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有一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通常說這種話的都是希望能把心里的疑問給問出來,書房里四阿哥說完康熙對這段時間事情的安排后,幾個幕僚皆是皺眉沉思。其中一人坐在前面一些,他叫王坤,是最早跟著四阿哥的人。
也是因此,四阿哥愿意給他一些臉面。
四阿哥點頭。
“不知四爺對那位置是什么看法?”
四阿哥面不改色,只是周遭的氣氛忽的停滯。
“太子二哥地位穩健。”四阿哥仿佛并不在意,說得似乎是心里話,又不是。只是他這態度也說明了一件事情。
至少這位爺心里清楚得很。
對于這些幕僚來說,跟隨的主子成就越大他們得到的報酬就越多。有些人甚至內心深處有指點江山的豪邁,偏偏拘泥于出身、家世,不得不隱在幕后。
可若是主子是個愚笨地,看不清的,他們就要先為自己的小命著想。索性,四阿哥并未迷失。
甭管日后,四阿哥是什么想法。
只看如今朝中的格局,四阿哥還是在太子身邊來得好。
從外院的書房出來,夜色已經黑透了。
四阿哥緩步前進,腳步動作比以往慢了許多。
蘇培盛緊緊跟在身后,不發一言。
王坤說的話,四阿哥其實一早就想過,對于皇位老實說他目前為止真的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不是因為其他,只因為皇阿瑪對他的冷淡。
若是皇阿瑪對他的好跟其他兄弟差不多,或許他會跟他們一樣同樣滋生出野心,想要坐上那把龍椅。
四阿哥不講,心里卻是明白,在這一點上他有些軟弱。
四阿哥唯最大的弱點就是親情。
康熙對他的態度,很大一定的程度上影響他的性情發展。這一次曹家的事情,四阿哥一直不被允許參與,可不代表他沒有知道的消息渠道。
曹老太太已經是動身來京城的路上。意為向康熙求情。
而消息出來,皇阿瑪是有些心軟了。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是在仁政。
可在四阿哥的心中,即便皇阿瑪是他最為尊敬的人,他還是不認為這個仁是對了。對壞人仁愛。那死去的無辜的平民百姓怎么辦。
他們又有什么錯?
憑什么要無辜慘死,憑什么害死他們的人要被放過。
憑什么?
四阿哥也想問,他有什么錯。出身不是他選擇的,托生在哪一位妃嬪的肚子里,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后來被養在誰的名下,他一個才出生的小兒更是沒有一點選擇的權力。可為什么皇阿瑪壓著他,額娘不喜歡他,皇額娘利用過他卻也真的對他好過。
四阿哥很想問,為什么?
如果可以。為何不能讓他直接托生在皇額娘的肚皮上。如果可以,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可不可以能自己選擇。若是他也是一開始就養在額娘的身邊,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不同了。
四爺府的夜晚總是靜悄悄的。
十一月的晚上,走在外面有刺骨的冰涼。
四阿哥像似毫無所覺。一步一步沉默地走著。
寧壽宮里,德妃的話一字一句,一聲聲地回蕩在他的耳邊。那是他的妹妹,他又怎么會是不想對她好呢?
額娘若是有疑問,隨便找個人來詢問亦或是叫了他去永和宮里難道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難道會不認真回答?
德妃在宮里這么多年,難道不知道今日若是康熙問罪,會給四阿哥帶來多少麻煩和痛苦。
四阿哥嘆氣。
嘆氣的聲音非常輕且短。蘇培盛以為自己聽錯了,屏氣。
應該是聽錯了吧?
主仆二人朝著正院方向走去,暈黃色的燈光像是在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走得近了,就會看到院門雖是闔上了,但在門上的屋檐下正掛著一盞燈籠,在夜幕下風吹搖曳。
蘇培盛快步上前。敲門::“開門,爺回來了。”
不一會兒,就聽到咯吱的長聲。
門被從里面打開。
開門的小丫鬟躲在一側行禮。
蘇培盛返身彎腰道:“爺。”
四阿哥擺擺手,抬腳往里面走,里面的大門也是關上了。但是一排排亮光,還是能看到里面走動的人影。
一旁蘇培盛正在問話。
小丫鬟道:“福晉說天冷了,就關了門。爺回來了,奴婢去廚房讓人傳膳?”
前面走著的四阿哥腳步一頓。
蘇培盛趕緊問道:“福晉還未用膳.。”
小丫鬟搖頭:“福晉讓人熱著菜呢,說要等爺回來一起吃。”
四阿哥心中一暖,嘴角微微翹起。
再轉頭去看屋子里的時候,眉眼更是柔和。
蘇培盛朝那個小丫鬟擺手,自己伺候著四阿哥進屋。
外屋眉眼看到人,四阿哥就獨自往內室走去。
燭光下,宛宜趿著拖鞋,雙手平舉做著在四阿哥看來奇奇怪怪的動作。
四阿哥挑眉,靠在門邊。
宛宜聽到動靜,轉身一看,猛地想到自己的兩只胳膊還未放下就趕緊拿下來,笑著走過去。
“爺回來了,我讓人傳膳。”
“有蘇培盛呢,福晉這是在做什么?”
宛宜輕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她這是在做伸展運動,拉伸線條呢。女為悅己者美,她這不是在努力努力嘛。
不過因為她的身份,常常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可是不做,心里又覺得不妥。
大概人性都是如此。
反正我做過了,努力了,只是現實太殘酷阻礙了她的努力。宛宜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好在她的身材在產后恢復得不錯。
但也是有不同的。
四阿哥想到那飽滿的手感,視線就對上某一部位。
明明這個人表情看著很冷,但那目光卻出奇地灼熱。
宛宜的臉刷刷地就紅了。
這時,外頭傳來說話聲。
是紅日幾個人。
四哥眸光一暗,問道:“好好他們呢?”
“奶嬤嬤喂了奶,現在帶下去洗漱了呢。”
“他們太小了。”四阿哥皺眉。現在天氣冷,小孩子本來就身子差,很多就是太冷了挨不過冬天起熱才夭折的。
宛宜也知道,不過:“屋子里燒著炭呢。下面又燒著火龍。榆嬤嬤也在看著,只是清洗一下。”
這三個孩子再好帶,也是不能直接吃喝拉撒的時候。
若是不清洗,沒幾天就應該餿了。
小孩子就應該香噴噴才是。
其實就是四阿哥想太多了,那些早夭的之所以因為寒冷夭折,不過是伺候的下人不精心。所以其實有時候把身邊伺候的人一并處理了也是有原因的。
至于好好身邊幾個人,估摸著算是最安全的。
宮里檢查了一道,四阿哥派了人來回檢查了好幾遍,宛宜私底下又讓烏拉納喇家查過這些人上三代。
目前還是沒有看出什么疑點,且伺候的也算是精心。
最主要的是。有榆嬤嬤在,宛宜也放心。
四阿哥默了默。
門外的蘇培盛隱約聽到聲音,想了想往小主子們住著的暖閣過去。既然爺不放心,那他就多看著點。
等膳食端上來了,四阿哥已經沐浴后換了舒服的衣服。不過他覺得像福晉這樣趿著鞋子實在不美觀,堅決不同意穿上。
宛宜拿他沒辦法。
用膳的時候,想到李氏她們隨口說道:“爺要不要去看看,今天可就是巧了。說好是要一起吃頓飯的,都沒辦法。”
“不用。”福晉是福晉,有這一個讓他分心就夠了,其他侍妾們難道沒有他在就不能吃飯了?
這是什么道理?
他一個當當四阿哥是陪人吃飯的?
宛宜就是一說。旁邊的大爺自個兒不愿意,她也不管,反正她是提過這件事情了,也說給四阿哥知道了。
剩下的她也就不愛管了。
“爺,爺。”蘇培盛小跑著過來,邊跑邊高聲喊道:“好好格格會自個兒翻身了?”
“什么?”
四阿哥把筷子一放。整個人站了起來。
蘇培盛笑得合不攏嘴:“奴才剛才就看到了,好好格格會翻身了。”
三個小孩子,雖說人多,一起洗也是可以的。
但為了保守起見。
一般是一個一個地洗,這樣榆嬤嬤也可以眼睛不眨的一個個盯著看。最早洗完的當然是壞壞。宛宜和四阿哥雖不說,可下人們心中最看重的還是壞壞這個小阿哥,那可是府里的嫡長子。
隨后就是好好了。
也不是偏心她和暖暖誰,原本的意思是讓暖暖先洗。只是好好不肯了,咿呀咿呀地“叫囂”。
榆嬤嬤沒辦法這才示意給好好先洗。
等洗暖暖的時候,就把好好擦干凈放在壞壞身邊,兩姐弟身上蓋著小毯子。沒多久,一直看著的奶嬤嬤就一聲驚呼。
榆嬤嬤和蘇培盛扭頭看去的時候,就發現好好上半身壓在壞壞身上。當然下一瞬就被緊張地奶嬤嬤抱了起來。
“怎么回事?”榆嬤嬤表情嚴厲。
奶嬤嬤面紅耳赤,心里也是一陣后怕。實在是好好的動作太快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本來不會翻的人突然就一個翻身。
好好養得肥,這樣突然壓下去,雖說小阿哥看著沒事,可也是讓所有人好一陣子害怕。倒是好好被抱起來后,仍舊是笑得沒心沒肺。
壞壞當然也沒事。
可這件事情也不能就此瞞過,先不說好好壓了壞壞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壓到哪里。單單是好好格格能翻身了,也是一件應該告訴爺和福晉的事情。
所謂二抬四翻六會坐。
好好格格這可是趕超了大部分的孩子。
就算只是一次巧合,那也是會翻身了不是?
榆嬤嬤和蘇培盛一商量,就讓蘇培盛來告訴主子們這件事情。蘇培盛想著爺明天就要走了,也不想這個時候鬧得闔府不安,就以一種高興的態度來說這件事。
只是他一說完,四阿哥眉頭就皺了起來。
宛宜楞了一下,轉而看四阿哥:“爺?”
“讓人去請太醫來看。”
“這個時辰?”是不是不太好。
“蘇培盛去請小黃太醫,若是他當值。就請其他太醫過來。”四阿哥自然是不會怪好好,那是他的女兒,長得又像他,現在就能翻身了。一看也跟他似的聰明。可壞壞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這重要性不可言喻。
四阿哥心里其實已經不悅了。
可他更明白,現在伺候的那幾個下人都是不錯的,他明天就要去塞外的事情,還沒有告訴福晉。
且這臨時找來的人不一定比現在的人好,倉促之下,怎么放心?
所以四阿哥只說讓蘇培盛去請了太醫回來看。
蘇培盛走后,榆嬤嬤帶了孩子們過來。
宛宜仔細看了看,同四阿哥一起松了一口氣。醫術她只會一點點,可看壞壞的樣子。不像哪里不舒服。
至于其他的還是能太醫來看看再說。
蘇培盛回來的時候,帶來的不是小黃太醫,卻是精于看小兒的。
太醫看過后,只是笑道:“小阿哥心脈強而有力,這真是極為難得。”至于其他還真沒什么問題。
四阿哥心里高興。又讓他看了好好和暖暖。
結果出來,身子最棒的還是好好,倒是暖暖有些弱。
宛宜立馬就心疼了。
這孩子不是男孩,又比不上好好總是吸引大家注意力,沒想到身子還差。真說起來,當初可是壞壞的身子最差。
現在壞壞不錯,反而是暖暖。
當然她也不能就這樣怪罪別人。壞壞能被養這么好,伺候的奶嬤嬤他們也是盡心盡力了。
“四福晉不必擔心,二格格的身子只是稍微弱了一些,好生將養幾年,也是能同一般孩子一樣的。”
“多謝太醫,這么晚了。還累了你過來。”宛宜喊道:“蘇培盛,等一會讓府里的侍衛送太醫回府。”
四阿哥也道:“勞煩了。”
“下官不敢。”太醫其實最喜歡的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不過是白走一趟總比診出什么毛病來得好吧。
他們這些在太醫院的,其實最喜歡的就是沒人有問題。
否則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太醫走后。宛宜就和四阿哥繼續用膳。
飯菜到底還是拿下去重新熱一回了。她就是不喜歡熱了冷,冷了熱,才想要四阿哥回來一起吃。
不過三個孩子都沒事,好好會翻身了,雖說沒有親眼所見很可惜,暖暖的身子骨也弱了一些。
可三個孩子好好的,這就是最大的欣慰。
宛宜覺得飯也吃得香了。
四阿哥看她的好胃口,不覺得也跟著多吃了。
孩子們被放在坑上,暖呼呼的。杏云和梅雪陪著玩,說是玩就是做做鬼臉這些。
等他們的阿瑪額娘吃好了,他們也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好好是個非常霸道的人,看她的睡相就能知道。
暖暖和壞壞都是筆直筆直地躺著,就好好是歪了一邊。宛宜可不信是奶嬤嬤們故意這樣放的,結論自然是這位小祖宗自己扭過去的。
宛宜搖搖頭,準備讓人把三個孩子抱下去,她想在睡前問一問四阿哥有關在宮里的那些事情。
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就想問了。
只是當時的四阿哥狀態有些不對,一直低頭思考,這才按耐著急切的心思。
“就讓他們睡在這里吧,夜涼,抱來抱去就算了。”四阿哥說道。
宛宜有心說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可又想既然是四阿哥自己的意思,她也愿意一家人躺在一起,和和氣氣的。
讓榆嬤嬤帶著奶嬤嬤們就睡在胳膊,紅日決定今天自己守夜,若是里面有個什么動靜,她也能把榆嬤嬤叫起來。
下人們都下去做安排。
宛宜和四阿哥躺在一起,兩個人的中間是并排的三個孩子。宛宜握著暖暖的小手,好好把四阿哥的食指抓在手里。
就壞壞睡得規規矩矩,一板一眼,兩只小手睡的時候是怎么樣的。現在仍舊是怎么樣。這樣想的話,其實好好就學了四阿哥的霸道和長相,其他反而是壞壞更像一些。
“皇阿瑪讓我去塞外,明日就走。”
清冷的說話聲在耳畔響起。許是為了三個孩子,才刻意壓低了聲音。宛宜一個不小心咬到下嘴唇。
嘴唇一痛,眼眶就紅了。
良久之后,四阿哥聽到福晉的聲音:“……嗯,明日早起,就為爺準備。皇阿瑪讓爺去塞外,是不是爺的那份奏折?”
她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委屈。
四阿哥聽懂了,卻也是沒辦法。
萬物不能總是面面俱到地顧全,這塞外之行是康熙的意思,也未曾不是他暗中爭取的。反正曹家的事情輪不到他。至于京城里那些,四阿哥雖不怕得罪人,可也覺得沒必要隨意得罪人。
倒是塞外那邊,他有別的想法在。
“明早要去乾清宮,還要同二哥說一聲。看太子有什么吩咐。爺估摸著此去大概是要一個多月,再回來的時候,可能就是年關了。”
四阿哥有好幾次都是年關才回來。
可一到年關的時候,正是所有人最忙的時候。往常還好,現在又多了三個孩子,李氏又有孕。
四阿哥有些不放心。
“蘇培盛跟著爺嗎?”
“不,他留下。”
宛宜在黑暗中默默點頭。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看到。
“外頭的一些事情,蘇培盛知道一點。你若是有個什么事情,拿不了主意就問蘇培盛。外書房那邊養了幾個人,也不是半點用處都沒有的。”
對于自己總是不在家里,四阿哥心里有愧,就想著安排好他走后的事情。
“我知道了。”宛宜臉上露出笑容。“也沒什么事情。就府里的事情,外頭爺不在,我只關著門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嗯,還有十三弟那邊你也幫著看一點。”提到小十三,四阿哥有些煩心。他這一次回來事情比較多。也沒有同十三弟好好說話。只聽十弟說過,十三的額娘似乎病了,十三弟自己小,還要照顧兩個妹妹。
皇阿瑪那邊,這陣子肯定會照顧不到。其實說起來,這事最應該擺脫太子妃,長嫂如母照顧一下小叔子和小姑子們的起居是應該的。
只是這話讓四阿哥來說是不太合適。
宛宜也喜歡十三阿哥,想著若是這一次四阿哥塞外之行真能成了的話,對十三的兩個妹妹也是有好處的。
她記得這兩個妹妹,都是十三阿哥親自送嫁的,也是沒過幾年就沒了。
“行,回頭我就和太子妃說一聲。”宛宜想起一件事情,小聲說道:“今天去寧壽宮的時候原以為會看到太子妃呢。”
就算開始沒有,出來了怎么也應該來個巧遇。
四阿哥皺了皺眉。
太子二哥也不知道怎么了,雖說寵幸幾個女人不算什么,皇阿瑪還佳麗三千呢。只是到底有點不給太子妃面子,別的算了,就連太子妃從娘家帶來的一個丫鬟都被二哥給收進房里了。
眼下毓慶宮正有些不平靜呢。
可這種事情說出來也不光彩,他一個弟弟同妻子談論兄長后院的房中事也是不妥當,故而只是隱晦地含糊了幾句。
宛宜一聽就懂了。
想著到時候進到太子妃,有些話該講有些話不該講的,都應該記住才是。
夫妻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很快就睡下了。
四爺府后院的一處院子里。
李氏問王嬤嬤:“說是請了太醫,誰出事了?”
“奴婢問過了,說只是簡單地看一看。”
“誰信?”李氏冷笑:“這種話也得有人相信才是,大晚上地還驚動太醫,只是簡單地看一看?說誰得個頭疼腦熱的話,都比這個合適?”
“格格。”王嬤嬤嚇了一跳。
李氏不在乎地說道:“難道我在自己的屋子里還不能說些自在的話。這一回來,就沒有見到爺。好不容易那位舍得了,偏偏又被叫到宮里,一頓飯都沒有吃上。她烏拉納喇氏不是故意的?還不是嫉恨我有了爺的孩子?”
“想讓我不高興?我偏不。”李氏冷聲說道:“就等著到時候我兒出生,看她這個福晉還笑不笑得出來。”
“格格,小心隔墻有耳啊。”
李氏不滿地皺眉。
王嬤嬤苦勸:“您就算放心奴婢,可誰知道這院子里其他人有沒有別人藏進來的眼線。您還是忍一忍,生下小阿哥的話,一切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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