
想到這里那大元又道:“這布料子有了,可那點心呢。總不能空著手去看老丈人吧。”
“大元哥,你快別說了,這布我萬萬是不能要的,啥點心不點心的,不是還能吃嗎!”
那李二牛不肯收,去奪大元手里的布料子,可對方摟的緊緊的不肯給他。
蕓娘看了看車上,他們并沒有買點心,因為她覺得吃人家的點心,不如她自己做呢。
“二牛大哥,這我們沒買點心,倒是有包茶葉,有包黑糖,這還有幾個橙子和冬梨,雖然不是啥好東西,但也能應應急,你先拿去,也好給人家有個交代,這空手上門總不是個事。”
蕓娘不忍對方因為這個親沒相成。
趙春蘭聽蕓娘一說,立馬就著手撿了起來,蕓娘說的幾樣,她拿出包好,送到了李二牛跟前。
李二牛這次連脖根子都紅了,又慌又亂。對方可是個大閨女,自己是不該看一眼的,可人家把東西送到了面前。他不要,又不能推讓,怕和趙春蘭有什么接觸,急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也差不多了,能提著上門就中,我們不嫌棄,我就替我二牛兄弟收下了。”
大元眼內閃著光。看來這家日子過的不賴,茶葉和黑糖這些可不是誰家都能買的。拿茶葉上門可是有光彩的事。這下不怕對方挑理了,只是讓二牛這傻小子撿了個便宜。
李二牛看大元要伸手接,急忙一把推開了他,這大元哥雖然說成了家。有了媳婦孩兒,可他平時看女人的目光透著怪異,還和自己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說女人咋咋一類的,聽的自己臉紅,現在他幫的這家人不錯,看著都是實在人,他可不能讓大元哥占人家的便宜,壞了人家閨女的名聲。
“大元哥。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他推開了大元,然后又臉紅道:“這位妹子,麻煩你收起來吧。這些真不能要,要是你們看得起我,就收起來,不然我掉頭就走,就當今個的事沒發生過。”
聽對方這樣說,趙春蘭心里有些詫異。這個后生太實在了,人品也正。她抬眼瞧了對方一眼。
而李二牛也剛好看向趙春蘭,他本沒想看對方的模樣,只是想讓對方收起來,所以才看了過去,可這樣一來,兩人剛好看了個正著。
這一下,兩個人的臉都成了紅布,不敢再看,急忙都別過眼去。
蕓娘在一旁看的分明,又看那大元欲過來搶小姨手里的東西,她搖搖頭,既然李二牛把話說成這樣,再強硬給的話,就是侮辱人家了。
她過去扯了下趙春蘭的衣裳,道:“姨娘,把東西放回去吧,咱們別讓二牛大哥為難。”
聽蕓娘這樣說,李二牛暗出了口氣,他家里日子是不好過,可他卻不會占人便宜。
趙春蘭點點頭,轉身去了車子邊把東西放下了,站在那里低著頭不敢看人。
大元在旁邊氣的直跺腳,罵李二牛是傻蛋。
李二牛黑著臉,不理會他。
“二牛大哥,你們是那個莊子里的啊。”
蕓娘問了句,她覺得這個二牛人不錯,過后可以去人家家里看看,打聽下他的為人,不是說家里日子不好嗎,到時間自己如果開鋪子,差人的話,可以請他來做事。這樣的人應該是能放心用的。
“這?”
李二牛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對方打的是什么算盤,若是對方因為感謝,拿東西上門去了,那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不想讓對方承情,畢竟只是舉手之勞的事。
“我們是蓮花灣的,他叫李二牛,他爹叫李麻子,我叫孫大元,我們兩家住的近,所以他爹娘才求了我給他說門親事,這位大哥你們是哪個莊子的啊,大哥貴姓啊。”
孫大元倒是熱心,在旁邊竹筒倒豆子般,連李二牛的爹叫什么都說了出來。
蕓娘倒是多看了他一眼,只是有些疑惑,說親的一般都是媒婆,這孫大元一個大男人咋會幫著說親呢?
“哦,蓮花灣的啊,那可是巧了,我們是三里鋪的,我叫趙春生,咱們兩個莊子挨著啊,離的近,往后常走動啊。”
趙春生也報了名字。
“是春生大哥啊,原來你們是三里鋪的啊,我說呢,三里鋪在咱們這臨近的幾個莊子可是最富的,你們莊子上還有舉人老爺,你們那個族長家境也好,祖上出過秀才老爺。看大哥一次買這多東西,不知道大哥是做啥營生的啊。”
孫大元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打探著趙春生的底細,若是家境好的,可以結交下。
趙春生臉紅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他雖然實誠,可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家里是靠著蕓娘才日子好過,這話讓他怎么說。
“大哥還有啥不好說的,兄弟不會去占大哥的便宜,只是覺得大哥人不錯想結交下,大哥不愿意就算了。”
孫大元看趙春生不說話,用話激著他。
“不是的,不是的。”
趙春生連連擺手,他不愿意讓人誤會,可他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去說。
“春生大哥,咱們快走吧,這天兒冷,站在這里也不是辦法,邊走邊說吧。”
李二牛上前給他解了圍,他不喜歡大元哥這樣,太勢力。
“噯,噯,咱們一道走。”
趙春生急忙推起了車子,憨厚的沖李二牛笑了下,眼神內有感激。
這次栓子說啥也不坐車了,剛才的經歷他可是心有余悸。
蕓娘也不強求,拉著栓子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驅除他心內的陰影。
栓子拉著蕓娘的手,這邊被月季拉著,溫熱的感覺慢慢的讓他的心平定下來,心頭的陰靄散去,他不再那么害怕了。
看著那孫大元一直在打聽他們家的事,舅舅則抿緊了嘴巴,能說的說兩句,不能說的就只顧低頭推車。
“孫家大哥,剛才那馬車是誰家的,你知道嗎?”
蕓娘問了一句,那時間只顧栓子了,等她回過神,那馬車早跑老遠出去了,只留下了眾人的謾罵聲。
她其實也沒打算問出來,只是想岔開話題,不讓那孫大元老追著自己家不放。
哪知道孫大元聽了她的話眼睛卻閃亮起來,他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壓低聲音道:“這位小妹子,你可算問對人了,要是別人肯定不知道,不過我老孫是做啥的,人面廣啊,我還真就知道這是誰家的馬車。”
看著那孫大元得意的面孔,蕓娘恨不得吐他一臉,不過她還真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知道。
“是誰家的啊。”
蕓娘追問了一句。
看眾人都盯著自己,孫大元得意起來,越發顯得賣弄。
“我和你們說,你們可不許說出去啊,上次我去鎮子,剛好見到這輛馬車了,就是這個車夫,他和人吵架呢,那家還比較有錢,可最后卻退讓了,我就覺得奇怪,一打聽才知道,你們猜猜這馬車的主子是誰?”
蕓娘想翻白眼,鎮子上的人她就認識個袁家,上哪猜去。
“大元哥你就說吧,鎮子上我們又不認識。”
李二牛催促著,他不喜歡這樣的人,總覺得自己見識多,說話喜歡說一半留一半,顯擺自己。
“我這不是說著呢嗎,你急個啥,那馬車的主子是咱們林知縣府的大公子,林大公子的。”
孫大元拋出了他的答案。
蕓娘心里咯噔了下,眉頭也皺了起來。知縣的公子,他們這里知縣就是最高的官兒了,府郡離這里遠,那知縣老爺就是土皇帝,他的大公子,可不就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嗎。誰也管不了他。
自己要對付他,根本不可能啊,可他這樣的人,是禍害百姓啊,算了,幸好栓子沒事,他這樣的人自然會有人收拾他的,自己還是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吧。
其實不怪蕓娘這樣,主要是栓子沒出事,如果栓子真出了事,別說他是知縣的公子,就是知縣老爺,若是蕓娘狠下心,也能一步步去經營,去結交權貴,去報復。可那時間蕓娘也不再是蕓娘了,會活的很累,會是個內心充滿仇恨的女子。
現在栓子平安,蕓娘決定放下一切,先把家里的日子過好才是實在的。
這邊孫大元還在繼續說著:“聽說這林老爺有兩個兒子,這林大公子是正室夫人生的,是嫡子,那林二公子是小婦生的,那身份可比不上大公子,人家都說這大公子不僅身份高貴還長的好模樣,說就和那畫里人一樣,比那大閨女都要好看。那二公子雖說長的也不賴,可比不了那大公子,二公子還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他才十六,聽說屋里就收了好幾個伺候的人呢。”
孫大元說著,眼內還閃著光芒,那光芒叫做欲望和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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