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青瑾一副將死之人的死木之色的時候，震驚的忘了接下去要說的話，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青瑾。

青瑾聽到鴛鴦突然止住的聲音，知道她也是肯定是被自己現在的樣子驚嚇住，朝著鴛鴦一個安撫的笑容，卻在想到自己剛剛攬鏡自照那詭異嚇人的微笑時，生生的把這個笑容僵在臉上。

鴛鴦“哇”的一聲大哭出聲，青瑾有片刻的尷尬，然后對著鴛鴦不好意思的開口，“對不起啊，鴛鴦，嚇到你了。”

誰知鴛鴦聽到自家主子這樣安撫的話更是哭的大聲，她不知道昨晚主子和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瞧著主子現在的樣子，主子何嘗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青瑾不知道鴛鴦心中想的，看到鴛鴦毫無顧忌的大哭，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呵斥，轉瞬想到什么，動了動嘴唇終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這個丫頭是她三歲那年在街頭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當時是抱著一種好玩的心情，沒想到買回來后這個丫頭就認定了她，一心要跟著她，當時她的身邊并不缺伺候的丫頭，母親君氏就想要把她安排在別的院里，她還記得當時這個丫頭聽到君氏的話后，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卻倔強的看著她，那眼神卻透露出一種無以言說的堅定執著。

后來君氏還是把這個丫頭給了她，那時的鴛鴦也才五歲多點，就這樣一直伺候在她的身邊，可以說這個丫頭是陪她一起從小長大的，更是在她嫁給三王爺做小妾后，在三王爺府一直陪著她，因為擔心她而沒有出嫁的大丫鬟，這么多年下來，儼然是她的貼身大丫鬟，也是她的得力助手，她們的關系早已不是簡單的主仆關系能形容的。

如今她前路難測，身邊就最后這么一個貼心的，就讓這個丫頭當著她的面放肆失禮一回吧，反正她的后路她也已經替她安排好了，出了王府以后她就再也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生活了！

“夫人啊，怎么一夜的時間您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昨天晚上王爺到底對您做了什么啊？”鴛鴦邊哭邊憤恨的喊道。

青瑾的表情在鴛鴦的問話下一滯，在鴛鴦沒發現的時候迅速的收起，對著鴛鴦笑著開口道，“沒有啊，我的身體自從那次就傷了根本了，你不是也知道。”說著從梳妝臺旁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鴛鴦。

鴛鴦遲疑的接過來，青瑾對著她開口說道，“打開看看。”

鴛鴦依言打開，首先看到的是一張薄薄的紙，鴛鴦拿在手中一看，是自己的賣身契，然后再看向盒中，一些珍貴漂亮的首飾還有幾張一百兩的銀票，鴛鴦的眼眶泛紅，她已經隱約知道了青瑾的意思了，“夫人這……”

“鴛鴦啊，我知道你就是個聰明的，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我也沒有什么能給你的，你也看出來了，我的身體不行了，怕是過不了多少時日了，這個府里從來都是捧高踩低……這些就當是我給你準備的嫁妝吧，你也算是被我耽誤了，我……”

“夫人，昨晚您和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您這是要趕鴛鴦走嗎？鴛鴦跟著你這么多年，如今連夫人也不要鴛鴦了嗎？”鴛鴦倔強的看著青瑾，一如當年的模樣。

“鴛鴦，叫我一聲姑娘吧！”青瑾不接鴛鴦的話，躲開她的目光開口道。

“姑娘——”鴛鴦雖然不滿青瑾的不接話，可是還是順從的開口。

“鴛鴦啊，你還記得姑娘我還沒有遇見他的日子嗎？”

“姑娘是說我們在安吉侯府的日子嗎？鴛鴦當然記得，姑娘從小就比別人聰明有主張，總是知道許多連我們老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那時候啊，姑娘總是喜歡穿一身大紅的衣衫，騎得一手好馬，奴婢最開心的就是陪著姑娘騎馬出去，姑娘的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老太太在府里那么多姑娘小姐里面，最喜歡的就是姑娘你了，說是府里這么多人，只有姑娘您繼承了我們安吉侯府祖上的血脈，更何況姑娘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做出那么好的詩。

姑娘你不知道吧，奴婢永遠忘不了姑娘一身紅衣坐在馬上時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氣勢，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鳥一樣耀眼迷人，讓奴婢心生臣服……”更讓奴婢忘不了的是當年奴婢被人販子打算賣給青樓，小小年紀的她雖然不懂得青樓是什么地方，可是心里卻對那個花花綠綠的地方充滿了一種本能的惶恐害怕，就在這個時候姑娘您就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奴婢的面前，救了奴婢。

青瑾聽到鴛鴦的話，臉上綻開一抹笑容，也想到了以前那些簡單自由的生活，不由的充滿追憶的開口：“是啊，那時候姑娘我是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啊……如果當初不是我不顧一切的非要嫁給……算了，不說這些了，祖母也算是被我傷透了心，我對不起安吉侯府，對不起母親……還有父親……可惜……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也該走了。”

“姑娘，我不走。”鴛鴦沒想到青瑾這個時候還要自己離開。

“你是要我喊人趕你嗎？”青瑾冷酷的說出這句話。

“姑娘——”鴛鴦不死心的開口喊道，看到青瑾不抬頭看她一眼的樣子，鴛鴦不再說話黯然的轉頭離開。

聽到關門聲響起，青瑾死死的盯著門的方向，心中留露出不舍和安慰。

半響后，看著鏡子開始細細的描眉畫眼，她想見那個男人，她曾經不顧一切，最后以小妾身份嫁給那個男人，她以為她會是特殊的，她以為憑借這自己的本事可以讓那個男人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她可以在這個女人身份低下的古代得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結局，終究是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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