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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卻聽梁平一本正經地說道:“文青,你莫要胡鬧。你莊嬸她說的都對,你既然過來了,也仔細聽著吧——”
“什,什么?”梁文青身形一顫,覺得她爹瘋了。
自己沒骨氣就算了,竟然還要拉著她一起聽?!
喝醉酒大哭大鬧的人又不是她!
用這么正經的口氣,說出這么恬不知恥的話,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這時,梁文青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這樣的爹,不要也罷了。
走火入魔到這種程度,已非她可以挽救得了的了……
午后,過了最忙的時段,梁文青便拉著江櫻去了后堂說話。
“我昨個兒去求了一支姻緣簽,可是一支上上簽呢!”梁文青興奮地同江櫻炫耀道:“簽文的大概意思是,我會守得云開見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
江櫻對這些東西向來是半信半疑的,但見梁文青這么高興,便也就跟著附和了兩句:“那果然是一支上上簽,好兆頭。”
“你還別說,我真覺著這簽靈驗的很呢!”梁文青扯著江櫻坐下,一臉竊喜地道:“你瞧見沒有,今個兒春風都沒趕我了,更沒有對我大呼小叫呢!”
江櫻聞言怔了怔。
今天宋春風的反應她的確是看在眼里。
可她并不覺得這是好事……
與其說是沒趕梁文青走,倒不如說是……對她視而不見了。
相比之下,江櫻反倒覺得現在的情況還不如以前來的好。
梁文青竟然感覺不到宋春風越發疏遠的態度嗎?
還是說,當局者迷。
看著眼前一臉欣喜的梁文青,江櫻忽然有些心疼起了這個傻傻的姑娘。
“文青……”
“嗯?”梁文青轉過頭來看著她。臉上還帶著笑。
“真的……非春風不可嗎?”江櫻看著梁文青問道。
“你在胡說什么呀!”梁文青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江櫻,說道:“好端端的,你作何要泄我的氣?”
那一副‘我求求你別拉我后腿好不好’的表情,看的江櫻一陣語塞。
她真的不是在扯后腿……
“我對春風的感情,你是絕對想象不到的。”梁文青怒了努嘴,繼而說道:“總之不管發生什么事情,縱然他娶妻生子。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也無法喜歡上其他人。
江櫻聽罷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
梁文青拿胳膊肘捅了捅她。一臉八卦的問道:“別光說我的事情了,也說說你的啊!”
江櫻抬起眼疑惑的看著梁文青。
“哎呀,就是你跟晉起怎么樣了……”梁文青攤開了問道。
“呃……”江櫻想了想。而后點頭說道:“挺好的。”
是真的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梁文青對這個模糊的回答不甚滿意,深問道:“那他都做了些什么,有沒有對你說過什么……類似于表露心跡的話?”
江櫻呆了呆,想也不想便搖了頭。并道:“你誤會了,他對我……似乎并沒有我對他的那種感覺。”
更別提什么要人家對她表露心跡了……
“那你還說挺好的!”梁文青白了她一眼。
江櫻嘿嘿笑了兩聲。“總之我覺著是挺好的……”
梁文青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覺著這姑娘好似比自己還要傻上許多。
明知道人家對她無意,卻還能在這兒傻樂,也當真是夠可以的了。
“那你可有同他挑明心意?”
江櫻搖頭。
“為什么不說呢?”梁文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諄諄教導道:“這種事情總要有一個先說出口的,不然一直拖下去,萬一他會錯了你的意。就這么錯過了豈不可惜嗎?”
她的確是怕江櫻錯過。
更怕江櫻錯過之后會將主意打到春風身上——
梁文青抱著不甚單純的目的,在一旁繼續煽風點火。“你聽我的,這種事情可不能畏首畏尾!”
江櫻沉默了一下。
又聽梁文青說道:“你覺著是日后的幸福的重要,還是一時的矜持來的重要?”
這還用問嗎?
可是……
江櫻看著梁文青,疑惑不解地問道:“你當真覺得我矜持嗎?”
有生以來,她頭一次聽到有人拿這個詞來形容她!
梁文青噎了一噎,而后道:“是我口誤了……”
末了便又將跑偏的話題拉了回來,“總之我就是想告訴你,如果真的想同他再近一步的話,表意乃是頭等大事。”
江櫻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個……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她覺著二人現在的狀態,其實也挺好的。
“當然重要!難道你想一直這樣不清不楚的呆在他身邊嗎?”梁文青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又講道:“你須得知道,男子與女子不同,他們慣來是粗心大意的,有些事情,倘若你不說,他們便永遠不會知道。”
一直不清不楚的呆在他身邊?
江櫻覺得她肯定是不想的。
但卻不敢輕易打破這種來之不易的平靜。
說到底,她的確是如梁文青所言——太過畏首畏尾了。
“想明白了嗎?”梁文青見她臉上的表情,出聲詢問道。
江櫻點點頭,“你說的對,一直這樣下去也總不是個辦法。”
“孺子可教也……”梁文青十分滿意的點了頭,又忙地問道:“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什么時候……動手?
江櫻的臉色怪異了一下。
將好好的一個表意事件說出了一種計劃暗/殺對方的氣氛來,真的合適嗎……
“快說呀!”梁文青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我……我還得再準備準備。”江櫻一臉慎重。
梁文青忍不住再次翻了個白眼,“這有什么好準備的?”
江櫻搖頭否認了梁文青的隨意,認真無比地說道:“我首先得想一想該怎么說才好,其次。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
什么?
還天時、地利、人和?
梁文青很想從江櫻臉上看到她是在同自己開玩笑的表情……
姑娘,表個意而已,至于像是在行軍打仗布陣一樣嗎!
見江櫻皺眉深思的模樣,梁文青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她在想,她之所以表意屢屢被拒,會不會就是太過輕率的緣故呢?
或許,她也該靜下心來。好好地計劃出一整套‘作戰策略’來了……
梁文青抿著唇暗暗點頭。
回桃花鎮的路上。江櫻和梁文青坐在車廂里,皆是一副入定的模樣,想到認真處。更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莊氏覺得這氣氛有幾分詭異,忍不住出聲打破道:“櫻姐兒這是怎么了?”
江櫻正想的入神,竟是沒聽到莊氏的話。
反倒想陷入了‘瓶頸期’,正暗自苦惱的梁文青開了口。皺眉看著莊氏問道:“我聽說當年是你先招惹我爹的?”
莊氏老臉一紅,沒想到自己當年的那些光榮事跡。竟然已經如此廣為人知。
卻不知,這只是梁文青刻意同府中的老仆婦們打聽來的罷了。
想到梁文青平日里對自己的種種刁難與歧視,今日又翻起了舊賬試圖羞辱于她,莊氏不免有些覺得不是滋味。
但卻又想到了那晚江櫻對她說過的一番話。
是的。她又非是插足了別人的家庭,更沒有做出任何有悖倫理之事,沒理由如此看扁自己。
且若連她自己都在貶低自己。那其他人更是不必說了。
想到此處,莊氏罕見的沒有回避退卻。反而是道:“沒錯兒,是我先勾搭的他。”
這絲毫沒有矜持顏面可言的一句話,卻因為她臉上平靜從容的表情,而顯得格外坦蕩……
梁文青嘴角一抽,沒想到莊氏不僅這么干脆的直面承認了,且還這么一副表情。
“梁小姐,我同你爹之前的事情,是在你娘與他成親之前便存在的了,你若因此耿耿于懷,我也別無他法。”趁此時機,莊氏說出了憋在心里很久了的一番話,“且日后會如何,也是無法預測的,若是讓梁小姐瞧不順眼了——我同樣也別無他法。”
她這連著的兩句別無他法,算是表明態度了。
莊氏說這番話的時候,江櫻倒是回神了,剛巧就聽得清清楚楚的。
一時間,不由地拿敬佩的目光看著奶娘。
奶娘這番話無疑算是客氣的,若是換做了她平時的說話風格來講,江櫻覺著可以翻譯成這樣——我要不要同你爹在一起,那是老娘自個兒的事情,跟你沒有一文錢的關系,若你讓你不舒服了,那我也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所以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吧。
至此,江櫻方覺得奶娘是真的想通了。
越過心里的那道坎兒了——
可這誘因是什么呢?
奶娘為什么會突然想通了?
回想了一番近來發生的事情,江櫻敏銳而快速的尋找到了答案——梁鎮長嚎哭事件。
是了,定是因為這個!
肯定是這樣的梁鎮長,戳中了奶娘的保護欲。
讓奶娘覺著,這人沒自己看著守著,恐怕還真不行——
江櫻正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驕傲之時,臉色變幻了好大一陣兒的梁文青,開口說話了。
而梁文青的反應,卻是讓莊氏和江櫻覺著三觀盡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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